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花开宫墙柳》香蕉豌豆

16、第十六章 雨生

　　南妡是和宋舒白牵着手一起出来的，眉眼含春，面容带笑。看着两人的表情和行为，四周的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
　　不经意的转身，南妡看到叶安瑶在远处看着自己，带着不甘的表情，看向宋舒白时又满是委屈，泫然欲泣。
　　宋舒白也看到了她，注意到南妡也在看她，握紧了牵着南妡的手，坚定的看着南妡。南妡回握住宋舒白的手，牵着他走到了叶安瑶面前。
　　“小白刚刚已经跟我介绍过了，你是翰林院叶大人吧，很高兴认识你。”带着最得当有礼的微笑，颔首间尽显身为公主的风范。不给叶安瑶应答的机会，紧接着继续。
　　”不过，叶小姐平日可要好生注意一些，莫不要因为一时冲动闯下祸端才是。适才叶小姐的行为，是本公主倒也就罢了，本公主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之人，但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样指着父皇，哦，也就是皇上，那可就不好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全程语气轻柔，温柔的笑和充满关切的神情，活脱一个替人着想的好公主形象。
　　然而这看在叶安瑶眼里那得体的笑也变得嘲讽，满心的怒气碍于身份只能硬生生咽下，毕竟她也不是真的没有脑子，也懂得点利害关系，强挤出笑容：“多谢公主指正，我会注意的。”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叶安瑶用力一跺脚转身回到了原来的那艘游舫上。
　　这厢事情方休，湖面上传来了悠扬的琴声，随着微风忽起忽伏，时而缓缓如溪水潺潺流动，时而高亢如高山巍峨。
　　“是雨生姑娘！”船上的人兴奋的欢呼，有几个人有些激动，拔高了些声音，很快就被周围的人按住，让他安静。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众游舫都是围绕着一艘游舫而停的，而琴声就是从那船上船出的。甲板上有一幕帘，重重轻纱制成，勾勒出其内的倩影，也为其增添了一抹神秘。
　　这时候，湖面上兴起一阵风，掀开了那重重迷雾，让其他游舫上的公子们得以一窥真容。然而事实是，美人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
　　青丝扰乱了视线，白纱半遮，露出如秋水一般的眸子，同时也得以窥见她如凝脂般青葱的手指在琴上轻弹悦耳的琴声从指尖流出。
　　“她就是雨生？”南妡好奇，“她琴弹得真好——”
　　南妡生平爱好很多，但能称得上痴爱的便是那琴了。如今陡然间遇见一个琴技比宫廷御用琴师还要高超的，激动不言而喻。
　　一曲罢，南妡拉着宋舒白，简直就要跳起来了：“小白！小白！我怎么才能认识她！”
　　宋舒白听完却流露出难言的神情，想到雨生所在的地方，有些犹豫地开口，同时也带着坚决：“欣儿，那——那地方——你不能去那种地方。”
　　丝竹轩虽然听上去充满着文雅，表面上也确实如此，大家品酒饮茗，聆听管弦，好不乐哉。
　　但是它的内在却与怡春院、柳红楼无二，只要你出的起足够的价钱。这些，若不是非富即贵之人，寻常人并不知道的。大家都认为，丝竹轩只是一个赏乐之地，甚至以去丝竹轩听上一曲为荣。而达官贵人们若想寻欢作乐，最喜欢去的便是这种地方，甚至议事也是如此。
　　和直接明面上摆出来情色交易的青楼相比，丝竹轩这种暗地里的钱权色交易显得更加阴暗污秽。
　　当了解到这些后，南妡惊讶的睁大眼睛：“那……雨生姑娘？”
　　随后又使劲摇摇头，喃喃道：“不可能！雨生姑娘的样子……不像……那么如青莲一般的女子……怎么会呢？”
　　望向宋舒白确认。
　　宋舒白点头。
　　看到南妡不敢置信的表情，宋舒白开口：“当然，雨生姑娘作为首席，是有自己挑选客人的权利的，同时她也不轻易请客人入幕。”
　　为了让南妡不那么失望，宋舒白重新为雨生挽救一下在南妡心中的形象。
　　即便如此，南妡还是有些沉默了，也是为这样如莲般清的女子落到这种下场感到的惋惜与伤感。
　　一曲罢，余音却久久不散。
　　“镜湖水如月，有斯女似雪。琴音荡新波，留长两无忘。”
　　闭上眼睛感受这琴音带来的享受，南妡不自觉的吟诵出这两句诗。
　　站在旁边的宋舒白看着这样的南妡，心跳又快了两分。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南妡向宋舒白举起被自己攥紧的小拳头：“小白！琴是不会骗人的，她的琴音干净纯粹，我相信她肯定是有什么难处，我想见见她，如果能帮那我要帮她，你——”
　　南妡嘿嘿一笑：“你帮帮我呗先，我怎么才能见到她。”
　　至此，宋舒白也算是知道南妡对于琴的偏爱了，满心都是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宋舒白怎么拒绝得了自己的小公主。
