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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南柯一梦。(梦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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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地睁开眼睛,对着床边的紫衣女子,我笑着问。
“你是谁?”
紫衣女子震惊地看着我,语无伦次地回我。
“你、你不记得我?梦公子,我是水兮!”
“水兮?”
我眯起眼睛看她,很漂亮,很像我梦里的人。
“我……我不记得了,我是谁?你是我爱的人吗?”
女子眸心的光让人看不穿,语气里满是试探。
“你真得不记得了?”
我点头,脑子里空白白的,一点记忆也没有了,我好像忘了太多太多的事。
紫衣女子眼神微闪,缓缓的说。
“你叫梦柯,我是你最爱的人。”
原来如此,梦里的人真得是你。
可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力地否认,不是的,她不是的!那不是她又是谁?我为何什么都不记得?
让我吃惊的是我竟然是一家妓院的老板。
梨花小阁,这个名字是谁而取?为何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还好,我的身边还有水兮,她是我最爱的人。
可我的心里还是那样难过,好像命里某样重要的东西被生生割去……
到底是什么?
天气微晴,明媚的阳光一扫连日来的阴冷。
水兮站在窗前发着呆,紫衣如雾,楚楚动人。
我轻轻的靠近,从背后拥住她,她的身子很凉。
“想什么?”
水兮一愣,眼眸闪烁,笑着摇头。
“无妨,你今日去了哪里?”
我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桂花糖,像小孩子般笑着。
“人家去给你买桂花糖了,你吃吃看。”
在我的注目下水兮拿了一小块桂花糖咬了一口,细细的嚼。
我兴奋地问。
“好吃吗?”
水兮勉强一笑,放下手里的桂花糖。
“太甜了。”
我瞪大了眼睛。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桂花糖的吗?还说最喜欢桂花糖香香甜甜的味道。”
似乎一下子被我问愣住了,水兮一颤,水眸定定的盯着我许久,似张似闭的双唇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你……记起什么了?”
“什么?”
我反问她,难道她现在不喜欢吃了。
水兮的眼眸暗沉了下去。
“没什么,是我现在不喜欢吃了,你不要买了。”
果然不喜欢吃了,女人就是麻烦。
我抱着她,握着她冰凉的手。
“那你喜欢吃什么,人家去给你买。”
水兮的眼里似有水光,肩膀轻微地颤动。
“梦柯……”
“虽然我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但我会好好补偿你,毕竟你是我最爱的人。”
水兮摇摇头,眼眸里泛起圈圈涟漪,声音哽咽。
“没有……这样就好了……”
我笑着抱住她,一点空隙都不留。
明明自己最爱的人就圈在自己怀里,可为何全身却慢慢的冰冷,甚至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水兮。”
我叫她的名字。
在她抬眸之际,我低头吻她的唇。
舌头小心翼翼侵入她的口腔,唇齿间蕴含的清香味道。
可为何我没有幸福的感觉……
视线开始模糊,脑子里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个人,她有如淡若花的香味,她有如花的笑颜,她的样子跟水兮完全不同……
她到底是谁……
从外面回到梨花小阁,有几个不怕死的客人缠了上来对着我大叫。
“梦美人!梦美人!梦美人!”
梦美人?这个名字怎么也这么熟悉?
我问丫环。
“水兮在哪儿?”
“回梦公子,秋姑娘在东厢房。”
东厢房屋外,我听到她们的对话。
水兮的声音很慌张。
“花、花姑娘……”
一个女子恐慌不安地声音传来。
“难道梦柯出事了?”
她竟然认识我?她是谁?她的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数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叫我的名……
推开门,屋内站着三个人,紫衣的是水兮,另外两人都是一身白衣,带着白纱。
我笑着走向水兮。
“你在这啊,让人家好找。”
轰然,气氛诡异的静了下来。
“梦柯……”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浅浅淡淡地唤我的名字。
白衣缥缈,白衣如雪,一方白纱挡住她的容貌。
可那双水眸,眸心像有着地狱灼热的业火,光芒四射。
她是谁?
她扯了面纱,如期待的一样,她是个绝色美女,美的似火焰在燃烧。
她说她叫花小小。
从第一眼看见她,身体里的痛就不可遏止的蔓延开来,我惊讶,原来自己也有这种无法控制的热烈情感。
我看着她的脸,目光贪婪的吸收着那熟悉的温度,敏感的捕捉着她的一言一行。
心,绞痛。
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一个女子被我抱在怀里,挣扎着似花瓣般凋零,她哀求的对我说。
“柯……我的心好痛……你帮帮我……”
面对浑身是血的她,理智的自己全然崩溃。
怀里的女人是谁?
我想清楚的看见她的脸,最终未果。
水兮,我应该爱你,可是为何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说不,你是我曾经的爱人,现在呢又是谁?
或者你根本就不是我爱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你都是在骗我。
从来没有告诉你,好几次在深夜,我偷看你的睡姿,你睡得并不稳,梦里不停的呓语。
“不是……我没有骗你……我没有……”
水兮,梦里你流着泪,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央求着我原谅你,我看着那样的你,包裹着破成碎片的心的身体想要去拥抱你。
多少的夜晚,我以为我忘了一切,没了灵魂,只剩躯壳,我就可以爱你。
可是我该怎么做,心里的影子抹掉,我也许会爱上你,可是,水兮,我连她的样子都忘记了,却忘记不了对她的情感。
我是多爱心里的那个人。
而出现给我似曾相识感觉的花小小,她是不是就是我爱的人。
梨花小阁的舞台边,我静静地看她慢慢地走远,包子狗腿子似的跟着她,它本来也就是一只狗。
我惊讶于包子竟然如此听她的话,它到底把谁当它的主人啊,见色忘义的家伙!
