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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气势汹汹来问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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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栀缓缓站起了身,朝着蔺孔明行了一礼:“三爷,那我便先出去,招待母亲了。”
“恩。”
蔺孔明淡淡点了点头,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赵栀,不再望她。
“三爷,这些个桂花糕,虽是粉没搅匀,但味道确是不错的,若是你馋嘴了,便吃上几块。”
赵栀说罢,见蔺孔明没搭理他,便也没再同他说话,转身离开了这房间,朝潇湘馆的大堂走了过去。
她刚刚离开,蔺孔明便转过了身,伸出手来,将那盘子桂花糕,扯到了自己旁边,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块桂花糕,垂眸吃了起来,唇角的笑意有些古怪。
咦?给他做的。
赵栀到了潇湘馆的大堂之后,便望见了宣诗云和钱风泠两人,正站在大堂内等着她,在她们两人的身边,还跟了几个丫头,正恭敬的在一旁站着。
那些个丫头们的服饰,都要比赵栀要华贵的多,赵栀往这处儿一站,好似她是粗使丫头一般,不过,赵栀早已不在乎这些了,她在这处站的坦坦荡荡,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微微抬眸,朝着宣诗云和钱风泠望了过去。
宣诗云眉头微蹙,上下望了赵栀一眼,心中总觉得这丫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心中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顷刻她便拄着拐杖,一脸忧心的朝赵栀走了过去,亲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孩子,今日让你受委屈了,今日蔺府门口人多,皇后娘娘又在,母亲不好安慰你,如今皇后回宫了,母亲赶着便来看望你了,瞧你这孩子,脸色多不好,煞白煞白的,许是到现在都未缓过神来罢。”
宣诗云叹了口气,一脸的怜惜,便将赵栀的手放在了掌心中,轻轻拍了一拍。
钱风泠一脸委屈,将赵栀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掌心之中:“母亲,你看你,前些日子我给你送去的那些个物件,你怎的又还回来了?若是你不喜那些物件,我再送你些旁的便是了,还说劳什子还我银两……我怎能让母亲还我?倒真真的显得我不是个人了。”
“胡闹!栀儿的衣物自是要裁剪新的,首饰也当按照栀儿的喜好重派工匠打造,怎能要你那旧的?”
宣诗云不悦的望了钱风泠一眼,钱风泠忙低下头去,神色委屈,不再言语。
赵栀静静地看着他们作的这一场好戏,不着声色的朝后退了一步,淡淡一笑:“不必了,我明日便要回府去了。”
钱风泠眸色一动,忙道:“对了!你看我可真是个傻的!倒忘了母亲该回门去了!原定的回门日,是嫁来的第三日,只叹近来这府内一直有事,倒将此事给耽搁了!可不得再耽搁下去了!”
“风泠,你且先将裁缝和工匠唤过来,让他们给栀儿量一量身材,看看栀儿喜好何模样的首饰,先给栀儿打造着,再另带着栀儿去逛一逛成衣店和首饰铺子,置办些衣服首饰,暂且用着,明日回门,定不能丢了我们蔺府的面儿。”
宣诗云吩咐过后,钱风泠便点了点头,朝门口望了去,拍了拍手:“都进来吧!莫要在那门口愣杵着了!我不唤你们,你们倒不知道进来,颇没个眼色劲的。”
宣诗云说罢,便有两个着了绸缎华服,挽着垂云鬓,服饰一紫一红,模样较为俏丽的丫头,低眉顺目着,自门外走了进来,在她们的身后,还跟了八个着了淡蓝色服饰,梳了灵蛇鬓,模样较为蠢笨丫头。
在那八个丫头左头跟着一个着棕色四宝长衫,约五十岁,鬓发掺白的婆子,右头跟了六个面目白净的小厮,一齐站在了赵栀的身旁,规规矩矩的朝赵栀行了一礼。
“奴婢拜见夫人!”
