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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不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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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明楼,下人们跟上。
晏实狠狠瞪阿朴一眼,阿朴也瞪了回去。这叫什么事,主子们真是让人看不懂,为什么国公爷不坐轿子,又一起走路算怎么回事?
姬桑为什么放着轿子不坐,谁也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眼角的余光瞄到身边的人走路似乎有些虚浮,停了下来。
“我看晏侯爷酒气有些上头,若不然你坐我的轿子回去。”
晏玉楼连连推辞,“这哪里好意思?”
“侯爷不必客气,国公府离得近,我走走便到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略推辞后晏玉楼就不客气地同意。折腾一晚上,她急需回去睡一会。当下接受,道了谢。
这个男人,还算有些绅士风度。
回到侯府,面对老娘关切的眼神,还有看向送她回来的轿子时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由抚了一下额,头有些晕。
“娘,我先睡一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闻到女儿身上的酒气,杜氏很是忧心,有心想问些什么,待瞧见女儿脸上的疲色立马转为心疼,忙催着她去睡觉。
睡了不到两个时辰,采翠将她唤起。洗漱更衣,换上朝服,趁着夜色匆匆离府,消失在清冷的晨雾中。
说来也巧,入宫门里与姬桑碰个正着。她念着借轿之情,脸带微笑刚欲打个招呼,却见那厮目不斜视从她身边径直走过。
这该死的傲娇!
她错愕不已,不过两个时辰,这家伙就忘记他们曾一起饮酒的事情。当真是无情的紧,翻脸不认人白眼狼一个。
“侯爷,下官瞧着国公爷脸色不太好。”礼部尚书檀桓随在晏玉楼的后面,一边拈着胡须,一边摇头晃脑。
“檀大人什么时候见姬国公脸色好过。”
檀桓一愣,“侯爷说得极是。”
姬桑的脸色今日分外难看,一宿未睡倒不至于让他如此。两个时辰前,他在自己书房里闭目养神,一不小心打了个盹。
正是那打盹的功夫,他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梦中,他与晏玉楼一起似乎还在一起喝酒。晏玉楼醉眼迷离唤他鹤之,他受到蛊惑般竟然将她揽在怀中,两人依偎在一起。
惊醒后,他回想梦中细节,心跳得极快。
他不好男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这个梦提醒了他,晏玉楼处心积虑接近他,故意对他倾诉,定然是想扰乱他的心神。一旦他心性受到影响,必会心软。对方精于算计人心,自己竟然差点中招。
姓晏的,当真无耻小人也。
早朝不过应卯,年幼的永庆帝赵岳一团孩子气,根本听不懂臣子们在说什么。肉乎乎的小脸不感兴趣是看着跪了一地的臣子们,只有看到晏玉楼时才出现一些神采。
下朝后,晏玉楼被晏太后宫里的宫人叫走。永庆帝就在后殿等着她,背着手左顾右盼,看到她后小脸一喜,欢快地叫着。
“晏爱卿!”
赵岳为了咬清字,字字停顿一会儿。这样的称呼从一个四岁的小屁孩嘴里听到,当真是有一种违和的萌感。
“臣参见陛下。”
“爱卿免礼。”
晏玉楼极喜欢这个小外甥,长得粉嘟嘟的五官十分精致,肖似自家五姐。她看着他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现在故意摆出帝王威仪的小萌娃,很是稀罕。若不是君真有别,她真想抱起这个小家伙。
舅甥二人熟门熟路地进宫,直接去到晏太后住的西宫。西宫是宫里人的叫法,原名延泽宫,是先帝亲自赐名。
延泽宫宫里的宫女知道她今日进宫,明显比往常雀跃。一个个妙目含情,欲语还羞争着抢着要上前侍候。
晏琳琅艳丽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愁容,看着自家弟弟牵着儿子走进来。舅甥二人感情一向好,她很是欣慰。
她比晏玉楼大三岁,生得极为妍丽。晏家的姑娘都肖似杜氏,个个都是大美人,嫁得都不错,且极好生养。若不是因为有晏家女好生养的名声,先帝也不会把她弄进宫。
赵岳虽小,却已当了三年的皇帝,倒是有些帝王的模样。小大人般命令宫人去取点心,都是他平日里觉得好吃的。
小孩子爱显摆,皇帝也不例外。
“舅舅,这是最近朕吃过的点心,很是美味,你尝尝看。”
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全是孩童应有的天真孺慕,晏玉楼心下受用。这个粉团子,真不枉她宠爱有加。
“陛下说好吃的,定是不会错,臣尝尝。”
宫里的点心,味道当然不会差。她本不是爱吃甜食的,只是在小外甥清澈纯真的眼神中,她每样点心都吃了一块,很快觉得有些撑。
晏琳琅笑看他们舅甥情深,知道自家弟弟向来不喜甜食。
“岳儿,这个时辰你该去太傅那里了吧?”
