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金手指后我们红了》云织

22、被公司吸血的大流量

　　秦兆惊恐跑路后，谭清仪和宗珞对视良久，两个人都没忍住，大笑出声。

　　宗珞放下那个危险的水壶，唇边还残留着笑意，看了眼手表，道：“时间不早，我也先告辞了。”

　　谭清仪语气平常道：“我送你。”

　　“不用了。”宗珞转了转指间的钢笔，收回口袋里，把笔记本那一页拍下来传给谭清仪，“等会你自己测算一下，这次的控制能维持多久，发给我。”

　　谭清仪开车将他送到了地铁站入口。

　　“宗医生。”下车后，谭清仪从车里探头出来，“你和xx医院是合作关系，时间自由，是这样吗？”
　　也是看着对方笔记上清隽的字迹，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宗珞停住，转过身，似乎察觉他有话想说，看看四周，毫不犹豫地又拉开门上了车。
　　“谭先生，你的车已经很不低调，而且你的口罩没有戴好……”
　　谭清仪这辆劳斯莱斯开在街上，哪怕车流量高峰前后车都自觉离他十米远。可比起车，宗珞似乎更担心他的脸。
　　宗珞机警地看看四周。

　　闻言谭清仪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心想不愧是医生。

　　医生的两大必不可缺的优点是什么？胆大、心细！

　　宗珞这才回答他：“是的，我是个人执业。”

　　谭清仪便邀请宗珞暂时做他的私人医生。

　　“不需要太久，只要在拍戏的这段时间，你能每周来个两三天就可以。”谭清仪说，“有你在，我会安心些。”

　　他指的是有医生给他开“处方”，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其实宗医生做的这些，特助也能做，但谭清仪现在已经不愿意让公司的人知道他的事了。

　　宗珞看上去有些迟疑，就在谭清仪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医生道：“其实，只是这样的话不需要……我本来就可以为你这样做。”

　　谭清仪心里一暖：“谢谢你。”原本也奇怪，为什么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如此关心自己，但当医生的包无意识在他面前打开时他看了一眼，然后就有了答案——他看到了自己代言的餐巾纸、耳机和口香糖，以及一张电影宣传单，上半年的，其对折的痕迹还精确地避开了自己的脸。

　　只有一样的话，这些东西都不稀奇，但恰巧凑了这么多，说明宗医生对于身为艺人的自己是抱有好感的，歌迷或者影迷都有可能。

　　宗珞这么说，他越是决定要付给对方双倍的酬劳。

　　宗珞进了地铁站，并没急着进站，他目送谭清仪离开，又回到原处。

　　不一会，一辆迈凯伦悄然停在地铁口，司机下车为他开了车门。

　　“少爷，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嗯。”宗珞放松地翘了个二郎腿，轻笑，“我可是遇到了想见很久的人。”

　　“谭先生和少爷想象的是一种人么？”

　　车里放着谭清仪出道专辑里，清唱的一首自作曲，轻微沙哑的少年音渐渐充满了整个车厢。

　　宗珞缓缓闭上双眼，就在司机以为不会听到回答了时说：“是的，他是什么样，我想象的就是什么样。”

　　*

　　秦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谭家的，他惊慌失措地穿着拖鞋跑到小区门口，保安向他投以不满的目光。

　　“本小区是高档社区，请注意仪容整洁。”

　　秦兆顾不上那么多，好在没忘记把口罩扒上。没穿鞋算什么，就是没穿衣服，只要不知道他是谁就行。和他刚刚经历的地狱相比，被人指指点点实在算不了什么。

　　秦兆一阵风似的刮出了大门，手机一直在口袋里嗡嗡地响。
　　可他不敢拿出来看。

　　窜上一直等在路边的助理的车，才惊魂未定地喘了两口气。

　　助理不安道：“……哥，你鞋呢？刚经纪人哥还打电话给我问你出来没，你电话没人接。”

　　秦兆歇了会，接起经纪人的电话。

　　“事办妥了吧？谭哥没为难你吧？”经纪人急着等秦兆拿到许可，赶紧找人写通稿呢。

　　秦兆苦笑：“为难？我命都快没了！”

