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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番外 爱蛊(I) ...

  • 作者有话要说:  它来了它来了!我最喜欢的一条线终于来了!果然还是写变态的爱情最带劲!
    简??库尔特(Jane Court)出自Hogwarts Mystery游戏,是1984年的赫奇帕奇级长,1987年曾因不明原因入狱,1988年9月出狱。
    菲利克斯??罗齐尔(Felix Rosier)出自Hogwarts Mystery游戏,是1984年的斯莱特林级长,埃文??罗齐尔的亲戚。
    心理扭曲恶魔少女×身世悲惨恶魔少年的设定就是香,嘿嘿~
  •   我是简库尔特。
      四岁以前我还有家的时候,我家背后有几株黑色的曼陀罗花。那些是我母亲种来研究的,她是个草药学家,也是个会魔法的女巫。
      这些关于我母亲的信息是后来别人告诉我的,他们以为我在那一场火劫之后受了严重的打击,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我其实都记得,只是不愿说出来罢了。
      我记得母亲的脸、饱经沧桑的手和蓝色眼睛,还有她种下曼陀罗花时的身影,还有她捧着我的脸注视着我的眼神。我的眼睛和她一样是蓝的,不过是少见的深蓝。我对于童年仅剩的记忆的一大部分,便是我母亲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与我说话。她说我的眼睛像是被雾霭笼罩的夜幕,是夕阳照不到的与黑夜衔接的地方——那些诗意的词语都是我后来才懂的。时至今日我依旧觉得我母亲是个有诗意的女子,很可惜我没有继承她的诗意。
      我想那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他是个麻瓜,对魔法一窍不通,可他娶了我母亲。我对父亲说过话的记忆几乎没有什么,他不善言辞,总是在沉默总是在无限地宽容;就算他觉得黑色曼陀罗不太吉利,也只是说了几句就不再管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四岁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或许真的是因为屋后那些不吉利的曼陀罗花的缘故。我不懂怎么去想象没有那场灾难会发生什么,因为我已经成了魔鬼。他们说我是,我也这么觉得。
      四岁那一年,我家的房子被烧了,我父母也被杀了。我母亲不肯支持伏地魔,伏地魔便要我全家的命。
      若当时食死徒把我也杀了就好了。
      母亲全家被灭门,父亲那边的家人觉得我是个怪物,就把我送进了孤儿院。
      四岁的我只比孤儿院接待室里的那个台子高一点点。我踮着脚尖看着站在里面的胖女人,她正聚精会神地听我叔叔说话,后者像拉着一条狗一样拉着我的手臂,生怕我会跑掉。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呢?我已经没有家了。
      “这孩子有点精神问题……”
      我盯着胖女人身后的一个毫无装饰作用的装饰花瓶,想让它砸到叔叔头上。精神问题?我怎么可能会有精神问题?仅仅是因为我失去了父母吗?我想起刚才看见的排着队走过的那些孤儿,他们拾掇得漂漂亮亮,眼神却是呆滞的。那才是真正的精神问题呢。
      我拼命盯着那个花瓶,它也没有掉到叔叔头上。胖女人从台子里走出来,也像拽狗一样拽起了我的手臂。
      半小时之后,我就成了这个孤儿院的一份子。胖女人剪去了我从三岁开始一直没剪过的长发,因为“容易长虱子”。我摸着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发尾,见到了院长,一个穿着很体面的西装的中年男人。
      “简库尔特?”
      我冲他点点头。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名字,只不过是要看看我的脑子是否好使罢了。他弯下腰来看我,他的眼睛对上了我的眼睛。院长的目光停滞了一下便移开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欢迎。”
      我觉得他一点也不欢迎我。
      我就这样成了个名正言顺的孤儿。因为我有“精神问题”,所以别人都不太喜欢我。我很高兴,因为现在我可以放肆地把任何东西砸到他们头上了。尽管他们根本就没有证据指控我,但我还是经常会被院长叫进办公室责骂。院长对我大概算仁慈,平均一周才骂我一次。换了孤儿院长得最高脑子却最不清楚的那个小吉米,几乎是每天都会被叫到办公室去。
      院长是个仁慈的人,真的。他骂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凶,还会给我们检查身体。他说我很健康,这样很好,不像对面房间的那个小怪物。
      小怪物不是怪物,他只是和我一样的人罢了,我从餐厅壁炉上的瓷娃娃莫名其妙地摔碎时就知道了。我常常因为不高兴而有意识地隔空摔碎一些东西,那时我不想摔东西,小怪物却在长时间地盯着它看。于是在排队打土豆泥的时候,我窜到他身后。
      “那个瓷娃娃是你打破的吧?”
