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先知》菲辰

21、为虎作伥

　　夏季御花园最美，月灼华并不急着回去。
　　百花盛开，以雍容华贵的牡丹为最，一路上鸟语花香难得清静。
　　随手折了几朵，一边走一边揪着花瓣，负责洒扫的太监一路跟着清理地上的花瓣，心疼的眼角直抽。
　　“什么人！”如此没规矩，花瓣随风飘扬，落到人前。
　　惠妃邀了德妃到御花园赏花，坐在高处的亭子里，一眼看到有别于旗装的汉家衣，第一时间猜到是谁。
　　百闻不如一见，正巧赶上两视一眼，心思不谋而合。

　　“汉家女？”德妃故意贬低。
　　人长得太美，乍见之下险些失态。
　　惠妃、德妃也曾年轻貌美过，远不及传说中的月氏，有种自惭形秽之感。
　　越是窘然越发嫉妒，比之卫氏真真一个天上一下地下云泥之别。
　　今日一见不愿承认名副其实也难。
　　“到底是有别于旗人的娇花，瞧这一身粗俗的扮相不伦不类，除了一张脸真衬不起端庄的旗服。”

　　人老珠黄对比国色天香，惠妃嫉妒的发狂，言语刻薄刺耳。
　　德妃注意到月氏手中只剩花拖的绿植：“御花园的花只作观赏，随意攀折成何体统！”
　　“刚入宫就该好好学学规矩，宫中不是乡下。”惠妃及力贬斥，将人踩在泥地里。
　　月灼华见多了丑恶嘴脸回了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借此讽喻两人如昨日黄花，心里惦记着的康熙最是喜新厌旧。
　　宫中混到妃位的二人，听出话里话外的奚落瞬间变脸。
　　“放肆！”惠妃用宫规压人，“一个小小的民女，也敢大言不惭！”
　　德妃一唱一和：“庶妃都不是，安敢猖狂。”

　　两宫身边的宫女出列，上前就要掌掴无礼之辈。
　　“瞧瞧这副嫉妒成恨的扭曲嘴脸，再美的饰物披在身上，掩盖不住满身腐臭。”
　　康熙真敢睡自己，也不怕天打雷劈死相奇惨。
　　“掌嘴！”惠妃恨不能亲手撕烂对方的脸。
　　宫女会意，打到月氏毁容为止。
　　月灼华得意的摸了把白嫩的脸颊，“天生丽质难自弃。”
　　“教她宫规。”德妃放话。
　　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扫兴！
　　手中的花枝似出鞘的剑，轻轻一挥直指要害。

　　两名宫女瞪大眼睛，维持着抬手扇人的姿势齐齐倒下。
　　颈间各插着半截碧绿的花枝。
　　“啊！”惠妃、德妃惊恐的连连后退。
　　“来人，来人！”
　　月灼华无趣的扫了眼惊弓之鸟的两人，回眸一笑百媚生。
　　“妖，妖女！”惠妃突然失言。
　　德妃捂着跳乱的心口，盯住月氏命令：“拦住她！”杀了人还想跑，人证物证具在正是一举除掉对方的大好时机。
　　惠妃从惊惧中回神，妖女杀了人，纵然皇上有心回护，总要给后宫一个交待。

　　自寻死路！死人的恐惧刹那被喜意所取代。
　　另一处夹道上走来一行人，打破僵持局面。
　　“原是惠妃娘娘、德妃娘娘，奴才给二位请安。”不甚恭敬的话配上略敷衍的行礼方式，无一不在向众人彰显身份特殊。
　　惠妃恢复以往端庄，“原来是伊嬷嬷。”
　　太子殿下乳姆，宫里女人得罪不起的一号，常言道宰相门前七品官，太子身边亲近之人，其夫凌普深得太子重用。
　　仗着太子储君地位，在这宫中除了皇上，太后、太皇太后谁的面子都不卖。
　　狗奴才一个，没少受闲气。

　　“哟，这位小主可不懂规矩。”伊氏耳闻皇上带回的美人给太子两度难堪，今儿巧遇寻到挑理的机会。
　　德妃借刀杀人，“可不，刚刚杀了两名宫女。”
　　“无法无天了！”伊嬷嬷指挥宫人，“将其拿下，交到慎刑司调查。”
　　好大的手笔！惠妃、德妃微惊，慎刑司那种地方，犯了事的太监宫女进去十死无生。
　　将月氏归属于宫人，这一手玩得甘拜下风。
　　话说回来，月氏虽然得宠，却无正式身份，连庶妃都不是，可不就等同于位卑的奴才。
　　明目张胆的杀人做实，伊嬷嬷的确有权力送月氏去慎刑司受教。
　　有为太子出头的伊嬷嬷在，没惠妃、德妃什么事，两人乐得看月氏最终下场。
　　找死的人天天有，今日特别多。

