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三》自潦尘

1、第一章

　　“噼里啪啦——”摔碗声在嘈杂的客栈响起，纷纷引起了路人们注意。

　　“言伞!!你竟然敢砸我!”一个头上流血的男子气愤地伸手指着坐在桌前不过十七八的女子，身边的小侍急忙找东西帮他止血。

　　“砸都砸了，还说什么敢不敢的？王育，我奉劝你，少打我的注意，再有下次，流血的就不是你的头了!”

　　言伞淡定的站起来，拿出一淀银子放在桌上，对着小二招呼道“对贵店的赔偿就放着了，剩下的钱给这位公子去看看脑子吧。”

　　颤抖的手指指着潇洒离去的言伞的背影，头上还流着血的男子瞬间气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快去请郎中!快啊!”男子的小侍从在拥挤的客栈里大喊，但是看了整个过程的众人没有一个上去可怜他。

　　不一会就被店里看不下去的壮士给丢了出去。

　　角落里书生穿着一般的楚渝优雅的饮了一口茶水，“这姑娘是个什么人？女子习武倒是少见。”

　　楚渝身边的侍从是他从京城带下来的，除去京城捕快的身份也还是一个世家公子。

　　南皋城虽不及其他大城富裕，但是百姓也是安家乐业的，少许会有矛盾。

　　但是现在看来，那姑娘结下的梁子并不少。

　　“公子，虽说是那男子先对她动手动脚，但也不至于伤人性命吧？那姑娘分明可以直接找衙门来解决。”侍从小满有些不满道。

　　楚渝又饮了一口茶：“行了，人家的事与我们何关？吃完饭就去衙门报道一下，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是公子。”小满应道。

　　——

　　楚渝与县令交谈完南皋城的事物，从衙门出来后就看到路过的百姓们脸上各个布满了笑容的准备东西，好像是要庆祝什么。

　　送行的县令似乎从下面得到了什么好消息，脸上的笑容比刚才接待楚渝的还有热烈。

　　“不知县令为何如此高兴？才一会，百姓竟开始庆祝什么？”楚渝手中握着一把玉扇，抱拳行礼，让县令止步，客套的问了一句。

　　谁知县令一听，笑容更灿烂了，县令摸了摸胡子，哈哈笑道：“楚公子倒是不知，我们城啊有一个小霸王，她成天在各个地方闯祸，城里人避之不及，今日却是得到消息，那小霸王同外乡人离开了南皋城。这可是好事一桩啊!”

　　县令说着说着，又笑起来，楚渝皱了皱眉，对这个小霸王有了好奇：“这小霸王可是欺压他人？偷人钱财？强抢良家妇女？为何小霸王走了百姓都这么高兴？”

　　“楚公子此言差矣，论这小霸王，南皋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竟也不是一位公子。楚公子，时间也不早了，还是让侍卫带你们去安排好的住宅先安顿下来吧。”

　　楚渝弯了弯腰，行了礼便于同行小满离开。

　　无论是同行的百姓还是逆离的百姓，嘴上无一讨论的就是言伞这个名字。

　　“言伞这次去的哪啊？会不会又是像之前那样只离开几天，那这样岂不是又是白欢喜一场？”

　　“唉别乌鸦嘴，要我觉得，言伞要是在外面玩尽兴了再回来!”

　　“说得不错。”

　　楚渝和他的侍从在这一路听到的最多的名字莫过于言伞了。

　　小满不解：“公子，这言伞会不会是之前在客栈出手伤人的那位女子？”

　　楚渝手中折扇一开，打断小满的话，“阿满，言伞那姑娘也是以牙还牙罢了，要是那位公子不挑事，言伞姑娘自然不会动手。”

　　小满知道自家公子只会为理讲话，不必说是偏袒哪一方，不是何意味的叹了口气。

　　县令为楚渝准备的住宅虽不及京城的四合院，但也不是一般的好，就是位置有些偏僻了些，倒也没什么。

　　从屋子表面看上去还是十分干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在这居住着。

　　门“吱呀”一声被小满打开，屋子里也没有什么灰尘，还蛮干净的。

　　楚渝摇了摇玉扇，满意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县令吩咐人收拾的吧，还真是有劳县令了。

　　走进内屋还没几会，俩人就闻到了非常香的烧烤味。

　　楚渝猛的皱了皱眉，这个地方哪来的香味？

　　小满连忙顺着味道找到了源头，看到烧烤之人竟愣住了。

　　言伞看到他们也是非常惊讶的：“是你们这些外乡人？刘老头竟然把这给你们住？”

　　言伞忽的想起什么，皱了皱眉，“刘老头也真是的，还真给了俩累赘。”

　　“你怎么在这？”

　　小满震惊质问的口语被楚渝眼神瞪了一眼，小满缩了缩脑袋，站在了他的身后。

　　“言姑娘为何还在南皋城？城里的百姓可都在说姑娘已经同外乡人离开了南皋城。”