　　“怎么回事？”经纪人很意外。

　　秦兆把自己在谭清仪那的经历捡着重点说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经纪人不信道，“这不像他啊。你没给我耍滑头吧？服个软，说好话求他，别像以前似的犯浑。”

　　“我都是按您教的说的呀，可谭哥真不听。谭哥他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好说话！”秦兆咬牙把威胁他要发微博祝自己和唐青青百年好合的那段也说了，前面的助理听得车都开不稳了，方向盘差点打到路肩上。

　　经纪人不敢怠慢，赶紧上网搜了搜。开玩笑，他和秦兆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谭清仪真干出这种事，秦兆完了，他也完了。

　　虽然他心里是不信的，但秦兆讲话的语调，还发着抖呢。

　　这么真实的害怕，以秦兆的演技，根本演不出来。

　　好在是没有。

　　“这你也信？是因为生气了开玩笑吓你的，把你吓成这样，出息。”经纪人嘲道，“看来他是最近心情不好，你去的时机不对。算了，过段日子再试试。”

　　对方声音那么淡定，秦兆狂跳的心脏缓了缓。

　　人都是侥幸的。

　　他忍不住想，也许，谭清仪真的只是心情不好吧。

　　*

　　谭清仪心情挺好的。把秦兆吓出家门之后，他的和颜悦色维持了约一小时零十分钟，回来路经超市还顺利地买了些菜，把冰箱给填上了。

　　经纪人试探着发来安抚的信息，他一条都没回。秦兆和迪安发来了许多道歉，他暂时还没有看。

　　在心情平静的时段，他先是读了一读剧本。

　　《尘烟往事》的剧本早已被他翻烂了，边缘密密麻麻做了许多脚注，这是他的习惯。正如白天迪安所说的，他出道时演技并不好。

　　不过只要刻苦，路子走得对，演技是可以练的。现在再也没有人会说他演技不好了。

　　半个小时之后，谭清仪开始看剧本不顺眼。为了测试，他打开了电视，结果隔着屏幕和新闻联播主持人抬起了杠。

　　谭清仪绝望地把这个糟糕的事实告诉了宗珞。

　　宗珞很快回复他：“也许语音聊天也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

　　很有道理。

　　谭清仪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开了微信，首先是刚刚又发来信息的经纪人。

　　经纪人：【清仪，翠鸟洗衣粉的代言到期了，对方没有续约的意向，我会再帮你看看同类代言的。】

　　这是一个陈述句，态度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他往下阅读下一条。

　　来自秦兆。

　　秦兆：【师兄，没有要求你接受的意思也没有内涵你的意思，我单纯地因为过意不去而向你道歉，我下午的行为真是太蠢了。您大发慈悲高抬贵手没有真的发朋友圈和微博，我由衷地感谢您，您是最好的前辈！】

　　谭清仪闷声不吭地想了想，他没有吗？

　　哦，他没有。因为造谣传谣可入刑，而他的微博转发一定会超过500条。

　　但是秦兆提醒了他，他可以做另一件事。

　　谭清仪打开微博，登上大号，点进唐青青和秦兆的cp超话，一口气点赞了二十条热帖！

　　谭清仪：【语音通话…】

　　神不守舍的秦兆正和经纪人加班开会，琢磨着到底怎么澄清和唐青青的绯闻，时不时看一眼微信，焦灼地等待回复。

　　万一……万一前辈晚上心情好了，又想通了呢？

　　结果他没等来回复，却等来了语音通话。

　　经纪人精神一振，示意他外放。

　　秦兆屏住呼吸接通通话。

　　那边传来平静的声音：“喂，秦兆。”

　　“师、师兄！”秦兆结结巴巴地说，“我想向您当、当面……”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拍拍艺人的肩膀，拿过电话，和颜悦色地开口：“清仪啊，我是阿兆的经纪人阿齐，阿兆他年纪轻不会处理事情，我替他给你陪个罪。”

　　谭清仪无法理解道：“你是秦兆吗？”

　　经纪人一愣，条件反射答道：“不是，我是阿齐。”