自从她来了以后,我就很少会看见包子,小家伙始终跟在她的身边,像个小小的跟屁虫,可爱的很。
花小小,她是谁?
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里萦绕着,久久不散。
缓缓睁开眼睛,我费力的辨识着眼前的事物,真实和梦境里的差别。
可我分不开了,还是我忘了太多,早就找不回。
黑暗里,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如水般沉淀。
受了月光的蛊惑,起了身,我摸索着走出去。
耳边突然响起她轻若梨花般的自言自语。
像是灿烂的光芒,蹲着的小人,单薄的白纱,凌乱的黑发,白皙的皮肤宛若透明,全身洋溢着如火的美丽。
她没看到身后隐藏角落的我。
如同大海一般无底的深着,她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等她终于发现我,我意外的对她撒着娇。
“你……喜欢看月亮吗?”
清幽的月光带着一股摄人的美丽,流淌着,自她的眼底悄悄绽放,这种美丽是不自觉的,也就更加惊心动魄。
我们对视着。
她的泪轻轻地流下来。
为何要哭?为何不肯告诉我?我心里多希望你就是我爱的人,可你却对我说不是……
心一下子就被戳伤了,我原本以为已不会感觉到疼痛,但听到她说不是的刹那,却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
灵魂像被束缚着,挣扎着,反抗着,我想大声对她叫喊……你撒谎……可你为何要撒谎……
做过这样的梦,梦里梨花漫天飞舞,花落成冢,落英成伤。
是梨花还是白雪,光影混合早就分不明。
白色梨花树下,我向你表白我的爱情,你却说你不要我的爱……
如同成伤的落英,我的爱情最终零落成泥……
是谁把我的记忆抹掉了,我恨那人,恨他让我忘记了我最爱的人。
可笑的是我的爱情还没有发芽就已经枯萎了。
内心满是阵阵刺痛,我在这里哭天喊地的说爱你,你却看也不看一眼,我的爱如此廉价,不值一文。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我看着你们,把下唇咬得出血。
我看到他深情的眼神,我看到你们亲密的相拥,我看到他亲吻你的脸颊。
渐渐涌上的巨痛,只觉得疼痛和晕眩,耳畔嗡鸣,心慌再也不受控制。
双眸相对的刹那,为何你的眼里有莫名的慌乱?你在害怕什么?你这样劣质的伪装,根本逃不开我的眼睛,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看着你晕倒在他的怀里,我也痛到痉挛,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滚落。
为何我会这样的害怕,害怕你又要离开我,可是,我为何要说‘又’这个字?
我被水兮小心的扶回房里。
躺在床上,我痛苦地缩着一团。
想死,痛得我想死,身体里的每个血管好像都在爆炸,那种漫无边际的痛苦,让身体不断地抽搐。
水兮急出了一身的汗水。
“梦柯,你哪里痛?”
双眼迷蒙,痛得我早已失去意识。
“痛……好痛……”
水兮惊惶地抱住我,任我在她的怀里不住地挣扎。
“梦柯!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把他放平。”
女人的声音清冷的响起。
我知道她,她叫衾雪,有着一头银白的发。
水兮慌忙把我放平。
衾雪为我把了脉。
过了稍会,她问水兮。
“听说梦公子也会医?”
水兮点点头。
“是,公子到底怎么了?”
衾雪一阵沉思,自言自语。
“那他自己怎么没发现……”
衾雪起身拿了茶杯,倒了些茶水,问道。
“有刀吗?”
水兮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匕首,衾雪接过,把茶杯递给水兮。
在水兮惊讶的目光下她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血一滴一滴地滴在茶水里,混合成了奇怪的颜色。
衾雪轻轻擦拭着破了的手指,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给他喝下去。”
水兮虽然满是不解却也照着她的话喂我喝下了茶水。
一柱香后,我渐渐清醒,衾雪还在。
水兮扶我起身,温柔地拭去我额头的汗水。
我对她淡淡一笑。
“水兮,人家饿了。”
目送水兮离开,抬眸,我看到衾雪复杂的眸光。
“衾雪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衾雪的表情被白纱隐没。
“你没有察觉?”
“什么?”
衾雪淡淡的瞥了一眼。
“你中毒了。”
我咬着唇,垂着下巴。
“我知道……”
“那你可知,这毒毒发时就像身体里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在啃食血肉,最后血液干涸而死。”
我无谓的苦笑。
“多谢衾雪姑娘相告。”
衾雪的眼眸里有着不解。
“你竟不害怕?”
我笑容耀眼。
“反正我忘了很多事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这样啊。”
衾雪的眼里突然闪出一丝诡异的狡黠之光。
她走向门口,回头又说道。
“若我告诉你,小小跟你中了一样的毒,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身子一颤,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了一下。
“你!说!什!么!”
衾雪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的信使。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话音未落,人已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