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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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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吴永进京赶考。
吴永家中虽然不算富裕,也有点闲钱,不需要辛苦劳作。吴永在私塾勤学苦读,先生都说这是个旷世之才,能成大器,家人便欢天喜地地送他上京城。
和吴永住在一起的还有另一位公子,身穿绫罗绸缎,气度不凡。那公子白天人模狗样的,晚上总带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回到屋里,淫靡之声直到天亮了都不停歇。
吴永认真地在灯下学习,旁边却传来女人的尖叫。
“把小爷我服侍好了,将来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的!”一声重重的巴掌声传来,也不知是拍到了哪里。
“呀!公子讨厌!”
他们交缠在一起,影子投在屏风上,吴永看着那女人俯下身去,又起来,两具□□扭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放佛自己小时候偷偷从父亲那里看到的春宫图的模样。
有时,女人会走到他的房间,故意趴在书桌上,赤裸的身体斑斑点点沾满了墨汁。女人略带玩味地看着他,突然把他扑在地上,伸手去摸他的里衣。
吴永羞得闭上眼,在心里疯狂念叨着非礼勿视,但闭着眼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敏锐。女人大笑着离开了。
吴永实在忍受不了,但付了几个月租金的他也不敢马上离开。倒不是穷困潦倒得过了头,勤俭节约一直是父亲和他说的话,不敢轻易不从。
一天,公子带着吴永去青楼。吴永宁死不从,拿着把小匕首抵着胸口,哆哆嗦嗦念叨着要做柳下惠。
公子实在有点不耐烦,一巴掌扇飞了他的小匕首,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敢不来小爷我现在就在这儿办了你。”
吴永瞬间僵住,捂着屁股亦步亦趋跟在公子身后去青楼。
公子财大气粗,进门扔出张银票,指名要青楼的头牌。鸨母接过钱,屁颠屁颠地要把公子往楼上带,公子手一拦:“我对头牌什么的没兴趣,让这位公子上去吧。”
吴永筛糠般抖着腿,不知该跑还是该留。
“至于我,”公子眼神一转,手迅速攀上了鸨母的松散的腰,“妈妈,我要你。”
吴永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那公子拽着鸨母走了,剩下的人推着他上了楼。他看着满屋的男男女女,衣服松松地半挂在身上,眼神毫不避讳地刺向他。
吴永反而觉得自己端端正正的穿着显得太过死板。他打算松松腰带,手抖抖索索伸去解,终究没下得去手。
吴永被推进了一间不算太小的房间。此时是白天,房里明亮得很。
他颤巍巍扶着把椅子坐下。
姑娘鬓发如云,身段婀娜:“小女子烟云,公子在此所为何事?”
他抖得更厉害了:“为……为了此处……此处所做之事!”
烟云轻笑,朝他慢慢走来,伸手解着自己的衣带,一件件褪去衣衫。走到他跟前,烟云已不着寸缕,她往吴永怀里一倒,洁白的人儿一下簇拥入怀。
吴永慌得直念非礼勿视,却一直看着怀里的佳人,移不开眼。君子端方,他应该闭目不动,但他的手却忍不住在女子身上游走着,贪婪地抚过每一片柔软。
女子的双手攀附上他的脖颈,甜腻的香气随着一起缠绕上来。
吴永的脑子一下子只剩下了没用的非礼勿视,他嗫嚅:“烟云,你要我怎么办?”
烟云的两膝慢慢打开,她迷蒙的眼里仿佛全是水雾:“尽情蹂躏我,毁了我吧。”
吴永脑中的那根弦,断了。
待吴永清醒时,烟云蜷曲着倒在地上,一身的狼藉。汗水濡湿了秀发,一缕缕贴着脸庞。
吴永又怯懦回了那副书生模样:“烟云,我过分了,我要怎么办?”
烟云喘息着,说不出话,像是垂死的鱼。
吴永匆匆整理了衣服,不敢再看她一眼,急急推开门走了出去。在外面享乐的人们略带讶异的眼神扫过他,仿佛在说为什么一个穷酸书生会与头牌翻云覆雨。
公子早已带着鸨母回到住处逍遥了。吴永到时,鸨母正含混不清地大叫着:“公子……公子不要!别……别用那笔……”
吴永突觉燥热难耐,也没想到去怪公子糟蹋他的笔。
自从那一日之后,吴永的心便再也没有安宁了。公子依然过得逍遥,每天每夜不消停,这让他心痒难耐。
每当隔壁传来暧昧的喘息时,吴永总忍不住去看那屏风上交叠的人影,然后想起那一天不断颤抖哭泣着的如烟。
那天,书生看着如烟不断滑下的泪和紧锁的眉头,慌忙想要从她身上退出:“我、我失礼了,如烟姑娘……”
如烟反而搂住他的脖子进一步压上去:“不用拘束,弄坏我吧。”
直到如烟浑身散乱着点点青紫,吴永才意识到自己做得有些过火,便赶紧逃了。他本想假装什么也没发生,但那场景却总浮现在眼前。
隔壁公子终于折腾够了,扔了点碎银子,打发那女子自己回去。吴永长舒一口气,准备开始看书。
公子却醉醺醺地跑过来,一脚踢开桌子,把自己砸到吴永身上:“嘿嘿,妈妈你瘦了点,哇妈妈你还长胡子了……”
吴永大惊,连忙推开衣衫不整的公子,捂着下面一点点后退。
公子力气很大,一把抓住吴永的脚腕,把他了回来:“别跑啊,我、我给你银子,妈妈你真美……”公子说着就凑上了满是酒气的脸。
“救、救命啊!来人呐!”吴永慌张大喊。
“妈妈你真吵啊……”公子只能腾出一只手捂住吴永的嘴。
公子睡熟了,吴永脑子里仍然是那些不堪的画面和令人心悸的各种声音。
“妈妈你的身体好僵硬啊……”
“妈妈,翻过身来,我要看着你的脸。”
