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音》yutong

4、下

　　第二天的行动很顺利，一大早银行刚开门戏子就顶着阿莫斯将军的代理的名义将将军存在保管箱里的一个信封领了出来，然后在加里森醒过来之前他们又回到了布鲁诺的家里。
　　“布鲁诺先生，你穿得这么正式，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
　　刚进门，就看到布鲁诺身着黑色的晚礼服，非常正式的打扮，似乎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今天爱乐乐团将为祝贺新年而进行一年一度的音乐会，而我被聘请为首席指挥。”布鲁诺颇为骄傲的回答。
　　维也纳爱乐乐团具有世界第一流的水准，在这个被誉为音乐之都的城市，并不是什么样的指挥都有机会成为那里的首席，更何况，是一年一度的新年音乐会。
　　“我真是不明白你们这些维也纳人都在想什么，现在正在打仗！”卡西诺翻翻白眼。
　　“朋友，也许你们无法理解，但是对我们奥地利人来说，音乐就是我们的生命和灵魂！”布鲁诺微微苦笑，却很骄傲。
　　“行了。布鲁诺先生，我们留在这里会不会不方便？”戏子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头儿受了伤，我们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休息。”
　　“放心吧，这里很安全。”布鲁诺说。“我中午之前就会回来了。对了，阿莫斯将军呢？你们救出他了吗？”
　　“很不幸，他死了。”回答他的，却是本应该还在昏睡中的加里森。“布鲁诺先生，等你回来，我有些事想问你。”
　　“是吗。”很意外的，布鲁诺却显得毫不吃惊的样子。
　　“嗯。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加里森点点头，这位老英雄的不幸，让他显得有些没精神。“戏子。你们从银行拿到了什么？”
　　“一个信封，和一块已经不走了的手表。”戏子从怀里取出一个颇大的信封。“我还没打开过。”
　　加里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信封当众撕了开。
　　信封里并没有什么类似情报的东西，只有两张类似邀请券的东西。
　　“这是什么？”加里森将两张“邀请券” 取出来仔细的研究。
　　“中尉，这是我们的音乐会的门票！”已经走到门口的布鲁诺又停了下来，看着加里森手中的东西。“我看，中尉你们还是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吧。”

　　“我说，头儿，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让我当车夫啊？”当他们的车子停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门口，高尼夫乘着开门的时候苦着脸对加里森说。
　　“要干这活儿你还得上课！”戏子整整自己的领结，对着他极富魅力的笑了一下。“看我这样，像不像个真正的伯爵？”
　　“像啊，像啊！伯爵您请！”高尼夫打开车门作了个邀请的手势。
　　“都别闹了！”加里森严肃的制止他们。“我进到会场去打听，戏子和布鲁诺去后台，酋长，卡西诺，你们两个四处找找看有什么线索。高尼夫尼留在这里，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简单的布置完，不用加里森在多说什么，几个人立刻很有默契的各自行动去了。
　　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大厅入口处正对这门摆放的一座红木的古董大钟吸引了加里森多看了两眼。说不上为什么，那种除了古色古香充满艺术的气息以外，并不具备任何一条会吸引对古董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的他的注意的条件。但是他就是很仔细得盯着那钟看了一会儿，走过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下，很快的又回头，再回头！
　　“头儿，你喜欢那钟的话，我们回头再看，说不定任务完了还可以顺手把她带走。但现在可不是时候啊！”戏子的声音带着不可忽视的笑意凑在加里森的耳边轻轻的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别胡说！”加里森轻斥。“我只是觉得那个钟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儿。算了，回头再说吧。”

　　也许是好运用尽了，这次的搜索进行的不再顺利。且不说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一无所获，四处游荡的酋长和卡西诺不止一次的被维持秩序的卫兵瞪；高尼夫在门口停的车子停错了地方，被门口的警卫给勒令，不得不将车子远远的停着；戏子到后台去，却差点被人识破身份。
　　加里森略有些焦急地看了看手表，九点五十六分，音乐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却什么都没找到，如果音乐会结束还找不到的话，也只能等晚上的时候，在另想办法进来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神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大概是爆炸后撞到的缘故，或者，是发烧的缘故吧，应该是没什么的。
　　再次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五十七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但是……
　　等等！时间！
　　突然间，他想起那块不走的手表，那手表的背面有个王冠的图案，而相同的，大厅里那个古董钟的上面，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那个钟！
　　幸好现在是中场的时候，他几乎是一想到这个，就立刻的站起身去找后台休息的布鲁诺。