赵岳眼神一黯,却未有一句孩童的耍赖之言,而是立马起身,向他们告辞。
晏玉楼很是心疼,这么小的人儿,天天就要学什么御下之术治国之道,真是辛苦。然而这是他的命,他生来就肩负着大启的天下。
儿子一走,晏琳琅立马挥退宫人,等到内殿只有他们姐弟二人,她快速换了一副面礼,提着裙摆坐到晏玉楼的身边。
“楼儿,听说你昨天晚上和信国公一起喝酒了?”
这个时候的晏琳琅,满脸的八卦之色,眼神里全是兴奋的光芒,哪里还是众人眼中威严的太后娘娘。
晏玉楼有些好笑,对于这个五姐,她向来待如妹妹。她顶着成年人的灵魂胎穿而来,再怎么装也不可能真的是无知的稚子。
从小到大,她其实充当的都是保护晏琳琅的角色。在她的面前,晏琳琅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没错。”
“那…那你们说了什么?”
“太后娘娘,你就这么好奇吗?”
晏琳琅一听太后两字,俏脸一垮,“好楼儿,你也笑话我。这什么劳什子太后娘娘,听着比娘年纪还大。”
太后的年纪可不就是能当她们的娘。
当然,那是姬太后。
“我们晏家和姬家一向不对付,我与姬桑那厮也是碰巧遇到一起。官场之中逢场作戏而已,不过是随便聊聊。”
晏琳琅有些失望,她还以为自家弟弟会和信国公化干戈为玉帛呢?原来是白高兴一场,真不知道姬国公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和楼儿作对?
瞧着她脸上失望的表情,晏玉楼有些不忍。这个姐姐,可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花一样的年纪就锁死在深宫,委实可怜。
“华阳宫的那位最近没作什么妖娥子吧?”
晏琳琅“扑嗤”一笑,“她还能怎么作?先帝都驾崩三年了,他们夫妻感情深,她自是和平日里一样,天天对着先帝的灵位吃斋念佛。也是个可怜的人,没有儿女又死了丈夫。”
“那对夫妻可不是什么厚道人。”
要真是厚道的,就不应该为了自己的香火,把一个妙龄少女当成生育的工具。利用完别人,又摆出受委屈的模样,真是令人不耻。
晏玉楼冷哼一声,“她最好是一直这样安分,要是她敢动你,我自有法子收拾她和姬家。”
“还是楼儿疼我,有楼儿在我什么都不怕,她不敢动我的。”
晏琳琅自己也说不上来,明明弟弟比自己小。可是自小到大,弟弟都像哥哥一样保护着她。他们一起玩闹时,弟弟永远都是照顾她的人。
正是因为楼儿,给了她最大的支撑。
晏家不能没有楼儿,她不能没有楼儿,岳儿更不能没有楼儿。有楼儿在,他们荣昌侯府就在。有楼儿在,谁也不敢欺她。有楼儿在,就能护岳儿长大。
只是楼儿…
“楼儿,你与我说说外面传的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也不知是哪里传出来的,竟然有人污蔑楼儿的清名,说楼儿不喜女子,还说楼儿好男风。楼儿礼贤下士与那些举子来往,被人传成别有用心。
她听说后,很是气愤。然而她相信楼儿,楼儿一向行事有分寸,这种事情会处理得很好。
晏玉楼挑了一下眉,闲适地靠着,“无稽之谈,不必理会。”
晏琳琅大松一口气,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就知道是有心人诋毁你的,楼儿你事事完美,那些人找不到攻讦你的地方自是不甘心。编出这样的弥天大谎来,真是可笑得紧。”
“不过楼儿,我们晏家可都指望你。父亲过世多年,母亲心大也不管你。你都二十二了,放眼京中如你这般岁数的男子,哪个不是成亲纳妾儿女都生了好几个的。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成亲的事?”
晏玉楼闻言,勾唇一笑,“依五姐看,放眼宣京城中,可有能配得上我的贵女?”
晏琳琅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过了好大一会儿缓缓地摇头,“没有。我就没有见过比楼儿长得更好看的人。那些女子,长相比不过楼儿,出身也没有楼儿高,还真没有一个能配得上的。”
“这不就是了。”
没有能配得上她,她怎么娶妻?
晏琳琅发起愁来,“那怎么办?楼儿你总不能一直不成亲。要不,你矮子里面挑高个,挑个长相家世最好的?”
“五姐,你当是挑货物呢?”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哪?”晏琳琅跺了一下脚,突然想到什么试探问道:“楼儿,你实话告诉五姐,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子?”
晏玉楼心下叹气,她确实不喜欢女人,怎么办?总不能为了掩盖事实真的找一个女人遮丑,那样不是害人吗?
“男女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何况京中比我年纪大未娶妻纳妾的人,不是还有吗?”
晏琳琅猛然瞪大眼,结巴起来,“你…你…你是说信国公…你们…楼儿你就算喜欢男子也不能找他,他…他可是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