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先知》菲辰

19、心有不甘

　　人选定下，太子气身边没个得用之人，去信索额图，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马背上得天下，太子将兵权看得极重，不愿错失此次机遇，哪怕安插一些人手，回来后也能提拔一批任用。
　　索额图的意思是，太子只要坐镇京中不出差错，就是最大的功劳，其他的涉及太多反遭忌讳。
　　军中有明珠、大阿哥，安插进去的人手不一定派上用场，获利不对等的事索额图不上心。

　　太子窝火的整治一批太监，乍闻冷宫中月氏昨晚入乾清宫至今未归。
　　连皇后都没资格入住乾清宫，哪怕是留宿一晚，后宫本不平静的表相下掀起滔天巨浪。
　　四妃沉住气等了三日，人在乾清宫压根没露面，妒火瞬间上头。
　　四妃不约而同找上佟贵妃，借请安的功夫话题跳转。
　　“月氏不是有伤在身？”皇上也是，太不讲究，宜妃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即已成了皇上的人，总该露个脸见见各宫姐妹。”庶妃就该有庶妃的样，荣妃背后搞小动作没成，心里憋着火。

　　惠妃笑道：“这要是宠过了头，贵妃娘娘的地位……”
　　膝下无子嗣的佟贵妃，虽说掌着宫权，正经八百的权力分出一半在四妃手上，并不像皇后明正言顺。
　　四妃膝下皇子渐长，由以惠妃、德妃为贵，前者比后者更猖狂。
　　小佟佳氏入宫并不长，后宫妃嫔不过是面子情，纵然有娘家做靠山仍差了一大截，什么时候成为皇贵妃，才是真正翻身的时候。
　　佟贵妃装起老好人：“早晚都能见到。”暗喻四妃多大年纪，还跟个小丫头斤斤计较争风吃醋。

　　“贵妃正得宠，不像臣妾一个月见不着皇上一面。”荣妃说话格外酸气。
　　堵得贵妃无言以对，皇上一个月里来三回，有时坐坐就走，看似得宠的表相下，心酸有谁知。
　　“荣妃姐姐不嫌笑话。”惠妃揶揄，“论恩宠当属宜妃、德妃两位妹妹年华尚在，不像臣妾人老珠黄，只盼着大阿哥建功立业替皇上分忧。”
　　“惠妃妹妹真会说话，德妃姐姐原何不吱声？”荣妃嫉妒大阿哥比自己的三阿哥得皇上看重。
　　德妃原本坐山观虎斗，谁知被荣妃拖下水，端起茶盏掩饰嘴角冷笑。

　　“臣妾一向安于现状，皇上宠哪位妹妹是皇上的事，后宫中的美人还少吗？”德妃聪慧，晋为妃位再想更上一层楼，指望的是儿子，而非年轻时争宠那一套。
　　盯着她受宠，眼睛没长对地方，怪道皇上不愿去荣妃处。
　　说话不过脑子的荣妃被堵回去，拉着张脸怄气。
　　佟贵妃心里不是不膈应，矛头指向：“众位妹妹关心皇上龙体，自可去太皇太后面前告一状。”请老人家出手，什么事解决不了。

　　四妃哑口无言，这事要没贵妃起头，她们四个瞎蹦达，招了太皇太后的眼，没规矩是小，挨罚是大，总要顾忌阿哥们的脸面。
　　生母犯了错，阿哥脸上焉能有光。
　　正因如此，四妃才找贵妃麻烦，逼对方出面探个底，没想到贵妃看透亦点破，四妃现如今骑虎难下。
　　要么一起去找太皇太后拿主意，要么干看着冷宫庶妃受宠。
　　“贵妃心大，思虑不到，月氏万一怀上龙种，子凭母贵，直接封妃或是……”惠妃没有说下去，在坐心知肚明。

　　“生孩子，怀得上怀不上两说，怀上了是不是位阿哥难说，十月怀胎能不能生下来看命，落了地养得住养不住看造化。”荣妃刻薄的话令其他人颇为反感。
　　捅破这层窗户纸有意思？反而显得愚不可及，真要有个意外，最先怀疑荣妃下黑手，活了大半辈子真蠢假蠢？
　　四妃冷着脸离开，各自回宫。
　　惠妃坐上轿子冷笑出声，佟贵妃掩饰的再好，不过一个安抚太子平衡朝堂的摆设，生孩子这辈子甭想。皇上不允许，太子以及赫舍里家族更不会同意，一个新生命成长起来需要不短的时日，太子是现成的储君，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佟贵妃也就那点手段，搬出太皇太后吓唬人。
　　太医留在偏殿，时刻监控月灼华身体变化，一日诊三次。
　　说不上来是否心里作用，月灼华好转哪怕微末，身体上的刺痛得到稍稍缓解。
　　月灼华痊愈，身上的痛楚便可减轻，康熙却高兴不起来。
　　不知此种现状是长久还是一时？倘若是前者，即使没有老天爷从中作梗，康熙今后难动月灼华一根汗毛。

　　如果是后者，康熙纵然杀不了月灼华，此次无端受累，总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翌日，佟贵妃携领各宫嫔妃前往慈宁宫请安。
　　一通问安下来各自落座，四妃互相打量，谁才是那个出头鸟？
　　太皇太后知悉各宫妃嫔闹什么景，直接了当道：“皇上的事哀家不过问，后宫诸事由佟贵妃掌管，实在拿不准还有四妃，都是熟手还用劳烦哀家！”
　　“太皇太后教训的是。”佟贵妃闹了个没脸，到了这地步白来一趟谁都不甘心。
　　“冷宫那位实在是没规矩，久居乾清宫于礼不合。”搬出祖宗规矩，请太皇太后示下。

