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季花开宫墙柳》香蕉豌豆

12、第十二章 将军府留宿

　　回到将军府，宋典正在庭内挥剑，旁边一个妇人坐在石凳上和侍女们聊着天，不时地看向正在练武的宋典。
　　宋舒白带着南妡走到庭内。
　　“爹！娘！”宋舒白远远地对庭内的两人喊，那名妇人正是宋舒白的母亲程舒婉，母家是前任礼部尚书，两家长辈从前交情甚好，因此在程舒婉出生不久，两家就定下了娃娃亲。与宋典这个武将不同，程舒婉从小就是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又心思细腻，偏偏这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人在一起还刚好互补了，恩爱的不得了。
　　听到宋舒白的声音，转头看过去，正好和跟在宋舒白旁边的南妡对上了眼。南妡看到宋舒白的娘看向自己，对着她微微颔首，程舒婉看到文文气气又漂亮的南妡，虽然还没怎么接触过但就是很喜欢，对南妡回以微笑。
　　“娘，这是公主。妡儿，这是我娘，那边那个是我爹。”先是对着程舒婉介绍了南妡，又转头对南妡介绍着自己的爹娘。
　　程舒婉屈膝向南妡行礼：“拜见公主。”
　　“臭小子！什么叫那边那个！”宋典看见公主，将剑递给边上的侍卫，敲了宋舒白一个脑栗子，“末将宋典见过公主殿下。”
　　“宋将军快请起，今日来府上还要打扰将军，莫不要再行礼，您这让妡儿都不好意思了。”
　　宋典单膝跪地行礼，南妡见宋典和程舒婉都先自己行礼，尤其宋典还这么正式，赶紧想伸手把他们扶起来。
　　“哈哈哈爹娘，你们这样，公主反而要不自在了。”宋舒白接收到南妡向自己求救的眼神，语气里带着笑，帮南妡开口解围。
　　看到宋舒白如此聪慧上道，轻松就了解了自己的眼神里所带的含义，南妡感觉心里甚是欣慰，接着他开口：“是啊宋将军，您为我东越冲锋陷阵，保我东越边境安宁，可是我东越的大英雄，再者说了，我和宋舒白是同辈，您还是我长辈呢，日后若是私下再见面，可千万不要行这大礼了。”
　　“末将遵旨。”听到南妡都这么说了，宋典也只好答应。
　　刹那间，安静的气息就这么围绕在几人中间。倒是程舒婉，看到几个人突然安静下来，赶紧开口打破这个气氛。
　　“别在外面站着了，我们到屋子里去吧。”
　　招呼着下人们把东西收拾一下移到屋子里，让他们再去准备些点心宵夜。走上前，抬起南妡的手，握住，牵着她往屋子里走。什么，你说宋舒白，那是什么。
　　几人就从屋外走到了屋内，在堂上坐着，程舒婉和蔼的看着南妡：“公主今日玩的可开心？”
　　“夫人您叫我妡儿就好，多亏了小白，有什么不熟悉的都替我解释了，帮了大忙，玩得挺开心的。”
　　“那妡儿也别叫我夫人了，算起来我跟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好朋友了，妡儿以后就叫我婉姨。”
　　“好，婉姨。”
　　南妡从善如流。
　　听到南妡这么叫自己，程舒婉脸上笑开了花。
　　一旁的两个大男人宋典和宋舒白就看着程舒婉和南妡在那里相谈甚欢的样子，面面相觑，坐在各自的位子上，也不敢插嘴，父子俩愣是就这么默默在旁边听完了全部，真不知道为什么，女性一旦聚在了一起，就总是会有说不完的话。
　　“婉姨，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两人聊了许多，夜色透过敞开的门洒在堂前，满地银光，下人们也早就不知何时给屋子添上了烛火的暖光。
　　“你看我，都忘了，都怪啊，妡儿你太让婉姨喜欢了。”
　　南妡掩面轻笑：“婉姨您这让妡儿可要把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我们低调一些。”
　　妡儿才不承认妡儿被夸奖了很开心。
　　吩咐下人把南妡带到收拾出来的厢房，这与宋舒白爹娘的攀谈才算是结束了。
　　待桃桃帮南妡梳洗完，南妡就让她先行退下休息了。
　　躺在床上，南妡觉得今晚似乎格外的平静与舒适，闭上眼满满都是今日的游玩经历。是收获颇多的一天啊。吃了好吃的芙蓉糕；认识了小白的朋友，也算是交上了一个新朋友啦；感受到了花灯节的气氛，看到了各色多样的花灯；还救了柳禾……就像开总结大会一般，各种事情纷纷涌现，很开心，却也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月光钻过床幔，被自己的眼睛捕捉，月色真好啊。
　　睡不着了，起身，披上衣服，向外走去。下人们都已经休息了，偌大的将军府此刻静谧的像一幅画。不同于皇宫。在宫中，南妡每每睡不着起身，走在自己的更加偌大的皇宫，那时的皇宫比此时更加静谧了，虽然不时会有侍卫走过巡逻，但带给南妡的却是更多的孤寂与冷清。
