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梦里花》白色云

21、当穿越遇到老熟人。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见我回了现代却发现一切都变了，我找不到原来的家，我找不到妈妈和冰良，我又想回到古代，可我也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只能孤孤单单的在街上游荡，如游魂一般……
　　嘴里说着无所谓，可心里实在受不了这种孤零零的感觉，我在梦里呜呜地大哭……
　　“傻瓜，我会保护你的。”
　　月清，你说过你会保护我一生一世……
　　悠悠地醒来，身体好像分成了很多份，四分五裂，每一分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皇上！远离姑娘醒了！”
　　有人在兴奋地喊着。
　　我的手被人大力地握着。
　　耳边，他的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欣喜。
　　“蕊儿，你终于醒了……”
　　眼眸微微一敛我的眼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这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还是那个俊美如天神的男人吗？他怎么这么憔悴，这么清瘦，脸色苍白宛如失了魂魄。
　　我猛地坐起，急切地问道。
　　“月清呢？他在哪儿？”
　　皇上的眼眸一暗，没回答我的话。
　　明明有很多人在，明明有很多眼睛在看，但宫殿里却安静的好似掉根针都能听见。
　　紧绷的情绪逐渐在颤抖、崩溃、瓦解，我的胸口一阵一阵的剧痛。
　　“月清呢！他在哪儿？你告诉我！”
　　我发狂地抓着他的衣襟撕吼着。
　　一旁的桑公公不忍心看下去。
　　“姑娘，你快放了皇上，北清王在隔壁房间……”
　　下一秒，眼眶里的泪珠幽幽滑落脸颊。
　　他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下了床，跌跌撞撞跑到隔壁。
　　我要看到月清好好的样子，只要他平安无事，我会告诉他，我会爱他，好好爱他……
　　殿内有许多人，太后、影妃、太医、还有好多好多人，可为何他们都满脸悲伤的看着同一个方向。
　　我进来后，他们又把目光聚集到我的身上。
　　为什么他们的目光这么悲伤，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他们是不是有毛病，月清不是好好地躺在床上。
　　可……可这还是那个邪美清俊风度翩翩的北清王吗？
　　他的全身被厚厚的绷带缠着，只露出眼睛和嘴，绷带上还渗出丝丝血红……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像婴儿般睡得如此香甜，叫人不忍心打扰他的好梦……
　　他的身边跪满哭哭泣泣的下人……
　　我跪坐在床下，俯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
　　“月清，你怎么还在睡啊……我好怕，月清，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有人战战兢兢地上前。
　　“姑娘，北清王刚刚咽气……”
　　骗人！你们和月清合起伙来骗我！我才不会上当！
　　我抓狂地摞他的衣襟，泪水却早已模糊了视线。
　　“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
　　影妃上前扶住我，目光哀伤。
　　“远离，你不要这样，他真得走了……”
　　“啊——”
　　一声阵天的悲鸣。
　　我捂着脸嚎啕大哭！
　　炽烈的痛苦无边无际的将我掩埋！
　　大片大片的绝望让我不能喘息！
　　满天的痛楚！满心的伤痛！就算是轻轻地闭上眼睛也让我痛得死去活来！
　　犹记得我们的初见，好像它就发生在昨日，你的每一句话还历历在目……
　　“姑娘，在下月清，月亮的月，清澈的清。”
　　“你怎么不觉得本王是看上你了。”
　　“为何你不觉得本王对你一见钟情，本王表现的还不明显？”
　　“太后，清儿真得很喜欢远离，求太后成全！”
　　“你还跪着干嘛，腿麻了吧，本王给你揉揉……”
　　“得如此红颜，本王是心满意足了。”
　　“可在本王看来，再美的风景也美不过你。”
　　“叫我清，离儿。”
　　“听着，在本王心里你从来不是什么奴婢，你是本王要娶的女子，本王要定了你！”
　　“你睡吧，本王守着你。”
　　“怎么？怕本王把你吃了。”
　　“离儿，你叫本王拿你如何是好。”
　　“皇兄，皇弟已把月光石送给远离，远离就是皇弟认定的北清王妃！”
　　“本王说过你就是本王认定的北清王妃，离儿，你休想脱！”
　　……
　　“离儿你记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现在是，以后也是。”
　　……
　　“要是她敢伤你分毫，本王就让她生不如死！”
　　……
　　“离开天都，本王带你去北都，去本王的地方。”
　　……
　　“离儿，本王第一次见你是在南都……”
　　……
　　“离儿——”
　　……
　　“离儿，你没事就好，离儿别怕！本王会保护你！”
　　……
　　“傻离儿，本王怎舍得让你一人在这里……”
　　……
　　“离儿，我好想娶你为妻……”
　　……
　　“离儿，我的离儿，不要忘了我……”
　　……
　　耳边除了月清的声音我再也听不见别的。
