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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江息颜闻言面色陡然一沉,黛眉蹙起,纤手不自觉捏成了拳头,心头骤然生起一股怒意。

      凭苏楹楹也配嫁给哥哥?!

      江息颜的哥哥名唤江清梧,当年江战远赴泉冀关驻守之时,江息颜心里担心江战,恰好又赶上了南星的忌日,于是便去白马寺为二人祈福,谁知路遇山匪,险些丧命,还好命悬一线之际被江清梧所救。

      再后来江战从泉冀关回来,便将江清梧接回了王府,说是江息颜的庶出哥哥,因为早年江清梧的母亲作恶多端,再加上江清梧的生辰不好,便一直将养在府外,如今救下了江息颜,江战心中愧疚便接回府里,以尽父亲之责。

      可江息颜一直都不信江清梧是她的亲生哥哥,若说缘由,那便是南星难产而死后,江战为其守丧一年,而且王妃一直空到了今日。

      由此可见,江战是将南星爱到了骨子里,王妃一位一生都只会是她一人的,江战这般爱她,怎么会在南星之前有了妾室?而且是江息颜从未听过,从未见过的妾室?

      但说到底,江息颜不信江清梧是她的亲生哥哥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

      苏夫人许是瞧出江息颜神色有异,面色故意拉下了几分,“郡主,臣妾知道楹楹性子泼辣,不善琴棋,不善书画,论家世虽配得上世子,可单论她自己,是如何都配不上世子的。但如今楹楹毁了容,若你们王府医不好,那便是毁了我们楹楹一辈子,我们沛国公府要你们王府负责也不算过分吧。”

      江息颜心里冷笑,江战又不是只有江清梧一个儿子,还有个庶子江逢临呢,沛国公府怎么不惦记他?偏偏惦记景亲王府的世子?苏楹楹这种泼辣刁钻,蛮横无理的女子也配嫁给江清梧?痴心妄想!

      江息颜虽心里如此想着,可是面上还是得端着温和,只是语气比起方才添了几分寒意,“苏夫人为人父母,自是知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虽为景亲王府的嫡长女,可说到底也只是世子的妹妹,无权插手他的婚娶之事。”

      苏夫人闻言眉间这才漾起了笑意,一扫方才的不悦怨怼,“臣妾自然知晓,所以郡主只需将此事知会王爷就足够了。”

      苏夫人的笑意使得江息颜心头一阵恶寒,原以为沛国公府是名门望族,却不想为了让苏楹楹嫁给江清梧竟使出了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既然他们这么想嫁给江清梧,那江息颜偏偏不会遂了他们的意!

      “我会的,但父王也得斟酌一二才能给沛国公府答复。”江息颜眸光森冷,纤手攥紧,指甲嵌肉,心头的恼火与厌恶愈来愈重。

      “无妨,王爷慢慢斟酌,三日可够?”苏夫人言笑晏晏道,而她这抹笑意之下奸计得逞的欢愉亦是没能逃过江息颜的双眸。

      江息颜抑着心头的怒火,冷声道:“够了,三日内要么医好苏楹楹,要么给你们沛国公府答复。”

      “好,那郡主随臣妾来。”

      当江息颜随着苏夫人来到江枫渔火时,这里已经全是苏家的人了。

      江枫渔火是燕京城内最为出名的酒楼,不论白日黑夜,终日座无虚席,此处的酒也堪称一绝,甚至连宫中贵人都曾赏脸过此处。

      自然了,江息颜这般贪杯的人,也没少去过此处。

      江息颜环视一楼,并没有瞧见江璇羽,旋即抬眸望向二楼,只见二楼入口处站着好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个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瞧这这架势好似江璇羽有三头六臂,倘若不死死盯着就会跑了一样!