　　太皇太后一开始获知皇上大半夜将人请去，之前保证变成一句空话，心里气不过同苏麻喇姑论道几句。
　　苏麻喇姑劝：“皇上定有原由，老祖宗私下问问，莫因一时传言伤了祖孙俩和气。”
　　玄烨已非儿时不懂事，太皇太后私下找过皇上，听了一脑袋鬼鬼神神的事，转着手上的佛珠直念佛。
　　事关长生，太皇太后的态度一直坚定不移，纵观古今，但凡帝王执拗于此，没一个好下场。
　　劝皇上看开，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长生是个坑，跳进去再无回头路。
　　妖女既然带进宫，搁眼皮子底下安全，疑虑渐消，今日面对各宫妃嫔淡定无比。

　　月氏的身份不是秘密，部分人知晓内情，四妃之中的惠妃娘家得利，递送消息不在话下。
　　德妃一向与世无争，有两个儿子傍身，日子过得不算太差。
　　宜妃的五阿哥在太后身边，地位非同一般，没必要跟月氏过不去，凑热闹到是真。
　　荣妃惯常是个拎不清的糊涂人，但凡入宫得宠的新人，哪一个没受过对方刁难。
　　也就惠妃、荣妃异常紧张，心里那点小九九瞒不过太皇太后法眼。
　　佟贵妃地位不尴不尬，太子在一日永无出头晋升之时，除非宫权在手助长了野心滋生。
　　向已逝的太子生母看齐，也想争皇后之位，更甚至膝下有子谋取储君之位。

　　太皇太后最恨窝里反吃里扒外，点了点佟贵妃，安分守己方是长远之计。
　　佟贵妃听出弦外之意，恨得攥紧袖中帕子，凭什么唯独自己不能有做额娘的资格！
　　惠妃打量了贵妃一眼，用绢帕拭了试嘴角，遮住幸灾乐祸的笑容。
　　可怜之人，后宫妃嫔谁不可怜，为了争一席之地什么样的恶事没做过，佟贵妃打算做活菩萨，可惜表面功夫不到家，瞧太皇太后都点了名。
　　“月氏身份特殊，不在后宫之列。”打着后宫旗号寻晦气，趁早死了这份心。
　　太皇太后发话，四妃即便有怨言，当着太皇太后的面表现出识大体。

　　明着不让过问暗着来，四妃各怀心思。
　　一趟慈宁宫之行，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佟贵妃吃瘪，惠妃心情格外舒畅。
　　动不了太子，先从佟贵妃身上讨点利息，少了原有的争宠，后宫甚是无趣，找些乐子瞧。
　　佟贵妃一回宫，砸了一套瓷器，欺人太甚！家族如此，皇上亦如是，都当她这么个大活人是摆设，四妃耀武扬威的劲，恶心！
　　“娘娘息怒，气多伤身。”心腹宫女劝道，“娘娘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四妃的话当耳旁风便罢，待日后太子登基，娘娘容升太妃岂不……”

　　“啪！”宫女话还没说完，结结实实挨了重重一巴掌歪倒在地，一脸不敢相信，不明白哪句话惹怒了主子。
　　“狗奴才，连你也瞧不起本宫！”佟贵妃怒火中烧，“让本宫等，等到何年何月！”人老珠黄谁还记得起她这个贵妃！
　　年纪轻轻让她像太后一样荣养，一辈子不比清灯古佛强。
　　佟贵妃不甘心守着位子给他人做嫁衣。
　　“娘娘息怒，奴婢错了，不该惹娘娘不快甘愿受罚。”宫女爬起来跪下砖头。
　　佟贵妃狞笑：“有阿哥了不起，四妃没一个把本宫放在眼里，宫权只占一半，各宫插不进手，本宫这个贵妃当的，连冷宫的月氏都不如。”

　　至少月氏那个贱人独得皇上宠幸，她呢，寂寞空虚无人慰藉。
　　宫女总算找到惹怒主子的祸根，定了定神谄媚道：“娘娘想要个阿哥、公主大可传信府上，日后辅佐太子岂不美哉。”
　　“美哉？”佟贵妃一脚踩在宫女手上，死劲力气碾压。
　　花盆底瓷实，宫女疼得冷汗浸出，咬着下唇忍住痛呼。
　　佟贵妃美不了，凭什么自己的儿子给别人当牛做马，当初就不应该听父亲的话入宫。
　　贵妃之位看似高人一等，到底是庶出，哪有位同复后的皇贵妃，亦或是皇后来得尊贵。
　　自己在宫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家中长辈能不清楚？

　　佟贵妃算是看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太子日后才会应许的利益，她现在就想得到。
　　皇上春秋鼎胜，二十年的太子看样子还得当下去，自己为何不能提早筹谋。
　　“滚下去，闭紧你的嘴，敢向府里递一字半句，饶不了你！”一脚踢开宫女，佟贵妃坐到椅子上。
　　“奉茶。”一点眼力都没有！
　　宫女爬起来磕了个头退出殿外，其他宫女顶上，小心翼翼夹起尾巴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