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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新婚进行中 ...

  •   第三十二章
      而后几天莲蓉和关戉的关系似乎是比以前更微妙了,微妙地都带了点僵硬的意思在里面。
      就算是每天睡在一起,他们也不怎么说话。一到夜里就抱在一起,他不言她不语,盖着被子连天都不聊。
      他以静默的姿态陪伴在她身边,对她所有的冷漠都宽容以待,还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宽容。
      自从她再次着凉之后,病情又反复起来。关戉变得更温柔了,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几乎不太让周七和萧嬷嬷碰她。
      虽然他们没话说,但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渐渐变多了。
      关戉耐心很好,莲蓉发呆的时候关戉就陪她发呆,看书的时候他就陪她看书,玩猫的时候就陪她玩猫。
      她的病刚刚完全地好了,天气就开始变冷。大家又开始沸沸扬扬地说,是该办喜事了。
      所有人都投入到准备婚礼的愉悦期盼的心情中,之前她的连夜出逃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她和关戉即将喜结连理才是正在操办的庞大乐章的主体。
      这几天关戉似是忙了起来,他是婚礼的主角,对于成亲的事都他要亲自提点。
      关戉心思细致,为人又极其通透。虽然常年不操办家务事,但三爷一旦要做什么总是面面俱到、八面玲珑。
      庞大繁重的婚礼流程和物资在他手里行云流水地进行筹备着,盛大而庄重。
      他好几次摸着莲蓉的头问她,她想那天要什么样式的头钗,是草虫钗还是燕尾钗,喜欢珍珠还是砗磲。
      莲蓉当机立断白他一眼说,戴我头上我又看不见,你自己挑好了。
      关戉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女为悦己者容,有理有理。
      好的,反正莲蓉说什么他也不会和她生气。
      莲蓉是这么想的,因为反正大局已定了,可能关戉觉得自己会沦陷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吧……
      婚礼的事好像从来不要她操心,主要莲蓉也基本没问过一个字。
      莲蓉的心态就是,她本来就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等着被安排就行了。
      她整天地就是看书和聊天,虽然和关戉的关系不咸不淡,莲蓉却发现自己和关戉的表妹叶淑日渐亲密起来。
      之前只是看病时问问病状才说上几句话,但因为两人都是泼辣干脆的个性,后来也日渐地聊开了,越聊越开起来。
      如今就是莲蓉病好了,叶淑也天天地往关府跑来找她玩。莲蓉抱着小猫,叶淑拿一袋酸梅,两个人在南花园能唠嗑一下午。
      叶淑的爹是京城药王叶逊,妈是关戉的姨母,也就是大夫人的胞妹。
      说来这叶淑也是关戉的表妹。
      叶淑的娘王慧婉当年是左相王家的小姐,爹是个江湖郎中,本来也是门不当户不对。可这王慧婉天生的有主见,放着满大街的贵公子不要就看上了这个穷郎中,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嫁给他。
      王家被闹地鸡飞狗跳,王相也一点办法没有,只能咬牙依了她。
      王慧婉虽然脾气暴,看人还是准的。拿着嫁妆给这个叫叶逊的江湖郎中开了医馆,三五年过去,生意一帆风顺,郎中声名远扬,在全京城好评如潮。
      如今都称这叶逊是药王。
      药王有一儿一女,长女叶淑生的珠玉之姿聪明伶俐,从小颇得叶逊的宠爱。
      药王挂在嘴巴就是要将她这女儿养成一只金凤凰,找个如意郎君。
      可惜这父女俩怕是打一开始就没商量好,这叶大小姐从来就没那个心思。
      叶淑性子随了她妈,从小闹着要行侠仗义悬壶济世,一点大家闺秀样子也没有。天天不是学医就是炼丹磨药,一点不上心终身大事。
      到了十六岁,爹给她定了门亲事给王家长子王子仁。豪门配贵女,表哥娶表妹。亲上加亲喜上加喜,本来多好一事情。
      可叶淑偏偏就不乐意了,学着她妈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把爹弄地没办法,只能把这亲事退了。
      从此叶逊也不敢多管她,由得她四处乱窜学医救人。
      她也了的自在,渐渐地也做出来名声来,比她那个弟弟叶钧做的还好些。
