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问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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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回消息，林寅子想他可能很忙，大概是没有来得及看手机吧？
她压住心中的不安，去教学楼找了间空教室自习。既然满脑子都是陆奚，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没工夫东想西想了。
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对着那枯燥的数字逻辑看了两个小时。
各种电路在脑子里乱窜，林寅子拍拍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同步时序逻辑电路字密密麻麻好几页，而且她们教材上有很多英文，看得非常费力。
九点左右，教室即将关门，她眼底闪过一丝兴奋，迅速收拾好书包跑回宿舍。
在外面奔波一天，林寅子感到十分疲惫，把书包一甩，瘫坐在椅子上，谁叫都叫不答应。
胡梓梦洗完澡回来，见她还像条死狗一样趴在桌上，骂她；“还不赶紧去洗澡，看你没精打采的样子哦。”
林寅子只好打起精神，懒洋洋地找了件睡衣，把端上盆儿，准备去洗澡。
她住的这栋宿舍楼没有独立卫浴，一层楼有个大澡堂。想洗澡，每次都要走几十步到走廊尽头。
现在是洗澡的高峰期，整个浴室外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林寅子自觉地排到了最后，大概等了五六分钟，终于成功的进入了澡堂。
浴室里面水雾缭绕，各种沐浴露的味道充斥着空气。
水声稀里哗啦作响，一进去就看到十几条白花花的大腿。这澡堂没有隔间，里面的女生没办法遮挡，纷纷赤条条地站在喷头下面冲澡。
她吸吸鼻子，脚步有些迟疑。
虽然在这儿读了一年书，但每次见到这壮观的场景，仍然会为G大奔放的洗澡传统感到惊讶。
入乡随俗，再嫌弃也必须洗，林寅子在门口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旁边的挂钩上，抱着自己的小盆往里面走去。
虽然是大澡堂，环境不怎么样，但是水非常的热，水流也很大。洗起澡来很舒服，这也算是它唯一的一个优点吧。
小林同学一淋到热水，立刻把刚刚的不满抛到九霄云外。
洗完澡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她用帕子将头发裹起来，穿上睡衣，慢悠悠地回宿舍去。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盆子放下，猛冲到桌边，把手机拿起来，翻看有没有新的短信通知。
但仍是失望而归。手机上除了一条通知她交电话费的提醒短信，其他什么也没有。
林寅子无所谓地耸耸肩，安慰自己：不回就不回，反正我也不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把电脑打开插上电源，开始日常敲代码大业。
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余光却以平均每5分钟一次的频率望向手机。
没关系，我不在意！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寅子‘唰’地把手机拿起来，指尖激动得有些颤抖，差点没把手机拿稳，她用双手握住手机，拇指僵在空中，半天没有按下去。
是不是他呢…
会不会又是提醒她余额不足的消息？
她很想快点确定到底是不是陆奚，但是心里面又有些害怕，如果不是他，巨大的失落又会降临。
可逃是没用的，她仍然要面对。
林寅子对自己说没关系，不管是不是他都看一眼吧，反正自己也没当回事，一点都不期待。
足足做了两分钟的心理建设，她才把屏幕打开。
短信来自陆奚。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一抹轻轻柔柔的笑，就这样灿烂的爬上脸庞。
陆奚：有点惨，上□□聊吧，没话费了。
她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猛地一哆嗦，迅速的点开了企鹅图标，登陆上线。
好久好久没有点开这个对话框了。
他们俩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几个月之前，最后一条消息是陆奚发的，她为了避嫌没有回。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却恍如隔世，像有几十年那么漫长。
咳咳咳——
她看向屏幕。
一颗歪脖子树：前桌最近发际线还好吗？
红烧牛肉：挺好的，你呢，情况如何。
一棵歪脖子树：我分手了
她的心脏停了一秒，脑袋晕乎乎的，有点不知所措。
和高三一样，明明她最先知道她们分手的消息，可当他真的亲口承认，自己还是处于一种无法接受的状态。
他怎么每次都能这么坦诚的承认呢？
一颗歪脖子树：还有，工作也丢了
林寅子有些拿不定主意，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这么豁达，还是故作轻松。
她敲了几个字，但还没敲完，又见陆奚发了条消息。
一棵歪脖子树：真的好惨呐 要不我来G大 投靠你算了
林寅子脸红了红，说：“B大这么好，你来我这里干嘛。”
一棵歪脖子树：不是说东北食堂分量多吗？我可以吃白食 跟你一人一半
他表现得越是轻松，自己越是放心不下。
林寅子眉间笼罩着淡淡的忧愁，问他：说正经的，你到底还有钱用没有？
她真的很担心他自尊心作祟，不肯把困难说出来。
网络那头，男生看到她说的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了几个字。