      小怪物回头看我,不说话。他的眼睛像清晨的雾气,比我的好看多了。
      “我也会。”我说。
      小怪物还是不说话,他可能又聋又哑。我不能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因为没过几天他就被他的亲戚接走了。真可惜,我以为我能交个朋友呢。
      孤儿院的生活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挨打。这里的老师们手劲都大得很,对未成年人似乎都有着刻骨的恨意。饭可以分得不均,床铺可以安排得不公平,下手却都是一样的狠。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童年渐渐离我远去,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没了。
      八岁那年的夏天,我在窗台上碾死了一只翅膀受伤的蝴蝶。反正蝴蝶那么短命,早点死也没关系。
      九岁,我用小吉米偷偷藏起来的弹弓把树上麻雀窝里的小麻雀打下来,剪开了它的腹部。小麻雀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有点恶心,我却不难过,只是没过几分钟就把它扔了。
      十岁,我把池塘里的一只癞蛤蟆扔进了烤箱,把厨房里的胖老师吓得上窜下跳,我因为笑出了声而挨了打。
      做这些事情让我感到一种奇妙的快意,也为我增添了一份力量。之后在我挨打的时候,我决意反抗,虽然没什么用。生活的唯一变化便是,人们不再敢接近我,就连又疯又傻的小吉米也不愿意把弹弓借给我了。
      十一岁,我减少了做这些事情的次数。我知道我是个女巫,我会去霍格沃茨过上最好的日子。有了盼头,我就没必要有什么力量了。
      夏天,邓布利多果然来了,他说我是个女巫。我本来想问问他小怪物是不是也要去霍格沃茨,但我不知道小怪物的名字,就作罢了。
      后来我每每想起与邓布利多第一次相见,都觉得滑稽。不知是因为他把所有看人的功力都用在了格林德沃和伏地魔身上,还是因为我的演技已经精湛到能骗过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总之在多年以后我坐在审判室中央被铁链牢牢绑住的时候,我看到了邓布利多的惊诧。这或许也算一种殊荣吧——我一个无名小卒居然可以骗过邓布利多。
      离开孤儿院之前,我杀了院长的猫。那是一只灰白相间的大母猫,在孤儿院刻意的缤纷多彩里是个不起眼的角落。它总是温顺地卧在院长的怀里,越温顺我就越想杀它。我把制服剪开搓成绳子,把大灰猫抱到孤儿院背后的小山上,用绳子把它勒死了。我常常去院长办公室,所以大灰猫跟我很熟,不会反抗我。院长给我检查身体的时候它常常趴在一边盯着我,它的眼睛一只蓝一只绿,有点像我从未见过的名贵宝石。
      制服裙子是灰色的,大灰猫也是灰色的。绳子缠在它的脖子上,很是和谐。我把大灰猫的尸体埋在小山上,和那只被我开膛破肚的小麻雀一起。一年之后,它会和小麻雀一样化成一堆白骨。
      我知道我还得回来,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不会跟我追究的。他们不敢。

      我是菲利克斯罗齐尔。
      霍格沃茨没有人喜欢我,我很久以后才弄明白为什么。埃文和斐克达从来不跟我说他们是食死徒,我猜他们是为了保护我,可惜这份保护实在没什么必要。
      我没有朋友,我还是只和简说话。简年纪大了,偶尔喷的火苗都不烫手了;我很害怕它离开我,只能天天把它带在身边。这样一来,别人就更讨厌我了。
      就连我的斯莱特林同学们也不喜欢我。他们骂我野种,还骂我是哑炮和狼人的孩子,就算我不断地告诉他们我是罗齐尔家族的纯血孩子,他们也不听。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埃文跟我说受了欺负要写信回家,可他们说他们是在让我认清自己;斐克达让我不要像他们一样,可他们说我根本就不配;德鲁埃拉姨妈和西格纳斯姨父说这个世界会热爱我,我也会热爱这个世界,我觉得他们是骗我的。
      他们是骗我的,全都是骗我的。
      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我是一个人过的。不过还好,我在二年级时遇到了一个人——那个我记忆里快要模糊掉的蓝眼睛女孩。认识她的第二天,简死了。