      叶淑那开明的娘王慧婉也是明白人,就和夫君叶逊吹起了枕头风。
      我看咱这闺女学医也不错,以后也能接你的班。姻缘大事怎么能急得来呢,她要是以后见着能看上的男人自然不要我们催。现在先由着她去,指不定能养出个人才来,比她弟弟还强些。
      叶逊被媳妇女儿搞得也没有办法,只能好好好地答应。
      从此叶淑行医潇洒,无人管辖,名气也越做越大起来。
      堪称京城世家第一奇女子,胆子比天大,心比针眼细,三教九流的传闻故事背地溜熟。
      叶淑和莲蓉这俩都是性子泼辣的,一来二去就聊一起了。
      “我说你知不知道,你和关戉的婚礼请帖都发了半个京城了。”,叶淑说,“朝堂上的官员都快喊了大半了,搞得和八仙过海似的。”
      莲蓉撸着猫毛,“管我什么事,我就是长辈面前行个礼,然后就会去等着他来掀盖头。贺宴群臣是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叶淑咬了一口酸梅,打开纸袋给莲蓉递了一把,“关戉还给我爹娘送了喜帖。我爹看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用红纸包了根虎鞭给他寄回去当贺礼了。”
      (虎鞭送大佬,他好我也好。)
      人家新婚你给包个虎鞭送过去……直接说人家新郎不行,不是在搞事情嘛。
      莲蓉听地差点笑出来,原来关戉也有别人不给脸的时候。
      “你不知道,就八年前,我爹的药王门牌差点都给关戉砸了。梁子结的可大了。”,叶淑欲哭无泪地摇了摇头,“那年他生个病往床上一躺,全京城医师束手无策。只有我爹拍了胸脯说要救活他,结果我爹翻了几百本医术,耗尽全身解数,也没把他那点伤寒治好。”,“你是没看见那芸姨哭地呀,和什么似的,直拽着我爹的袖子要跪地磕头,求我爹救她儿子一条狗命。”
      (三爷一条狗命2333)
      大夫人原名王慧芸,也就是叶淑口中的芸姨。
      “那后来呢?”
      “我爹那回给她整地实在没办法。她跪地上,想拉也拉不起来,想治又治不好,只能自认倒霉说自己才疏学浅无以为医。”,“然后人人皆知了,京城药王无能三尺小儿之病,都差点给人笑死。”
      叶淑叹了口气,“邪门地很,我爹本来也不气,可是这三脚猫的病偏偏最后居然是一个劳舍子道士给治好的。把我爹气地差点背过去,从此看见道士都绕道走,连关府都不来了。”,叶淑嘿嘿笑了,“娶妻改命嘛,你这个改天换命的媳妇可比我爹本事还大。”
      那时京城小儿都在唱:
      公子病,公子病,药王不如道士行。
      药不灵,药不灵,娶个媳妇补补命。
      一唱唱了好几年……基本上把药王的脸唱绿是差不多了。
      怪不得叶逊要看关戉不顺眼了。
      “那怪不得你爹要送虎鞭了……”,莲蓉说,“
      这口恶气谁受得了。”
      你爹真可怜,人家把药全倒了……
      你是菩萨也看不好这玩意啊……
      关戉十二岁,自己一个人作死,还拖上了全家人。作死作地轰轰烈烈,无怨无悔……还顺手把药王的招牌砸了。
      “我爹说了,八年前没给他治好,现在只能略尽薄意,让他好好保重身体~”,叶淑说,“你不知道,我爹行医三十年,五岁开始捣药,九岁炼丹,号称药王。我家店门口有块牌匾写了铁树开花,是先帝给题的。”,叶淑看着莲蓉,“我爹这人就是贼鸡儿骄傲,他说过,你能看不起我这人,不能看不起我这药。”
      神医在世,妙手回春,能让梅开二度,铁树开花。这是多高的评价,而叶逊又是多骄傲的人。
      这大庭广众地砸了招牌,基本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莲蓉不禁叹了起来,“你爹是挺倒霉劲的,一个药王,就在一小毛孩子身上折腰了。”
      要是叶逊听说是关戉自己倒药不喝,还不恨不得冲过来一把拧死关戉……
      “你怎么和我爹这么同仇敌忾呢!”,叶淑噗嗤一下笑了,“你回去可以问问他,虎鞭泡酒喝了没有,看看他什么反应。”
      她可是早就知道了,莲蓉对关戉没意思,而且很没意思。反正叶淑和关戉只是亲戚一场,她也不高兴给关戉说话。相对于关戉,叶淑可能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说话爽快的二转子姑娘多一点。
      莲蓉凭空白了一眼,“别了,我不想理他。”
      “不想理他?也就你不想理他了”,叶淑抬了抬眼,“你不看看京城的丫头小姐,哪个看他不是脸红心跳的,恨不得多看他两眼能晚上睡不着觉。”
      这形容,真是形象……将满城闺秀芳心暗待、投桃报李的样子描写地入木三分。
      说实话,叶淑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莲蓉也真信有这一回事。按关戉的模样姿态,确实能倾倒众生。
      他的姐姐可是懿妃啊!皇帝独宠了三年的那个懿妃!