一棵歪脖子树：非常贫穷 不过ok 我可是拿了1万奖学金的男人，还有老本可吃
妈呀…一万。
林寅子忽然感觉自己拿的奖学金都是什么狗屁。
拿着2000奖学金的穷人去操心拿一万奖学金的学霸，她脑子可能进了水。
不过她还是不放心：那你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我说。
话一出口，人愣在那里。
她狠狠的扇了自己嘴巴两巴掌，暗骂：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说这种话。
完了，她简直是自作多情，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典范。
一颗歪脖子树：还真有事需要你帮忙
红烧牛肉：什么事？
她有什么能帮他的呢…
一棵歪脖子树：我最近在做一个问卷调查，但我对这一块又不太了解，你能帮我看一看我设计的问题有哪些需要改的，再帮我在你们年级发放一下问卷吗？
红烧牛肉：什么主题，我也不太懂
一棵歪脖子树：3G，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红烧牛肉：略有耳闻，但是这个是通讯专业的主场，我不是很熟…
一棵歪脖子树：没事 你随便改改，然后我再去找学通讯的同学看看
一棵歪脖子树：不急 慢慢看
红烧牛肉：好
没聊两句，林寅子强忍着继续聊下去的欲望，跟他说自己要睡觉了，结束了对话。
她把头发吹干，爬上床准备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晚有些闷热，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纠结了会儿，掀开被子悄悄下床，把电脑抱上来。。
打开陆奚发过来的文档，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问卷一共20道题，板块清楚层次分明，看得出设计问题的人很有想法，但是总觉得这些问题有些浅薄，对3G的理解也不是特别深刻。
就算找人全部回答了，恐怕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林寅子不是专门学通讯的，对3G也是一知半解，她很担心自己能不能给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她对自己说：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起来改一会儿问卷吧，就改一会儿，绝对不熬夜。
怕鼠标的声音影响到室友，林寅子尽量把声音放小，用笔记本自带的触摸板来移动光标。
打开学校官网，通过学校的渠道登上cnki，下了十几篇跟3G有关的论文，纷纷存到d盘下的一个文件里。
她想了下，给那个文件取名：他。
由于3G还没有正式在国内通行，所以有关它的论文大多是从国外发出来的，这就避免不了一个问题：阅读英语。
看到满篇的英文单词，林寅子崩溃地咬住被子乱甩。
一边狂骂自己是神经病，多管闲事！一边又忍不住把英语词典翻出来，开着台灯，慢慢翻书对照。
之前为了奥运会魔鬼补习英语还是有一点作用，至少现在她能够把论文读个大概。但涉及通讯技术，专有名词实在是太多了，她不得不保持极高的频率去翻书。
躲在床帘里固然可以不影响别人睡觉，但光线也是真的很不好。才看了一会儿书，林寅子就觉得眼睛发酸。
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继续读。边看论文，边在纸上随手写下一些关键信息。
把这十几篇论文看完后，她张开双臂伸个懒腰，泪眼朦胧地看了眼右下角的时间。
凌晨两点半。
好晚啊…不过总算大概弄清楚3G是个什么情况了。
2008年12月□□同意启动3G牌照发放工作，大概到明年就能投入使用。她琢磨了下陆奚的想法，应该是想调查大学生对3G前途的看法，是一种带有预测性里的调查。
立足于这种揣测，林寅子自作主张，结合刚刚看的论文，把问卷字斟句酌地更改。
然而她语文水平又很一般，绞尽脑汁也写不出什么寓意深刻的句子，索性按照自己理工思维，怎么直白怎么来。
等她改完问卷，又倒回去重新检查一遍，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觉。
迷迷糊糊把电脑关上，放在脚那头，又把小桌子收拢。她一倒下，不出十秒，马上进入熟睡状态。
梦里出现了一台手机，上面印着3G两个大字。还有一连串英文，插着翅膀从她面前飞过。
林寅子惊醒，发现外面天已经蒙蒙亮起来，她抹了把额头冷汗，低头看手机，七点不到。
这么早…要不再睡会儿？
可心里惦记着调查问卷的事，根本不可能再睡着了。
算了，起来吧，反正都醒了。
洗漱完毕后，她拎着包，偷偷溜出宿舍。第一节课八点开始上，她在食堂买了个大白馒头，啃了一半，差点没被噎死。
北方馒头好结实啊，相较之下，家乡那边的简直像面包。
又斥巨资买了瓶玻璃瓶酸奶，咕噜咕噜喝完，还给老板，从她那儿退回五毛押金。欢天喜地地跑到教室准备上课。
今天周五，下午没排课，林寅子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
她玩儿了会儿4399的黄金矿工，一直在磨时间，直到六点钟，才不紧不慢地把修改之后的word发给陆奚。
红烧牛肉：抱歉，课有点多，刚刚随便改了下。
没多久，陆奚回复道：哇靠！学霸就是学霸 随便一改都这么厉害，谢谢你了！
林寅子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唇角悄悄上扬。
吃了多少苦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为他做点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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