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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Chapter 49 飞蛾 ...

  •   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的眼睛幻化成了本吉芬威克临死时布满血丝的双眼。雷古勒斯眨了眨眼,发现自己并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中。麦克米兰的魔杖在雷古勒斯手里滚动,差一点就掉到了地上。
      “我说,”麦克米兰坐在地上拍打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你们食死徒办事怎么越来越慢了?赶紧给我个痛快吧,趁我还没精力跟你们打架。”
      卡佩拉诺特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哎,这可跟我没关系。要是换了我,要不了三秒钟你就该去见你的姐姐弟弟了。可是没办法——布莱克先生说他要自己动手。喂,布莱克,你该不会是困了吧?”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那个小人又在他心里大吼大叫,把他的思想吼得一团乱。他好像在想很多事情,可是他根本理不清楚,越想越乱。
      “你们该不会都喜欢等着猎物自杀吧?”麦克米兰也打了一个哈欠,“无能成这样你们不怕被你们的主子杀了喂蛇?”
      “别总是‘你们’‘你们’的,我可比他们称职多了。”卡佩拉翻了个白眼。
      “是吗?看不出来啊。”
      “等你死了以后跟其他受害者交流一下经验就知道了,”卡佩拉一甩头发,“我,卡佩拉诺特,虽然还没毕业,但我可是魔法界闻风丧胆的美女小杀手!”
      “你可别吹了,我都替你尴尬。”麦克米兰哼了一声。
      他们居然能聊起来,雷古勒斯还在跟自己作无谓的斗争。他想起文迪米娅麦克米兰临死前空洞的眼神,想起绿光击中希兹麦克米兰的胸口时他嘲讽的笑容,还有那个现在看来可笑得有点可悲的吻。
      他都做了些什么?这都算些什么?灭门吗?几年前麦克米兰家甚至算是斐克达的朋友,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雷古勒斯已经记不清他最初的愿望了。其实他仔细想一想就能回忆起来,但是他害怕对自己失望。事情越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他就越觉得自己悲哀。
      等雷古勒斯返回现实的时候,他已经把魔杖放下了。在某个瞬间,他想起了不久前猪头酒吧里西尔玛格林格拉斯的话,还有他自己的话:“她太脆弱了。”
      斐克达并没有强大起来,她依旧需要被人保护。什么变化都没发生。
      “你走吧。”雷古勒斯说。冷笑僵在了麦克米兰脸上。“你说什么?”
      “我想你听得很清楚。去找你的妻子吧,趁我还没后悔。”他其实已经后悔了,但他无视了它。这没什么可后悔的,他对自己说。人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总要作出牺牲,一点悔意算不得什么。
      卡佩拉捂着嘴发出了嘲讽的笑声,不知道她在嘲笑谁。麦克米兰站起来,用审视的眼光掩盖住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小叛徒。”麦克米兰嘀咕着,向雷古勒斯伸来摊开的手。
      “这个就别想了。”雷古勒斯把麦克米兰的魔杖放进衣袋。
      麦克米兰没有再争取。他最后看了雷古勒斯和卡佩拉一眼,终究没掩住他也有的讽刺的狂喜。麦克米兰狂奔出了房门,一头金发尽管早已消失在黑夜里,却还是像霍格沃茨冬日里似乎永远不会灭的炉火。
      卡佩拉对着麦克米兰消失的方向举起了魔杖,雷古勒斯慢慢地把她的魔杖摁下去了。
      “让他走。”
      “你真该庆幸现在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布莱克。”卡佩拉重新系好了斗篷的飘带,“不得不说,你的内心世界真丰富。你一天到晚想这么多事不累吗?”
      雷古勒斯猛地转过头,“你——”该死,他根本没想到要在卡佩拉面前施大脑封闭术,他以为他们俩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为什么不信任西尔玛?我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卡佩拉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
      雷古勒斯又把魔杖举起来了,这次换做卡佩拉摁住它。他试图摄神取念,但她早就把大脑封闭术施得严丝合缝了。
      “你这么做是为了斐克达,是不是?”
      “你到底想说什么,诺特小姐?”