　　月清，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我何德何能……
　　你这如飞蛾扑火的爱，我要不起……
　　耳边还有好多声音在响，好吵好吵。
　　“北清王把姑娘拥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了大火……”
　　“所以姑娘一点烧伤也没有，但北清王却烧成了重伤……”
　　“姑娘是北清王用命救来的，北清王身上的肉都烧焦了也没有放开姑娘……”
　　“那么重的伤，北清王还是坚持了几天，只到刚才听到姑娘的喊声才断了气……”
　　很痛，哭天喊地也不能释放，就算利剑割肉也不能比拟，痛得我崩溃，想发狂，想吼叫！
　　如果你没有遇见我多好，你还是那个俊逸非凡的王爷……
　　如果你没有爱上我多好，你还是那个逍遥自在的北清王……
　　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还是不要遇到我了，我要你好好活着，快快乐乐地活着……
　　我守在月清的床头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不言不语，失魂落魄。
　　身边还有一个和我同样失魂落魄的皇上。
　　他曾声嘶力竭地问我为什么骗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就是花蕊心，为什么要逃避他。
　　我真得想笑，可是我没有力气咧开嘴角。
　　他看到我的样子就认为我是花蕊心了吗？
　　他可知道，我的样子就是我想远离这里的原因。
　　我面无表情地回他。
　　“皇上，你认错人了，我是远离。”
　　他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
　　“当初影妃娘娘让远离进宫，就是因为远离的样子和一人很像，可是远离不想欺骗皇上，奴婢只是远离。”
　　我抬起头看他，眼神冷漠。
　　他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痛楚和迷惘。
　　就让我帮你慧剑斩情丝，爱情这东西伤人的可以。
　　你是皇上，你最不需要爱情，就算呼吸难耐，就算很难醒悟，一切都会渐渐变成尘埃。
　　我也是可笑之极，就算是此时此刻我还是爱着，就算月清为我如此，我还是爱着你，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永远不能在一起，我的心会不安会害怕，我的爱情不要别人的牺牲，我无法承受。
　　我爱不了别人，可我恐怕一辈子都会背负，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我会想着，想着曾经有一人他这样爱我，他为我不顾一切。
　　落日的余晖又过，桑公公劝慰我。
　　“远离姑娘，你就让北清王好好的去吧，你这样子北清王的灵魂会不安。”
　　皇上在一旁看着我，默默无语。
　　是啊，月清已经走了，我要接受现实。
　　我无言地凝望月清睡着的样子。
　　月清，你如此拼尽生命是不是就是想我一辈子记住你。
　　倦意十足的睁开眸，我摇摇晃晃地起身，嗓子嘶哑难受。
　　“你们把他抬走吧……”
　　桑荣抹掉眼泪，轻声应着。
　　“是，来人。”
　　几个太监上前掀开被子就要抬起月清。
　　“妈呀！”
　　突然一个太监大叫一声，太监们像见到了恶鬼般吓得屁股尿流跌坐在地。
　　桑荣大怒。
　　“放肆！竟敢对北清王如此无礼！你们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个太监颤抖的声音回道。
　　“在动……他在动……”
　　所有人大惊！
　　我立马跑上前看着月清。
　　他难道还有气？皇宫的太医都是白痴吗？人是死是活都看不出来？
　　声音颤抖，我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字。
　　“月清？月清？你听得到吗？”
　　皇上和桑荣也关切地看着。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裹着绷带的的月清身上。
　　不知从哪吹来的风，床上的纱幔迎风轻扬。
　　忽然月清绷带下的手动了动！
　　慢慢的他的眼睛也动了动！
　　我欣喜若狂。
　　皇上的声音也是止不住地颤抖。
　　“快！快！传太医！”
　　桑荣迅速传了话。
　　“是！传王太医！”
　　我震惊得冷汗涔涔，全然无法呼吸，眼睛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月清缓缓睁开眼睛，眼眸一下扫到我。
　　下一秒，他的眼光清明透彻，就像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般，安然，却有一丝兴奋的光泽。
　　微启干燥的双唇，他说。
　　“小小……”
　　我浑身一僵，整个人顿时呆掉了！
　　他叫我小小，月清不知道我的真名，他绝不可能叫出这两个字！
　　我的身体大大一震，脑中一片空白，声音因太激动而哽咽。
　　“你……你是谁？”
　　月清对我扯了一下嘴角，淡淡地说。
　　“小小……我是冰良……”
　　轰——
　　大脑顿时碎成一团！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完全不可置信！
　　这一秒，我几乎以为是不是天塌了！谁又跟我开了个玩笑！
　　按住心脏深吸一口气，我愣愣地重复。
　　“……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