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御乐

15、十四、The dating time

　　星期天——

　　歌遠老遠就看見秀，她是那樣的高貴、優雅，即使來往的人不斷，即使隔了無數個身影，歌遠還是一下子就看到那個皇者般的存在，御學園有史以來最雍容華貴的「皇」——「優雅之皇」神樂秀。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秀很迅速的便看見了歌遠的所在，快步走來，淡紫色的中袖衛衣，白色暗花的西褲，只是很簡單的便服，卻有一種吸引人的魅力，那種平和，正是秀的特質。

　　「沒有，我也是剛到。」歌遠搖了搖頭，她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興奮過頭而失眠，但事實是她一覺睡天光，要不是有調較鬧鐘，可能還會鬧出遲到的笑話。

　　「那就好了，我怕妳等久了。」秀輕輕一笑：「那麼，我的『御女』啊，今天給我們預備了甚麼節目呢？」

　　「我早計劃好了，走吧。」歌遠自信的揚起一抹笑容。

　　看電影、逛街，歌遠確實有好好的規劃過。對於一直處於神樂家的深居的秀而言，一切都是新鮮的。而半天的時間也就消磨了。

　　從電影院的正門離開，歌遠被旁邊一張海布吸引住。「天樂弦樂團的表演？」

　　「天樂弦樂團？啊，是個聞名世界的樂團呢，他們的指揮、演奏人員都是世界一流的，每一種樂器到了他們的手裏都能化成撼動人心的旋樂。」跟歌遠看著同一張海布，秀發出會心的微笑。

　　「真的這麼厲害？我倒是覺得他們挺大口氣的啦！天樂……」歌遠若有所思。

　　寵溺的拍了拍歌遠的頭，秀笑道：「這妳可是有所不知了，這個樂團確實有它值得自驕的地方。他們每一次的表演，門票可都是在二十四時小內就全都售罄的呢，網上有些時候會有些黑市門票，價錢可是翻上幾十倍，但還是一窩蜂的便賣完。天樂弦樂團的演奏門票可是『千金易得，一票難求』呢。」

　　歌遠吐了吐舌頭，有點兒吃驚：「這麼厲害！」

　　「這次表演在一星期後，也許，我們可以買票去聽聽。小歌遠，討厭聽演奏會嗎？」秀看了看身旁的歌遠。不同類型的人，秀的溫柔優雅，喜好也是高潔的。

　　「不，我覺得演奏會的音樂都很好聽的，不過，」歌遠搔了搔頭，不無尷尬的道：「我每次聽到中段都不知為甚麼就睡著了……」

　　「是嗎？不要緊，妳不討厭聽演奏會就好了，那我們去聽一次天樂的表演，我保證妳這次不會再睡著的了。」秀笑著，同時已經站到了隊末，照這個樣子看下去，歌遠終於明白為甚麼說天樂弦樂團的表演門票總是能在二十四小時內就賣完，正在排隊的少說也有好幾百人，更莫說歌遠還看見有好幾千人正在湧來，而售票點可不是只有這裏。

　　「嘩，還真是瘋狂呢！」歌遠看著，不禁開始期待起這個樂團的表演來，究竟是甚麼樣的水準，才能夠風魔這麼多人呢？

　　三個小時後，歌遠和秀終於買到了門票。看著辛苦得來的門票和那已經打了幾個結、少說也有幾千人在排隊的長長的人龍，二人苦笑了一下。

　　「我今天才知道天樂的門票是這樣的好賣和買得辛苦。」

　　「欸，秀，妳先前沒有聽過的嗎？」

　　秀苦笑了一下：「我以前都是家中的僕人替我買的，所以我都不知道會這麼激烈。」

　　「我也想不到這個樂團的魅力竟然會這麼大。」歌遠也是一臉意外，方才，她們看見上至八十歲已經耳聾的老婆婆，下至三歲可能連音符都弄不懂的小朋友都來排隊，更神奇的是，還看見一個黑社會的老大哥在教訓他的小弟應該早些來排隊。