      “苏夫人当真抬举我的妹妹。”江息颜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提起长裙便上了楼,跟在后头的苏夫人面上略有几分挂不住,她好歹是位长辈却被江息颜如此冷言冷语,心中自有几分不快,但念及江息颜身份,她便也不敢多言什么,只能将不悦压下。

      待到江息颜上了二楼后,便清楚地瞧见二楼一间屋子门前站了两个家丁,而加上二楼入口的家丁,统共六个家丁。

      屋门紧锁,家丁把守,这架势像极了在囚禁着什么重罪之人。

      江息颜面色愈发阴沉,她身子微微一侧,示意苏夫人走在前头,家丁瞧见了苏夫人之后,赶忙将紧锁的屋门打开,苏夫人在门口顿住了脚步,朝着江息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息颜沉着脸缓步迈入了屋内。

      屋内陈设精致,江枫渔火堪称燕京城第一酒楼,自然装潢陈设都是上上乘的,在此待着也不算委屈了江璇羽,但却是委屈了景亲王府。

      “姐姐!”

      江息颜刚迈入屋内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人语气中满是欢喜,好似在此地能瞧见江息颜是天大的喜事一般。

      江璇羽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前,她发髻不整,珠钗散乱,哪有半分大家闺秀之像?不过唯一让江息颜松了一口气的是,江璇羽面上并无伤痕。

      但同样,这也让江息颜心中骤生疑窦。

      江息颜拧了拧眉,没有理会江璇羽,而是回身对苏夫人冷声说道:“苏夫人,我向来是一码事归一码论,虽说家妹抓伤了苏二姑娘有错,但若是起初争吵时苏二姑娘肯退让一步,也不会闹成眼下这般境地。苏夫人莫要与我说什么苏二姑娘就是这般的性子,论起来家妹是有诰命在身,录入皇祠的人,如何比不得苏二姑娘尊贵?再者即便是你们沛国公府气恼,也不该又是门锁又是家丁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我们景亲王府是犯了事就会逃跑的人?你们如此行事可是连父王一同折辱了!”

      苏夫人似乎未曾想到江息颜会直接恼了,瞧着江息颜眉眼凌厉的模样,苏夫人心头骤生几分惧意,颤声道:“郡主只怕是误会了,臣妾并无此意,只不过...”

      “苏二姑娘脸上的伤我会与父王解决,但沛国公府所做的事,我也会与皇后娘娘细细论上一论!”江息颜根本不想听苏夫人瞎扯,丢下此言便拉着江璇羽拂袖而去,徒留苏夫人一人在原地又气又怕,真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江息颜拉着江璇羽出了江枫渔火后便直接将江璇羽丢到了马车上,转头对青歌说道:“青歌,你带三姑娘回去,若是见到了父王,告诉父王,我下令禁足三姑娘半年!”

      江璇羽闻言掀开了马车帘子将头探出,怒目圆睁瞪着江息颜,怒声吼道:“江息颜,你敢禁足我!你凭什么禁足我!”

      江息颜压根就不理会江璇羽的质问,同青歌继续说道:“路上三姑娘若是要逃,你绑也得将她给我绑回去!听到了吗!”

      “奴婢遵命!”青歌揖揖手,肃声应道,继而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忙问道:“那郡主您去哪?”

      “风烟翠。”江息颜丢下此言,便拉着雪弃匆匆忙忙寻了一处贩卖马匹的地方,二人骑着骏马绝尘而去。而当她们二人离开时,跟踪她们二人多时的玄衣侍卫终于快步离开。

      风烟翠此地位于燕京城外的摇柳山,那是江息颜秘密修建的一处药园,此地是专门研制解药,种植奇珍异草的。

      当年江战远赴泉冀关,无意间染上了泉冀寒毒,此毒极烈极难解,每隔两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忽冷忽热,伴有剧烈疼痛,恍若走了一遭鬼门关。

      江战瞒了江息颜好几个月,终有一次寒毒发作时,江息颜碰巧偷偷去寻江战,想给江战一个惊喜,谁知竟瞧见了江战寒毒发作,江战痛苦的模样江息颜毕生不敢忘。

      她跪在江战床前红了眼眶,从那一刻起她便暗暗发誓,她一定要保护王府,保护江战,不再让旁人伤王府与江战分毫。

      后来她在燕京城外的摇柳山寻了一处地界儿,修建了一处药园,拟名风烟翠。

      接着她便去寻了燕京城号称“医仙”的秦邈先生,此人可是大有来头,燕京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医术堪称天下一绝。不少高官贵人乃至陛下都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他都一一拒绝,唯独应了江息颜之邀来了风烟翠。

