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遇到钉子户》印莲

27、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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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许尽欢在床上跟梁景昭连了个视频，还是没忍住把情况跟他说了。
　　梁景昭眯着眼的表情让许尽欢想起了梁景润吃饭时的样子，真像。
　　梁景昭：【你能让我晚上睡个好觉吗？】
　　许尽欢趴在床上说：【不要紧张，本来我都不想告诉你的。】
　　梁景昭又眯眼：【还好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许尽欢嘿嘿直笑，抱住枕头打滚：【对了，你的身份证怎么在阿润手里？今天他去派出所带我出来，拿着你的身份证呢。】
　　梁景昭显然不知情，【他拿了我的身份证？这臭小子，骗到派出所去了。】
　　许尽欢笑过后，心情却并没有轻松下来：【许对月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我真是担心。】
　　梁景昭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有一周回来，你真有什么事就去找阿润。我等下跟他打个电话。】
　　许尽欢摇头，【别去麻烦他了，我没什么事，你放心吧，我哪儿都不去，等你回来。】
　　梁景昭说：【要不我机票改签吧，这两天会议就结束了，后面几天的活动不去也无所谓。】
　　许尽欢：【可别，你擅自行动下回教授就不爱带你了。况且是我揍别人又不是别人揍我，你担心什么。】
　　梁景昭说：【那万一人家报复你呢？】他越想越不安。
　　许尽欢打了个哈欠，很不在意，【她怕我才对，她敢来报复吗？】
　　梁景昭皱着眉没说话，显然不认同她的乐观。

　　第二天许尽欢一早就接到了她爹许戊霖的电话。
　　许尽欢边从冰箱里拿牛奶出来边问：“爸？怎样了？有没有对月的消息？”
　　许戊霖说：“昨天警察让我们回家等消息，晚上你妈就住院了。”
　　许尽欢倒牛奶的手一顿，忙问：“怎么了？严重吗？”
　　许戊霖叹了口气，“血压高了，老毛病了。”
　　许尽欢看了下挂钟，说：“爸，等我，我现在就回来。”

　　还好许尽欢家就在个隔壁市，不堵车两个半小时就能到。
　　许尽欢收好包找车钥匙，才想起来昨天把钥匙给梁景润了，他说帮她去取车来着。许尽欢打了个电话过去。
　　梁景润懒洋洋地接起电话：【什么事？】
　　许尽欢：【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我的车在你那儿吗？你给我个地址，我过来取。】
　　梁景润像是清醒了一点，给她报了个地址，随口问：【你要去哪儿？】
　　许尽欢拎起包穿上帆布鞋，说：【我妈住院了，我要回去一趟。】

　　许尽欢打了个车到梁景润的公寓，距离不近，出租车都开了半个多小时。她心想还不如昨天车钥匙不给他了，打车去学校还比去他家近。
　　梁景润住的公寓安保措施非常完善，许尽欢站门口被盘查了半天还是进不去，只好给他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梁景润开着他自己的车出来，停在她面前，落下车窗，对她勾勾手指。
　　许尽欢上车，“你怎么出来了？我的车呢？”
　　梁景润锁了车门，说：“你的车昨天让小虎去取了，他还没开过来，我送你回苏州。”
　　许尽欢见梁景昭已经往前开了，忙说：“你车借我就行，我自己开回去吧，你接着去睡。”
　　梁景润没好气地打断她：“阿昭让我看好你，别让你再惹事，你以为我高兴给你做司机吗？”
　　许尽欢：“……你有那么听阿昭的话？”
　　梁景润转头瞪她一眼。
　　许尽欢又问：“那你司机呢？”
　　梁景润没理她，总不能说：找张小虎来干什么当灯泡吗？
　　与许尽欢独处，其实他内心是欢喜的。
　　许尽欢清了清嗓子，“好吧梁司机，我先眯一会儿，昨晚没睡好。”她闭了眼睛，当真睡了。
　　梁景润看看她，自嘲地笑笑，阿昭也真敢信他，也不怕他拐跑了许尽欢这傻子。

　　开车到医院停车场，梁景润才把许尽欢叫醒，她当真一路睡过来的。
　　“我陪你上去？”梁景润问。
　　许尽欢笑：“我妈看到你血压又要上去了。要不你也回家看看你爸妈？或者你就直接回去吧，我过几天没事了自己回来。”
　　梁景润说：“我先回我家，你这里结束了打我电话，我再带你回去。”
　　“有这么不放心我吗？”许尽欢失笑，挥挥手，“随你，我先去看我妈。”

