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玛丽苏变宫斗》creative皎皎

26、第 26 章

　　九月初九，姜芫及笄，依旧是宾客盈门。
　　姜老太太依旧请来了上次为姜芸做正宾的何老太太，正是当今何皇后的嫡亲母亲。
　　有司是姜芸，赞者则是楚惜，这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了。

　　姜芸给姜芫绾好了发髻，郑老太太走来，高声念着，“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说罢，将簪子插入发髻之中，起身，回到原位。

　　姜芫起身，从楚惜手中接过了衣裳，换上了这套素衣襦裙。
　　向姜婉和大房夫妻行礼过后，便开始了二加。
　　如此三加三拜后，郑老太太道：“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事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宁安甫。”

　　“宁安虽不敏，敢不夙夜袛奉。”说罢，向郑老太太行礼。
　　又跪在了大房夫妻面前，姜大老爷看着不是亲女胜似亲女的姜芫，心中颇感欣慰，“今日你已成人，无论日后身在何方，都要坚守底线，勿忘初心。”

　　姜大太太也是满心的唏嘘，她看着场中央娇弱的少女一次次换上衣裳，从活泼天真逐渐到稳重成熟，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也是油然而生，拿着帕子压压眼角。
　　姜芫小小年纪便屡遭变故，能活到今日，真是不容易。
　　“日后好生养身体，修身养性，严于律己，为娘便很是欣慰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姜芫身体不好，闻言也没有什么波动。
　　姜芫朝着众人行了一礼，便笑着回了房间。

　　阿玉为姜芫解开了发髻，看着手中的发簪喃喃道：“姑娘，这支簪子是老太太留给您的，这个宁安的字，也是她临去世之前，一笔一划写在了纸上的。”

　　阿玉说到这里，已经是双肩颤抖，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姜芫心有戚戚，站起身来，握住发簪，悉心宽慰着阿玉。
　　想到那个弥留之际仍为她费心筹谋的老人，饶是姜芫再冷心冷清，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阿玉姑姑，我知道，我都知道，祖母都是为了我，也都是因为我，所以才会早早地就走了！”

　　韩老太太本就身体不好，还要为未成人的孙女苦苦筹谋，殚精竭虑，以至于掏空了本就不甚健壮的身子，也因为这些事分了神，没有发现韩恪下药，早早地就走了。
　　阿玉搂着姜芫，“姑娘，这哪里能怪你？”阿玉泪水涟涟，“虎毒不食子，乌鸦尚且还知反哺，有些人，分明就是禽兽不如！”

　　抚抚姜芫的脸颊，阿玉还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太太希望你没有负担没有仇恨，开开心心地活着，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儿的，这样，我才不算愧对她老人家。”

　　姜芫含泪点头，“嗯，我一定听祖母的话。”
　　轻轻擦去姜芫脸上的泪痕，阿玉轻声道：“姑娘，大好的日子，别流泪了，都怪我！”
　　姜芫仰头，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鼻音，“什么怪不怪的，阿玉姑姑你说这话就外道了，难不成我是外人？”
　　阿玉顿时破涕为笑。

　　她今生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韩家的婆媳孙三代人。
　　正巧这时候画屏进来了，端着刚刚被提拔成大丫鬟的立夏做的药膳糕点进了门。
　　阿玉端了过来，悉心嘱咐她，“姑娘，吃点糕点吧，一个上午水米未尽了，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姜芫坐下，笑了笑，就着热腾腾的羊乳，一点一点吃着糕点。

　　看姜芫吃得差不多了，阿玉就去自己的房间捧出了一个匣子，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从里面掏出一把梅花样式的精致钥匙，打开了锁，道：“如今姑娘你也及笄了，老太太临终之前交给我的这些东西也该给你了。”

　　当年老太太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一份给姜芫自己拿着，有自己的钱财，才不至于生出寄人篱下之感，一份叫阿玉拿着，怕姜芫那份儿被韩恪哄骗了去，阿玉这里这些也是个保障。

　　可到底叫人欣慰的是，终究是没用上，姜家直接给姜芫上了族谱，成了姜家正经的嫡小姐。
　　姜芫拿起那一叠契纸看了看，都是地契和房契，尽管地段并不是特别好，但她的心中还是极为熨帖。
　　她的祖母，已经把她能拿出的最好的，都给了她。

　　“这些庄子铺子产出情况并不是很好，铺子无非就是地段儿的事儿，我也去看过了，那些店铺的掌柜活计都是实诚人，还去了那条街上的铺子打听过，也就是这么个样儿了，应该没有做假账，庄子那里也是一样，土地不好，出息就不好，咱们家租子收的还少，唉！”