　　言伞看起来同百姓说的有些不同，除了有些少年气质，怎么看都看不出有小霸王的样子。

　　束起一头秀发，莫有些雌雄难辨，要不是在客栈对言伞有些印象，差点以为是哪家的少年郎。

　　“我就是出门走了走，哪有那么夸张，百姓们老是以为我离家出走，真的让我太伤心了。”

　　言伞摸着自己的心脏，表情露出伤心难过的样子，但是嘴里猛的啃食烧烤却截然相反。

　　言伞注意到他们的视线，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这是化悲愤为食欲。”说罢拍了拍手，起身绕过俩人进到屋内。

　　言伞为他们解释了一遍。因为他们俩个是外乡人，刘老头说他们不出几个月就会离开，所以刘老头也很放心他们住在言伞这里。

　　言伞离开南皋城的消息是假，百姓们说的离家出走也是假的。

　　却也没有什么真的，她只是随心所欲，在南皋城无聊了就消失个几天半个月的。

　　让百姓们为她的离开乐一乐，然后再突然回来。虽然很幼稚，但言伞很享受这种感觉。

　　县令把南皋城比较偏僻却又不小的住宅留给了言伞。

　　言伞不在南皋城，南皋人开心了，言伞也不无聊了。俩俩都有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言伞每说几句就要提到百姓们因为我的离开而高兴，她就表演得很伤心。

　　每说一次嘴里就要吃点东西，每吃点东西说得就越多。

　　这哪里是小霸王，简直无赖一个!

　　县令还没有来得及准备吃食给他们，所以他们就在来的路上来了些干粮和水果。

　　但是现在看来，还不够言伞一个人吃的!

　　最后言伞似乎良心发现了，抬头看了一眼俩人，停下了动作。

　　“你们还没吃东西吧，厨房里我煮了些吃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应该还没这么快凉。”

　　言伞继续吃着他们带来的东西，“这圆饼是在魏大娘那买的吧？做的果然还是很好吃。”

　　他们不知道魏大娘是谁，却也不至于要去问言伞。

　　小满听到言伞的话有些生气，却被主子拦了下来：“言姑娘爱吃便留给她吧，反正我们也不缺这一点。”

　　他又有些气了，觉得公子怎么这个时候不争气：“公子!言伞那哪是一个姑娘家!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我……”

　　“好了阿满，你去厨房那里拿东西过来吧，我还不是很饿，你别饿着就行了。”

　　小满哼了一声被楚渝打发走，背影走路戴风，是被气的。

　　“言姑娘。阿满他没坏心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哪里惹言姑娘生气了，还望多多见谅。”楚渝明明是一个捕快，看起来却像极了温文尔雅的书生少爷。

　　言伞都不知道这个“小少爷”平时在衙门是怎么破案的，不说像嫌疑犯还真有那么一点。

　　“他是你从京城带下来的侍从？”言伞抬头与他的眼睛对视。

　　他从未说过他是从京城下来的，县令知道的还是小道消息，怎么可能会让言伞一个小姑娘家知道。

　　“言姑娘在平时的时候不要露馅的好，阿满他脑子转的慢，会想不通的。”

　　言伞也看出来了，楚渝这是知道她撒谎了，但也不全是假的，半真半假总会掺了水分。

　　“你买的？”言伞指的是这个饼，俩人说话不过片刻，言伞就已经吃完一块大饼了。

　　言伞看起来小小一个，胃口怎么这么大。

　　“公子，您饿了吗？”小满不知道厨房在哪里，绕来绕去花的时间比较久。

　　小心翼翼的端进来两碟看起来很好吃，味道也很香的菜进来。

　　侍从他原本想着言伞自己炒菜自己不吃，而去吃他们买的干粮，应该是言伞炒菜比较难吃。

　　但是现在看来是狠狠的打了脸，不但好吃，味道里面的配料还十分独特。

　　在京城也吃不到这种佳肴。

　　待小满从厨房把所有菜端了出来，叫了楚渝一声“公子”，单单看着这些菜，肚子就已经在叫了。

　　又偷瞄了一眼言伞，见她没抬头继续吃着手里的饼。

　　楚渝见小满狼吞虎咽的，不好意思跟侍从抢吃的，吃了两口便不吃了：“我不饿，你吃吧。”

　　——

　　他们早晨从京城出发，正午过后才到南皋城，楚渝有午休的习惯，虽然晚了点，也没什么关系。

　　小满如同往常，在门口守着楚渝，一般他要睡半个时辰，小满也跟着睡，但是这次楚渝却提前醒了。

　　楚渝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他是被饿醒的。

　　推开门，小满抱着一把从未出鞘的剑坐在台阶上睡觉，看样子并没有发现楚渝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