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玩家》好大一个瓜

8、谈心

　　白晨飞鼓起勇气，终于还是问出心中的疑问，“你有钱，这么好的点子,你自己就可以赚钱，为什么还要和我合作”。
　　陆泽予闻言，终于转过头，“白晨飞，你比我有优势”。
　　“背景，关系，这些都是我没有的”。
　　陆泽予笑得淡然，“说实话，直到那天下午你搞定服装厂以后，我才对这个项目有了绝对的信心。如果是我，我根本不可能谈下这么低的价钱”。
　　白晨飞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关系，还不是得靠我表哥”。
　　“不过泽予，你对这件事有把握吗”？
　　陆泽予摇头，“不到最后，谁都不能保证，一切就看今天晚上了”。
　　这几天陆泽予为这事忙得焦头烂额，干脆和白晨飞窝在他家里，两个人都没去学校。期间陆泽诚也打电话说要来学校找他，每次被陆泽予拒绝了，只说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
　　晚上8点，预热几天的活动终于拉开帷幕，他们在购物平台上开通了账号，两人直勾勾的盯着屏幕。活动刚开始，终于有一笔订单进来了，接着提示音一直响个不停，第二天早上，已经有超过一百万份的订单。
　　他俩悬着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些，随即安排人开始发货。到了第四天，浏览量已经超过千万，订单数字却还卡在200万左右。这也是在陆泽予的预料之中，那么高的浏览量，说明观望的人也很多。但越明显的便宜，人的警戒心越强，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动力，冲破他们心里的坎，
　　终于转折出现了。
　　第一批收到睡衣的客户纷纷上传了图片，质量、做工都挺好，完全物超所值。于是大规模的购买狂潮到来，当天的销售量直接破500万，白晨飞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他俩一连过了好几天黑白颠倒的日子，鉴于销量还在直线上升，他们便让工厂那边再马不停蹄的赶工。
　　处理订单由白晨飞盯着，陆泽予就先回了家，刚随便收拾一下，他哥就打电话约他出去谈谈。态度很强硬，陆泽予只能赴约，用头发将头上的伤疤盖住，直到完全看不出来。
　　陆泽诚选的是离c大不远的一处高级餐厅，陆泽予到时，已经是傍晚，陆泽诚早就到了，还点了一桌陆泽予最爱吃的菜。
　　“哥”，陆泽予笑着打完招呼，便毫不客气的坐下吃起来。反正包厢只有他们两兄弟，他这几天也没好好吃饭，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陆泽诚当然也注意到他的气色不太好，“你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一个人住不习惯”。
　　陆泽予摇头，“我一个人住了那么多年，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最近没怎么睡好”。
　　“睡不好”？陆泽诚眼神一紧，“最近有什么心事吗”？陆泽予的气色确实很差，不像是失眠那么简单。
　　他哪有什么心事啊，不过是整整四天盯着电脑，日夜颠倒，又没怎么睡觉，气色差也正常。白晨飞更吓人，那胡子拉碴，顶着一双黑眼圈，偏偏眼睛亮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态痴汉。
　　“没什么，一点儿小事”，陆泽予不打算告诉他哥他正在做的事情。陆泽诚也算明白了，他不愿意说。
　　便不再勉强，只叹了口气，“我给你联系一下医生吧”。
　　陆泽予闻言一顿，有些好笑，“哥，我好着呐，没到那种程度，有事儿我会自己去医院的”。陆泽诚皱眉，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再开口。
　　陆泽予一直在狼吞虎咽，这家店味道真不错，果然贵的不是没有道理。陆泽诚见他像几天没吃饭一样，很是心疼，“我会让秘书给你打钱过来，既然想一个人住，就好好照顾自己”。
　　“不用了，我有钱”，陆泽予想都没想就拒绝，他确实不需要陆泽诚给他钱。
　　陆泽诚脸色一沉，他知道陆泽予有钱，也大概清楚那些钱怎么来的，不过他也明白还不到深究的时候，便不再多说。
　　只是他也察觉到，陆泽予的对他的态度疏离了很多。
　　“小予，那天的事……是个意外”，陆泽诚斟酌一会儿，才开口道。意外自然是指陆泓他们，陆泽予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正事儿来了。
　　“你知道，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陆泽予面无表情，不管陆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陆泽诚的态度。
　　“是，我知道，我今天就是想找你好好谈谈”。陆泽诚直视着他。
　　陆泽予却摇头，笑得苦涩，“哥，我现在不想和你谈，我怕一切都摊开来，咱们就连面子也撕破了”。陆泽予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陆泽诚微微往后靠，神情有些疲惫，“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你不愿看我认闻轩这个弟弟。可闻轩……他是无辜的，上一辈人的恩怨，我不想牵扯到他身上”。