　　谭清仪语调不耐烦：“那你是秦兆的爸爸还是妈妈？”

　　经纪人脸僵住，迅速低头确认了一遍。

　　是谭清仪没错啊？

　　“不是，谭哥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他的经纪人……”这回经纪人的声音比刚刚虚弱了很多，在谭清仪那匪夷所思的口吻中匀速失去了自信。

　　“哦，阿齐啊。”谭清仪仿佛终于想起来了，和颜悦色道，“你早说嘛。一上来就说秦兆年纪轻，要替他赔罪，我还以为你是他家长呢。毕竟秦兆已经二十七岁了，只比我小三个月，你说对吧？”

　　经纪人额头沁出了汗，他着实是不习惯、更吃不消谭清仪这番讽刺——讽刺他见多了，光圈里耍大牌的明星都一大把，可他从没见过谭清仪这样阴阳怪气啊！

　　而且，他还阴阳怪气得特别浑然天成，特别是琢磨着起来，还很有一番道理……

　　“对，对。”经纪人连声附和，“你说的特别对，阿兆是个成年人了，自己惹的事就该自己承担！！”

　　“是啊，既然自己招了人家女明星，那就不能怪别人嗑cp。”

　　“不能怪，不能怪。”秦兆忙说。

　　经纪人为气氛缓和下来松了口气，却没觉察谈话的方向歪到了奇怪的地方。

　　谭清仪对秦兆的回答很满意。

　　于是他心平气和道：“那么，我还有事，先挂了。”

　　通话结束，秦兆和经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俩人都快虚脱了。

　　秦兆伤心地说：“我跟你说了谭哥很凶，你们都不信。”

　　经纪人掏出支烟抽得很忧郁：“那能怪人不信吗？那是谭清仪啊。”

　　两人歇了会，还在商讨对策，秦兆把刚刚的对话回顾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

　　“谭哥打这个电话，好像也没说什么，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经纪人想了想，问：“他说的话里，有哪一句不是在回答我们，是他自己说的？”

　　秦兆想了下：“嗑……嗑cp？”

　　两人心怀疑虑地打开微博。

　　然后，被#谭清仪也嗑青兆cp#的热搜糊了一脸。

　　热门评论：

　　【青兆szd！恭喜恭喜秦兆粉丝喜提嫂子！嫂子还是话题女星绯闻天后唐青青！】

　　【哈哈哈哈，连赞二十条，谭清仪也是嗑得很真情实感了！】

　　【最不可能是手滑的点赞出现了哈哈哈哈哈二十条！】

　　【塌房天团喜迎新成员！鼓掌欢迎！啪啪啪啪！】

　　【哈哈哈，是那个在演唱会上说他的老婆是全体粉丝的媚粉天王秦兆吗？？】

　　【搞这种人设的爱豆塌房子233333】

　　没有人怀疑谭清仪这么做的目的，毕竟他——是个老好人啊！

　　全娱乐圈！最糯叽叽！只会被人卖！字典里没有精明！粉丝被亲者痛仇者快虐到脱粉！的老好人！

　　秦兆眼前一黑，手机摔到地上，扶着墙半晌没回过神来。

　　经纪人目瞪口呆，然后紧急联系公关。

　　可！是！

　　公关说：

　　“这案子我们不接，做不了。你知道现在把他俩洗干净要花多少钱么？有这钱还不如从头推个新明星呢。”

　　经纪人不能接受：“我知道唐青青相关很贵，但是也不是完全做不了吧？她也就是个二线小明星！”

　　公关很无语……

　　“你以为秦兆是几线？说句不好听的，他和唐青青炒cp还是倒贴呢！”
　　“本来还有余地，可谭清仪一赞，热搜一上，你就别想了。谭清仪的国民度，唐青青和秦兆加起来都比不上。”

　　秦兆看着自己微博下的声讨，当晚根本不敢出门，在公司沙发上蜷着睡了一觉，还被梦里宗珞举起的热水壶吓醒了。

　　秦兆抱着膝盖哭得特别丑。他想破头都想不通，事情怎么一晚上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