      “他们兄妹俩都挺蠢的,要不然我们也不用这么操心。我就是很惊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那些事确实不对。”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一样。”
      “也对。”
      卡佩拉的大脑封闭术突然停止了。她狡黠地勾起嘴角,看来她是故意的。

      一段混乱的回忆:
      校长办公室,卡佩拉仰头把一大杯滋滋蜂蜜酒灌下肚,邓布利多向她伸出合作的手……
      “人活着是堆肉,死了是把骨头;我们和麻瓜并无不同,只不过多了一点什么都不能改变的力量罢了。唉,说是认命,其实我还是不认的:我不想再杀人了。倒不是说要赎罪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再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工具了。”……
      古灵阁的金库,埃文把金色的酒杯揣进怀里,向卡佩拉走来,牵起她戴着戒指的左手,她把它甩开了,却没摘掉戒指……
      霍格沃茨图书馆,潦草的笔记,梅拉克琼斯充满敌意的眼神,深夜的禁书区,撕下来的书页上写着“魂器”……
      古灵阁的另一个金库,卡佩拉绝望地瘫坐在地上,抹去从嘴里涌出的被黑魔法反噬的鲜血,金杯被扔在一边……
      格林格拉斯家的长桌,卡佩拉哈哈大笑,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芬威克圆睁着的双眼那些话都是对她说的……

      “恭喜你,布莱克先生,”卡佩拉像她记忆里的邓布利多那样向雷古勒斯伸出手,“你现在可以称我为战友了。如果你不习惯这么友好的称呼,我也可以是你的共犯。”
      雷古勒斯的脑子里乱到了一定程度,突然就清醒过来。他刚刚看到的都是卡佩拉背叛黑魔王的铁证,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抵触。
      “你这么信任我?”
      “当然,你的脑子都被我研究透了。你要是觉得我还不够了解你的话,你可以把脑子挖出来交给我,我拿回家去做个标本。”卡佩拉的手指在半空中舞动了几下。
      “你难道想再成立一个反叛组织,像西尔玛那样?”
      “噢,不不不,那样太无聊了,”卡佩拉眉飞色舞地说,“我是说,就你和我——罗齐尔家族的‘亲友团’,黑魔王和西尔玛麾下唯二脑子好使的正常人,我们难道不应该一起干点人干的事,‘为了美好未来而奋斗’吗?”
      “……诺特小姐真是很会说话的一个人。”雷古勒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只能拿这句话来搪塞。
      “谢谢夸奖。好了,我们握个手吧,别告诉我你不敢。”
      “你认真的?”
      “你觉得我不认真吗?”卡佩拉眯起了眼睛。
      于是雷古勒斯握住了那只手。他忘记了思考,也没真的太把卡佩拉的话当回事。她还是个小姑娘,要做的事大概率不会成功,他依旧可以随时抽身。雷古勒斯忽然觉得自己挺有手段的,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对自己有了信心。
      “这叫互利共赢,布莱克先生,斯莱特林的人都喜欢这么说。要是成功了,你就会变成斐克达心目中的大英雄,她就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了。”
      雷古勒斯不由得苦涩地笑了。他想说“不一定”或者“不可能”,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没必要跟局外人计较这个。
      “那你呢?”
      卡佩拉一下子松开手,差点气得跳起来,“你觉得我会蠢到嫁给埃文那个……那个……那个人吗?”她大约想说“傻瓜”一类的话,不知为何又咽下去了。
      “不知道,我不关心这个问题,我想离开了。”
      卡佩拉摆摆手——那只手上戴着订婚戒指,先幻影移形走了,只剩雷古勒斯一个人留在黑暗里凝视着虚空。
      今天发生的事真是可笑,他想。卡佩拉说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她回忆里的画面倒是挺残酷的。她说的话一句不错,可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因此雷古勒斯并不抱什么希望。
      他不会知道此时他们都已命不久矣。不久之后,他将面对他有生以来最大的牺牲。

      卡佩拉和埃文一言不发地坐在三把扫帚窗边的座位已经很久了。埃文本来满心欢喜,但看到卡佩拉苍白的脸色时,埃文便不再高兴了。
      卡佩拉不说话,埃文也不敢开口。她似乎心情不太好,咕咚咕咚地把一大杯黄油啤酒一饮而尽。
      虽然是人人自危的年岁,三把扫帚里却大多是约会的人群。埃文和卡佩拉一声不响脸色阴沉地坐着,倒像是对刚分手的情侣。当年“社团”的核心成员全都毕业了,因此现在霍格沃茨没有多少人知道所谓新生代食死徒各自的具体身份。他们坐在三把扫帚里,也没有人大惊小怪。
      有不少男生想过来跟卡佩拉打个招呼,看到埃文坐在她对面便悻悻作罢。埃文心中窃喜,至少在外人眼中,他对卡佩拉很重要。
      啊,不。埃文的食死徒身份早就是公开的秘密,那些男生是在害怕他。
      “看博恩斯每天这样,我都替她累。”
      卡佩拉突然开口,吓了埃文一跳。她盯着窗外匆匆走向猪头酒吧的格洛丽亚博恩斯,眼底透出鄙夷的怜悯。
      “你以前也……”埃文本来想说“你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可他说不下去了,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赞颂的事情。
      卡佩拉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却没有愉快的成分。“你还记得伊莎贝尔弗兰普顿吗?那个一头卷毛的赫奇帕奇级长?”
