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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杀死比尔 ...

  •   雪不止,风不住。

      一个身着黄色连体衣,仿佛刚从《死亡游戏》走出的人影,娇小却又令人不寒而栗,它渐渐逼近了牛津广场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两名保镖的枪还未掏出,飞镖已经呼啸而过,“蹭蹭”,割断了他们的咽喉,顿时鲜血井喷,染红了大地。

      里面一个阴沉的声音,不急不躁,不亢不卑。

      “我还没见过你的武器!”他从车里走出来,探出头,他不是个怕死的人,身上没有防弹衣,他根本就什么都没穿。作为杀手组织的头目之一,外号“巫师”,孙鹏从不用外力,他的武器只有一身二十来年练就的腱子肉。传闻,他十岁时,曾徒手掐死一头成年灰熊。

      突然有什么掠过孙鹏的眼前,所过之处,迅速形成一道极光。他迅速摸了摸自己的头,一大段头发落了地。他高喊一声,好快的刀。

      “我从不占人便宜,”对方迅速将武士刀插入鞘内,扔在一旁,“来吧。”

      法拉利车里有几瓶白酒,朋友送的。孙鹏打开了盖子,从头浇到脚心。没人看见他出拳,对方已经捂着肚子,口吐鲜血。还未来得及擦拭,眼前仿佛已经有几百双脚,从四面八方而来。又是一阵咳嗽。

      “把刀拿起来,就这么杀了你,传出去,我孙某人多没面子,”孙鹏捡起地上的刀,扔过去,“何况你只是个小姑娘。”

      姑娘道:“小姑娘怎地,照样玩死你!”她的话倒逗乐了大汉孙鹏。

      孙鹏沉思着,忽然道:“好泼辣的女娃子,死在我手上,你应该知足。”

      雪花静静地飘落,无声无息。

      姑娘凭着刀柄的力量,撑起瘦弱的身板,勉强站起身。她二话不说,掷出四个飞镖,直奔孙鹏的利害。熟料,这对他只是雕虫小技,他很轻松的接过,沉吟半晌,笑道:“你若不是非死不可,爷必娶了你做压寨夫人。”

      此言一出,竟激怒了对方。

      数十根银针飞出,孙鹏大叫一声:“不好,暴雨梨花。你这娃子,岁数不大,见识倒广。”他左脚一用劲,车门立即断了,借着车门做盾牌,总算逃过一劫。他不经意看了两眼车门,脸色立时苍白,若是击中人,怕非刺猬不可。

      孙鹏喝了两口白酒,润了润喉。

      天更阴暗了,雪仿佛越下越大。

      姑娘道:“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这样死了,躺在雪地,岂不悲哀。”

      孙鹏愣了半晌,笑着道:“真正悲哀的是,说别人的话,却成为自己的遗言。”

      姑娘从刀鞘里抽出刀,忽然一笑:“此刀一出,必须见血。你可曾听过以血养刀?”

      孙鹏皱着眉头,道:“这莫不是“追魂夺命”,从哪得来?”有关这把刀,是江湖里的传说,史书早有记载:《神器谱》卷二十,第五十章,第三节,曰:刀者,追魂夺命,以天为阳,以地为阴,非血不能养,杀人第一利器也。

      姑娘扔掉鞘,左手握着月牙型的刀柄,银白色的刀身闪着寒光。刀身上不见血,很可能是见血太多,血早已成为它的一部分。过了上千年,它居然依旧锋芒如初,若勾践之佩剑。孙鹏忍不住想,它最初的主人是谁。不管他是谁,都是一个冷血的杀手。他的心是冷的,周围的一切都是冷的,唯独这刀,因为浸染了他人温暖的热血而有了生命。

      姑娘悠然道:“你自寻死路,休怪小女子无情。”

      孙鹏握紧双拳,绷紧神经,道:“好马配好鞍,好刀也需明主。你一个丫头片子,岂能驾驭这千年神器。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刀交给爷爷,爷爷让你死得痛快些。”

      寒风凛冽,月光无情。

      姑娘嘶声道:“孙鹏老儿,我这就让你断子绝孙。”

      话音刚落,没人看见她怎么挥刀,刀气在瞬间袭过孙鹏厚重的两腿之间,他几乎没有任何感觉,xx落在冰冷的雪地,止不住的鲜血染红了眼前的一切。一般人在这时必定疼痛难忍,可孙鹏不是一般人,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以冰雪护着冷血的部位,从车里拿来自己的衣物,扯碎后包裹住。

      他喝了两口烧酒,嘎声道:“你可以打败,却不能侮辱我。”

