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艾鸫

4、张良计罢过墙梯

　　罗云飞这一走直到第三天晚上八点左右才回来，于海红交待过他，让他不回家时要给纪如檹打电话，让她注意安全。他到家的时候，纪如檹已经在学习了，他没回卧室直接就走进了书房，手里还拿着个公文包。
　　“你回来了？事情还顺利吧？”
　　“嗯，我的事，爷爷都跟你说了吧？ ”
　　“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情感的事情“
　　“说了，怎么了？”
　　“先谢谢你为了我爷爷所做的一切。我们还是把事情说在前头吧，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这样相处起来也方便。我们最终也不会有结果，我也不想耽误你，一年后我们就分手吧！”
　　“我们还没相处呢，你怎么就断定要分手？”
　　“这是我的承诺！”
　　纪如檹没吭声。
　　罗云飞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张A4纸，：“这是离婚协议，你看看，没意见就签字”。
　　“What”她连英语都冒出来了，“我们不是刚领证吗？分手就分手呗，还签什么协议？”
　　“签了协议，我们好相处。以后我会当你是我亲妹妹”
　　“你什么意思啊？”纪如檹感觉自己眼圈红了。
　　“签这个协议会提醒我们，我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他刚刚看到她眼圈似乎红了，感觉她是那样楚楚可怜，他突然就想保护她。他害怕自己的念头，不敢看她。
　　“你怕我一年后会赖着你么？”
　　纪如檹收收心神，暗骂自己不中用、没出息，她可不是这样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早说也好啊，免得自己越陷越深啊。于是她先在心里把罗家祖宗108代都问候了个遍。“想我貌美如花、正值青春年华的纪如檹确实对你有好感，但也不是非你不可！连机会都不给我就先提出来，这是多怕我赖上你？我就这么令人讨厌？追我的男生多了去了，姑奶奶可不是没见过世面。你倒这么早先提出来，让你占了先机，如果不是你家老头子算计我，让我偿还爷爷的救命恩情，我才不会这么委曲自己。果然，如果在自己喜欢的人和喜欢自己的人当中选择，还是选喜欢自己的吧。世上难道真没有两情相悦的？我真是瞎眼了看上你个老男人！”她心里气得牙痒痒。但是面子还是要的，故作潇洒地说：
　　“我看也不用签了，直接去离婚吧”
　　“我们答应长辈是一年”
　　“一年后我会去的，你不用这么看不起我！”
　　这几天他在丽都除了办正事这外，还约见了朱玉颖。他跟朱玉颖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表示不会负她的。这个协议其实是朱玉颖想起来的，他为了让她放心也同意了。不管家里人怎么不同意，朱玉颖从来都没跟他闹过，越是这样，他越感觉不能负她。
　　他正想说他不能对不起一个人，再对不起另一个人时，就听纪如檹说：“也好，签了它会时刻提醒我，我们真正的关系“，她心里骂到：”到时候你如果后悔求姑奶奶我也没用，我有协议。你大爷的，没想到我纪如檹第一次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只可惜我的初恋啊“！
　　她突然想到有效期这个问题：“那你这个协议有没有有效期？“其实她也不懂。
　　“日期是明年这个时候”
　　纪如檹忙低头看了看协议，直接看日期，心里骂到：“还真是的，你大爷的，你就这么看不起我，怕我赖上你？”
　　她继续看协议，“这个补偿金我就不要了，我也没什么损失，我还白住你家房子，是不是我还要给你租金呢？”
　　说完，就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大名。
　　“一人一份，免的到时候有人后悔说不清”她说完，就拿起一份，顺手夹在自己书里。
　　她看罗云飞还站着没走，就问：
　　“罗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学习了”。
　　“没什么事了，对不起。这件事暂时就不要告诉双方的老人了。”罗云飞说道。