      埃文不记得那个名字,但是他还是顺着卡佩拉的话问下去,“她怎么了?”
      “博恩斯在霍格沃茨用的就是弗兰普顿的脸。”卡佩拉拿起早已空了的酒杯晃了两下,然后把残余的一滴黄油啤酒倒进嘴里。
      “你是说……”埃文隐约猜到了卡佩拉话里的意思。
      卡佩拉点点头,站起身。“我再去叫一杯黄油啤酒。”
      卡佩拉走向吧台。埃文看着她的背影,发现当年那个围着他转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已经快长成女人了。其实他早该发现的,可他还在痴心妄想卡佩拉永远会围着他转。
      她带回了两杯黄油啤酒,埃文很自然地以为另一杯是给自己的,便伸手去拿。可卡佩拉缩回了手。
      “那杯也是我的。”
      “女孩子喝那么多酒不好,就算是黄油啤酒也不行。”
      “跟你有什么关系?”卡佩拉翻了个白眼。虽然语气不太友善,但埃文暗暗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在她脸上找到了一点活力。
      不过确实,这跟埃文没什么关系。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博恩斯吗,卡佩拉?”
      “当然不是。”卡佩拉放下酒杯。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玻璃罐来,“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
      “这是什么?”埃文问。
      “给你的圣诞礼物。在圣诞节给太没意思了,现在就给你吧。”卡佩拉淡淡地说。
      “这——”埃文拿起罐子,暗暗腹诽觉得有点寒酸和敷衍,又觉得这东西肯定有什么深意,“谢谢。”
      卡佩拉突然打破严肃,嘻嘻地笑了起来——她这样笑,瞬间让埃文回到了三四年前。“逗你玩的,这不是什么礼物,这是我想请你保管的东西。”
      “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贵重。”埃文试着改变气氛。
      可卡佩拉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总之你好好看着它,等日子好过了,就把它毁掉。”
      “毁掉?那我现在就把它摔了行吗?”
      “它摔不破的。”卡佩拉又笑起来。
      “你对它施过魔法了?”
      “算是吧。”卡佩拉歪着头沉吟道。
      “一个施过魔法的罐子有什么重要的……”埃文喃喃道。
      电光火石间,不祥的预感像一道闪电般击中了埃文的脑子。他看着眼前面色平静的卡佩拉,心中拼命祈祷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告诉我,卡佩拉,黑魔王最后一次给你指派任务是在什么时候?”埃文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心急如焚。他急切地盼望卡佩拉能在这个时候天真单纯一点,但他知道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卡佩拉那么聪明,知道的说不定比埃文还多。
      “三个星期前。怎么了?”
      “是杀人的任务吗?”
      “当然了,要不然也没别的。”卡佩拉眼里闪过一丝厌倦。
      “你得手了吗?”
      卡佩拉迟疑了一会儿,“没有。”
      “目标是谁?”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话虽这么说,卡佩拉却也回答了,“阿尔尼塔克麦克米兰,你认识的。”
      埃文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的心还是提着。“你最近一次得手是在什么时候?”
      “七月。”卡佩拉不假思索地说道。
      埃文心中的大石落地了。
      “别做傻事,卡佩拉。”埃文轻声说道。
      “我当然不会,”卡佩拉抹掉桌上的水渍,“我又不是——”她没说下去。
      “不是什么?”
