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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完美演绎高岭之花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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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烈焰升腾,直冲云霄!
火光把半边天都烧得火红,夜色被这场大火照亮,父母死亡的惨状犹在眼前,那些扭曲邪笑的面孔却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
“你这个丧门星!”
“老宫家怎么会生出个克父克母的东西?”
“滚!我不是你祖父!滚去大街上讨饭吧,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是你!是你克死了我的女儿!你这个不孝子!”外祖母扶着棺椁,不停地哀声咒骂他,宫隐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辩解。
他转身走远,羸弱的身板抽条似的长大,走过了讨饭的街道,遇到了懵懂的仙缘,最后走进了云岚宗。
宫隐个子太矮,黝黑的眼眸里甚至装不下整个庞大的山门,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气势恢宏的山门,是他几世都不敢肖想的仙家胜境,是梦开始的地方。
他握紧还不太有力的小拳头,眼里闪过坚定的幽光。
从今以后,他不会再受人白眼,他可以修行了,他可以像那些仙人一样超脱尘世,被世人尊敬。
宫隐决意要变强,要让所有欺侮过他的人后悔。
但很快,宫隐就发现,这一切祈愿都不过是泡影。
因为他只是个势单力孤的外门弟子,他没有靠山,不识字,不会说恭维的漂亮话,甚至连他负责伺候的内门弟子,都要欺辱他。
那四个横行霸道的内门弟子,背后有某个宗门长老做靠山,行事比谁都嚣张。
梦境里,光怪陆离的景象极速后退,另一景象又掠过残影,那四人嬉笑怒骂的嘴脸浮现在眼前。
“宫师弟,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傻子!”
“师兄,你看他那张恶心人的脸,真想踩一脚!”
“踩!踩!踩死他!”
宫隐感觉额头抽搐着疼痛,他这是要死了吗?
死在那四个狗东西脚下?
他怎能甘心?!
脑海如针扎般刺痛不止,宫隐全然不顾了,灵气在经脉中随意而动,剧烈运转,随后浩浩荡荡贯体而出,在潭水中央轰然炸开!
水花溅起又兜头浇了下去,宫隐倏地惊醒。
他在水里浮浮沉沉,环顾四周,突然愣在当场。
这……这是哪里?
宫隐谨慎地沉入水底,他记得他是被人打晕了,然后倒在树林里的草地上,完全不记得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难道是哪位同门见他快要死了,所以大发善心,送他来此处疗伤?
宫隐自打进了云岚宗,就几乎是日日夜夜都在被欺凌中度过,尤其是被那四个为非作歹的内门弟子折辱,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他想不到谁会愿意救他。
一想起那四个杂种,宫隐就有些控制不住恨意,体内的灵气又开始沸腾暴动了,脑袋也开始针扎似的疼。
这是走火入魔、灵气反噬的表现,宫隐赶紧闭气静心,借着冰凉的潭水压制心魔。
再浮出水面时,宫隐已经惊讶到麻木了,他刚刚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竟全部愈合了,而且体内有股浓郁的灵气,想必是昏迷时,他把潭水中的灵气化为己用了。
这潭水里还有些灵气,但宫隐能吸收的灵气已经达到饱和,无法再多做吸收。
他想再精进一步,但却不知该怎么做,没有内门弟子教导他,宫隐就像是瞎子摸象,什么修行方法都不会。
爬上岸,宫隐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石壁上似乎有字,他小心翼翼地走近,下意识便把那四行字读了出来。
天地本无正义
公理自在人心
谨记内修不辍
莫让外物萦心
这一定是是救他之人留下来的!
宫隐摸了摸石上锐利的刻痕,这几行字不是用刀刻出来的,应该是灵气割裂石头的痕迹,其上甚至还有一丝攻伐之气,久久未能消散。
这似乎有些超出宗门内弟子的手段了。
宫隐疑惑地溯洄记忆,他眼界太低,至今见过最厉害的人物也不过是宗主的头号亲传弟子——首席大师兄。
但就算是大师兄,肯定也没有这个能耐,宫隐确信。
也许,是哪位路过的仙师怜悯他被人欺凌,所以才救了他,还顺带赐了他一场机缘吧!
宫隐后退两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嘶哑:“多谢仙师救命之恩,宫隐铭感于心!”
“今日我大难不死,来日修仙得道之时,若果然有缘,能与仙师一见,必将千倍万倍地报答仙师!”
抬起头时,宫隐的眼底已是猩红一片,他把林欢欢刻的几行字用石片刮干净,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澎湃。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宫隐没有傻兮兮地冲到那四人面前,狂妄地就要报仇,而是沉下心,每日到灵潭中修炼。又靠着偷听、偷看、偷学,硬生生地学会了几种最基础的攻伐术法,并且将这几种术法练至最纯熟的境界。
这是他从小练就的沉稳性子,无论心里如何痛苦、怨恨,他都不会在脸上显露分毫,他压抑了近十年,擅长的就是这个。
忍耐、忍耐、再忍耐。
从前,宫隐的忍耐是生存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不能忍,他只怕是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可如今,他是在心甘情愿地蛰伏。
那四人平时都是成群结队地出行,宫隐完全找不到逐个单独杀死的机会,他的实力又无法同时对战两个人,因此,宫隐一直没有贸然动手。
这机会,宫隐等了整整一年。
他终于等来了——
宗门大比。
“宗门大比?”林欢欢疑惑地发问。
她进入任务世界已经一年了,一年时间,说短也不短,只是她一直沉湎于修行、术法,除了每周例行下山察看宫隐的情况,她几乎是足不出户。
这样勤勉地闭关,对修行自是有益,但也让她对时间流逝的感知变得越来越迟钝。
她没有需要应付的徒弟和师父,所以连基本的社交都省了,这一年里,她连云岚宗所有长老都没认全,至于熟识的,更是只有一人。
那人就是云岚宗的现任宗主,云虚,这不是他本名,而是道号,就如同林欢欢的道号叫云林一样。
他们这一辈的,道号都从“云”字。
林欢欢刚一问完,云虚便抚掌笑道:“我知道你最厌这些俗务,为了静修,甚至连亲传弟子都不愿意收一个,只是我明天便要赶去仙缘城,所以不得不把此事托付给你。”
云虚说的“此事”,就是三年一度的宗门大比。
云岚宗的师徒等级严肃且分明,但也没有完全固化,只要实力够强,那些没有师父的弟子就可以报名宗门大比,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共同角逐。
实力出众的外门弟子,可以凭此机会成为内门弟子。
而实力出众的内门弟子,也有可能被某位长老看中,一举成为亲传弟子。
当然,最备受瞩目的,还是宗门大比中的第一名。这个在上万弟子中厮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更是可以自由选择一个师父,从此修仙之路一片坦途。
云虚当年就在大比中夺得了第一名,他直接选了前任宗主做师父,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宗主之位。
林欢欢早已通过99的资料库了解了这些情况,也知道宫隐已经下定决心,要参加此次宗门大比,但她并不打算应下这个筹办大比的苦差。
林欢欢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仙缘城?宗主为何要去那里?”