　　许尽欢走进病房时，沈佩清闭着眼睛在睡觉，而许戊霖穿着白大褂在看手里的化验单子。许戊霖是这里的医生，刚好照顾起来也方便。
　　许戊霖抬头看见许尽欢，手指竖在嘴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她带到门外。
　　“爸，妈怎么样了？”许尽欢问道。
　　许戊霖叹口气说：“刚睡着，你陪她一会儿吧，她也睡不久。”
　　许尽欢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病房里工作，她还有一堆工作没做完，待办清单上十几条等着打钩。
　　没过多久沈佩清醒过来了。
　　“妈！”许尽欢忙站起来，坐到床边。
　　“尽欢啊，你怎么过来了？”沈佩清想坐起来，许尽欢给她的病床摇起来，说：“爸说您住院了呢。”
　　沈佩清叹气，“老毛病了，没事。”她看了下墙上的钟，“十二点半了，我怎么睡到这会儿了，你吃饭了没啊？”
　　“还没呢。妈你饿了吗？我去买吃的。”许尽欢把电脑收回包里，拿了手机。
　　许尽欢去医院食堂买了饭回来，两人吃完，她又把碗筷收了。等她全部做完，沈佩清终于说：“尽欢，我不让你和梁家那小子交往，你恨不恨我？”
　　许尽欢愣了下，笑道，“妈，其实我理解你，只是我也喜欢他。”
　　沈佩清大约是因为生了病，看起来苍老了许多。也或许是受了许对月失踪的打击，整个人气色都不是很好，有些衰败。
　　“是啊，我也应该理解你。”沈佩清温柔地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说，“比起我自己的孩子高兴，别人有什么要紧的，是不是？只要那小子对你好，你喜欢他，其他有什么要紧的呢。”
　　许尽欢受宠若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聪明如她，还是赶紧表白：“妈，梁景昭对我很好的，和他在一起后，你有没有发现我也变得更好了？”
　　沈佩清慈爱地点点头，“只要以后不让我看见他妈妈，你们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
　　许尽欢：“……”
　　亲家之间要怎么不见面啊？又绕回原点了。不过沈佩清能见到梁景昭不追着打，许尽欢已经满足了。
　　许尽欢陪着沈佩清聊天，告诉她现在梁景昭在做什么，梁景昭为她的公司帮了多少忙……母女俩已经很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聊过天了，就像，许尽欢自从跟梁景昭在一起后，也没这样跟许对月聊过天了。
　　许尽欢看看窗外的蓝天，不禁又想许对月了。沈佩清能对梁景昭妥协，大概也是觉得如果曾经好好理解过儿子，儿子就不会失踪了。所以眼下趁着女儿还好好的，她得去理解。
　　这份理解和妥协，是因为害怕失去挚爱。
　　许尽欢眼睛有些湿润，母亲这么要强的人，对林红这般恨之入骨，却真的愿意去妥协。
　　“尽欢……”沈佩清也随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初秋的风干净又清爽，终是深深叹了口气，“你说对月现在，会在哪里呢。”
　　“妈。”许对月握住她的手，“他只是心烦了出去散散心，一定会回来的。”

　　林红对梁景润的忽然归来，很是意外。
　　“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吃饭了没？”她穿着居家服在冰箱前翻看，“这两天你爸跟朋友约了去外省拍候鸟，我都没买菜。”
　　“有什么吃什么吧，泡面也行。”梁景润坐沙发上逗狗。
　　“哪能吃泡面，都是添加剂。”林红说，“给你煮个番茄鸡蛋面。”
　　梁景润撸着狗毛，懒洋洋地说：“我当年泡面也没少吃啊。”
　　林红愣了愣。
　　当年他们在美国，林红忙着工作，梁景润确实没少吃泡面。那会儿正长身体，他瘦得像竹竿。
　　林红倒也没愧疚，只说：“幸亏没耽误你长身高，要不然可找不到媳妇了。”
　　梁景润笑了笑，“妈，有个事，我想跟您说一下。”
　　林红打着鸡蛋问：“什么？”
　　梁景润道：“我不打算反对阿昭和许尽欢了。”
　　林红挑眉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被阿昭说服了？”
　　梁景润摇头，捏捏狗狗的下巴，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许尽欢挺好的。”
　　林红若有所思看着他。梁景润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许尽欢，配得上阿昭。所以，您也接受她吧。”
　　林红只是笑，没说话。
　　林红和沈佩清是两种人。沈佩清有事不是挂在嘴上就是写在脸上；林红相反，什么都放在心里。
　　梁景润十分清楚，林红并不希望阿昭和许尽欢在一起。
　　所以说这个话，他也是表明态度，站了队。

　　傍晚的时候，许尽欢跟许戊霖要来了许对月学校那边公安的电话，打了个电话过去问案件进展。负责这个案子的是一位姓赵的警官。
　　赵警官说：【我们查到了许对月在西宁的住房和租车记录，应该是他租了车自驾了。】
　　许尽欢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说：【有车，应该没那么危险？】
　　赵警官道：【一般人自驾也不会把手机关机，当然也不排除他自己不想联系外界。现在青海警方在做车辆排查，从已经发现的摄像头追踪的记录来看，许对月是开着车在G6高速向西走的。更多情况还需要时间。】
　　许尽欢想了想说：【一般租用的车都会装GPS？】
　　赵警官说：【是，但不巧，那辆车的GPS出了故障，定位不到。】
　　许尽欢觉得头很疼，只道：【谢谢您赵警官，有什么情况，您跟我联系吧，我爸妈年纪大了，我怕他们着急。】
　　赵警官也叹了口气，显然这种情况他也见多了，只说：【行。】

　　沈佩清的病房不让晚上陪床，许戊霖干脆跟同事调班，在医院值夜班，让许尽欢自己回家。
　　临睡前她照例跟梁景昭视了频，聊了两句就困得眼睛快闭上了。
　　半夜许尽欢醒过来，发现自己有发烧症状，四肢发软，内热又畏寒。她挣扎着起来吃了药，再睡下。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烧是退了，但感冒的症状严重了。

　　阿润差不多是要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