      “没什么。”卡佩拉又翻了个白眼。

      这座房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生命的气息,仿佛黑夜的尽头。卡佩拉从来不怕黑,因为她向来就是黑暗里的鬼魅。可是今天她有点怕了。
      卡佩拉不对杀死的人抱有罪恶感,也不在乎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她只是单纯地、像个孩子一样地害怕。不知怎么回事,卡佩拉今天一整天都浑身难受,到了现在也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她没跟任何人说,因为那样只会招来令人烦躁的关心。
      她或许只是太累了。
      “等你毕业了,我就娶你。”埃文在古灵阁里抱着卡佩拉许下的誓言还在她耳边回荡。她讨厌埃文,甚至有点恨他,可是此刻她还是无法自控地想起了他:他笑起来时的傻气,他的愚蠢,他的疏离,他的奋不顾身,他的虚与委蛇,他的戒指,他的誓言,他的求婚。
      卡佩拉不想做罗齐尔夫人,罗齐尔夫人都死光了,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斐克达将来也不会姓罗齐尔的。卡佩拉只是想结婚而已,她想穿一次婚纱,她想要一个孩子,两个也行,三个更好。
      但是她放不下心结,她不想原谅埃文,她想看着他难受。他蠢死了,总是把一切往美好的方面想,蠢得卡佩拉都不想揭穿他的蠢。不过,有一点埃文猜对了。
      卡佩拉还喜欢他,特别喜欢。如果她再老一点,她愿意将这种感情称为“爱”。
      不行,爱这种东西太廉价了,随口一说就说出去了,没意思。应该说,埃文用最美好的借口堂而皇之地路过了卡佩拉的生命,还美其名曰“爱”。卡佩拉伸出手想留住他,可是他执意说他们只是过路人;她做了一个合格的过路人,他又回头来追。喜欢和讨厌居然可以同时存在,真神奇。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控力还有什么用呢?
      用不着啦,哈哈。
      “阿瓦达索命!”
      如果空气有生命,那卡佩拉现在应该杀死了一片空气。这里明明不是密闭空间,她却觉得有点窒息。
      “蒂法尼先生,你最好赶紧出现在我面前,你知道你没法跟我耍花招的。我在外面施了一圈反向盔甲咒,你出不出去都是一死——”
      像是有一只手猛地扼住了卡佩拉的气管,把它拧转、扭曲、打成漂亮的结。她体内剩余的氧气一点一点地被排出去,那只手在揉捏她的心脏。这肯定不是过度劳累所能导致的,可是卡佩拉已经无法再仔细思考。
      “罗齐尔小姐不愧是魔药世家的女儿,她做的慢性毒药比我想象得还要有用,不枉我费尽心力得到了它。”
      一个人从厨房走了出来,卡佩拉努力睁大眼睛才看出来是帕特里克蒂法尼,但她从他说话的方式就听得出他被假扮了。
      “你是谁?!”
      “你是邓布利多的老朋友了吧,诺特小姐?”假蒂法尼用衣襟擦拭着魔杖,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卡佩拉的视线好像变模糊了。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她意识到自己肯定活不成了。她来不及回顾自己短暂的一生,只想着那些她未能完成的事——
      “你可别怪我,这得怪你心眼太多了,小叛徒。知道得太多就是找死,我以为你很清楚这一点。”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卡佩拉的眼眶里涌出来,可她并不想哭——她真是没用到了极点,到了这种时候她甚至找不到一个留下证据的机会。卡佩拉本来打算速战速决之后就回家去的,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在万般焦急的时刻,卡佩拉却想起了那个她怎么也毁不掉的金杯……她从古灵阁出来,踉踉跄跄地闯进宴会现场,倒进埃文怀里……她对他说她能救他,现在她救不成了……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埃文,埃文,快带我回家去……我愿意……一千次一万次都愿意……
      “阿瓦达索命。”
      在生命的最后刹那,卡佩拉又清醒过来了。她看见假蒂法尼扶了一下小腹,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卡佩拉记起了今天的午后甜点——一小碟蜂蜜蛋糕,那是埃文最喜欢吃的,甜腻得像鼻涕虫俱乐部的菠萝蜜饯。雪停了,天气很好,埃文在三把扫帚紧张得像个小孩子,卡佩拉故意没有给他好脸色。今天本应该又是一个令人不满的平凡日子,卡佩拉在夜色降临时出门来杀她没杀成的人,手上再多一滴鲜血一层罪孽都没有关系,她已经准备好下地狱去赎罪了。
      但不是现在。
      卡佩拉或许的确该死,可她不想这么屈辱地死去。她赎罪的机会被生生夺走,这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梅林呐,为什么?
      如果卡佩拉能看见自己的死状,她会看见自己死不瞑目的昏黄色眼睛圆睁着,四肢以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像几个星期前死在她面前的本吉芬威克,也像一只行将扑火的疯狂的飞蛾。
      [倒计时: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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