钱风泠挽着赵栀的手,详作了一副亲热的模样,带着她又朝这些个丫头小厮们走近了一步,笑道:“母亲,这些个人,都是奶奶精心为你挑选的人儿,共计两个贴身丫鬟,手巧,伶俐,说话讨人喜,八个粗使丫头,说话虽是不成,但干活却是爽利的。”
钱风泠说罢,朝着那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些,着了紫衣的丫头柔柔一笑,同赵栀行了个礼:“奴婢名唤紫云,身旁的那儿个,唤作红云,是老祖宗刚给奴婢们赐的名,前来侍奉夫人的。”
“不必拘礼,起罢。”
赵栀望着这一切,并不甚放在心上,无论他们两人如何说,如何劝,她该走,还是要走的,她就是要让这蔺府丢面儿。
“栀儿,这些是你这月的月俸,日后每月的月俸,均在二十五日发放,你随意命个丫头,去掌事哪儿处取便是了,日后缺了什么,想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同我道一声便是了。”
宣诗云将四锭银子放在了赵栀的手中,叹息道:“原是想今日让你识一识这府内的人的,只可惜大家今日里累了一日,也无心过来了,我只简单同你讲上一讲,你若能记得,那便记在心里,若是记不得,往后再慢慢了解。”
赵栀轻轻点头,将一百两银子放在了袖中。
一百两银子呢,不要白不要。
“你那些个不在府,令立了门户的叔叔伯伯们,我暂且不同你去讲,单讲一讲我们府上,你来府上这几日,该见的人,也都见过面了,不过这大房二房,都纳了不少妾室,这些妾室的面,你多是都未曾见过。
四房还有两个庶子,唤作蔺志文、蔺宛知,你曾见过一面,只是没能搭得上话。大房除了蔺玉韵一个嫡女之外,还有一个比她年龄要稍大些的嫡子,唤作蔺风,这些日子来不在府,你也未曾见到,另还有些旁的,等日后,母亲再同你讲。”
宣诗云说罢,挽住了她的衣袖,一垂眸,发现她的胳膊之上,竟起了不少红疹子,当即便一蹙眉,松开了她的手:“原好好的,怎起了这般多的疹子?”
钱风泠面色一白,忙跪在了地上:“要说来,此事都是怪我,那日给母亲送衣物,倒忘了那些衣物一直同院内的僵蚕在一处放着了!这僵蚕最易让人起红疹子了!哎呀,你说我可真是个蠢笨人,怎的将这事给忘了!”
宣诗云一听是僵蚕致的,松了口气:“既是这般,便没什么大事了,回头涂些过敏的药膏,修养几日,也便好了。”
赵栀蹙眉,缓缓将衣袖掀开,发现一整个胳膊上起的都是红疹,心中冷笑。
不小心?这说的倒是比唱的都要好听。
“多谢母亲,我晓得了。”
赵栀刚刚说罢,这潇湘馆的门口,便响起了一阵阵怒火滔天的大骂声,赵栀见蔺孔明恰巧转着椅轮来到了这大堂内,便忙躲在了他的身后。
“三爷救我!”
宣诗云见赵栀躲在蔺孔明的身后,微微蹙眉,心中不免便多想了一些。
蔺孔明垂下眼帘,在摆动着膝上的几片花瓣,薄唇噙了一抹浅笑,没有吭声。
很快,一个着了身玄色衣袍,头戴了金束发冠,鬓发散乱的年青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身子娇软,正红着一双眸,呜咽抽泣着的女子,正怒火冲冲的朝大堂走来。
“赵栀!你果真是在此处的!你莫要躲在三哥身后,若是有胆子,便给我滚过来!”
蔺孔明薄唇噙着一抹古怪的笑,抬起了一双潋滟的眸,瞥了蔺茂肃一眼,蔺茂肃心中发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同蔺孔明拉开了些距离。
“斗大的个儿,倒没个规矩了!哪有直呼母亲姓名的!你怀中抱着个女人,咄咄逼人过来,这是要作甚?不如将我这老太婆给杀了吧!”
宣诗云好不易才劝住了赵栀,见蔺茂肃又来对赵栀大呼小叫,当即没被气的背过气去!
“奶奶!这赵栀将孙儿的人送去了青云坊做妓!若不是孩儿知晓的早,林诗怕早被玷污了!孙儿去的时候,正有男人意图轻薄林诗!她这几日受的惊吓过多,神志都有些不清了!直到现今,都浑身发着颤呢!”
蔺茂肃红着双眸,恶狠狠的朝赵栀瞪着,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来的。
赵栀稳了一稳心神,从蔺孔明的身后走了出来,眸色微冷,朝林诗望了过去:“四爷只顾吼我,可曾问了林诗,我将她打发到青云坊的原因?”
“我管你什么原因!你这女人的心,实在忒过恶毒!幸好三哥未曾娶你!你快些离开我们蔺家!”
蔺茂肃刚刚话罢,宣诗云便一巴掌朝着他扇了过去!
“砰!”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蔺茂肃高头大马,却也是被扇的懵了!
当即,一整个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就连林诗都忘记了哭,只呆呆的抬头望着。
“离开蔺家?赵栀是你父亲的续弦,是这蔺府堂堂正正的大夫人,当家主母,你有什么资格,让赵栀离开蔺家?就为了那上不得台面的奴婢?”
这个愣子!真是分不清轻重缓急!蔺府的后辈,真真一个不如一个了!
宣诗云语气平淡,身上的威压极大,蔺茂肃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竟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这时,一个小厮慌忙入了大堂之内,神态急切,指着外头道:“不好了!青云坊的人来了!他们说四爷抢了他们的人,要带四爷去官府问罪呢!”
“问罪?问什么罪?他敢碰我一个试试?我倒是要看看,哪处的官,敢收押我!”
蔺茂肃听了这话,当即冷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