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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打算攻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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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谷郁走上了一个台阶。
嗒。
四周静谧得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只能听见她一个人的脚步声。
没有熙熙攘攘讨论声,没有刻苦学生清脆的读书声。
她今天来早了,同学们都没有来,往日喧闹的校园还没有觉醒,几棵大树葱茏茂密,在灰黑色的天空下,好似藏着狰狞鬼影。
到了高二的楼层,她转身朝六班走去。
走廊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她独自在走廊上,仿佛行走在一条看不见长度的黑色巨蟒上。
幸好,她找到了教室,推开教室门,却发现里面坐满了人,白色的影子填充在视网膜的每一处。那些白色影子或交头接耳状,或嬉闹打骂状。
有人进来了,不约而同,他们的动作都停下,面部朝着门口。
谷郁努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模样。
她习惯地回到座位,旁边坐着的依旧是路迢。
他的五官在她锲而不舍的注视下慢慢变得清晰,浓密的眉毛,形状漂亮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紧紧抿直的唇。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露出无奈又意料之中的表情。
谷郁:?
大脑似乎变得迟钝,她转瞬间就把路迢的表情忘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要上钢琴课吗?怎么在学校里。”
她依稀记得,他说要上钢琴课的。
路迢谨慎地没有回答,教室角落的一角,出现了一架钢琴。
谷郁恍然大悟:“啊,原来你要在这里上。”
路迢听她的话,起身落座在钢琴前,优雅地掀开钢琴盖,纤长的手指搭在钢琴上,他侧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的谷郁,似乎在问:要继续吗?
谷郁只是笑眯眯的。
路迢按下钢琴键。
却没有声音。
谷郁露出了微微惊讶的表情。
“钢琴坏了吗?”
路迢点点头。
“唉,那你的钢琴课怎么办呀。”谷郁撑着下巴,她漫无目的地四处瞄。
这时候,狂风大作,骤雨倾盆。然而只听雨声,却没见到雨水。
天空骤然阴沉下来,外面逼人的黑暗一步步侵袭整个学校,蔓延走廊,逼近教室。走廊因疼痛而弯曲,一个人一步一步,没有任何停顿地来到教室。
似有所感,谷郁抬头朝门口望去。
一个人影笔直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东西。
谷郁努力看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脸好似蒙了层面纱,无法看清,只能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上拿了一个遥控器。
遥控器好似劣质的玩具,银色的外壳,中间只有一个红色的圆点。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谷郁预感到了什么。
那人按下了按钮,冲天火浪燃起。
周围的景象如同镜子破碎,四周陷入了深沉的黑暗,紧接着一阵失重感。
同一时间,不同地方,两个人猛地惊醒过来,冷汗涟涟。
谷郁躺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意识一点点回到脑中。
自己被靳叔接回家,写完作业洗了澡,差不多一点睡的。刚刚只是做了个梦。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按亮屏幕,显示四点二十三。
只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点亮了床头灯,把头埋在膝上,睡意全无。
她不知道为什么做了那个梦,那应该是小说结束的时候,祁盟按下炸弹遥控器,整个故事迎来了荒诞莫名的结尾。
只是她只是一个读者,没亲历现场,睡前也没想过这部小说,为什么突然做了这个梦呢?
难道说,这是一个警告?
是系统给她的警告?还是这个世界给她的警告?
她代替原书中的“谷郁”,她也会代替她死。
她心里很慌,连忙召唤出系统:“我是不是完成攻略任务就可以改变结局?”
系统:“对。”
胡亦泽的事已经让她知道背后剧情的力量是多么可怕,她不会抱有爆炸那天躲避不去上学的单纯想法。
虽然不知道是攻略别人就不会有爆炸是什么原理,但系统的回复让她心安。
至少、至少不会死。
“我可以查看好感度这类的数据吗?”
“没有此项功能。”系统顿了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残酷的事实,你的总进度条是2%,三个人,总共2%。”
离小说结局还有不到一年,她必须主动出击。
做任务都是先易后难,祁盟、路迢、纪希,谁才是最容易最快被攻略的?
路迢冷漠,虽然纯情羞涩,但可能需要时间融化一座冰山;纪希看起来温柔好说话,但扮猪吃老虎的可能性比较大。
谷郁悲哀地发现,她只可能得先从祁盟下手。
他们相遇第一天下午谈过话,祁盟给她的感觉是特别单纯好糊弄,她说的关于青梅竹马的话,在基本没有记忆的情况下他全信了。而且他喜怒哀乐全在脸上,特别容易猜到他想什么。
攻略他有两个难点,一是他现在喜欢胡芊,二是他每日会失忆,而且忘记的内容是关于谷郁。
谷郁和“胡芊”已经联盟,第一个难点应该容易攻克,只是第二点……
“系统,你知道祁盟的失忆是怎么回事吗?”
