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许傲娇》夜雪止

33、黑色赛吉

　　他抬起头，预感证实了。

　　“杜、杜罗！”

　　夏至毛都炸了起来。

　　“你这只臭狐狸怎么会在这里？！”

　　杜罗一身黑衣，眼眸狭长，桃花眼狭促地打量他：“小猫咪，你觉得我是故意要遇到你的吗？”

　　夏至望了望他手里抱着的蔬菜水果，显然是刚买回来的，这只狐狸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哼，臭狐狸，别以为我好欺负，我马上就会有钱了，我会夺回宝石商的资格，然后让你跪下唱征服！”

　　杜罗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如果你愿意去我的俱乐部，我倒是可以为你献上你想要的节目。”

　　“那种地方我才不会去！”夏至嫌恶地皱起眉，他转身就要走。

　　这时，杜罗叫住了他：“我听说你有一个新员工，还是个人类，你这么匆忙过来，还闯入了我的领地，该不会就是为了他吧？”

　　“关你什么事！”

　　“看来就是为了他，你们的关系好的让人有些嫉妒呢。”

　　“臭狐狸，你在打什么主意？”夏至气势汹汹地回过头，“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招惹我的员工，我会用尽一生来诅咒你！”

　　“这话说得可真动听，不过，你已经没有了祝愿之力吧，就算你想诅咒我，也只能嘴上说说。不过，你的这张嘴应该有更好的用途。”杜罗轻笑，眼神意有所指。

　　夏至气红了脸：“你这只淫狐狸！少说奇怪的话！”

　　“奇怪的事我们都做过了，都这么久了，你也该明白了吧，祝愿之力对你有伤害，你将所有祝福都送了出去，那谁来关心你呢。”杜罗轻轻捏起了他的下巴，“小猫咪，我还在等着你回心转意。”

　　夏至张口就咬了他的手，接着呸呸吐出来：“狐狸爪子，难吃！”

　　杜罗：“……”

　　夏至扬起眉梢：“要我回心转意也不是不行，先把我的宝石还给我！”

　　杜罗果断拒绝了：“不行，你拿到宝石之后，肯定又会滥用能力，伤到自己而不自知。”

　　夏至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那算了，我和你没一毛钱关系，你好好记住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消息。”杜罗叫住他，“是关于你那个人类员工的事。”

　　夏至回过头：“你竟然敢侵犯我员工的隐私！”

　　“没办法，我总要知道给我戴绿帽的人类是谁吧？”杜罗理所当然地说，“不过这不是重点，主要是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那个人类非常有意思，他的一卷录像流传在外面。”

　　夏至皱起眉：“原来你还有这种下流的爱好，连别人的隐私也不放过！”

　　“我当然没有看内容，只不过，那卷录像很有趣，它看起来被人篡改过，但实际上，它是受到了魔力影响，导致一些画面无法被录像。”杜罗说，“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吧？”

　　“你是说，那天晚上和橙子在一起的是魔物？”

　　“是魔力强大的那一类魔物，在它未化为人形前，人间的录像设备无法捕捉它的身影，所以才会变成一片漆黑。”

　　“等等，橙子和一个魔物过了一晚上？”

　　夏至吓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知道橙子能不能受得住。”

　　夏至陷入忧虑中。

　　“而且，你说那时候魔物没化为人形是吧？那魔物现在怎么样了？有那个渣男的消息吗？”

　　“这个嘛，我倒是收集到了一些信息，都放在了我的俱乐部里，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和我一起去拿怎么样？”杜罗拿出了狐狸的看家本事，在他耳边循循善诱。

　　夏至无动于衷：“我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你这只坏狐狸！”

　　“所以呢，你要拒绝吗？”杜罗微笑。

　　夏至鼓起腮帮子：“本大爷才不怕呢，猫咪不怕任何妖魔鬼怪！”

　　“既然如此，我要一点利息也没关系吧？”