      姑娘望着他,冷冷地道:“阴阳人。”

      她话未说完,却发现一把鱼肠剑已近在眼前,使她无法回避。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剑虽然射偏,只击中百米外的橡树,剑气却刮伤了她的脸颊,鲜血淋漓而下。她正暗自奇怪,孙鹏几乎是裸体在和自己迎战,且从未听闻他有用剑的习惯。

      姑娘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孙鹏的右臂竟然可以移动,里面竟藏着数把短小的利剑及暗器。

      姑娘暗自思衬,想这孙鹏老儿不愧是道上数一数二的杀手,心机如此之深,以前倒小看了。这厮想必是学荆无命,懂得处处留一手。也难怪,没人发现他的阴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姑娘道:“这次,我会看下你的人头。老娘家穷,正缺一个皮球玩玩。”

      孙鹏的脸色阴沉沉,没有表情,道:“老夫纵横杀手界二十年,没想到让你一个奶娃戏耍,奇耻大辱。今天,若不杀了你,颜面何存?”

      姑娘不以为意,微笑道:“你不知,往往最后死去之人,皆因话多。”

      孙鹏呵斥道:“女娃休得放肆,看老夫这一计“万剑归宗”,定叫你下跪磕头。”

      孙鹏声势浩大,且胸有成竹。从前,他杀人只七分力,已为他博得令人闻风丧胆的美名,这次,为公为私,他已是你死我亡的决心,其可怕非同一般。

      话不多说,数十把剑即将依次飞出他的手心,寻着对方的死角而去。除非能上天入地,非死不可。

      天气更冷了,然而,孙鹏的脸色更冷。

      孙鹏咳嗽了两声,道:“替我向你的未婚夫带句话,不客气。”

      姑娘没有动,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孙鹏大笑道:“你以为杀死我,我就会出卖比尔给你。少做梦了。你的对手可不止我一个。”

      姑娘沉着脸,大笑:“死的也不会是你一个。”

      她默默从胸口掏出一根断节的手指,指上有纹身。

      姑娘道:“你该不会忘记昔日的恋人吧。”

      孙鹏面色骤变,仔细观察,大呼:“她竟死了。你这刁女,杀我所爱。今天,非剐了你。”

      姑娘道:“你倒是个情种,她都背叛你了,你还这么痴情。”

      孙鹏大喝一声“万里飞雪”,眼看已经无路可走,她却看上去更沉着。这倒令孙鹏吃了一惊。还未想明白,已然被面前的雪幕所遮眼。所有的剑几乎都在雪幕营造的墙下,落了地,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原来,在万箭齐发的一刹那,对方蹲下身子,只几刀便让厚厚的积雪飞起,越积越多,最后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雪盾。

      孙鹏瞪着对方,鼻子里直冒气,道:“你以为你挡下它们,你就赢了。呵呵。”

      姑娘道:“不然呢。”

      孙鹏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何为绵里藏针么?”

      姑娘呼地大叫“不好”,刚才有一根银针穿过了雪幕,刚好射在胸口,若有毒,必死无疑。她顿时软下去,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姑娘骂道:“你这卑鄙小人。”

      孙鹏忽然道:“你让我做不成男人,还说我卑鄙。”

      姑娘火上浇油道:“你不说,我倒忘了。我是败在一个阴阳人的手下。”

      这一说,情况更加恶劣。孙鹏只一刹那就出现在对方的面前,望着在垂死的对手,他没有表情,冷风也不能让他的身体颤抖。

      孙鹏决定用他最大的武器——肌肉来杀死对手。正是这双手,掐死过灰熊。虽然只剩一只,威力却不可小觑。

      孙鹏道:“恶婆娘,你应该想好临终遗言了吧。”

      姑娘神色却看上去轻松,笑了笑道:“我当然想好了。不过,是为你。记住,永远不要相信一个女人。哪怕她看起来,是那么虚弱。”

      雪,依然下个没完。落叶纷飞,这是个衰败的节气。

      孙鹏暗叫“不好,中计”,还未来得及开口,姑娘来了个鲤鱼打挺,半蹲着,只见月牙型的刀口顺着孙鹏的眉心处以流线型划过,瞬间将其切成两半。在触及头部的瞬间,又以一记三百六十度回旋,转手就切下其头颅。头颅滚出几十米,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姑娘凝视着孙鹏的表情,道:“轻视女人的,活不久。”

      风起叶扬,天气更冷了。

      她找来一些衣物,盖在孙鹏的遗体上,默默鞠了一躬。

      姑娘道:“告辞了。”

      姑娘拎着孙鹏的头,走不远便遇到了她,组织里另一个头目,人称“迷迭香”的妖艳女子。她的能力排在四大头目的末尾,不过,她有一种能力,其他人都做不好。她长相可爱,每次杀人都是一身萝莉装,很容易让敌人掉以轻心。

      她欢快地像个小女生,拍手道:“姐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姑娘身子没有移动,连同孙鹏的头还握在手里。

      姑娘道:“我不是同性恋。”

      她竟笑得更欢,更起劲,道:“能把头留下么,求你了。”

      姑娘看了一眼孙鹏,道:“怎么,你和他有一腿?”