　　走到一处亭子。四周开满了梨花，在月色下花瓣显出透明的感觉，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梨花香。花瓣被风一吹纷纷逃离枝头，旋转着落到了池塘里嬉戏。水面上已经被花瓣铺成了一幅画，倒影着一抹欣长的身影，如这夜色般浓重的发丝被风轻轻卷起，扬起在空中。
　　是宋舒白。
　　轻轻地靠近，南妡就这么站在后面，被宋舒白的背影吸引住了。
　　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清凉的夜里，显得有些清冷，不知在想着什么，久久地望着水面，反射的光在他漆黑的眼中波动着。
　　不知不觉，南妡凝视着宋舒白的侧脸，有些看呆了。
　　在南妡往这边靠近的时候宋舒白就已经发现她了。转身，是有些清冷带着些许疏离的眼神，白天的暖阳下不怎么会发现，在夜色的衬托下变得明显起来。
　　看到是南妡，宋舒白眸光闪了下，再看南妡，那是一种带着旁人难以言喻的有些微妙的欣喜和——宠溺。
　　“妡儿，可是下人们那里布置的不周，睡不着了？”
　　南妡走到他面前，和他并肩站在栏杆前，看着宋舒白刚刚看了很久的湖面，又抬起头，看着旁边的人，剑眉星目，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真美啊！” 微微一笑，看着宋舒白，南妡缓缓地说，“花瓣虽然无法继续在枝头绽放，却仍能在水中继续装饰着美丽。”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些什么。
　　感叹着，南妡蹲下身，想要捧一簇水。抓着栏杆，身体向前倾了些许，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没成想脚上打滑，眼见着就要跌进水里。
　　完了，又要把桃桃叫起来收拾了，桃桃我不是故意想让你不睡觉的。小南妡在心里检讨着，紧闭双眼准备感受水的洗礼。
　　没有想象之中的凉意，感觉身子被一股劲向后拉，倒在了一个带着些夜晚的冷意但是依旧炽热的环抱，那些冷意许是被风吹久了的缘故吧。
　　“小心点儿，传言说的可真没错，我们的公主殿下总是会时不时的发生一些小意外啊。”宋舒白目睹了南妡蹲下想要舀水，紧紧抓住栏杆脚上却打滑差点摔下去的全过程，真是可爱的紧，在她要倒下去的那一瞬间，宋舒白觉得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紧张，不想让南妡受伤，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拉住了南妡，将她拉到怀里，以免受伤。
　　两个人都是披了衣服就出来了，此刻的姿势让他们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也不知是因为两个人的温度混合在一起后太热还是什么原因，绯红几乎是瞬间占据了南妡的整张脸，宋舒白觉得这时候的南妡就像是熟透了的虾。而后知后觉这个动作带来的暧昧程度的宋舒白脖子耳朵隐约也能看到名为红色的颜色出现，索性在夜色的掩盖下显得不怎么明显。
　　手忙脚乱的从宋舒白怀里出来站好，南妡再也不敢去舀水了，乖乖的和宋舒白一起站着，看着夜色，吹着微风，感受着微风带来的清凉气息，给红红的脸颊降降温。
　　“我今天很开心。”
　　“晚上你和母亲聊天的时候说了。我知道。”
　　“我很开心，不仅是出宫，还有就是，我……和朋友们一起出行了。”顿了顿，“曾经这是我不敢想也想不到的。皇宫太大了，大的我觉得——心都变得空了。”
　　没有了平时的调皮嬉闹，只剩下满眼的落寞。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南妡托着腮看着水上的花瓣。
　　宋舒白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话，抬起手，覆上南妡的小脑袋，摸着柔顺的青丝，揉了揉。
　　被摸头的南妡看向宋舒白，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这么凝视着他，倒映出他的影子。
　　过了一会，笑了，眼眸里都染上了甜甜的笑意。
　　宋舒白看到南妡带笑的瞳孔中的自己的影子，心再次微微的悸动，在这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