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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不速之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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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问你,传言说你同我皇叔凑成一对了可是真的?”祁顺湉急于确认,神情似乎很高兴又似乎有些纠结。
成澄被茶水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才撇开眼道:“啥时候传言啊?!这些人怎地如此八卦呢?我这才回来几天啊!”
她可真是小看了大齐人的八卦!简直堪比现代的狗仔队,不过昨晚上挽着祁洛安的手回了明月宫,敢情他们两的事都传遍各宫各院了?!
她以后出门是不是还得找副墨镜来戴戴?
“这么说确有此事?”祁顺湉突然兴奋地拉着成澄的手,两眼贼亮。
“嗯......”成澄单手抻着下巴,故作思考道:“让我想想哈!”
她还真的装模作样地做思考状,急得祁顺湉不停催促,半晌才道“嗯,确有此事......”
成澄说想想的时候,祁顺湉的胃口完全被吊在了嗓子眼,后又听她亲口承认了,忍不住娇嗔一眼,边说着好哇边上来挠成澄痒痒。
两人嬉闹了片刻,抱着笑倒在暖炕上。
成澄与自己的闺蜜分享了她的恋爱故事,祁顺湉羡慕地听着,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想不到皇叔对我们总是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对福儿竟是这般娇纵宠爱。”祁顺湉由衷的感叹。
如皇叔这样洁身自好风光霁月的人遇见喜爱的女子也会变得温柔细心呢,若能被福儿的哥哥喜欢却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祁顺湉的思绪飘远,痴痴地幻想。
等等!
不对!
若福儿成为她的皇婶,她以后又嫁给了柳公子,岂不乱了辈分?!
以后见面是该称他为皇婶,还是该叫她妹妹??!!
祁顺湉惊呆了!凌乱了!!这该如何是好哇?!
于是成澄便见自己这位身份尊贵的闺蜜檀口微张,像被人点了穴似的愣愣地呆在原地,叫半天也没应一声。
而祁顺湉纠结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合适的叫法,离开明月宫后连成澄带给她的什么好吃食都提不起兴趣,这让随身伺候的珍珠和玛瑙颇为诧异,她们的公主莫不是转性了?不爱美食了?
玛瑙将柳成澄送的点心首饰细细收好,朝珍珠打了个眼色用气音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珍珠跟在祁顺湉的身边最长,也最了解她家这位主子的性子,见公主坐不是站不是,抓耳挠腮的,略微想了想,便猜到了一种可能。
她悄声道:“许是在纠结一个称呼。”
“什么称呼?”玛瑙起初还有些不明白,但见珍珠一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模样,突然也开了窍!
两宫女对视一眼,忍不住啼笑皆非。
就这样在祁顺湉始终没得出个所以然的时间里,成澄在明月宫又住了两日。
这两日除了给舒太妃诊脉调理身子,便是去长寿宫陪太后娘娘。
自她克服了那点不知怎么与婆婆相处的尴尬之后,人倒是自在了许多。她回到这个时代以后便没有娘,太后对她的喜爱又真心的显而易见,成澄少不得在太后面前撒娇卖乖,竟生出些久违的母女亲近之感。
这日成澄监督舒太妃用了些有利于身体的膳食之后,便又来给太后请安,不想却遇见一位不速之客。
刚迈进长寿宫便听专程候着她的嬷嬷小声提醒:“太后姊妹家的侄媳跟侄孙女在殿中呢。那侄孙女性急口快是个直肠子,若不慎得罪了福儿小姐,还望小姐莫放在心上,太后娘娘自然不会委屈了小姐。”
成澄闻言,眉梢一挑。太后姊妹家的孙女?可以亲上加亲的表字关系?
这几日老有些眼生的宫女来明月宫套近乎,就想打探打探她的情况,可她有何好打探的?她们的目的不言而喻,不就是急急确定她是什么样的人?更是确定她与祁洛安的关系吗?
呵呵,如今太后娘娘的什么侄孙女也进了宫?当真是有趣啊,想不到垂涎她家王爷美貌的人竟是这样多?一群肤浅的女人!
