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途同归》一树考拉

2、鼠途同归 2

　　乔柠接下这个工作，其实还是蛮有风险的。不单单是顾衍衍的生意违反了“六界交易法”，更重要的是因为乔柠白天的正式工作——关卡收税员。
　　没错，他就是顾衍衍口中的傻大个。
　　所以乔柠现在，多少有点监守自盗的嫌疑。知法犯法，这万一东窗事发……很苦恼啊！
　　“阿柠阿柠！快看，我买了什么？”
　　鬼市摩肩擦踵的人群中，顾衍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越过装着瓶瓶罐罐的大麻袋，将一个热气腾腾的手抓饼递到了乔柠面前。
　　“阿柠？”乔柠看着身边满脸期待的顾衍衍，不自觉打了个冷战，“我们貌似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吧……”
　　“没有吗？”顾衍衍将手抓饼硬塞到乔柠手中，眼睛弯弯如新月。“阿柠现在不已经是我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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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你送货长眼就成你的人了吗？我签的是合约，不是卖身契！
　　当然，这话乔柠并没有能说出来，一来是怕顾衍衍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二来是为了银子。
　　毕竟不是所有上司在你顶撞他之后，还能笑嘻嘻的发你银子的……
　　“东西采购的如何了？何时才能回去？”乔柠实在是不喜欢鬼市的氛围，吵吵闹闹，惹得他心烦。
　　“还有一些价格较贵的需要你给掌掌眼。”顾衍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烤红薯，咬了一口，被烫的直咧嘴。
　　看着不停哈气却不舍得吐掉红薯的某人，乔柠觉得十分有趣，刚刚还烦躁不安的心情莫名舒缓了不少。
　　“莫急，慢慢吃。”
　　顾衍衍点了点头，却未减慢速度，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巴掌大的红薯就都进了肚。
　　把自己满是炉灰的手在裙边上抹了抹，一个弯腰，近百斤重的布袋就上了肩头。
　　“走吧。”
　　乔柠目瞪口呆，直到顾衍衍把他拉到一个店中，他才勉强回过神。
　　这倒不是乔柠没见过世面，毕竟一个不足五尺的女子，能轻松扛起一个近百斤的麻袋这种事，还是相当少见的。
　　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胖子，一见顾衍衍来了，还带了个长得不错的小相公，立即一脸堆笑，打着一把折扇晃晃悠悠的迎了出来。
　　“顾老板，稀客，稀客！”叫人煮了茶，又搀扶着顾衍衍坐下，胖子才开口询问起了乔柠，“这位是……”
　　“我的伙计。”没等乔柠开口，顾衍衍先说了话。
　　一听是伙计，胖子也就对乔柠彻底失去了兴趣，转而继续讨好顾衍衍：“许久没见，顾老板真是愈发风骚了。”
　　风骚是用来形容良家妇女的么？乔柠皱了皱眉，这胖老板的文化水平，简直令人感动！
　　“怎么说话呢？”顾衍衍一脸嫌弃，“那叫风骚吗？是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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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顾衍衍肚子中的墨水，和胖老板也差不多少。
　　“是是。”胖老板点头哈腰，“您今天想要点啥？”
　　“老样子，天界瑶池白皙水，五瓶。”
　　胖老板一听，眼睛乐成了一条缝，这五瓶白皙水，可不是个小价钱。“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
　　顷刻，胖老板就把五瓶雕着兰花的青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子上。
　　此时下人也已经将煮好的茶，上等的碧螺春，盛在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中，煞是受看。
　　顾衍衍端起琉璃盏，用茶盖轻轻撇开浮在上层的茶叶，小抿一口，感叹道：“好茶！”
　　一旁的胖老板见她迟迟不去验货，着了急：“顾老板何不先看看货？”
　　“不急不急。”顾衍衍又品了口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所透露着的老练，让乔柠都很难想像她就是刚刚坐在路边吃地瓜的顾衍衍。“阿柠，去验货。”
　　乔柠颔首，仔仔细细的看起了眼前的青瓷瓶。这一看，还真瞧出了端倪。
　　就在青瓷瓶的瓶口处，有天界专用的封印，既起到了封口的作用，同时又是重要的防伪标志。
　　正品的白皙水，封印里都会有一只凤凰，顺光时凤凰会逆时针转动。而这几瓶虽然有封印，封印中的凤凰，却是逆时针转动的。
　　“假的。”乔柠很是言简意赅。
　　顾衍衍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仍在慢悠悠的品着那杯碧螺春，倒是胖老板，此时脸部不自主的抽搐着，肥肥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水。
　　良久，顾衍衍终于喝完了茶水，把琉璃盏放下后，拉起乔柠就向外走去：“阿柠，走，去一下天宫局。”
　　天宫局是管六界交易的部门，物价和假货他们都管。
　　“顾、顾老板，都这么熟了，不，不至于麻烦他们……”胖老板慌了神，“您要多少银子，我给就是了！”
　　“那倒是不必？”顾衍衍轻笑一声，“别的我也不要，半价给我正品就好了。”
　　“没，没了……被人包圆了……”
　　“包圆？！要包圆至少要五百两银子，何人如此大方？！”顾衍衍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看你是想停业休整些日子吧！”
　　胖老板欲哭无泪：“真的，今天来了个小娘子，张口就把我店中所有的白皙水买下了，货刚刚送走，你瞧，单子还在这呢……”
　　顾衍衍瞥了一眼胖老板手中的单子，名字、数量倒是都很齐全，不像是作假。
　　“是何人如此阔气……”顾衍衍叹了口气，“货送到哪里去了？”
　　“异香阁。”
　　顾衍衍忽然觉得，还被自己死死拽住的乔柠，猛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