　　“那个钟，是什么时候放在那里的？”
　　九点五十八的时候，他得到了答案。那名贵的古董钟是阿莫斯将军在一星期前到达维也纳的时候赠送给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的。
　　九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他已经拿着那块手表，站在大钟的前面。
　　十点了。
　　然而当他的手表显示已经过去一分钟的时候，大钟却还没有敲响。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毫无疑问了，情报，至少和情报有关的情报一定就在这个钟里。
　　那么，就等晚上再来了。
　　一抹稍微放松的笑容悄悄浮上加里森的眼中。
　　“头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卡西诺在他身边，磨拳擦掌的就恨不得立刻将那钟拆开。
　　“等晚上……”
　　还没等他的话说完，一阵天摇地动，伴随着飞机的轰鸣声，成为了维也纳此时唯一的声音，当然，还有人们的尖叫声。
　　“空袭！”原本还在大厅里听音乐会的人们纷纷尖叫着往外跑。
　　“卡西诺，去找他们，我们快走！”加里森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叫上其他同伴立刻撤到安全的地方。不过当他跑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宝藏只是属于真正无畏的勇者。”
　　昨晚老将军的话此时再一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原来，就是这个意思吗？
　　“卡西……”停下来的加里森刚想叫这撬保险箱的专家，但刚开了口却又打消了念头。
　　这里是个颇大的目标，在空袭的时候，留在这里必将会非常危险，又何必让他们几个跟着他冒险呢。
　　这么想着，他不再去叫任何人，而是自己返回到那大钟前，试着找出藏匿的东西。

　　这个时候，金色大厅里也乱成了一团。
　　空投下来的炸弹已经炸毁了歌剧院的一角，人们惊慌着，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四处奔走着想找到出路逃出去。演出的舞台上也乱成了一团，已经有几个乐手丢下了自己的乐器逃命去了，其他人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不知该怎么办。
　　和这些慌乱的人相反，布鲁诺却冷静极了。
　　他默默的捡起一个被人丢弃的小提琴，熟练的挑好弦，竟旁若无人的演奏起那已经深深刻在每一个奥地利人的骨血中的灵魂之曲——蓝色多瑙河。
　　奇迹般的，明明是不十分响亮的，轻轻柔柔的曲子，却盖过了飞机的轰鸣，和爆炸的咆哮，让尖叫的人们平静下来。
　　人们停下脚步，不再四处逃窜，不再惊恐，也不再喊叫，很多人甚至在大厅里的座席上坐下来，就像在平常任何一次的音乐会一样，认真的，沉醉的，平静的欣赏着约翰.斯特劳斯的伟大。
　　不知所措的爱乐乐团的音乐家们也仿佛恍然大悟一半，纷纷拿起自己的乐器，甚至不用乐谱，他们都能在最恰当的时候加入布鲁诺，和他一起演绎这生命之音。
　　在空袭的恐怖之下，国家歌剧院却平静得不可思议。

　　这份平静，让好不容易得到了应该是情报的缩微胶片和一张小纸条正要往外撤的加里森停下了脚步。
　　虽然理智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必须立刻离开了，不然他无法脱身是小，他的四个部下也会受他连累的！然而，当音乐如河水般一波一波的向他涌来的时候，他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双脚，仿佛不由自主地就听了下来，驻足静静的聆听。
　　此刻，时间仿佛已经再也没有意义，战争仿佛已经远离。
　　生命，自由，热情，和希望！
　　“克雷格！”在一片尘土飞扬中，隐隐似乎是有谁在叫他，却因为离得太远而听不清楚。
　　“头儿！”这一次，戏子的声音近在咫尺。
　　加里森一抬头，竟发现戏子就站在他的面前。
　　“克雷格，你在想什么？这里就要塌了，你还在这儿发呆！”戏子狠狠地抓着他的肩膀，气急败坏的说。“为了任务，你不顾自己的生死，我们无法说什么，也就罢了。现在是怎么回事？这又是为了什么让你想把自己埋在这里？”
　　“对不起。”加里森叹了口气。是啊，战争并未结束，他们要走的路还很长，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发呆？难道说，他的心真的老了？还是说……
　　“好了，头儿，他们都在外面等着你呢，既然你已经拿到情报了，我们就快走吧！”

　　生命的交响乐一直也不曾停下来，一直到他们冲出歌剧院，开着车离开了好远；一直到，国家歌剧院在此起彼伏的爆炸中轰然倒塌，他们的耳边仿佛仍能听到，那随着多瑙河的河水一起荡漾着的几乎是这世上最美妙的音乐！
　　可以认为，到这里就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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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确定要往下看吗？真地确定吗？真的真地确定吗？那么，看完表拍我！
　　那么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