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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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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十分安静,一个个小豆丁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期待着她的回答。
袁沐沐两只小手乖巧的放在有些破旧的课桌上,第一节课要用的数学课本被她压在肘下,圆嘟嘟的小脸上眼眸晶亮。
“袁沐沐同学你想跟谁坐一起呢?”见她不回话,洪老师又问了一遍。
女孩闻言秀气的鼻子动了动,粉嫩的唇抿了抿,有些无奈的看了眼红着眼睛的许婉莹。
“老师我还挺喜欢许婉莹同学的,不如我还跟她坐一起吧!”
“???”
听到这句话的许婉莹惊呆了,她不敢置信的看向袁沐沐,指着她半天震惊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班主任看到这里更加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以为袁沐沐和许婉莹之间只不过就是好朋友闹脾气,小孩子嘛,一转眼就和好了。
更何况袁沐沐还这么会说话,不出一节课她们肯定又会黏在一起。
于是她对许婉莹说:
“小朋友之间要互相理解包容,都是一个班上的跟谁换座位都是一样,还不如跟袁沐沐同学坐一起,毕竟你们已经习惯了是不是?”
许婉莹咬着牙不说话,班主任见此冲她挥手示意她坐下。
“快坐下吧我们该上课了。”说着她拿起课本,“同学们吧课本打开到第二页。”
许婉莹赌气坐下,脸色依旧难看。
没一会儿她竖起课本挡住脸,偷偷的冲袁沐沐问:“我都说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跟我坐一起?”
小女孩长着一双杏眸,眼型很好看,瞳仁亮晶晶的像两颗宝石。
许婉莹其实很漂亮,只不过从小风吹日晒的,皮肤有些黑。
袁沐沐含笑看了她一眼,声音细软的说:“跟你做同桌习惯了,我怕换了人不适应。”
“可是我讨厌你!”
女孩再次强调。
袁沐沐睁着大眼睛无辜的耸了耸肩,“讨厌就讨厌呗。”
她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把许婉莹给整无语了,她盯盯的看着她,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青蛙…
一想到小青蛙的样子,袁沐沐笑的更灿烂,连身子都抖了起来。
“你还笑!”
许婉莹拿着书在桌上一拍,“袁沐沐你就是故意的!”
巨大的声响惹得周围同学都看向她们,反应过来的许婉莹顿时吓得脸色一白,她赶紧看了眼班主任。
还好她在写板书,没有注意到两台下的情况。
看着身旁小朋友稚嫩的脸,袁沐沐还真有种回到童年的感觉。
她笑盈盈的从书包里掏出一颗糖果,轻手轻脚的剥掉外包装,待许婉莹再次气冲冲的转过头时,一把塞进她嘴里。
“你塞了什么东西到我嘴里?”
许婉莹再次震惊,就在她下意识往出吐的时候,突然发现——
咦,有点甜!
她用舌头在糖上舔了舔,葡萄口味的还带着奶香,很好吃,是她从来都没吃过的味道。
看着她的脸从愤怒转为好奇最后转为惊喜,袁沐沐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
“吃人嘴短,以后可不要再说换座位了哦~”
许婉莹含着糖心里一阵挣扎,从脸色看她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坚持,可自尊心让她有些放不下脸面。
“一颗糖就想收买我?”
袁沐沐挑眉,“不够吗?”
说着她小手伸进书包,然后把一把糖拍在许婉莹的课桌上,五颜六色的包装看起来就不便宜,跟许婉莹在普通商店里看到的都不一样。
“这些够了吧?”
许婉莹眼前一亮,可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她回头看袁沐沐,嘴里的糖果转了转,板着脸说:
“这可是你求我做你同桌的。”
袁沐沐点头,“行行行,我求你的。”
许婉莹见她瞪大了眼睛,“那同学们问你也要这么说,不许耍赖!”
袁沐沐伸出小手指,“拉钩。”
许婉莹配合的把小手指搭在她手指上,“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拉完钩许婉莹当时就开心了,她兴奋的把各种口味的糖果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然后翻开书本听讲。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下课前她再次转头看向袁沐沐,不解的问:
“你为啥非要跟我做同桌呢?”