      没关系,那个女孩也叫简,简库尔特。那时候我还叫她库尔特,她也只会叫我罗齐尔。
      我们一起把陪了我整整六年的简的尸体埋在黑湖边的树下。

      我是简库尔特。
      我现在是赫奇帕奇二年级的一名学生了。我还记得分院帽大声喊出“赫奇帕奇”时我笑了,赫奇帕奇的人们看见了我的笑容,都为欢迎我而鼓掌。他们都不知道,我其实是在冷笑。我不善良、不勤劳,更没有朋友,但我也没有勇气、没有聪明的大脑和无尽的野心,我进赫奇帕奇,纯粹是因为我无法被归类。
      我带上我善良温柔的面具,在面具下继续做着我喜欢的事情。我切开它们的腹腔,掏出它们的内脏,用它们的鲜血淋透我的双手,再把它们扔了。它们很脏,我却喜欢血的味道。可是过了一年我就厌倦了。我应该追寻更上一层的东西来填补自己的内心。然后我就遇到了他。
      菲利克斯罗齐尔,小怪物。我是从他美丽的眼睛认出他的,还好他也记得我。
      我弄死了一只老火蜥蜴,菲利克斯就是它的主人。他不知道是我弄死了他的宠物,我们一起把火蜥蜴的尸体埋在黑湖边的树下。我和菲利克斯是一样的人,人们也不喜欢我,因为我不交朋友。某天我受够了人们的聒噪,索性收拾好东西坐到了斯莱特林长桌菲利克斯的对面。
      “你怎么……”
      “我讨厌他们。”我说。
      “赫奇帕奇也会讨厌热闹吗?”菲利克斯垂下眼,“我倒是希望……”
      “不,我不希望。”
      我觉得我们两个应该对调一下。我是个厌恶朋友的赫奇帕奇,他是个渴望朋友的斯莱特林,分院帽怎么会跟我们开这种玩笑?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我可能需要一个朋友,像菲利克斯这样的就很合适。
      那真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劫数。他生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家庭,眼神却是那样的纯净。他的一切都和我相反,却又那么吸引人。如果说我的眼睛真是雾霭笼罩的夜幕的话,那他的眼睛就是笼罩我的雾霭。
      菲利克斯太干净了,干净得让我嫉妒。童年不幸又怎样呢?他生在优裕的纯血家庭,从小锦衣玉食地长大,舅舅死了还有表哥表姐,还有一个布莱克家族的堂姨妈。
      我们明明是同类才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血的味道。
      万圣节,伏地魔死了。我随着欢腾的人群一起涌出公共休息室,看到菲利克斯站在门口,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
      “早上好。”他对我说。
      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高兴,所以我也不是。我的复仇计划付诸东流,没有什么值得我高兴。
      我在报纸上看到菲利克斯的表哥很傲罗同归于尽、表姐出逃,菲利克斯也请假回家奔丧去了。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不叫菲利克斯罗齐尔了,他变成了菲利克斯普威特。

      我是菲利克斯普威特。
      我现在是伊格内修斯和柳克丽霞普威特的儿子。他们是姨妈和姨父的亲戚,对我很好。我叫他们父亲和母亲,因为我知道我没法和他们太亲近,就像被捡回家的大野猫。我真希望我还是四岁的菲利克斯,那时我记忆力不怎么好,烦恼也很少,比现在开心多了——至少没有人骂我是食死徒、杀人犯、刽子手和地狱里的恶魔。
      人们更恨我了,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我甚至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姿态来表明我什么都不知道。简被关了禁闭,直到三天后我才见到她。
      “你怎么被关禁闭了?”狭窄的楼梯间里,我问她。
      “没什么要紧的事,”简说,“我跟骂我是怪胎的人打了一架,就这样。”
      “我以为……你不会跟人打架。”
      窗子很小,我只能看见傍晚的天空,就像简的眼睛。不过简的眼睛更美。
      “总得反抗一下。”简看着我的眼睛说,“你也是,作恶的又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委曲求全呢?”