“我只能告诉你,这个我无能为力,我无法治疗失忆,只能靠他自己。”系统想了想,出了个点子,“如果他对你的情感足够浓烈,兴许就会一直记得,哪怕记忆力没有,但身体本能会亲近你。”
谷郁想着怎么接近祁盟,想到六点过,昏昏沉沉睡过去,七点半的时候,她被人轻轻推醒。
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穿上校服的少年一脸担忧:“姐姐,你没事吧?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请个假?”
攻略祁盟!摆脱命运!
心里揣着这个想法,谷郁垂死病中惊坐起:“不用,我要去上学!”
谷聪先被靳叔送去上学,谷郁对着镜子刷牙,两片眼皮控制不住下坠,她用冷水拍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靳叔已经先给学校打电话,给老师说了下谷郁有点不舒服,稍晚一点到学校。
九点半,谷郁到校。
喊了报告之后,她拖着身体赶到座位,一屁股坐下。
路迢侧头看她,欲言又止。
谷郁注意力没在他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纪希昨晚已经打定主意先晾谷郁几天,也就浅浅点头打招呼。下课铃声一响,反倒是胡亦泽巴巴赶过来,上下瞅了眼谷郁:“你还好吧?”
谷郁说:“没睡好。”
胡亦泽松了口气:“你没事就行,那我们一起去做课间操吧。”
谷郁记得自己答应过他的事,便点点头。
学校的音响设备开始播放音乐,每个班的同学陆陆续续往操场上赶。
她侧头本想问问纪希要一起走吗,结果少年对她不好意思笑笑,故意跟着一个爱慕他的女孩子一起走。
纪希想:反正“胡芊”是个女孩子,绝对不会出大问题的。
谷郁跟胡亦泽一起走,蹭了点女主光环,体会到目光黏在背上是什么感觉。
如芒刺背,恨不得拔腿就跑。
来自走廊,来自楼梯间,来自擦肩而过随意一瞥。身边、近处、远处都有,灼热的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爱意。
谷郁低声:“你这未免也太受欢迎了。”
胡亦泽:“我特么快吐了。一开始以为是错觉,结果发现确实有藏在暗处的人。”
谷郁腹诽,可能确实是男配五号,男配六号……男配N号,不由自主被女主吸引着,随时待命。
那些视线如影随形,他们似乎是无形的蜘蛛网上的猎物。
无处逃窜。
谷郁:“……我有点后悔答应你。”
胡亦泽立马露出了受到背叛的眼神,他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眼睛微垂,看上去可怜兮兮。
“你帮我一个忙,”谷郁不为所动,提出自己的要求,“明天周六,你帮我约一下祁盟,晚上七点到最近的游乐场。你放心,你帮我做完事,你的麻烦也会不翼而飞。”
“你真的喜欢祁盟?”
谷郁抬眼,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胡亦泽没说话了。
做完操,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说:“你这招也太狠了,你是打算把他约出来揍他一顿吗?他做什么得罪你了?”
谷郁没解释也没否认,反倒问他:“你心疼了?”
胡亦泽仿佛收到了污蔑,瞪大眼睛。顶着齐刘海发型,眼睛圆圆的,脸蛋嫩嫩的,拳头在身侧攥得紧紧的。
“劳资是直的!”
“嗯嗯好,”谷郁毫不掩饰自己的敷衍,余光瞥见了一个人,一把拽着胡亦泽偷偷往楼的拐角口走去,“帮我个忙。”
祁盟看见她拉他的“芊芊”,一定会跟过来的。
他们避开了大量涌动的学生,静静站在拐角,茂密的树木遮挡着身形。谷郁和胡亦泽并排面对着来处,就见一个身姿挺拔的少年迈着长腿急切地赶来。
侧头绕过枝叶,他望着一脸等待多时的谷郁,心中一突。
谷郁笑道:“祁盟,昨晚生日聚会玩得怎么样?”
祁盟皱眉:“有什么好聊的,你又没去。”
意料之中的失忆,上一次并非偶然。
“啧,那你记得,你的告白,被谁破坏了吗?”
她非要逼他想起来。
如若没有,她倒要看看,他的大脑怎么编织出新的记忆来欺骗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