　　杜罗一把拉过他，进入了掩人耳目的巷子里。

　　夏至伸出爪子，往他脸上挠：“你这个奸商！你的利息没这么多！”

　　“这是之前的利息，利滚利，已经很多了。”

　　杜罗气息轻柔，按住他毛绒绒的猫爪子，摁在墙上亲了下去。

　　*

　　程光摸着吃撑了的肚皮，满足地瘫在沙发上。

　　芬达端着茶过来，问程光要不要喝。

　　程光摇着头，他现在只需要健胃消食片。

　　计明带着他回到这里之后，芬达准备了一桌子美味佳肴，不断给他夹菜，让他多吃一些。

　　旁边的计明一看，也学着给他夹菜，甚至和芬达比起谁给程光夹的更多。

　　结果，一桌子的饭菜几乎都到了他的胃里。

　　“感觉十年都不用吃饭了。”程光喃喃道。

　　“小樱桃，这个人类说想要吃你！”餐厅里的布丁妖怪跟着过来，爬到了他肩上，举着红萝卜丝对另一个布丁妖怪说，“小樱桃，你快过来，我来保护你！”

　　另一个妖怪站在程光另一边的肩上，担忧地望着它的骑士：“小薄荷，你不要再晃了，你会摔下去的。”

　　“别害怕！骑士永不言败！”

　　“但是真的会摔下去哦。”

　　“没关系！为了你，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

　　两个布丁妖怪各占了他一边肩膀，在他耳边说着情话。

　　计明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茶杯。

　　接着，他走过来，装作不经意地挥手，将两个妖怪弹到了沙发角落里。

　　Q弹的布丁妖怪又蹦蹦跳跳地凑在了一起。

　　程光往旁边缩了一下：“你离得太近了……”

　　“……”计明弹开了妖怪，退到了旁边，他又看了看妖怪，然后说，“你之前说过，你的母亲去世了。”

　　程光眨了眨眼：“我说过吗？”

　　当然没有。

　　计明一本正经地瞎说：“说过，你还说她很喜欢橙子。”

　　程光别过了头：“为什么忽然说这些？”

　　“因为我想知道，告诉我她的事。”计明要求道。

　　程光皱了皱眉，关于他的母亲，他印象最深的事就是在母亲临终时，她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告诉了他最后的话。

　　“不用担心，我的孩子，你不会孤单的，我已经为你找好了……”

　　在说完这话之后，她忽然看向了一边，随即念叨着要他去买几个橙子。

　　程光听她的话去买了那种水果，等他回到医院，母亲已经溘然长逝，他没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

　　程光为此十分后悔，他不该去买那些橙子，否则也不会错过最后一面，就生离死别。

　　母亲离世时，脸上还带着笑容。

　　他至今不明白，她临终时看到的是什么，那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计明听完这些事，陷入了沉思。

　　见状，程光又开口：“我已经说了你想听的事，倒是你呢，你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你住在这样的地方，应该很有钱才对，为何要买那些假货，还有一看就是骗人的东西？”

　　而且还放到了这么明显的地方。

　　程光看了一眼客厅中放的到处都是妖怪香水，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到底想要拿这些香水做什么？”程光问。

　　“什么都不做。”计明回答，“我很快就会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程光：“？？？”

　　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程光咳嗽了一声，连忙拉回来：“我该回去了，夏至肯定还需要我看店。”

　　他作势就要起身，计明一拉住他，直接说：“别跟着那只猫混了，到我这边来。”

　　程光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你刚才在说什么？”

　　计明盯着他，深情款款又不容拒绝：“我说，到我这边来。”

　　“不对，不是这句。”程光摇了摇头，“你刚才说，别跟着那只猫混了。”

　　计明：“……”

　　糟糕，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他连忙找了借口：“我说的是那个奸商，他比猫还狡猾，你不觉得吗？他的眼睛就很像猫眼。”