　　“你且先等着，我安排人，到时候我带你去。”
　　在得到宋舒白的应允后，南妡急忙点点头，生怕宋舒白到时候会后悔。
　　当天晚上南妡再次来到了将军府，然而下午才和宋舒白互相袒露了心境，南妡现在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马车行到将军府门前，南妡却坐在马车里磨磨蹭蹭不肯下去。
　　“小白，我我我，我紧张的很。”此时两人的姿势是——宋舒白把南妡圈抱在腿上，外人面前气势夺人、冷面无情的宋都使此时像只小奶狗一样表情享受，乖巧的把下巴搭在南妡肩上，不时动动鼻子，嗅着南妡发间的味道。
　　这个动作弄得南妡脖子痒痒的，于是在这期间无数次的抗议，并且直指宋舒白的行为像条小狗。不过这脸皮总归是宋舒白要厚一点。
　　“所以我才要多闻闻主人的味道呀，以后就只认得主人了。”说着还抬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着南妡，几缕碎发垂在眼前，带着认真和委屈，还有南妡不同意就是要抛弃他的委屈，整张脸变得无辜又可爱。
　　南妡垂眸就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得不说，这也……可爱的……太犯规了吧！好想揉揉宋舒白的脑袋，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之后，理智控制住了她的手——伸到了宋舒白头顶，像安抚小狗狗一样的摸了摸宋舒白的头。宋舒白也配合的眯起眼睛。
　　出乎意料的柔软与顺滑，这男的头发怎么赶紧好像比我的还好。不过话说，主人什么的是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太羞耻了吧也！算了算了不想了，看在你突然这么可爱的份上。不过我是不是回宫之后该找点东西来护理一下头发了。
　　偷偷瞄了眼自己垂在胸前的头发。
　　还好还好，长得还可以。
　　画面转回到刚刚将军府门前。
　　“你不是来过吗，还紧张什么，未来的爹娘也见过了。”自从两个人正式以恋人的身份相处之后，宋舒白在南妡面前就开始逐渐回到之前那个给人玩世不恭感觉的宋舒白了，逗起南妡来那叫一个顺手。
　　“什么爹娘……你，你别乱说。”南妡倏地脸就红透了，嘴硬的反对，“父皇那边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哼哼。”
　　宋舒白看到南妡又脸红了，只觉得他的小公主真是太可爱了，凑到南妡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我的小公主，你怎么老是脸红，嗯？”
　　刻意压低了声音，低沉又充满了磁性的声音就这么在南妡耳边响起，一声“嗯？”拖长了微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丝戏谑。
　　南妡的脸更红了，心跳都更快了。
　　虽然去将军府有些紧张，那也让宋舒白继续这么逗自己好。拍开玩着自己头发的宋舒白的爪子，掀开车帘，三两下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落地瞬间还冲宋舒白扬起下巴，得意的笑。
　　南妡下去了，宋舒白也跟着下了马车。走到南妡身边，想拉起她的手。
　　在宋舒白骨节分明的手掌里略微挣扎了一下：“咳咳，现在还是不要那么明显，我们低调一点，凡事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知不知道呀。”
　　感受到南妡想要挣脱他的手，看着南妡的眼神里又添上一份委屈。让南妡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是不是有点十恶不赦了。
　　旁边的许安庭，嗯……许安庭早就回家了……
　　旁边的桃桃看到宋舒白露出这样的一副表情，惊讶的能吞下一整个鸡蛋。
　　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理由的南妡赶忙开口：“再说了，你现在可还有婚约在身呢！”
　　想到这一点的南妡觉得有了底气，腰板都挺的更直。
　　在听到南妡这个理由后，宋舒白勾起嘴角：“原来妡儿是在吃醋啊，别担心，我一定会尽早找机会去退婚。”停顿了一下。
　　“届时，我就去求皇上——为我们赐婚，妡儿觉得可好？”
　　宋舒白笑得更招人了。不过也放开了南妡的手。
　　他的小公主太害羞了，一切都还是得慢慢来啊。
　　再次和宋典、程舒婉一同用了晚膳，气氛还是像上次那样，程舒婉和南妡不知怎么的，总是很有话题，一坐到一起总是能聊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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