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星际穿回来了[反穿书]》红世无雨

2、第 2 章

　　【2、‘生日快乐’】

　　见林言言脸色苍白，呼吸却平稳，眼神也清醒，应该没什么大碍，迷彩服也松了口气。在问过林言言之后，他将林言言安置在树荫底下，自己往上游走去，过了一会儿，拎着一个书包回来了。
　　深色书包上是‘南城第八中学’的字样，和林言言胸口的标志相同。他就是看到了那个被遗落在灌木丛里的书包，发现不妥才过来查看的。
　　结果就看到那么大一个人一动不动地飘在水面上。
　　“这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林言言扶着脑袋坐了一会儿，将脑子里那股眩晕感缓过去，打开书包翻找到一部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拇指按住锁屏键，顺利解锁。“看来是我的。”

　　迷彩服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被翻出来摆了一地的书本和文具。你自己的东西还要试一下才能确定吗？

　　林言言将东西收拾好，扶着树站起来，对迷彩服轻轻鞠躬，“谢谢你救我上来。”虽然她并不需要，但她也没自大对别人的善意不屑一顾的程度。

　　迷彩服的脸顿时涨红了，连连摆手，“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想确认一下，你是自己意外掉下河的吗？”如果有其他人参与，那就是个刑事案件了。
　　林言言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是？”
　　“应该？！”迷彩服眼睛都瞪大了。这种事情也能不确定的吗？

　　——这个时候如果说自己不记得了的话，大概会被叫家长吧？不管是哪个世界，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生都还处于被监护的年纪。
　　在还没弄清楚自己在这里是什么情况的现在，林言言不想惊动其他人。她不记得地球上是不是有‘反附身条例’，但星际世界是有的，为了避免公民被精神控制之后造成混乱，警方遇到失忆或者行为严重反常的人的时候，是有权限制行动并且强制进行精神检查的。
　　她可不想被关起来。
　　林言言于是避重就轻地说，“我是自己掉下去的。和别人没关系。“

　　“真的？”迷彩服怀疑脸。
　　“真的。”林言言努力摆出诚恳的表情。

　　迷彩男叹口气道，“阿妹，那你打个电话给你父母，让他们来接你一下吧。”
　　林言言原本就是想要避免这件事，怎么会答应？不过直接拒绝肯定是不行的。她低下头，装作为难的样子小声道，“他们……不太方便。”

　　“好吧……”都说到这份上了，迷彩男也不好再追问。
　　“那……”我先走了……林言言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迷彩服把帽子王脑袋上一扣，替她拎起了分量不轻的书包。
　　“走吧，我带你去派出所休息一下。这里过去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迷彩服看了看林言言的一身狼狈，“至少把衣服烘干。”夏天虽然不至于着凉，可是这么穿着上街也不太好。毕竟是个女孩子。
　　体贴到这种程度，也太好心了吧？林言言着实楞了一下，“谢谢……”

　　路上迷彩男与林言言互通了姓名。他叫陈立文，自我介绍说是刚刚退伍的军人，转业进入公安系统，下个星期开始上班，今天正是来工作单位熟悉情况的。没想到路上碰到了林言言。
　　这天是周五，派出所人来人往。
　　陈立文直接将林言言带到了后方的员工宿舍，找了一名女同事带着林言言去宿舍里洗澡换衣服。
　　等林言言换上洗完烘干的校服之后，再做笔录，最后还领着她去食堂里吃了点东西，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通，翻来覆去都是‘爱惜生命，年轻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再大的困难只要挺过去就不是困难’之类的老鸡汤。

　　最后放林言言离开，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陈立文从兜里摸出刚刚从同事办公桌上顺来的水果糖塞到林言言手里，笑道，“有事记得打我的电话。生日快乐。”

　　这个年代要获取个人信息是很简单的。在派出所打一个指纹，就可以看到所有个人信息和家庭信息了。当然也包括生日。
　　“谢谢陈哥。”林言言笑着对他挥挥手。

　　——也许回到这个地方，并不是一件只有坏处的事情。

　　林言言离开之后。刚才带她去宿舍的那名女警察拍了一下陈立文的肩膀，“还苦着脸呢。”
　　“哎，你不知道，我都猜不到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在想什么。”陈立文叹着气抓抓头发。部队里都是大老爷们儿，即使有女性也是彪悍那一挂的，他哪里见过林言言这样纤细柔弱的类型？那胳膊腿儿，细的好像他一拧就断了。
　　女警察安慰了一句，“我看她情绪挺稳定的，应该不会有事。”又笑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想不开的事情，要么是和家里人的矛盾，要么学业，再有就是早恋了。”
　　说到底在大人眼里都是小事。而第一项，很多时候是从后面两项延伸出来的。
　　女警顿了顿，“不过已经十八岁了，也算不上早恋了吧……”
　　“等等，她真的有个男朋友？”陈立文又想起了那个’殉情‘的社会新闻。
　　“我说陈哥，你看她书包里上挂着的那个情侣挂件，也该猜得到她有男朋友了吧？”女警哭笑不得。
　　陈立文抓头发的动作更凶了，“我哪里看得出来那是什么挂件……不行，我还是去查一下监控……”
　　他回想着林言言在河水里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和后来支吾遮掩的语气，心道万一真的有第二个人在场，那有可能就不是一场单纯的意外了……

　　林言言摆弄着手机，脚步缓慢地走在南城宽敞的人行道上。这个时候大街上人不多，高大的榕树遮盖了整个人行道，挡住了夏日的高温。马路上倒还是车流拥挤。信号灯亮了又停，一切井然有序。
　　拐过弯，林言言停住脚步抬起头来。

　　能从网络上获取的信息她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在这个把个人隐私和个性混淆的年代，人们早已习惯在各种社交软件交代自己的每个行程和感受。都不必越界去翻看保密资料，就能从那些更新里看出人际关系网络。
　　和她预料的差不多，她的过去很精彩，但是并不愉快。
　　她点开社交软件，在与母亲的对话框里，上一条信息已经是两个月前。
　　陌生人与她说的‘生日快乐’，她的至亲却不记得。
　　她的‘男朋友’倒是一大早和她说了生日快乐，把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高考的她从学校里拉出来，送了她某宝九块九包邮的情侣挂坠，然后她掉到河里，他不见了。

　　如果是穿越之前的她，大概会为此难过到掉眼泪。现在的她，却早就不会轻易伤心了。

　　林言言将手机塞到裤兜里，拿出刚刚陈立文塞过来的水果糖剥开塞进嘴里。圆溜溜的硬糖在嘴里滚来滚去，撞在牙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脚步轻快地走在人行道上，心里念道，如果这是探索游戏的话，现在她应该在第一幕吧？嗯，第一幕，揭开落水之谜……
　　糖果在口腔里化开，林言言忽然皱眉，“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