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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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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找瞿易臣过来帮忙了,朝暮让代珍联系他。
代珍感觉到朝暮可能不太希望和瞿易臣见面,所以她让朝暮那天不要来。但朝暮拒绝了,朝暮找了个借口:“没事,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见他。但是早晚都是要见的嘛,毕竟大家都是朋友。”
尤爸爸出院那天,朝暮早早到了医院。瞿易臣到的更早,已经在病房里了,在帮代珍收拾东西。朝暮不敢走进病房,她之前对瞿易臣态度那么恶劣,短短两个星期之后又和他见面。朝暮觉得自己有点像跳梁小丑,瞿易臣明明是好心去照顾她,她却神经过敏对他乱发脾气。
她鼓起勇气,走进病房,自然地主动招呼他,她叫他“老瞿”。
朝暮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刚认识的时候就叫他老瞿,后来喜欢上他之后,她就一直叫他瞿易臣。朝暮现在重新叫他“老瞿”,希望这样可以让自己放松一点。
瞿易臣自然地跟她打招呼,仿佛两周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代珍和尤妈妈正好收拾完了东西,朝暮走上前去提过尤妈妈手里的袋子,瞿易臣背起尤爸爸下了楼。瞿易臣是开车来的,代珍没有车,她的钱大部分用来还房贷了,朝暮没房也没车,其实她收入也不低,但她可能是因为懒吧,总之她把钱都存起来了,懒得打理也不想买房买车。
瞿易臣开车,朝暮坐在副驾。因为代珍想让她爸爸坐在后面,方便身边有人照顾,然后代珍和她妈妈就一起坐在后座了。瞿易臣就在左边,朝暮有些尴尬,却也很放松。放松是因为,瞿易臣开车,她放心。她一直都很信任瞿易臣。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小团体一起去学校附近一个公园看灯光展,朝暮的车被室友骑走了,于是瞿易臣骑车带她。瞿易臣骑车很稳很稳,朝暮坐在后面完全不会摇晃,结果回程的时候,朝暮就坐在后座上睡着了。
瞿易臣就是这样,永远都会让人觉得很安心,他虽然总是冷冰冰的,但大家都能感觉到其实他很善良热心,而且永远处变不惊。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因为这沉稳的性格,和朝暮的敏感跳脱恰好相反,朝暮才会被他吸引。如果朝暮是和他一样性格的人的话,可能朝暮就会明白瞿易臣的沉稳里,也有很多纠结矛盾,有很多挣扎摇摆,只是他不表现出来而已,也不是刻意隐藏,只是他觉得没必要浪费力气表现给别人看。可朝暮跟他不是一类人,他这样的性格在朝暮看来充满神秘色彩,所以朝暮过去才会那么无法自拔吧。
代珍从后视镜里,看见朝暮一直看着窗外,不肯往老瞿的方向看。她一直都觉得朝暮还是喜欢老瞿的。第一次聚餐见到老瞿的时候朝暮木呆呆的反应,还有文姐结婚时,虽然那次朝暮表现得很自然,但女人太懂女人,代珍感觉得出来朝暮的心虚和刻意,所以代珍才给他们创造机会,如果朝暮还喜欢老瞿的话,代珍希望他们能在一起。但朝暮说她不想再看见老瞿了,如果这是朝暮的选择,那自己会支持她的。
爸爸看起来还不错,妈妈已经睡着了,代珍把头转向窗外,想起了自己的男朋友。
在一起两年的男朋友,比她小一岁,两个人一起旅行,一起探索这城市各个角落的美食,每次都像搞谍战一样,走到哪里都四面张望,生怕遇到公司同事。还有一次,突然下雨,凑巧两个人都没带伞,等了二十分钟雨还没停,干脆就直接走了,走了五分钟的路全身湿透回到他家里,结果一进门外面雨就停了,两个人顿时哈哈大笑,代珍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心一笑。然后他吻了她,两个全身湿透的人。这段感情代珍不后悔,她以为她不会喜欢上年纪比她小的人的,她觉得年纪小的人幼稚。可他却情商特别高,特别体贴代珍,代珍无论多么小的心思他都察觉得到,还像跟班小弟一样什么都听代珍的。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代珍很烦躁,但他几句话就能说到代珍心里,逗得代珍又是开心又是甜蜜,何况长得又特别人畜无害。在一起之后反而会比较强势,会指出代珍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太合适,还会把她照顾得特别好,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个年纪比她小的男生。
但这段感情,也已经彻彻底底地结束了。代珍从公司消失这么久,如果他不知道原因的话,就一定会问她的,但他没有问,那应该是知道原因了,却没有联系代珍。
到了代珍家,尤妈妈留老瞿和朝暮吃饭,瞿易臣和朝暮都答应了,不过瞿易臣走进了厨房,朝暮拿起了抹布开始擦置物架上的灰尘,尤妈妈刚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代珍就制止了她。一向要强的代珍,此刻不想再跟这两个人见外了。
最后,瞿易臣和代珍一起做了一桌子菜,算是庆祝尤爸爸平安出院,饭桌上尤妈妈止不住的掉眼泪。
她跟尤爸爸过了一辈子,前二十年吵得不可开交,家里锅碗瓢盆总是更新换代,后来干脆全换成不锈钢的,摔不坏。现在年纪大了,可能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在死亡的威胁开始靠近的时候,两个人反而特别恩爱,出门的时候总是手牵手,然而尤爸爸突然生病,尤妈妈心里的恐惧是年轻人很难体会得到的。
瞿易臣送朝暮回家,朝暮本来想拒绝的,但尤妈妈把他们送下楼的,她不好意思当着尤妈妈的面太过推辞。朝暮觉得有些对不起瞿易臣,瞿易臣一直把自己当成好朋友来照顾,一直包容自己,自己却因为对他的喜欢而屡屡使小性。朝暮喊他:“老瞿。”
瞿易臣答应了一下。朝暮接着说:“对不起啊,之前是我太任性了。以后大家就还像以前一样吧,那天我太冲动了。”
瞿易臣答应了一声,但他有点不明白朝暮的意思,朝暮说的以前是指什么时候,是指他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自习的时候吗?可朝暮对他明显不比那时亲近,他不懂朝暮想干嘛,却又不好意思问。何况,现在的他,对之前朝暮和他最亲近时的关系,也是不满足的,他想要和朝暮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