说到正事,云虚的神色立刻严肃。
“衍月玄宗前日突然来信,说是偶然寻得一处上古的洞天福地,其入口是一道冰玉仙门,须得修仙界各大宗门联手,才能将冰玉仙门打开。”
冰玉仙门?林欢欢不动声色,暗暗记了下来,又让99查一下资料库,看看是否有这么个洞天福地。
云虚正色道:“他邀我去仙缘城一聚,同去的还有其他几十位宗主,共议此事,我脱不开身,宗门大比又必须有长老坐镇,因此才找上你。”
“可我从未张罗过什么宗门活动,经验甚少,不如让云瑶长老坐镇吧。”林欢欢摇头。
“云瑶要随我一起去仙缘城,其他长老也都忙得很,师妹,这件事你就别再推脱了。”
云虚和林欢欢师出同门,都是前任宗主的爱徒,云虚此刻叫起“师妹”来,不像是命令,更像是请求了。
他见林欢欢神色似有动摇,赶紧趁热打铁道:“其实也不用你来张罗,一应大小事务,我都已经嘱咐了成温,他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你只需要挂个监管的名头即可。”
云虚提及的季成温,是他的首席亲传弟子,除了各位长老,云岚宗上下的其他人,见到他都必须叫一声大师兄。
这样的尊称,无关年纪,也无关资历。
季成温师从云虚,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是板上钉钉的下任宗主,他又是温润如玉的性子,如此一来,更加受人敬重了。
“季成温?宗主,你还真是有备而来。”林欢欢嗓音泠然,唇角有隐隐的笑意转瞬即逝。
看到她笑了,云虚便知道,云林这是接下宗门大比的监管之职了,于是也跟着笑道:“对别人可以不准备,对上师妹你,自然是要准备万全,才能请动你的大驾。”
林欢欢睨他一眼。
云虚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多留,他起身道:“行了,那我先走了。”
“你要是还有别的疑虑,尽管去问成温,正好,你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提点提点他,他未经历练,有时候是急躁了些。”
林欢欢送云虚走出竹舍,清风拂山岗,带来一缕松竹的清香。
云虚负手望天,叹道:“其实当年……你才是平辈中最出众的那个,无论是超绝的剑法,还是为人处世,都堪为小辈们的表率,论资历,这宗主之位本应是你的……”
林欢欢知道这段典故。
云虚能当上宗主,不是因为他足够厉害,而是因为比他厉害的都选择了闭关苦修,无人愿意挑起宗主的重担。
这其中,最厉害的就是“云林”。
“宗主慢走。”林欢欢直言送客。
她做人设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宗主这种人际关系复杂的身份,就是觉得太浪费精力了,此刻云虚旧事重提,林欢欢心头猛地一跳。
云虚不会是想提前退位,把宗主之位传给她吧?
不过云虚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林欢欢。
她的人设原本是极擅剑术的,曾有惊鸿一剑斩尽天下邪修,未尝败绩,可现在林欢欢成了“云林”,这人设眼看着就要崩了。
送走了云虚,林欢欢回屋翻找书柜,惊喜地发现书柜里有许多讲剑法的书籍,拿来学习再好不过了。
她正沉浸在书简中不可自拔呢,一道熟悉的机械声音骤然出现,响彻云霄。
【现在插播一条支线任务,任务内容,让客户认识到他的错误。】
支线任务?林欢欢略一怔神,拿毛笔的手没控制好力道,在宣纸上点了个墨点。
【任务完成,奖励十点积分,任务失败,扣除现有的全部积分,请任务者努力攻略客户,同时尽量完成支线任务。】
林欢欢没管系统的后半句话,而是琢磨着那句——让客户认识到他的错误。
客户犯了什么错?林欢欢一头雾水。
这个支线任务有点没头没尾,但显而易见,这肯定不是宫隐自己要求的,应该是有人在宫隐进入目标世界后,偷偷地花了钱,让系统发布这条支线任务。
这个人,和宫隐会是什么关系呢?
林欢欢斟酌着,悄然改变了攻略方式。
她本来打算用怀柔策略,用温情一点点攻略宫隐,现在看来是用不着了,想让宫隐“认错”,光是温情,不会有太大效果,宫隐这人防备心太重,还是要抓住他的弱点击破。
宫隐是个感情深刻的人,无论爱恨,都是非常极端的,也很容易被人操纵感情。
这样的人,必然破绽百出。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说话,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