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了男孩》其远兮

28、晋江文学城28

　　两人送周玉萍回家，一路上席灏铖和周玉萍说个不停，围着姜一一说话。
　　姜一一一脸冰冷，嘴巴都没有张一下。
　　送完周玉萍，气氛更加冷。
　　两人没有交流的一起回到家，一起上楼。
　　席灏铖跟着姜一一到房间门口。
　　“那个，我能进去吗？”
　　他挠着头问着。
　　这间房不再属于他，不能随意进出了。
　　好在姜一一点了头，席灏铖走进洗手间，指着面盆。
　　“洗脸盆水龙头里有热水，右边冷左边热，周玉萍应该都告诉你了，就算是夏天，在经期也不要用冷水，贴身的衣物需要手洗可以用热水，其他衣物丢楼上洗衣机里洗就行，你要是不愿意和我们的衣服一起洗，我可以教你用洗衣机，你的单独洗。”
　　之前他还提防着的女孩，今天在医院一见很受触动。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想想就觉得惨。
　　姜一一孤女无依，很叫人心疼。
　　席灏铖的怜悯之心被勾起，话有些多，显得有些啰嗦。
　　姜一一面无表情，声音很小的说话了。
　　“谢谢。”
　　席灏铖看出了嘴型，对着姜一一灿烂的笑，又开始啰嗦了。
　　“有什么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有不方便的你也可以问周玉萍，下次我带你去她家玩，她老公在省城，平时都是她一个人在家…”
　　姜一一突然蹙起眉，席灏铖立马关心询问。
　　“是不是肚子痛？我下楼给你弄点红糖水，你不舒服就去床上躺着。”
　　说完席灏铖噌噌的跑下楼，姜一一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双眼没有焦距想心事。
　　仿佛只过了一会儿，楼梯间有声音传来，姜一一回过神，迅速脱掉衣服躺上床。
　　席灏铖已经冲泡好红糖水，给姜一一端上来了。
　　“开水冲的可能有点烫，我给你放桌子上，记着要趁热喝掉，你要没什么事我回房了，有事就叫我。”
　　嘱咐了姜一一，没有得到回应，席灏铖讪讪的离开了。
　　他随手帮姜一一关上了门，门隔绝了房内的声音，席灏铖没听到姜一一有小声喊他。
　　————
　　席灏铖体贴姜一一，这天没有给姜一一补课。
　　姜一一在房间休息了一天，他也在房间看了一天书。
　　晚上张志刚打电话过来，两人聊工作聊了很久，弄到很晚席灏铖才去一楼洗漱。
　　回来时路过姜一一房间，他隐隐约约听到有抽泣声传出来。
　　“扣扣扣，一一，你睡了吧！”
　　席灏铖从门缝往里瞧，房间灯是亮的。
　　他敲了门，抽泣声戛然而止，灯也关了。
　　席灏铖不放心。
　　“一一，我进来的。”
　　他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床的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席灏铖朝床头摸去。
　　“别担心，我不开灯，想哭就哭，没人会笑话你。”
　　他蹲在床边轻声细语，轻轻拍了拍躲在被子里的姜一一。
　　姜一一没有发出声音的呢喃了一句。
　　“铖哥哥。”
　　想喊席灏铖，又怕被席灏铖知道。
　　她现在是姜一一。
　　眼泪再次决堤，泪水从脸颊滑落。
　　她害怕，她不要做姜一一，她要爸爸妈妈。
　　“一一，不管曾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家人，我们家的一员，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姜一一的头，席灏铖轻轻的抚着。
　　姜一一再也忍不住，扑进席灏铖怀里，搂着席灏铖的脖子紧紧抱着，放声大哭。
　　“铖哥哥。”
　　一声轻轻的呼唤落在席灏铖耳边，他吃惊的呆住。
　　热泪沿着他的脖颈滑落，滚烫了他的肌肤，也唤醒了他。
　　席灏铖激动的大声问着。
　　“一一，你刚刚叫我什么？”
　　只尹依依会这么叫他，怀疑又上心头。
　　可是他现在不想姜一一是尹依依，不想尹叔叔小曼姨有事。
　　席灏铖心情复杂，他怀里的姜一一被他问的紧张。
　　姜一一的眼泪止住，掩饰般的解释。
　　“哥哥，你刚刚说过是我的哥哥。”
　　姜一一已经来好几天了，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席灏铖激动，惊喜又失落，抱着姜一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是的，我说过，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一一妹妹。”
　　姜一一松了口气，挣开席灏铖钻进被子里。
　　“嗯，哥哥，我要睡觉了。”
　　她蒙着头赶席灏铖走，席灏铖不放心的叮嘱。
　　“好，那我走了，我就睡在你隔壁，有事要叫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慢慢退出房间，稍显用力的关上房门。
　　席灏铖没有马上回房，贴在门上偷听。
　　姜一一抱着枕头陷入回忆，不再难过落泪，席灏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不太放心的回了房间。
　　————
　　愿意说话是一个好的开端。
　　席灏铖在姜一一这段最虚弱最无助的时期天天嘘寒问暖，给姜一一辅导功课也更有耐心。
　　姜一一也许是被席灏铖的真诚打动，席灏铖现在不再是唱独角戏。
　　“这里我还有点不懂。”
　　遇到不懂的姜一一会主动说出来。
　　有了交流辅导起来更轻松，席灏铖也更有干劲。