      她一脸媚笑,瞬间掷出暗器,被一一击落,很失望的样子:“姐姐瞎说什么,我才不要死人的头。我要新鲜的。譬如你的,好不好嘛,人家好喜欢姐姐哦。”

      姑娘冷冷地,道:“看你有没有诚意啦。”

      她大喝一声“讨厌,你把人家的心都伤透了”,立时,袖口处飞出暗器,直奔门楣。

      姑娘拔出刀的一刹那,寒光一闪,只听呲的一声,所有的暗器瞬间化为灰烬。

      她呆住了。

      姑娘瞧了瞧她,冷笑道:“绣花枕头,也好意思当杀手。”

      她的牙关不住地打颤,却不是因为风雪。

      她咬紧嘴唇,道:“你的刀。”

      姑娘望着她的眼睛,道:“你也认出来了。”

      她偷偷瞟着刀,道:“我知道,打不过你。不过,我不能出卖比尔。我对你没什么用,你没有理由杀我,对不对?”

      姑娘并没有放下手上的人头,却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瞬间就到达了她的面前。没有太大的动作,她也没有任何痛苦,头和脖颈已经分离出来,有那么几秒,血是停滞的,然后才开始喷溅,染红了雪白,苍茫的大地。

      这一次,头颅只滚落在她的脚边。姑娘利落地捡起它,包裹好。

      姑娘的眼睛在她的遗体上停留了一秒,冷冷地,道:“我张文君杀人从不需要理由。我觉得该死的,都不可以活下来。”

      然后,张文君想到了比尔,那个杀害自己未婚夫的前男友。

      张文君在想象中望着比尔的脸,悠悠道:“比尔,我会找到你,亲手杀了你。”

      她就站在这里,只有寂寞与黑暗作陪,风雪交加,却不能令她动摇。

      苍白的手,铮亮的刀,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历经一夜的苦战,她却没有感到疲惫,反而越战越勇。

      斯特拉福镇,莎士比亚的故居,来伦敦,焉能不去?

      她仍然站在这里,丢进屋内的两颗人头应该足以表明她的意图。她听到楼上一阵骚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咆哮。很快,她听见脚步声,然后是门打开时的吱呀声。

      借着月光及门缝的微光,总算看清来人模样。竟是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身着日式和服,梳着发髻。孩子仔细瞅着站在雪地中央的女子,问道:“你找谁?”

      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天空显得更暗。

      她板着脸,冷冷道:“我要见比尔。”

      男孩道:“你会死。”

      她笑起来很好看,道:“他也会。”

      男孩也笑了,可是没有酒窝,道:“你会,他不会。”

      她深深呼了一口气,道:“试试便知。”

      雪纷纷扬扬地飘,似乎没有尽头。

      男孩没有战斗的打算,反而后退两步,道:“我不能动手。”

      她微笑着,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男孩的目光冰冷,没有血色,道:“收尸很麻烦。”

      她盯着他,突然道:“你一个奶娃,口气倒不小。我不怕麻烦,我根本就不会帮你收尸,留在这野狗。”

      她以为对方会迅速发动袭击,做好拔刀的姿势,随时准备应战。然而,对方却背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反手带上房门。

      四周突然静谧得可怕,只听得见风雪的咆哮。

      夜是漆黑的,周围的一切也都是。正是做谙事的好时机。

      她打量一番苍茫的夜色,美不胜收。

      然后,她突然一跃而起,来了个鹞子翻身,方躲过背后的暗箭。握着刀的手更紧了。她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动静,只听得见风和雪的嗖嗖声。

      她暗自打定主意,刀在瞬间出鞘,一道阴冷的寒光闪过。她却左手握着刀柄,刀尖朝下,脚尖蹬地,跳起了芭蕾,只不过,范围很小,渐渐地形成了一个圆。起初,速度还很慢,后来越来越快,快到看不见。一种类似蛹的东西渐渐把她的包围,雪越聚越多。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道:“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破我的“凤舞九天”。”