      一母同胞,关戉的姿容怎么可能孬。
      “哦,”,莲蓉心无波澜,“那你呢?你是她表妹,照道理表兄表妹还亲上加亲呢,你怎么对他就一点意思没有。”
      莲蓉这么一问叶淑就不高兴了,抬起下巴正色道,“我为什么要看上他唉。没错他长得是可以,家势也好不错。”,“但我始终觉得这种皇贵世家最没意思了,规矩一大堆,七大姑八大姨,把人整都整死了。”,叶淑顿了顿,“而且你不觉得关戉这人特欠吗?从小欠到大那种……”
      一拍即合!
      莲蓉听罢激动地擎住了叶淑的手,“我,觉得!”
      他岂止是欠啊,简直是妖王在世……莲蓉内心不禁有感而发。
      这一下子,一整个下午两人都叨叨叨地唠地兴高采烈。都是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又都对关戉意见满盈,两人坐在锦鲤池手牵手边骂关戉,一骂就是一下午。
      直到傍晚周七姑娘来喊莲蓉回去,两人才依依惜别,相约来日再聚不见不散。
      周七将外套给莲蓉披上,一边走一边同她说,“三夫人,你知不知道三姨娘下午找你来了。”
      三姨娘,九娘?
      自从她回来以后,九娘再没有找过自己,莲蓉也没有再去问。
      莲蓉是恨九娘的,她在自己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背叛了自己,将她莲蓉推给了关戉。
      莲蓉心硬,没那么容易原谅别人。就是对曾经照顾自己无微不至的九娘,也一样。
      莲蓉抱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小白猫,咬了咬嘴巴,“她来找我干什么?”
      “也没什么,就说听说您病好了,来看看。”,周七说,“她也怀了八个月的身孕了,这样来也挺不容易的。要不您明天上西三院找她去?”
      “不去。”,莲蓉干脆地拒绝,“明天试嫁衣,哪有时间。”
      (还真是喜新厌旧(ω))

      夜里寝室中灯火昏黄,暖炉青烟微熏,青帐中的男女俱是衣衫单薄。
      关戉侧支着上半身,青黑色的中衣微微滑向一边,稍稍露出胸前的白皙的肌肤和隐约可见的健壮的肌体。他清贵挺拔的五官上可见地流淌着无可奈何的温情。
      他凝视着一旁抱着小猫假寐的莲蓉,看她没心没肺要睡觉的样子,不禁伸手拍了一记她的额头。
      莲蓉不甘骚扰,睁开眼就要发火,“您干嘛?”
      “你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他睥睨着她问,“回答我再睡。”
      “就,没什么。”,莲蓉这样讲话都吞吞吐吐的。因为他这个姿势实在太暧昧,宽大的衣衫使得身上的肌肉在她面前微微裸露,引人遐想。
      “我就发挥我贤良淑德的本分啊,反正也是你娘要求的……”,白花花的□□在面前晃来晃去,莲蓉只能闭上眼睛回答。
      还没等她说完她就被关戉摸黑掐住了腮帮子,力道正好,捏地她很疼……
      “呜呜呜呜!”,莲蓉拼死挣扎,怀里的小白猫被吓醒了,三两下跳下床去。
      关戉捏着她的腮帮子,颇为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我娘要你给我传宗接代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要贤良淑德呢?”