她似乎忘了,自己刚开始也是因为安王美貌而喜欢上人家的肤浅女人呢。
成澄佯装明白,朝陈嬷嬷点点头。
还未进得正殿,便听见一个嗲声嗲气的女音:“太后姨奶奶,那柳家小姐生来体弱,据说是个风一吹就要倒的病秧子,安王表叔娶这样一个女子进门,岂不晦气?”
太后正准备制止她,忽听一声轻咳声,紧接着便是宫女传来福儿小姐来给太后请安的声音。
太后忙抽出孔琳紧紧缠着的手,起身上前免了成澄的礼,拉着她亲亲热热道:“还以为你今儿不来了呢!正缺人解闷呢!”
孔琳“......”。
太后姨奶奶,她不是人吗?她不是来解闷的吗?
太后拉成澄坐在身边,路过孔琳的时候警告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好似在说你给我老实点,又好似在说不,你不是来解闷的,是来破坏我们婆媳关系的!
孔琳一口气呕的想要跺脚,她忿忿地走到母亲旁边,委屈地拽了拽母亲的袖子,而安氏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想必这位便是柳府的千金吧”,安氏细细打量了一番成澄,眼底的惊艳一闪而逝,她朝太后温笑道:“如此模样,别说太后娘娘喜爱,就连侄女看了都要忍不住当自个闺女来疼惜,难怪入得了王爷的眼,真乃当的了绝色二字。”
这话表面上是在夸成澄惹人疼,实则是在讽刺她靠美色迷惑了安王。
太后娘娘闻言当即便冷下了脸,她母家早在自己的大儿子登基之后便渐渐地退出朝廷,只空留了些响亮的名头,然根本无任何实权,这是她早早就规划好的。
她的亲姊妹去世的早,倒是留下的女儿嫁了位好人家,孔家虽说不上非常权贵富有,但却出了一位踏踏实实做官的老爷,现任吏部郎中一职,正是安氏的相公,孔琳的父亲。
看在已逝姊妹的份上,太后留了两分薄面,只拉着成澄道:“安儿挑的自然是好的,福儿不仅模样生的好,品性才情更是拔尖,实乃万里挑一的佳人。”
安氏说福儿靠美色得人,她便要说她什么都好,样样都好,没有人能比的上她。
安氏闻言身子僵了僵,见太后态度如此,便只好讪讪点头,连声附和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孔琳却极不服气,见柳成澄不仅面色粉润,气质出尘,长得竟也比她好看几分,不免嫉妒愤恨。仗着太后往日对她的恩宠,还分不清情况道:“听说柳姑娘以前从未出过府门,连学院都没进过,才情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呢,太后姨奶奶可不要被有心人给蒙骗了。”
成澄差点被气笑,就这猪脑子还想来挖墙脚?咋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啊?!太后方才对她的维护这么明显,她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觉得自己长的特别漂亮根本就不需要脑子?!
太后闻言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她沉声道:“福儿什么品性才情,哀家自然比外人了解,琳儿许久不曾进宫,怎么礼数修养竟倒退了?”
福儿没有出现之前,太后对这个侄孙女算的上宠爱有加,也明白她对祁洛安的情义,可祁洛安没有这个意思,太后自然也就歇了这心思。
往日觉得孔琳时常进宫陪她这老婆子也是乖巧体贴,如今有福儿在眼前做对比,太后方才觉得孔琳竟如此噪舌不讨喜,就算成澄还未开口说话,太后已生出几分不满出来:平日里怎么就瞎了眼,觉得孔琳还不错呢?!
“太后姨奶奶~”孔琳被太后冷言批讽,扭了扭身子,噘嘴嗲声道:“琳儿只是担心太后姨奶奶和安王表叔被她蛊惑了呀!并无他意啊!柳姑娘若要证明自己也可以啊,春季文武交流会柳姑娘不如也来自证才气,让汝城这些贵女心服口服!”
孔琳就是不信一个从小养在闺中的病秧子能有什么本事!安王表叔定是被她用美色蛊惑的,她倒是心思深沉,竟连太后姨奶奶都向着她说话!