      话未说完,一柄长剑由上空袭来,直奔心门。蛹的范围很窄,想还击很难,对方正是看中了这个弱点才敢贸然行动。她突然想明白了,对方是比尔的暗杀军团领袖,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更不晓得他的名字。

      他的速度好快,一眨眼,长剑已近在眼前。他深深地刺进去,却发现人头出奇的柔软,仿佛没有骨颌。就在他讶异的一瞬间,空中闪过一道凄厉的寒光,他惨叫一声,双腿已落在几十米开外。

      冷夜,冷雪,还有冰冷的心。

      蛹轰然倒下,碎成雪子。它包围着的雪人,依然完好无损。原来,这一切都是策略。为了引出杀手,她才故意暴露弱点。

      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走近他,冷冷地道:“没料到,是你先死吧,小鬼。”

      面前正是刚才开门的男孩。

      男孩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没有声嘶力竭,尤其在一个女孩面前。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男孩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不是一个人。”

      她眼里放光,扯住他的头发,手起刀落,又多了一颗人头。血液瞬间浸湿了苍白的雪地。

      她闻了闻血腥味,满足地微笑着,道:“都出来吧,八人组。”

      每个行走江湖的人都几乎风闻八人组,他们是暗杀界的湖人。虽然,他们的灵魂人物“科比”刚刚被她做掉,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如果分开来,或许微不足道,然而,最可怕的是他们的组合攻击。

      她暗自思量,也只能各个击破了。

      刚才已经让他们有了戒心,不会再有人亲易上当。她再三琢磨,还是毫无头绪。如今,我在明,敌在暗,况在人数上又占优势,形势大大不利。

      长夜,慢得可怕。

      战斗的时候,哪容得你思考,慢一秒就是死亡。

      她仍未想出对策,正愁眉苦脸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双脚双手已经不受控制,被铁链所绑。刀落了地,发出砰的一声。有人大喊“星云阵”,最后,脖子也越来越紧,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暗叫:“不好,根本挣脱不开,而且,使不上力。”

      这时,从黑暗中走出了剩余的三人,一袭黑衣,黑面罩。

      为首的望着她动弹不得的样子,好像很满意。

      这时,她不再挣扎,道:“我既已被你们擒获,让比尔出来见我。”

      夜色温柔。

      四周只是一片哄笑之声。

      为首的头头冷冷地道:“即便你以前是他的女人,我家主人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她非但没有被这番挖苦激怒,反而更冷静了。

      她笑了笑,道:“你倒是离近点,别像个缩头乌龟。”

      两人都劝他不要上当,可他自信已经控制了局面,一个人双手双脚都不能动,还能怎么杀人。

      他走近了,更近了。

      她有节奏地摇着头,不知因为什么。

      他冷冷地道:“害怕了?”

      她的嘴里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刀,头发披散开来。只轻轻一划,他的喉咙就断了,无数新鲜的血液从血管里冒出来,渲染了一地。

      她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道:“我害怕你死得不够痛苦。”

      一人道:“乌云遮天。”

      另一人道:“北斗七星。合体。”

      她不为所动,脸上也没有惧色,道:“你们听过曹操火烧连营的故事吗?”

      待众人晃过神来,已然晚矣。她浑身上下的衣物是暗器的集大成,早已和她融为一体。她只是轻轻地抖动,无数的银针和暗器朝着四面八方飞去,火光四射,无一虚发。

      人最可怕的不是懦弱,而是过于自信。

      她先切下了杀手头头的脑袋,看到脑浆也迸了出来,扔在一旁,然后,陆续检查每具尸体,确保无一生还。尸体几乎都成了刺猬,黑夜寂寥,她蹲下身子,望着一地的死尸,面无表情。

      她冷冷地道:“收拾起来,应该会比较麻烦。”

      暗处传来拍手之声,仿佛刚刚是一幕精彩的大戏,而对方只是情到浓时。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来人相貌,却很容易分析出,她是比尔军团最后一员大将,也是比尔的情妇,人称“鬼人”的混血美女爱丽丝。爱丽丝个头很高,却不是那种竹竿,她拥有六块腹肌,体重超过两百,却生就一张萝莉脸。

      她手上的弯刀也有来历,来自波斯国一名叛军的首领,叫居鲁士。他临死之前,还用这把弯刀杀死了超过五百人,最后不幸被暗器所杀。这是一把身经百战的刀,尤其是到了鬼人手上,她用它几乎开辟了大半个组织的天下,功不可没。

      月依然清冷,无情。

      鬼人的手上握着它,正发着寒光。

      她的心为之悸动,因为,她手上的牌几乎都已经用尽,也就是说,这最后一战只能是刀对刀。可是,对手的牌明显要占上风,她早已机关用尽,而鬼人却还没有出牌。

      鬼人走进月色,一头金发熠熠生辉,微微一笑,道:“你不过凭着他们小瞧女人才能走到现在,有点本事,但是还不够。一个女人要如何打败另一个女人?”

