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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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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吧。”冷不丁的一句话把赵玺卿吓个不清。
“礼服怪沉的。”顾祀身上有酒气。
“我……臣妾不会脱。”是了,这衣服一般人都不会脱,但像赵玺卿这般说的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恐怕全天下只她一个了。
“你等着我去叫嬷嬷。”顾祀脚步有些虚浮,赵玺卿皱了皱眉,不知是真有人敢灌皇帝酒,还是皇帝自己喝的酒。
顾祀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宫门外除了守卫的禁军和太监,竟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
顾祀暗自问候了自己的皇叔。
“那烦请陛下帮臣妾。”
“只你我在时不必陛下陛下臣妾臣妾的。”顾祀出人意料的话有些多。
顾祀懒懒的用胳膊撑在桌子上,托着头看着赵玺卿。
赵玺卿穿的是正红,唇是点绛唇,眉是柳叶眉。长发如瀑,美人如玉。似乎那皓月星辰,云雨巫山都收进她的眼底,泛起大海的波澜。
赵玺卿也在看着顾祀,她的“夫君”。
顾祀的服饰更端庄大气,不只有正红,还有威严的黑色交织。头发已经散乱,双颊也透着微红。脸上洗尽铅华,天然妆成,眉梢轻挑,少有的微笑。赵奕卿喜欢她的眼睛,不是寻常丹凤眼,要更好看一些。睫毛密密的,甚是好看。只是那空洞的双眼也让她不喜欢。
顾祀很瘦削,赵玺卿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过分瘦削,脸庞也挺立着不容侵犯。鼻梁高高的,顾祀无疑是个冷美人。
“我帮你。”
两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脱下陈厚的礼服,顾祀摆摆手,让赵玺卿先去沐浴了。
长乐宫正宫的浴池早已经备好了。而浴池与寝殿只隔了一条输水阁道子。两层屏风后便是浴池,蒙蒙的水雾已经渗了出来,好像整个寝宫都烟云雾绕的。
赵玺卿裹着中衣闪进屏风里,不一会便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这声音戛然而止,另一道声音却传来——杯子摔碎了。
“皇上?”
“皇上??”
赵玺卿的腿已经浸入了华清池。此时也不得不退了回来,印湿的中衣紧紧的贴在腿上,勾勒出撩人的曲线。
顾祀睡着了。
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玺卿觉得自己担心今晚的就寝是多余的。
赵玺卿很快的洗了洗便躺下了。她没有管趴在桌子上的皇帝。她不想和顾祀有过多纠缠,就这样相敬如宾,逢场作戏,各取所需,到了年岁便放自己出宫,换个身份嫁于自己心爱之人……
心爱之人——
夜色愈来愈浓,殿内是顾祀平静的呼吸声。赵玺卿却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忽然意识到,无论如何,顾祀是君。她怎么能让君主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纵然顾祀一时不计较,不代表永远不计较。
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想把顾祀扶上床,但入目的,是顾祀酒醉后微醺的脸,是有些紧皱的眉,是冷峻的面庞,有些不怒自威。
这人怕是累狠了。
若她不曾入宫,她们应该会是好友。
赵玺卿终是没打扰她,给她披了一
床薄被,又重新躺了回去。
夜半在赵玺卿即将入睡的时候,听到被子掉到地上的声音,还有顾祀起来活动脖颈的声音——应是疼的很了,吱吱作响。
顾祀浑身上下不自在,脖颈特别酸痛。如往常一般的手脚冰凉,晚上霜寒露重,到处都觉得透着一丝清冷。
顾祀看了看床上的赵玺卿。
背对着她——她总是背对着自己的。
顾祀知道赵玺卿是个倔强的人,一幅冷冷清清的样子倒有些像自己,不过自己的胆子没有赵玺卿大。她居然真的敢让君主不上床睡。
算了,谁让自己理亏,皇后可是有心爱之人了。
门外传来伊夏的声音“陛下,谭渡夫人醒了。”
顾祀早已吩咐好伊夏,约摸着就是在这几日,谭姐姐该醒了。
她坐不住了,看了看赵玺卿,没有半丝动静,顾祀走到床前,给自己的手哈气,给赵玺卿掖了掖被角。
“朕要去见阿渡。”顾祀在外小声吩咐到,不料赵玺卿听的是一清二楚。
新婚之夜,不过如此。
阿渡?是废后谭渡吗?说来顾祀幼时和谭渡不是一般的好,明眼人都知道顾异立谭渡为后,实实是莫大的羞辱。
若谭渡没有被顾异立为后,那谭家应当是最忠心皇室的,虽没有赵家势大,但今晚在这长乐宫的应当是谭渡了。
不过,都无所谓了。
朦胧睡梦中,赵玺卿想起了那个在她落水时救她的人,明明也是小小的身影,明明也呛了好几口水,却紧紧的抓着她不放。那时便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摸到一块勾玉。勾玉竟是中书大人公子的物什,赵玺卿对于救命恩人陆宽是有些好感的,只是自己已经出嫁了,又怎好意思让陆宽一等再等。
夜深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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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渡?”顾祀马不停蹄的赶往宫外,怀揣着隐隐的期盼,扣起了谭渡的门。
“小……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