　　姜芫摩挲着下巴，思索着，“铺子收益不好，那就应该换一个行当做，城南的住户，都是平民百姓，有几个能买得起书本？就该卖一些日常用得到的东西才好，还有庄子上，既然粮食种的不好，那就换一点别的，总有植物适合那种水土。”
　　姜芫这几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还在愁眉苦脸的阿玉，她一拊掌道：“还是姑娘你脑子好用，像我，跟生锈了一样，你说的是啊！之前总是想着多利少销，但现在来看，就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那是城南，不是城东城西！只是庄子那里，种别的，我怕佃户们不肯啊！”

　　“阿玉姑姑，想要挣到银子呢，就要敢冒风险，别人都想不到的时候，咱们第一个走上去，固然有失败的风险，可赌赢了，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就和他们说，尝试着种其他的植物，不管种出来品质如何，一律按照市价收购，绝不会叫他们亏了就是，另外，每家每户按成年人人头多发一千文，算是补偿了。”
　　“一个庄子上佃户也才二百多人，算起来也没多少银子，咱们不差这些钱。”
　　敲敲桌子，“如果有积极响应的，或是干活儿特别卖力的，另有奖赏，另外，庄头那里，多给他一两银子，叫他好好儿办这事儿，把这事儿给说明白了！阿玉姑姑，你若是闲着了，倒是可以看看什么东西适合那里的水土。”

　　“你看像番薯，土豆，就算是沙地照样可以高产……”
　　说到这里，姜芫有些兴奋，“我想到了，可以种西瓜啊！先种两年，后头有跟风的了就减少亩数，换成别的！”

　　阿玉的眸中也是异彩连连，她听说过，这个西瓜除了对水的需求量有些大，平日里还是不怎么费心的。
　　而且西瓜因为还不够普及，所以叫价高，夏日里哪个有点脸面的人家不备上西瓜消暑？

　　至于过两年兴起，那就是过两年的事儿了，两年的时间，相信以她们姑娘的聪明才智，定然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两人正说道兴头上，外面送饭送菜的来了，是老太太身边的浅草，浅草样貌清秀，是个伶俐性子，见到了阿玉便行了礼，“阿玉姑姑，这是老太太吩咐奴婢送来的，都是二姑娘爱吃的，前厅忙乱，老太太一时也顾不上姑娘，委屈姑娘了。”

　　姜芫上前一步，柔柔地笑着，抚了抚额际的乱发，“今日为了我这及笄宴，委实叫家里人人急乱，我有什么可委屈的？再者我也不是很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这样我还觉得清静呢！还能歇一会儿！”

　　浅草笑意更深了，“那姑娘用了饭就好好儿歇着吧，千万别累坏了身子，不然奴婢可是在老太太那里不好交代呢！”
　　姜芫仍是笑眯眯的，“去吧，外祖母那里人多，可是十分需要你这个帮手呢！可别在我这儿耽搁了！”

　　姜府大门处，三辆在这众马车之间显得有些寒酸的青布小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勒紧缰绳，朝着马车内道：“姑娘，太傅府到了，今日太傅府上是有什么大喜事吗？门口这么多达官显贵的车马？”

　　第一辆马车下来一个老嬷嬷，衣着得体，但鼻翼两侧深深的皱纹却也能看出她的脾气不好，此刻她朝着后面那辆更小的马车道：“呸！作死的懒蹄子！还不快下来伺候姑娘下马车？还当自己是府里金尊玉贵的副小姐呢？”

　　第二辆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里面四个丫鬟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至于最后那辆马车里的丫鬟却是老实，早早就下了马车，那贾嬷嬷见了，倒是舒坦了。
　　若说这四个丫鬟，容貌算不得多漂亮夺目，可也是清清秀秀，加之身上那细白的皮肉，又是大好的年华，更显袅娜娉婷。

　　那为首的马夫上前，递给门房拜帖，道：“还请这位小哥通报一声，我家姑娘是姜太傅夫人娘家妹妹的孙女，前一阵子我们姑娘父母双双去了，留下我们姑娘一个，被族人侵占了大半的财产，只留下我们姑娘母亲的嫁妆，无奈之下，特来投靠。”

　　姜家门房虽疑惑，打量了一下卢家主仆的穿着，看这样子，已经出了热孝，好声好气地道：“既是亲戚，那就请到花厅等着吧，今日我们家二小姐举行及笄礼，先下主事的人都在前厅陪着客人宴饮呢，实在不便见客，还请姑娘见谅！”
　　门房的小子是姜老管家的孙子，说话也好用，吩咐自己底下的小厮去厨房吩咐备一桌素的酒席到花厅，又看过来人的路引后，将人引到了花厅用膳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