　　他知道陆泽予介意什么，从那天他看陆闻轩那冰冷的眼神，陆泽诚就知道，陆泽予不可能释怀。可他没有办法恨陆闻轩，闻轩从小就体弱多病，又一直活在私生子的阴影里，也养成了他乖巧懂事的性格。
　　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陆闻轩，那小家伙不过十岁左右，见谁都小心翼翼的，却总爱跟着他。他那时正是叛逆的时候，也很排斥这个弟弟，无数次的欺负他，甚至差点害死他，陆闻轩却总是跟在他身后，不哭不闹，只要一点点温暖，就能让他满足。
　　陆泽诚的心不是铁打的，他做不到恨一个无辜的孩子，更何况陆闻轩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
　　陆泽予的手慢慢捏紧，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他只有撑着桌子，才能勉强站稳，语气却止不住的发颤，
　　“他无辜，那我呐”？
　　“我tm这么多年就活该变成这样”，
　　陆泽予头也不回的离开包间，任凭陆泽诚在背后叫他。
　　餐厅另一角，临床医学院的几个人正在点餐，王树阳远远瞟见一个人正朝这边走来，有些惊喜，“欸，顾笙，那不是上次你问我的那个陆泽予小学弟吗”？
　　顾笙闻言，抬起头来，便看见迎面走来的陆泽予，不由得有些晃神。自从上次拒绝陆泽予后，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他了。
　　“正巧，还没感谢他上次帮咋们的忙嘞，等他过来，我们请他一起吃个饭吧”，王树阳提议，在座的大多都是那天参见活动的，自然没什么意见。
　　陆泽予越走越近，王树阳刚准备和他打招呼，陆泽予却直接从他们身边快步走了过去，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很快就消失在门口，留下众人一脸懵逼。
　　王树阳转过头来，看向顾笙，“怎么回事，小学弟看起来好想不太开心啊”，何止不太开心啊，那脸色简直拧得下水来，而且他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不会是遇上什么事儿了吧”，其他人随声附和，陆泽予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可怕。
　　顾笙转头看向窗外，那个身影已经跨上机车，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视线。王树阳瞟了一眼顾笙的反应，心下了然，也不再深究，专注点菜去。
　　不知骑了多久，周围的建筑越来越繁华，陆泽予却越觉得陌生，按理说他也算逛遍b市最好玩儿的地方，却完全不记得来过这里儿。不过他现在只想喝酒，就随便找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
　　这里似乎是一条酒吧街，现在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青年男女都在这里尽情放纵。
　　陆泽予挑了一间叫seven blue的酒吧走进去。
　　台上的dj正在打碟，舞池里人们疯狂热舞。酒吧灯光很幽暗，音乐声震的人耳朵发麻，这倒正和陆泽予的意，他就喜欢这种环境，太安静反而会想起很多不愿意回忆的事情。
　　他径直走向吧台，往那儿一坐，要了一杯威士忌。
　　调酒师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长得很阴柔，见陆泽予走过来，满眼满是惊艳之色，努力掩饰住自己的异常。他递给陆泽予一杯威士忌，在陆泽予接过的一瞬间，暧昧的抚过他的指尖。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这个圈子的人。
　　“帅哥，这酒很烈哦，小心喝醉了”，南星笑得妩媚，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陆泽予，不止是他，自从陆泽予走进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陆泽予并没有理会他，接过酒，自顾自喝起来。威士忌确实太烈，入口刺的口腔发麻，而且容易上头，很少有人会直接喝。
　　但陆泽予喜欢，在a国的时候，他喝过更烈的。他最开始也接受不了这个味道，不过那时候是被别人逼着喝，次数多了，自己反倒迷恋上那种感觉。
　　打碟的声音慢慢停下，舞池那边突然兴奋躁动起来。陆泽予转过头去，便见台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舞男。他穿的很少，浑身散发着妩媚的气质，却长着一副清秀可人的脸，身材也略显娇小，配合着极具暗示性意味的舞步，即天真，又淫靡。台下的人都看得如痴如醉，不少人在阴暗的角落里，已经开始了不可描述的动作。
　　陆泽予又瞥了几眼周围投过来的目光，心下了然，他说怎么一进门，连个女的都没看见，原来这是个gay吧。
　　不过，那又怎样。
　　一杯一杯的喝，实在不过瘾，他就直接点了一整瓶威士忌。
　　“帅哥，在这种地方，如果喝多，可是会很危险的”。南星调了一杯酒递到陆泽予面前，“冰蓝之心，请你喝的”。
　　这杯鸡尾酒通体都是晶莹的蓝色，再点缀一片黄色的柠檬，确实很好看。陆泽予摇头，将酒推回去，笑得痞气，“谢谢好意，不过我也知道，在这种地方，还是不要轻易喝别人请的酒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