　　程光想了想，夏至的确很像猫，哦，不对，他本来就是猫。

　　“原来如此。”他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计明是识破了夏至的身份呢。

　　计明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程光识破了他识破了那只猫的身份。

　　两人各怀心思，都有自己的想法。

　　计明抓紧了他，又问：“你考虑得怎么样？来我这里，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他定定地望着他，程光有些动摇，这个人应该是真心这么对他说的，但是……

　　莫薇薇的脸从他面前划过，程光又犹豫了。

　　“如果是因为那个女人，你不用担心。”计明说。

　　程光一惊：“你知道莫薇薇？”

　　那也就是说，录像带的事情也知道了。

　　程光心头一凉，手心生出了冷汗，下意识就要挣脱他。

　　计明反而将他抓得更紧，他摇了摇头，对他说：“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那一天，我看到她拦住了你，对你说了威胁的话。你和她有过节。”

　　计明说的十分肯定。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如果光是看到也算了，那天他的确感觉到有人在二楼盯着他，但是计明还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他们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会听到？

　　程光一下不知道该信什么了。

　　“不管她有什么把柄，我都会摆平她。”计明对他承诺。

　　程光只想逃，那个女人有录像带，他就是不想让计明知道那卷录像带，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用那种眼光看着他。

　　到现在，能接受他的过去的人也只有夏至而已。

　　因为他是妖怪，他没有人类的道德准则。

　　但计明是人类。

　　程光挣脱了他的手，慌慌张张地往外走：“我、我该回去了。”

　　他逃似的奔向玄关。

　　“橙子，你不留下喝下午茶吗？”芬达在后面问着他。

　　程光不敢回答，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泄露他胆小怯弱的心思。

　　他埋头冲向门，一句话也没说，就开门逃走。

　　一直跑到了院子外面，出了小区，他才停下来，那种被恶犬追着的感觉却仍挥之不去，而他那些不堪的过去，就在后面追着他。

　　他拍了拍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紧要关头，更加要冷静，对了，他应该去找夏至商量，他是妖怪，或许他有什么办法。

　　比如，从仓库里翻出某种具有失忆效果的药剂，让计明服下后，就忘记关于莫薇薇的事，他也就不会知道那卷录像带了。

　　没错，就这么定了。

　　让夏至去仓库里找那种药，必须今天之内就找出来。

　　程光下定决心，准备一到店里就要挟夏至去找药。

　　他一转身，走向附近的地铁站，忽然，前方迎面走来一个身影，他蓦然撞了上去。

　　程光撞得一后退，嘴里连忙道歉：“对不起……”

　　“没什么，我也有错。”对方扶住了他，程光抬起头来，顿时愣住了。

　　这个人……未免太好看了。

　　被他撞到的是个青年，身穿着休闲西装，一双桃花眼盈盈带笑，薄唇殷红如血梅，五官明艳柔媚，十足的妖孽长相。

　　而且，好像在哪见过。

　　程光被他的笑勾得心神荡漾，也没想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青年扶稳了他后，优雅地后退了一步：“以后请小心。”

　　说完，青年便朝着前方走去。

　　程光回过神，一瞬间，他想起了这个人是谁。

　　上个月死掉的影视巨星，似乎就和这个人一模一样。

　　难道，他见到鬼了？

　　程光迷迷糊糊地看向青年消失的地方，那方向正是他刚刚出来的宫城花园。

　　青年走进了小区里面，立马变了脸色：“哼，人都死了，我为什么还要维持那家伙的人设？我干嘛要去扶那个不长眼的人类？真是疯了！”

　　赛吉愤愤不平地嘀咕着：“下一次，我要换个符合我人设的身体，当上总统，为所欲为！”

　　赛吉摸了摸怀里的总统人选，满意地笑了起来。

　　现在，他还是要完成身为暗族的任务，充当救世主，引导他那个刚刚成为人类的表哥，把误入歧途的家人引回正道上，啊，多么伟大。

　　赛吉几乎被自己的光环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