　　“好，那我再讲一遍，你仔细听，听的时候要跟着思考…”
　　重新讲解了一遍，席灏铖回头问姜一一。
　　“懂了吗？”
　　正好与姜一一的视线对上，两人四目相对。
　　姜一一点头，低头避开席灏铖的视线，席灏铖收回视线继续讲解。
　　“那好，我们再来学下一个知识点。”
　　讲到一半，席灏铖突然停下猛回头，与姜一一视线又对上，姜一一慌张的又躲开了他的眼睛。
　　席灏铖好像玩上瘾，他若无其事的继续讲解，又突然回头。
　　姜一一低着头看课本，没有看他。
　　席灏铖又试了几次，回头面对的都是姜一一的额头。
　　他眉头微皱。
　　“一一，你叫我一声铖哥哥好不好？”
　　昨晚那似幻听般的喊声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席灏铖“强人所难”，姜一一紧张的直搓手。
　　“我，我想去洗手间。”
　　她紧张的结巴，站起来就往洗手间冲。
　　席灏铖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听着洗手间里的水声，他翻箱倒柜翻找姜一一的东西，寻找蛛丝马迹。
　　刚拉开一个抽屉，水声停了，席灏铖紧张的赶紧关上抽屉，若无其事的假装看课本等姜一一出来。
　　过了许久姜一一都没有出来，席灏铖也没敢再拉开那个抽屉。
　　一直到奶奶做好饭。
　　“灏铖、一一，下来吃饭。”
　　奶奶的大嗓门一声吼，惊了两人。
　　席灏铖找到借口，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一一，下去吃饭了。”
　　敲了门他贴着门偷听，门突然打开，姜一一低着头出来。
　　两人说话，一前一后下楼。
　　席灏铖突然停在了楼梯中间。
　　“你不会是尹依依吧！”
　　他小声疑问，姜一一吓的腿软脚滑扑倒席灏铖。
　　席灏铖没有扶住，两人一起摔下楼。
　　“哎呦。”
　　“啊！”
　　此起彼伏的痛呼传到楼下，奶奶冲出来心疼抱着席灏铖。
　　“灏铖，哪里痛，告诉奶奶。”
　　同样摔倒在地的姜一一被忽视在一边。
　　“奶奶，我没事，一一也摔了。”
　　经席灏铖提醒，奶奶才关心了一句。
　　“一一，没事吧！没事就下去吃饭。”
　　姜一一面无表情，没有回答。
　　席灏铖催促奶奶先下去，他停在原地拦住姜一一。
　　“痛不痛？给我看看摔哪了？”
　　席灏铖假装关心，突然出手掀姜一一的裤裙。
　　他记得尹依依大腿根部有一颗很大的肉痣。
　　“不，不要。”
　　姜一一捂着裤裙后退，警惕的不让席灏铖碰。
　　席灏铖尴尬的耳朵有些红。
　　“我，我没有别意思，就是，你让我看看好不好？”
　　他此刻像猥琐大叔骗无知少女，可这少女一点都不无知。
　　“不好，再不下去奶奶又要上来了。”
　　席灏铖不肯走，姜一一捂着裤裙蹲在地上。
　　两人在楼梯间僵持，奶奶又喊他们吃饭，席灏铖不甘心的深呼吸下楼去。
　　饭后姜一一先席灏铖回房反锁上门，席灏铖紧跟着上来碰了一鼻子灰。
　　被拒之门外，他跑去给席卫国打电话。
　　“爸，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回家一趟，我有话要说，关于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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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灏铖把席卫国叫回了家，父子俩在客厅大眼对小眼，席卫国不停看时间。
　　“快说吧！再不回去，你妈妈又该说我了。”
　　领了姜一一回家，席卫国现在在姜文英面前就像罪人。
　　谁让他瞒了那么重要的事，他只能受着，还要担心姜文英身体气坏了。
　　“爸，你把知道的都告诉妈，妈就不会说你了。姜一一就是尹依依对吧！”
　　席灏铖诈席卫国。
　　席卫国瞳孔剧烈收缩，猛摇头。
　　“不是。尹依依和你小曼姨尹叔叔都在部队，他们一家好着，你可不许瞎说咒他们。”
　　席卫国极力隐忍，忍不住痛心。
　　他拼命咬牙，死命捏拳，眼眶泛红。
　　“爸，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他又不是孩子，席卫国的表情瞒不了他。
　　席灏铖问完也紧咬牙关不放。
　　“都说不是，你不许瞎说。好啦！这事不许再说，一一是个可怜的孩子，你要好好爱护保护她知道吗？”
　　当初他对着军旗发过誓，那件事他会烂在心里，家人朋友谁都不能说。
　　就算是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也不能说，打死不能承认。
　　“不，爸没说实话。我连一一是谁都不知道，要如何爱护保护她。”
　　席卫国越是遮掩，席灏铖就越想知道。
　　他记得，父亲曾自豪的告诉过他尹建军是特种兵。
　　如果姜一一真是尹依依，席灏铖头皮发麻，胆寒害怕。
　　“一一是你的妹妹，爸爸妈妈的养女。你要记住，别人问起只能这么说，一一和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地无银般的强调，无意是坐实了席灏铖的猜想。
　　“知道了，我不会再提尹依依了。”
　　心知肚明换来的是痛心。
　　席灏铖脚步沉重，回到房间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他直愣愣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眼里流露着痛苦和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