　　「那麼，一星期後我們再來吧。」

　　下星期天，是自己的生日呢，可以跟秀一起過，真的是太好啦！歌遠想起，便覺得一陣高興……嗯，下星期，她要回來了吧？

　　「秀，妳看，是繪象師呢！」在御前大道上慢走著，此時此刻，人不多，卻有一種悠然自得的風味。在路旁，有一個長者拿著顏料，對著畫架，嘗試把那夕陽美景用他的筆紀錄下來。

　　「嗯，真的是很美麗的畫……這種用色手法和畫風，是梵高的風格。」秀看著老人的畫布，鮮艷的顏料，深沉的顏色，除了優美的構圖和寫實的風景外，還能夠從中領略到一個老人的心境和人生體會。

　　「呵呵，真難得現在竟然還有年輕人懂得欣賞，我還以為只有快進博物館展覽的老骨頭才看得懂。」拿著畫筆的老人看見有人欣賞他的畫，笑了起來。

　　「老爺爺，我才不懂甚麼欣賞呢。只是，我覺得你的畫有一種看透世事的豁達的美。」歌遠不好意思的說著。

　　老人用帶著看透世事的清澈目光看了秀一眼，才笑著對歌遠道：「唉，我們這些都是老骨頭了，活了一把年紀，有甚麼看不透呢？屬於妳的，怎麼甩都甩不開；不是妳的，怎麼搶都是一頭空。還不如趁早放開？妳說是不是啊，小姑娘？」最後一句問句的對象，卻是秀。

　　秀微一愕然，看著老人那雙眼，有點兒倔強的道：「還沒有試過，怎知奪不來呢？現在努力，將來反不會留有遺憾。再者，我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呢？說不定，在最後感動到她的卻是我呢。」

　　看見秀的認真，歌遠一陣不解。只是一個老人家的感言，需要這麼認真嗎？如果是魅的話……大概會一笑置之吧？奇怪，已經很久沒有想那個爛人了，為甚麼，卻會不期然的拿她跟秀作比較？

　　「是嗎？妳是這麼想啊……小老兒也不多說了。對了，今日有緣，這幅畫便送給兩位小姐好了。」說著，老人在畫布上補上最後一筆，整幅畫便告大功告成。

　　「這怎麼行啊，這幅畫可是老爺爺你的心血啊！」歌遠搖頭，雖然她是很喜歡這幅畫，但是無功不受祿……

　　「呵呵，妳們跟我聊的這一陣子就是有緣，收下吧。」老人捲起了畫，遞起了畫。

　　「那麼，謝謝了。」

　　「這不算甚麼，只是一張畫。用放開一切的心情來畫，我還可以畫出很多幅。」離去前，老人的話似有深意：「一切都是心情，放開心，看一下四周吧。」

　　「秀，妳說呢，老人家的話就是玄啊！」拿著意外得來的戰利品，歌遠笑著，卻意外的看見秀在低頭沉思。

　　揮了揮手，歌遠道：「秀，怎麼了？」

　　「啊，沒甚麼。」從老人的話的味道中喚回思緒，秀的心一陣激盪……我真的要放手嗎？不，她是我的，她絕對是我的！要放手的不是我，要放手的也是其他人，絕對不會是我，怎麼會是我？家族的歷史一直以來不也是這樣嗎？為甚麼，為甚麼放手的要是我！我絕不，我絕不放手。

　　「我絕不放手！」一向溫柔淡雅的秀突然失態的喊出了這句。

　　「秀？怎麼了？」歌遠看著秀：「甚麼不放手？」

　　看著歌遠，秀那一雙暗酒紅的眸子在那一瞬間似乎轉變成血紅色，怒氣在滋長。

　　「秀？」盯著那一雙血紅的眸子，歌遠感到心驚，這不是她所熟悉的神樂秀，秀現在的表情，就如當初露出銀眸的魅……

　　察覺到歌遠的一絲畏懼，秀驚覺自己做了甚麼……該死的，竟然會縱容這種情緒……

　　「小歌遠，已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假裝沒有事發生過，秀牽起了歌遠的手，離開。

　　只是一句話，卻使歌遠的心泛起了陣陣漣漪，三個多星期前，在一個星空唯美的海灘，也有一個人對她說過同一句話，忽然，歌遠發覺自己竟是那樣的想念著那個人，魅……魅……此刻她在那裏？還有一個多星期，便可以看見了……

　　歌遠首次，在跟秀一起了失神，而對象，是那位暫時離開了的「邪魅之皇」神樂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