　　“知道了”纪如檹回答。
　　“自恋狂，滚！”纪如檹在心里喊到。
　　然后她回到自己卧室，想想还是蛮委曲的。一定要坚强，不要动不动就想哭。她这样想的时候还是掉眼泪了。她待自己情绪平复后，退下手臂上的玉镯，又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在首饰盒里，她喜欢这枚红宝石的戒指，那只对戒她只戴了一天就换这个红宝石的戴了，上次去老宅时，罗妈妈还夸她戴着好看呢。
　　她捧着首饰盒来到罗云飞卧室门口敲门。
　　“进来”
　　罗云飞应该是在打电话，见他进来就对着电话说：“就这样了”然后他转头对纪如檹说：
　　”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么？“
　　“不是，这个是你妈妈给我的首饰，我怕弄丢了或者弄坏了我赔不起，拿来给你保管吧。那个玉镯和戒指我也放进去了，你检查一下吧。“说着她打开了盒子。
　　“这些是妈妈给你的，就是你的了”
　　“你妈妈是给她儿媳妇的，我可不想贪图你家财产，晚安，不打扰你了”
　　罗云飞看她眼睛有点红，似乎是哭过，又看她单薄的身影转身孤独地离去，心里似乎有根弦被扯了一下。
　　临睡的时候，纪如檹想明早要不要起来跑步呢？计划刚实行一天就要变？不去跑他会不会认为我失恋了？更看不起我？我还是去跑吧，身体好了，学习才更有效率。再次告诫自己一定好好复习，挣个好前途，女人首先要能养活自己才行。那早晚餐我就不用再给他做了，又能节省好多时间。想到此，便安心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罗云飞还有点担心纪如檹的情绪，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耻。他在湖边跑步时希望能看到纪如檹出来锻炼，这样说明她没受影响，自己心里不那么内疚。过了一会，他确实看到了她的身影，今天她穿了大红的上衣，更显得青春有活力。看来这女孩还是挺豁达的，朱玉颖说的也对，在没开始前就结束，就等于没开始，对双方都好。
　　罗云飞没跟纪如檹打招呼，跟在她后面回家了。
　　到了家，纪如檹昨晚已预约了粥，如果她知道他昨晚回来带给她的是离婚协议，就不这么殷勤准备了。
　　她做了几张薄饼，炒了青椒土豆丝、番茄鸡蛋、火腿干丝，也不和罗云飞说话，自己装了一碗粥，先吃了起来。罗云飞也不说话，自己装粥自己吃，她炒的菜清爽可口又营养丰富，卷在薄饼里吃还真是好吃呢，粥也浓香可口，自己以前都没这样吃过，他吃完讪讪地说，真不错，纪如檹没理他。
　　他上班后，纪如檹坐在书房心想，今天是最后一顿，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我和他现在是什么可能也不存在了，要说还有什么联系，那就是合作关系了，他能签协议，我为什么不能定合同？于是，她起草了一份合同：
　　合作意向书
　　甲方：罗云飞，乙方：纪如檹
　　从明天开始，罗云飞先生可以有两种选择
　　第一，自己去外面或者老宅吃，过你以前的日子；
　　第二，如果在这里吃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具体如下：
　　1、甲方包办所有买菜事宜，并且甲方是独立完成；
　　2、甲方买菜回来后，要把菜理好洗净，分成若干等分，放入冰箱；
　　3、甲方吃饭不许挑三拣四，乙方做什么就吃什么；
　　4、甲方包洗两餐锅碗；
　　5、甲方要为乙方学习创造一切有利条件；
　　6、其它条款想到再补充
　　甲方签字 指纹
　　乙方签字 指纹
　　某年某月某日
　　如若甲方不履行条约，乙方有权不为甲方提供做饭业务！

　　等晚上罗云飞应酬完回来，纪如檹马上把条约拿给罗云飞看，并且递上笔让他签字。罗云飞看后，说道：“你怎么只有权利不履行义务？“
　　“主动权在我这，随你签不签”
　　他还是签了字。纪如檹又拿出口红，拽着罗云飞的手，在大拇指上涂抹，然后按到了纸上他的签名处。自己也依样做了一遍。
　　“你这是做什么？”
　　“画押啊！”
　　“反正你已经签字画押过了，明天早上就执行。早上你不要锻炼了，去买菜，如果来不及清洗，就带去班上做！”
　　“班上做？”罗云飞差点就要笑了。
　　纪如檹说完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