眼见自己辛辛苦苦维系的关系就这样被人轻轻松松地抢走了,孔琳十分气愤,故此灵机一动想出此激将法让她出丑!她倒要看看这个柳成澄还能蹦跶多久?等到全汝城的人都知道这柳家小姐不仅是个病秧子还是个草包,看她还如何去蛊惑人?!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从殿门前传来:“她为何要自证才气?!本王的澄儿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自己,本王爱她就是她最大的资本!”
祁洛安稳步踏进正殿,一个正眼也没给孔琳母女,只给太后请了安,并当着所有人的面拉起成澄的手道:“母后这儿人多,不缺你一个,怎地就不听劝天天都要过来请安?”
“哪里是来请安!”成澄往太后身边靠了靠,乖巧的用小脑袋蹭了蹭太后的胳膊:“太后娘娘见识过人,福儿喜欢听太后娘娘说的故事,福儿才是那个享益的人呢,福儿是来此听故事的!王爷休要瞎说。”
说完不免佯装生气,娇嗔了祁洛安一眼。
祁洛安被这小眼神酥的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见太后也被逗的开怀大笑,便没有那么生气了。
这小妮子不知道,他听说太后往日宠爱的侄孙女在长寿宫,虽对自己的母后算是有信心,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她受什么委屈,便急急跑了来。没想到一来就听见那什么侄孙女出口讽刺,他捧在手心的宝贝,岂能让他人诋毁侮辱,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他摇头笑了笑,完全忽略了身后那个眼光灼灼的女子,温声对成澄道:“梅园的红梅开了,在皑皑白雪中别有一番景致,你素喜这些美妙的景致,现下母后不讲故事,随我前去观赏一番否?”
又抬眸用眼神询问太后,太后摆摆手,笑骂道:“小兔崽子!罢罢,哀家年老,是留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说罢又嘱咐成澄把手炉拿好,并命陈嬷嬷亲手捧来齐皇先前孝敬她的白狐斗篷给成澄披上。
那斗篷洁白无瑕,无一丝杂质,她嫌自个年纪大了不适合这种纯白的颜色,便命人绣了些红梅在面上,绣好后又觉得精致无比,更舍不得穿了,如今见成澄与祁洛安要去赏梅,倒让她想起了这件斗篷,此时不带一点心疼地就送给了成澄。
长寿宫上下无人不知晓太后对此斗篷的喜爱,见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披在了成澄身上,不禁唏嘘不已,看来太后娘娘是真的很喜欢她这位未来的儿媳呢。思及此不免又偷偷打量孔琳母子。
这位侄孙女仗着从前太后的宠爱还没认清事实呢!也是,这位与福儿小姐相比真正是相形见绌,相差甚远呢!光是那气度就不在一个档次。
成澄二人在太后的再三嘱咐后终于离开了长寿宫,孔琳母子受了太后冷言,今儿也是没脸继续赖在这里了,遂也向太后告了辞,一路匆匆出了宫。
“母亲为何不让我说完!”
方一进马车,孔琳便对安氏不满道:“我就是要当表叔面解开那狐狸精的真面目,凭她是谁,凭她如何狐媚,都不能跟我抢表叔!”
她紧紧地绞着手里的丝帕,仿佛那个丝帕就是柳成澄一样另她恨不得捏死!
“我的儿啊。太后和安王对那女子的为维护你看不出吗?”安氏安慰地拍了拍孔琳的手背:“为娘知道你对安王的心思,可在没有摸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人之前,我们能做的就是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安王表叔被那狐狸精勾走吗?”
孔琳跺跺脚,将丝帕绞成了一团,表叔只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狐狸精也不行!
“儿啊,你怎么还不懂!”安氏恨铁不成钢,她这闺女简直跟老爷生了一模一样的性子,死心眼的十头牛都拉不回的那种。
只不过老爷的固执用在了正途,她轻轻一叹,看了眼孔琳,而闺女却是将固执用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琳儿暂且安心”,安氏理了理她的发簪,缓缓道:“按兵不动不是让你什么都不做,咱们只是先暗中观察,将人打听清楚了,才能找到她的弱点,将其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