袁沐沐想都没想顺口说了句:
“因为你省心呗。”
她其实早就看出许婉莹不喜欢她,可就因为她不喜欢自己,所以做同桌她才会不打扰自己,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换做其他小朋友,那天马行空的话语整天在耳边叽叽喳喳,袁沐沐觉得自己肯定是招架不住。
*
一年级的课程简单又轻松,袁沐沐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唯一觉得闹心的就是谢朝小朋友,一整个学期下来没见过几次他的身影,他几乎都在请假。
期末考试结束时,他的名字成功的挂在了班级最后一名那一栏里。
这让那些本就对他有偏见的孩子们更加瞧不起他,连看他的眼神里都多了一抹轻蔑。
袁沐沐也挺恼火的,他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要不是社区工作人员们努力,可能他连进校园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却这么不知道珍惜。
可一直到暑假她都没有再看过他的身影,他就好像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放假过后袁沐沐在家里睡了几天懒觉,第三天起就被大伯母安排报了两家兴趣班。
一份舞蹈班和一份钢琴。
这天下午舞蹈课结束后她背着背包往家走,路过一处新开工的工地是,意外的在那些人群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小子,你把那堆砖搬到那边架子底下去。”
袁沐沐停下脚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惊讶的张大了嘴。
他说的那一堆,粗略看就得有一两百块,这哪里是一个不到十岁孩子能做的?
一旁的工人听到包工头的话也有些不忍心,他对领头那人说:
“张哥搬砖那活不是二蛋的吗?你让那孩子搬啥?”
包工头闻言瞪了男人一眼,“我说让他干啥就干啥,不让他搬要不你都给我搬了?”
被包工头一吼,男人赶紧低下头,爱心谁都有,只是得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超过这个范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先保住自己。
谢朝站在人群里没有说话,男孩长长的眼睫微垂,看了眼那堆砖,随后平静的冲包工头问了句:
“是不是我把砖搬完了这里的废料就都归我?”
他神情淡淡,像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身上带着一股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死气。
包工头伸手将安全帽帽檐往上推了推,掐着腰有些无赖的撇了撇嘴:
“看你表现吧。”
说完他转身又去指挥其他人干活。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谢朝眉头一皱,可下一秒还是冲那堆砖头走了过去。
袁沐沐出门前特意看了一眼,今天的气温高达32度,工地上没遮没挡,阳光直接照在皮肤上烤的人生疼。
谢朝订着火辣辣的日光一趟又一趟的搬着砖块,汗水很快打湿他衣衫,不一会儿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干瘦单薄的身体一趟趟的在工地上穿梭,就连大人们看了都感觉佩服。
他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堆砖搬完了,男孩喘着粗气走到包工头面前,哑着嗓子说:
“我搬完了。”
包工头看了眼架子底下的砖头,点了点头,又继续指挥:
“搬完了就去帮着抬铁架,别站着碍事。”
因为是新工地工人们正忙碌着搭架子,面对男人的言而无信,谢朝脸色未变,但那拳头却越握越紧。
眼见着男孩没动,包工头回过头冲他吼了一句:
“能不能干?不能干就给我滚蛋,别在这里给我挡道!”
谢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黑眸微凝,闪过一道厉色。
就在男人以为男孩要闹脾气时,只见他突然转过身,冲那群正在搭架子的男人们走了过去。
袁沐沐要离开的脚步不知不觉的向工地迈了几步,将男孩和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他不声不响的走到人群旁,抱起一根铁柱给工人们递了过去。
“来个人帮我把锁扣抬上来!”
那边一吆喝,谢朝走过去二话不说扛起那一小袋铁锁扣扔了过去。
“这边抬沙袋。”
谢朝又去抬沙袋。
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做的都是那些大人们都嫌累的活,就在他帮着抬沙袋的时候,余光突然看到站在路边的小姑娘。
他动作一顿,转过头。
女孩身上穿着的还是舞蹈班统一的舞蹈服,粉白相间的小裙子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阳光下的她皮肤几近透明。
她的头发罕见的全部扎在头顶,没有刘海的遮挡,女孩精致的五官全部露出来,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身影干净漂亮与工地这边格格不入。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黑白交错,身上除了灰尘都看不出本来肤色…
男孩心里有一瞬间的自卑。
就在这时前面工人突然喊了一声:“干嘛呢?走啊!”
谢朝缓过神来等他再次看向路边时,早已经没了女孩的影子。
他自嘲一笑,这才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