      缘由有二,其一,因为风烟翠远离庙堂纷争,他不必理会俗世烦忧。其二,江战战功赫赫,以身护国,秦邈很是敬佩,愿意为他解毒。

      眼下江息颜身赴风烟翠,只为向秦邈先生讨一瓶医治容貌的药膏,她一定要医好苏楹楹的脸,断不会让江清梧娶了苏楹楹的。

      方才跟踪江息颜多时的玄衣侍卫眼下正骑着骏马朝着那紫禁城狂奔而去,一刻后,玄衣侍卫在朱门前勒紧缰绳,身子一跃便跳下了马,向朱门把守的御林军呈上了腰牌后,快步进了紫禁城。

      紫禁城内一片金碧辉煌,庄严富丽,玄衣侍卫的脚步随着心头的思量加快了几分,他穿过了一座座飞阁流丹,雕栏玉砌的宫殿,终是在一座巍峨磅礴的宫殿前顿住脚,抬眸望去,只见牌匾上赫然显着二字“东宫”。

      玄衣侍卫来不及思量太多,便快步进了宫殿,因着玄衣侍卫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所以东宫内的侍卫与内官自然不会拦着他,不多时他便风风火火的进了内殿。

      内殿中,太子殿下江得安正与太子妃谢知韫下着棋,二人神态慵懒,唇角含笑,似是亲密之际,玄衣侍卫见此一时不知该进该退,杵在内殿门口良久后,终是迈进了内殿。

      玄衣侍卫朝着江得安毕恭毕敬地揖揖手,神态恭敬地说道:“殿下,长乐郡主已经朝着风烟翠去了,扶风先生先长乐郡主三刻出发的,眼下应该已经在半路了。”

      “本宫知道了,下去吧。”江得安微微颔首,语气不咸不淡地应道。

      待到玄衣侍卫走后,江得安眉梢再次爬上了三分笑意,望着眼前霞姿月韵的佳人温声说道:“韫儿,你说息颜会喜欢上先生吗?”

      “二郎如此问妾身可是觉得息颜会喜欢上先生?”谢知韫含笑挑眉,神情有三分打趣。

      二郎是谢知韫私下对江得安的称呼,在江得安之前,皇后曾生下了一位皇子,但不幸夭折了,于是江得安便排行老二。

      “难道韫儿不这么觉得?”江得安含笑说罢,抬手便落了一枚黑子。

      谢知韫斟酌了须臾,一枚白子截杀了江得安的黑子,继而抬眸神情略有几分正色道:“息颜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她事事以王府为先,未必会由着自己的性子。”

      江得安沉默了一下,手中捻着黑子迟迟不落,他的目光在棋盘与谢知韫之间游走,眉眼依旧含笑,“所以,韫儿便是认为息颜不会喜欢上扶风先生了?”

      “是。”谢知韫应得干脆利落。

      “可我认为扶风先生是世间难寻的绝世公子,息颜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如何不心动呢?”江得安说罢便将白子横在了谢知韫的黑子之中,使得谢知韫的黑子皆为死棋。

      谢知韫见此唇角一扬,似是来了几分兴趣,她挑出一枚黑子,嗔笑道:“那二郎与妾身打个赌,若是息颜喜欢上先生,便算二郎赢了,若是不喜欢先生,那便算妾身赢了。”

      “那赌注为何?”江得安闻言似是也来了几分兴趣,眸光微亮,只待谢知韫的下言。

      谢知韫思量一番后,执黑子落下,死棋变活棋,实乃绝处逢生,她偏着头,笑吟吟地说道:“若妾身赢了,二郎带妾身去江南一游。”

      “若我赢了,韫儿陪我去兰陵。”江得安将手中白子落下,大手一扬,便直接将谢知韫揽在了怀里。

      “好。”

      “何以为期?”江得安身子微伏,望着谢知韫的眉眼柔声问道。

      “两个月后,妾身会命人传出消息,扶风先生遇刺奄奄一息,若是息颜去了便是二郎赢了,若是息颜没有去,便是妾身赢了。”谢知韫纤手一扬,轻柔地抚摸着江得安的鬓角,媚眼如丝,娇柔可人。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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