      她轻虐地一笑,道:“不靠床上的功夫。”

      鬼人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她得比那个男人强,却不让他知道。一个故作柔弱的女人,在她选择不让自己依赖任何人的时候,她比那些故作坚强的女人要强,强很多。”

      她握刀的手背露出青筋,随时准备应对突然的袭击。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挡下鬼人的攻击,并不是她不够专心,只是来得太突然,毫无征兆。好快的刀,比她的还快。

      她的半边眉毛没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伤。她意识到,对方只是在探自己的底细,抑或说,她只是在调戏。嫉妒,一定是嫉妒。

      鬼人掩面而笑,道:“哎哟,美人没了眉毛。”

      她凝视着鬼人,道:“Bitch!”

      鬼人道:“我们家比尔说最喜欢你的眉毛,你却这么不珍惜,人家好伤心呐。”

      她忽然笑了,道:“这一战下来,我失去的也只是半条眉毛,和你不一样。”

      鬼人道:“我让你半招,何如?”

      她冷冷地道:“战场上,谦虚使人丧命。”

      她并未等对方答话,刀已出,划过地面,雪子们仿佛子弹般飞向鬼人的方向。又是一刀,对方凌空一跃,躲过了攻击。她意识到,再来几次都一样,这种程度的攻击太小儿科。

      鬼人不屑道:“替我挠痒痒的人中,你是最弱的。”

      她忽而沉下脸,道:“即使没有刀,你看上去也比我强。”

      鬼人道:“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笑了笑,道:“赤手空拳打一场如何?”

      鬼人看着她瘦弱的小身板,道:“你很会说冷笑话。”

      她看上去很认真,道:“你怕了。”

      鬼人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使暗器。”

      她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冷风嗖嗖,月光无垠。

      鬼人道:“身材还不错。快把衣服换上,我不想你死得不体面。”

      北风凛凛。

      鬼人的肌肉像长城一样坚固,硬邦邦,面对她密如雨点的攻击,毫无感觉。而鬼人的一拳却让她口吐鲜血,满地打滚。接下来,是一脚几乎等同于被上百斤的巨石砸中。这一脚好生厉害,她瞬间飞出几米开外,落在湿冷的雪地。

      鬼人道:“很少看到你这样寻死的人。”

      她努力站起身,擦干嘴角的血渍,道:“活到最后的才有资格评价。”

      鬼人道:“嘴巴还挺硬。”

      话音刚落,鬼人一拳打中她的下巴,顿时鲜血淋漓,她的嘴巴里充斥着又咸又苦又黏腻的味道。她几乎是在任其宰割,无力还击。

      鬼人道:“还手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她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然她还是没法起身。

      她冷冷地道:“我一直在还手,只是方式不同。”

      鬼人既怕对方虚张声势,又怕真的已经中计,道:“你都快被我打死了。”

      她咧开嘴,道:“是你自己快把自己打死了。”

      鬼人道:“你什么意思?”

      她冷冷地道:“你看自己的手指,是不是有很多红点,那是你在打我身体时将原本埋藏在我身体里的银针打进了你自己的身体。你的脸色不太好,毒大约是发作了。”

      鬼人道:“你往自己的身上放毒,你不怕死吗?”

      她竟笑得更欢了,道:“怕,但我更怕你不死。”

      鬼人开始感到不适,一瞬间便瘫软下来。

      她爬起身子,找到自己的刀,紧紧拉住鬼人的金发,刀落头断。

      人头滚出二十余米,最终停了下来。

      她的心中在呼唤着那个最后的名字:比尔。

      突然,她听见枪声,不是朝自己,而是来自屋内。

      摇椅上,耷拉着一具尸体,枪的烟火还未消。

      这是一个英俊、瘦弱又胆小的男人!

      他大概是怕刀造成的剧烈疼痛,才会选择自杀。

      她吞下了几粒药丸,以缓解毒性。

      她看了一眼比尔,用尽最后仅存的力气,砍下了他的头颅。

      张文君的眼皮在打颤,经历了这几场大战,她终于有了疲惫的感觉。

      她睡着前最后一眼,望着窗外,天快要亮了。

      她闭上双眼,道:“Bic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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