      莲蓉万万没想到他能这么生气,连连对着关戉点点头又摇摇头。
      前几天大夫人找她去喝茶,意思是关戉老大不小了,老婆孩子一个没有,不像样子。你一个人怕是不够开枝散叶,我给他再找个了通房丫头,你给照应照应。
      莲蓉往旁边一看,嗯,果然是红豆羞答答地站在那里。
      懂了懂了……共侍一夫嘛。
      看着大夫人势在必得的样子,莲蓉当机立断就展现出了母仪天下的风度,一口气把这事应了下来。
      人在屋檐下嘛,不得不低头。大夫人这样的当家主母面前,你就是个泥腿子媳妇。人家让你干嘛你就只能干嘛咯……
      与其去和她鸡蛋撞石头,还不如一口气答应下来,抱抱她的大腿。
      而且反正对关戉也没感情……
      关戉捏着她的脸,将脸贴过来,逼着她看自己,恶笑着说,“这门还没入呢,你倒先帮我操心起来了。”,他摇了摇莲蓉的脑袋,“还给我安排二奶,是不是嫌你一个不够折腾?嗯?”
      莲蓉吓地眼睛都青了,脑袋飞速地转了转,“你娘也是操心你,你看你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样子……我不是哄她开心嘛……”
      “你要真想哄她开心,早就从了我了。”,关戉看着她那装糊涂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从了我,孩子总会有的,还要别的女人干嘛。”,“再给我出去瞎折腾,我就当场把你办了。”
      “别……”,莲蓉吓地叫了出来,“我错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关戉静静地叹了口气,用手掰了掰她的脸蛋。
      莲蓉惊呼出来,“疼!”
      关戉置若罔闻,只是垂着眼睛继续蹂躏她的脸,看着莲蓉,眼中静静流淌着无奈,“要不是我舍不得,有时候真想掐死你。”,“有些事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你就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莲蓉疼地一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都是呜呜呜的声音。
      关戉垂着双眼看她,无可救药地叹了口气,唇吻凑上去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嘴上点了一下,又将握着她的腮帮子的手松开。
      莲蓉摸了摸自己被掐红了的脸,再看看刚刚吃了自己豆腐的关戉,气地背了过去。
      关戉也不恼火,揉揉她的头发,“和你说了,我娘那我去说。就当我求你了,你别去瞎玩。”
      莲蓉不回他的话,呆呆地愣了几秒钟,然后瓮声瓮气地说,“随便你。”
      “嗯。”,关戉听出了她的敷衍,却也不打算深究了。
      慢慢来吧,谁让你先喜欢上她。
      关戉从小在大宅门长大,豪门妻妾在外人看来是顶大的福气,在他看来着实没有意思。搞一群叽叽喳喳却又死气沉沉的女人,天天地围着你转来转去,盼着能给你生孩子,又盼着分你家产。
      这怕不是养女人,是养一群会说话的蚂蝗。
      再来,关戉的心也确实太贵了,贵到都不肯掏出来给旁人看一眼。又怎么会随便掏出来送给某个女子……
      他的心,那晚上,是被莲蓉硬生生挖出来的。
      她说,你要加官进爵,要扬名立万,要权倾朝野……这个二转子姑娘,就这样一下子就把他高贵的心剖了出来。
      连他自己也没想过,会这样撕心裂肺地爱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孩。
      情非得已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的心都剖出来了,别人还不要。
      “小混蛋,睡吧。你别瞎折腾就行了。”,他摸了摸莲蓉的头要躺下,“记着明天试嫁衣呢。”
      莲蓉不懂他要说什么,只觉得关戉像是欲言又止,心里膈应极了。
      他又是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弄地她全身不舒服。他总是先折腾强迫自己,然后欲言又止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真是……
      她推开关戉的手,“小老虎被你吓跑了,我出去找它。”
      她给那只小白猫取名叫小老虎,没有别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好玩。
      小老虎的妈是关戉养了五年的波斯猫,一个月前生了一窝小猫。母猫难产死了,就活了这一只,一断奶就拿来送给莲蓉来。
      那小猫和莲蓉格外投缘,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让莲蓉抱。别人一碰就又抓又咬,折腾不停。
      如今莲蓉天天抱着它睡觉,宝贝它宝贝地让关戉都有些嫉妒。
      “别去了,”,关戉将她拉住,“猫自己会回家,丢不了的。”
      “不要,我要去找。”
      “你真要去?”
      “嗯。”
      关戉看着她笃定的样子,垂了垂眼睛,“我陪你去。”
      他二话不说翻身下床站起来,摘了一旁的青黑狐裘就披在身上,扣上扣子整装待发。
      “你干嘛!”,莲蓉喊了出来,“我不要!”
      关戉扣金扣的手顿了顿,回眸时满眸阴暗不明,“猫自己认路,你可不一定认路。你要是走了,又只能我出去抓你回来了。”,他摸了摸莲蓉目瞪口呆的脸,淡淡说,“我还是把你看牢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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