      我看着她,很久很久。简总是那么冷静而理智,不像我只会委屈,有时候还会哭。她比我有智慧得多,我应该学学她。
      于是我随心而行了。我举起魔杖,对我咒骂不止的人脸上就长满了脓包,他是我的同学,我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以为你换了父母我们就会忘了你是谁吗,食死徒?”
      我好想笑啊,可我怕被当成疯子。当初那帮食死徒预备役去哪里了?为什么他们一夜之间全都变成了正人君子呢?
      我不想思考这些问题,只有看到别人痛苦我才会快乐。原来我的魔咒这么强大,不出几分钟所有人就都不敢接近我了。只有一个人来到了我的面前,黑影笼罩了我。
      “斯内普教授,是我做的。”
      斯内普教授低下头盯着我,仿佛我是壁炉里的一团火焰。他可能是困了,也可能只是懒得抬起眼皮。
      “跟我来。”
      我被分进斯莱特林还是有好处的,比如在这种情况下不会被扣分。昏暗的办公室里,斯内普教授隔着他的桌子看着我不说话,我猜他在思考怎么奚落我最解气。
      “为什么?”
      然而斯内普教授没有奚落我。他肯定是累了,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殊荣?
      “他们骂我是食死徒,教授。”
      斯内普教授好像冷笑了一下,我只看见他的五官有瞬间的扭曲。
      “所以你就对人下咒了?”
      “是的,教授。”我没什么可辩驳的。我没有未来,我的新父母也不会为我失望,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忧心。
      教授又开始打量我,仿佛他从未认识我一般。我讨厌沉默,或许也是因为心中有太多疑问,于是我再次开口:
      “教授,我的表哥表姐真的是杀人犯吗?”
      教授恍若未闻,只是继续他的打量。我知道他曾经也是食死徒,我还知道他没打算在我面前掩盖这个事实。就在我想再问一遍时,他说话了。
      “噢,他们做的可不止杀人。”
      “比如……?”
      “你……”教授欲言又止,又接着说下去,“你表姐的魔药被用来审讯被抓到的人,他们失去用处后也会在她的魔药的作用下痛苦地死去——如果有必要的话。你表哥,”他哼了一声,但不是出于嘲讽,而是出于一种怪异的悲哀,“埃文罗齐尔要是个傲罗,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黑巫师了。”
      现在轮到我沉默了。我不知道是否应该感谢教授告诉我这一切,我还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自己直到刚才都不知道埃文和斐克达做过什么。
      我是局外人,可局中人是我的亲人。他们都对我那样好,他们让我不要像他们一样,他们怎么可能是那种恶魔呢?我从小受的教育是犯了罪要受惩罚、杀了人要偿命,可教育我的人要么在撒谎要么从未履行过这些准则。
      如果那些人在讹传,我还有反击的余地;可是那些侮辱我的话每一句都是事实。我的生母是个狼人,我的生父不存在,我的表哥表姐是杀人犯,我的堂姨妈从未告诉过我真相……倘若放在早些年纯血家族的情境里,我是个不配活着的哑炮的孩子,我的舅舅还爱上了麻瓜,死于手足相残……
      这是怎样的一个家庭,我不敢想。直到走出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的时候,我仍旧逼自己放空大脑,然而我做不到。
      这不公平,这一切都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我要生在这种家庭?凭什么我不能是凤凰社英雄的儿子——就像麦金农那样?他甚至还拥有聪明的头脑,可以揭穿潜伏在霍格沃茨的食死徒的真面目。就连简也是一样。她虽然和我一样是孤儿,可她比我聪明,还有一双那么美丽的眼睛。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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