“妈妈,你好美……”
“妈妈,对不起,我弄脏你了……”
公子的鼾声低低的,一阵一阵响着。吴永生怕吵醒他,坐在地上,拿手绢给自己轻轻擦拭。末了,吴永站起来,腿一晃,撕裂般的疼。
他扶着墙一点点走向床铺,小心翼翼坐下,把自己端正放进被窝。他望着黑色的天花板,捂住嘴,无声地抽搐着,眼泪不住流下来。
天亮,吴永被公子一串喷嚏吵醒。
“你昨天晚上怎么也不把我弄回房间啊!”公子的语气满是埋怨,拍了一下吴永的脑袋。
吴永想要回答,深呼吸了几下,抬起头,公子几乎只是裸着身体披着衣服,吴永扫他一眼,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趴在床边吐了一地。
“没事吧,昨晚你也喝了?我倒是喝得七荤八素的。”公子拍吴永的背,一下一下给他顺气。
“没事,我只是……”吴永挪了挪,又开始吐。
“我现在还没清醒,所以,你要原谅我。”公子的手徐徐下滑,伸了进去。
……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我们两个男人……”吴永忍着难耐的剧痛,大口喘着粗气,却躲不开公子的压制。公子的手压在他的肩膀上,仿佛铁钳一般牢牢禁锢着他。
“因为什么呢?那我就说我喜欢你吧。”公子一下下撞击着,丝毫不顾吴永紧锁的眉头和溢出的泪水,“你也接受着我吧,你的身体是这么说的。它啊,”公子猛的一皱眉,喘了口气,“有点太热情,我不太受得起。”
“我不是……”吴永费力挣出几个词,“我喜欢……早就心许烟云了……”
公子毫不在意的样子,把吴永翻过去:“那与我何干?欢迎我的身体的是你。”
折腾到日上三竿,公子满意了,往吴永身上甩了一打银票:“找你的烟云玩去吧!”他理理衣服,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吴永又累又倦,巨大的疼痛撕扯着他,不给他安宁。他看着身上因为公子的粗暴留下的淤青,不禁喃喃:“烟云啊烟云,那一日的你也是如此吗?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他怎么办?”
公子仍是夜夜笙歌,吴永缓了几日,身体好了些,真去青楼找烟云去了。鸨母对他有印象,见了银票更是眉开眼笑,忙迎着他上楼去寻烟云。
“公子此次前来,又是为了做此地该做之事吗?”烟云抬眼看他,眉眼带笑。
“我是前来道歉的,之前我……冒昧了。”
烟云讶异地一挑眉,不言语。
吴永不知怎么的,把一切都和烟云说了,包括他为什么会来,包括那公子是如何要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仿佛真的爱上了烟云,轻抚她的手,轻言慢语:“他说他爱我,烟云,我不信。烟云,你跟我走吧,我要用一辈子偿还你。”
“我不过是你回绝他的工具罢了。你爱我?公子说笑了。”烟云抽回自己的手。
吴永抓住她缩回去的手:“烟云,你信我,跟我回去!”
“去见你那公子?何必呢,一个玩物不就够了吗?”
烟云刻薄的言辞让吴永忽的愠怒起来:“我是玩物?每天委身于人的你不是所有显贵脚下的玩物么?难道你比我高贵,出身官宦之家?”
烟云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掩口轻笑:“不止如此,我与你那公子还是青梅竹马,怕你是完全不信的。”
吴永的脸上现出了嘲讽之色:“呵,痴人说梦。”
烟云不与他计较,慢慢开始解释:“我曾是兵部尚书之女,与你那公子一起长大,他与我相约,中举便娶我为妻。不料我父亲遭发配,不得已遣散了府中所有女眷,我也被卖到此地。妈妈见我未经人事,让那些显贵买我□□,那一夜来的人就是他。”
“他为什么不直接带走你?”
“我以为他要来带走我。”烟云的语气淡淡的,“他让我把衣服脱了,跪在他面前替他更衣。我想,是他的话,怎么糟蹋我都行,照办了。然后他一脚踢倒我,说我是个下贱的娼妓。”
“他也太过分了,要是我,至少……”
烟云斜了一眼吴永:“你还是算了吧,那个晚上真的太痛了。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就像对你所做的一样,他要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哭着求他放过我,他只当没听见,抓了我一身的血痕。我只是他用过就扔的东西罢了。”
“烟云,你真的太苦了……”吴永忍不住拍她的背。
“痛着很好,这样我才活着。”烟云侧了侧身,躲开他的手。
吴永最终也没忍心对烟云做什么,踱着步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公子一反常态,没搂着女人,而是铁青着脸望着他:“去哪儿了?”
想到烟云的话和公子那晚的兽行,吴永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瞪着公子:“见烟云去了,我要买下她做妻子!”
公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吴永压在墙上:“拿我的银子去见一个娼妓,还要用我的银子给你娶妻,嗯?”
公子眼睛充着血,吴永瑟瑟发抖,紧紧抓着衣服,怕公子对他做什么。
公子却只是深吸一口气,走了。
几天后,官府带人查封了青楼,烟云不堪众人凌辱,跳楼自尽。
吴永赶去后,看见烟云毫无生气的尸体,大笑着回去到了住处,把书烧了,脱了衣服,搂了谁都叫妈妈。公子见吴永疯疯癫癫,上前阻拦他,哪知吴永下手没轻重,乱挥匕首,深深划伤了他的右臂和小腹。
“被玩物伤了吧!”吴永指着公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