　　暗卫只需顾及月灼华的安全，对方能应付的事身为男子不方便出手。
　　眼下太子乳姆一手做蜡，超出暗卫职权范围，赶忙折返通知梁九功。
　　月灼华确定碍手碍脚的暗卫通风报信去了，面对围堵在前的太监，只需一个眼神。
　　长年处在康熙身侧的梁九功都畏惧于月灼华气势，低下的太监更不用说。
　　蓄势待发的太监像被冻僵一样，僵硬的杵在原地，浑身由内到外冒着寒意。
　　“还不动手！”磨蹭什么，伊嬷嬷大吼。
　　月灼华绕过一群太监，步步紧逼：“你是我见过最没有眼色的垃圾，白长了一双睄子。”
　　“你，你，你要干什么？”伊嬷嬷故做镇定，连连后退的举动泄露了内心的恐慌。
　　天不怕地不怕的伊嬷嬷，却被月氏吓得外强中干？

　　惠妃、德妃疑心乍起，伊嬷嬷莫非吃错了药？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伊嬷嬷仗着太子撑腰，什么阵仗没见过，手中人命数都数不过来。
　　原以为新人是朵无脑的小白花，正面对上一记冷眼见分晓，有种面见圣驾的战栗。
　　就在惠妃、德妃恍神间，一声哀嚎响彻御花园。
　　“做人奴才就得有奴才的自觉。”月灼华一脚踹翻富态的伊氏，手中仅余的一朵鲜花狠狠的抽在老虔婆脸上。

　　“太子见了我只有败走的份，你算什么东西。”一脚踹在伊氏胸口。
　　鲜花抽脸看似举重若轻，实际上在月灼华手里不比刮骨钢刀差。
　　花瓣尽碎无一枚完整，伊氏的脸血肉模糊，这才是本人尖叫的由来。
　　惠妃、德妃下意识后退，倒吸一口凉气。
　　“你这双眼睛，这么看着我。”月灼华捏住老虔婆下颚，“我好怕怕呀！”
　　语带玩笑之意，惊起所有人汗毛直立头皮发麻。
　　“啊！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暗卫带着梁九功赶来，就见月姑娘生生徒手剜出伊嬷嬷两只眼珠子，惊的无以附加。
　　惠妃没见过残忍一幕，以往处置宫人只凭一句话，丢给下面的奴才便可，见血也不过是杖毙，较之眼前不可同日而语。
　　眼皮一翻，身体向后倒去。
　　“娘娘！”宫女眼急手快扶住主子。
　　德妃见惠妃昏过去，自己干站着不是事，万一月氏转过头收拾自己，身边的奴才未必拦得住！
　　学着惠妃眼睛一闭装昏，避过可怕的报复。
　　“帮我取个盒子。”月灼华手染鲜血仍能谈笑风生。

　　宫女吓得腿软，忽然被点名求救无门，求生欲强烈，连滚带爬去取盒子。
　　路上遇到拎食盒的小太监，一把夺了去。
　　“唉，你这人，干什么！”小太监不慎丢了食盒追上去。
　　“月姑娘，你这！”梁九功看不下去，一脚踹在愣神的太监身上，“还不快去找太医！”
　　太子乳姆身份不一般，梁九功见了都得客客气气，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伊嬷嬷能在宫中横行霸道仰仗太子是其一，归根结底还得是皇上对太子的看重，予以莫大的权力。
　　主子不顶事，底下的奴才亦嚣张不起来。
　　太监爬起来就去找太医，吓飞的魂回来一半。

　　宫女拎着食盒返回，瞧见拉长脸的梁公公，手一哆嗦。
　　食盒落地的瞬间，追过来的太监扑上去抱住，幸免于难。
　　“这是太子殿下的点心。”不要命了，什么都敢抢。
　　月灼华夺过食盒，打开盖子将两枚眼珠子放在最上层。
　　“正好，一并送给太子。”
　　“这……”太监哪敢送去，活腻歪了！
　　月灼华：“你不去送同样没命可活。”
　　“梁公公！”求皇上身边的总管准没错。
　　梁九功心里直打鼓：“月姑娘，您看此事……”

　　“你是想让我亲自走一趟，连你一并送予康熙？”下马威显然不足以达到震慑之效，要不然打地缝里钻出的狗奴才，岂敢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梁九功深知绝非戏言，妖女什么不敢为。
　　“你，去送。”梁九功制不住月姑娘，推出皇上又觉落了下层。
　　为今之计，走一步看一步。
　　“啊？”太监吓蒙了，这，这，这，没听错吧！
　　“快去！”梁九功瞪人，“就说伊嬷嬷得罪了月姑娘。”
　　梁公公都如是吩咐，太监无法颤抖着手拎起食盒，一步三回头等着对方回心转意。

　　“其他人楞着干什么，还不送两位娘娘回宫。”倒在御花园必经之路上，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太医赶来唬了一跳，上前诊断摇头道：“眼睛没了失血过多，肋骨断裂直入内脏。”内出血难治拖久了回天乏术。
　　伊嬷嬷呼气多进气少，眼看变成一具尸体。
　　梁九功愁的头秃，命太医走一趟两宫，惠妃、德妃可不能再有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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