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我复活的姿势不太对》兔兔是小阿飞

10、第 10 章

　　江昶是喜欢郓渊的。
　　这点他并不否认，但若是问他何时开始喜欢的，他说不上来。
　　可能是在郓渊和破军大战时，也可能是郓渊刚刚到佘山时。
　　这心思藏在心里，本来江昶被砸死之前就是想要去表白的。若当时心中忐忑，担心郓渊会拒绝自己，此时，江昶也不抱希望了。
　　他被砸死前，谦虚点说起码相貌绝佳，身姿模样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来；可是现在自己借了这么一副身体来，脸色苍白，瘦骨嶙峋，活脱脱得病死鬼模样，江昶觉得郓渊更瞧不上。
　　本来想着表白的话，早就被他藏在心底，再不好意思讲出来了。
　　若真的讲出来，简直让郓渊蒙上了奇耻大辱，江昶办不出这事儿来。

　　江昶从穗城出来，躺在牛车上一路心思都很乱。
　　自己法力恢复了一些，想着再吃些太上道祖给的丹药，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丢了。又想看看自己的法力是不是够给自己变回真身，手上掐出一到微弱金光，又很快灭了。

　　牛车上，郓渊闭目一路无言。
　　而一旁的灵玉和阿顼却相谈甚欢。
　　多是阿顼讲，灵玉听。毕竟灵玉没下过山，自然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会吹牛，那就只有听得份。
　　阿顼讲的神乎其神，灵玉听得入迷。他正讲到自己大战长蟒，听得灵玉直替他捏了一把汗。
　　“当时我一记手刀，找准它的七寸，就把它给捣死了。”
　　“哇——”
　　灵玉很捧场。
　　阿顼是个凡人，可是和谢宨这样的高手过招不落下风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讨着便宜，江昶也很好奇。
　　江昶问道：“你这功夫这么厉害，从哪学来的？”
　　阿顼却坦坦荡荡地回答：“我爹娘给我请过好些师傅，什么和尚啊道士啊，只要是身手好的，花钱全都请来教我。”
　　江昶又问：“那你爹娘叫你学这么厉害的功夫做什么？”
　　“怕我在学堂里被欺负呗。”
　　江昶眉毛忍不住抖了抖，这功夫用在学堂，那岂不是个十里八街的小霸王。
　　江昶接着问：“那你为什么被抓了？”
　　阿顼接着答：“我离家出走，在路边睡着了，醒来就被关在那个鸟笼子里了。”
　　嗯，没有破绽，他没有法力，出不了鸟笼自然无法出力，这都很合理，只是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他又说不上来。

　　这回又轮到阿顼问：“那你们都是神仙吗？”
　　江昶没点头也没摇头，盘腿坐过去些问：“为什么这么问？”
　　“她，”阿顼指指灵玉说：“她会变水，还送了我一把笛子。”
　　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把笛子，给江昶展示。
　　江昶觉得骗一个孩子十分不道德，于是点头承认：“嗯，我们是神仙。”
　　“那他呢？”阿顼指指郓渊。
　　“他啊...”江昶挠挠头，觉得骗一骗孩子也没太大所谓，说：“他也是。”
　　江昶刚一说完，就被郓渊拽到身边。
　　江昶压在他怀里，觉得这样十分暧昧，旁边还有两个孩子，影响更是不好。
　　“哇——”灵玉捂着嘴低声轻呼。
　　江昶咳了咳，在郓渊身边正色靠着，不再说话。

　　阿顼接着和灵玉聊天。
　　“你知道郓渊魔君吗？”阿顼问灵玉。
　　灵玉自然不知道，莫说魔道，就是天界她都认不齐全。
　　“不知道。”
　　“那个郓渊是天上的破军星君和一个小花妖偷情所出。”
　　“破军？我认识他。”终于不是灵玉的知识盲区了，她兴高采烈地和阿顼说：“他可凶了，每次我在天界遇到他，他都狠狠地瞪我一眼，还叫我小灾星，我不喜欢他。”
　　“那这破军可真够坏的。”阿顼附和。
　　“可不是嘛，坏死了。”灵玉也说。

　　江昶觉得当着别人的面骂人亲爹，实在是太不合适，怕郓渊一怒之下捏死他俩，他拍拍郓渊手臂，轻声道：“他俩还是孩子，童言无忌，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阿顼却不管这些还接着说：“那花妖灵力不足，听说生下了郓渊就死了。可是那破军却不认郓渊，把郓渊送去了佘山。”
　　“佘山啊，我的哥哥们都在那里修习的仙术。”
　　“那你呢？”
　　果然是孩子，聊起天来，聊到哪里就是哪里，江昶暗暗松了口气。
　　“我？我爹娘不让我去的，我现在七百岁了，再去学也来不及了，若是能捱过劫数，等我一千岁了我自己偷偷去学。”灵玉说得兴高采烈，憧憬着未来。
　　却说得江昶心头一酸，再有三百年，小玉就该受劫了。
　　“七百岁啊，真厉害。”阿顼忍不住惊叹。
　　第一次被小伙伴被夸奖，灵玉很受用，高兴地说：“等再过三百年，我受完劫数，就能有法力了。”
　　“那受劫危险吗？”
　　“听他们说会很痛，不过没关系，我会忍住的。”
　　阿顼拍拍灵玉肩膀，笑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保护你。”
　　“可是......”灵玉有些犹豫，说道：“再过三百年你都转世投胎好几回了。”
　　“那我也会记得你的。”
　　灵玉和阿顼拉钩，又说：“其实没关系的，虽然江沨哥哥睡着了，可是等我受劫时，灵祇和江昶一定会帮我的。”
　　想起他们，灵玉总是很安心的。

　　“那你从佘山学艺回来，会变得很厉害吗？”阿顼问。
　　灵玉似乎看见自己从佘山学艺归来，颇有些自信说道：“一定会的，我一定会变强的。”
　　灵玉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夸夸其谈：“我江昶哥哥当年就是在佘山历练时打死了一个猕猴王，可厉害了。”
　　“你哥哥是上清真君？”
　　灵玉见阿顼知道江昶名号，十分高兴地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当年和郓渊魔王一起在佘山学艺。”
　　绕来绕去，话题又绕回来了，江昶不禁扶额头痛。
　　灵玉却十分惊喜：“这个我不曾听说过，那郓渊那么厉害，那我哥哥和他一起学艺，是一样厉害的。不不不，我哥哥比他还要厉害些。你快讲给我听，他们在佘山可有什么趣事。”
　　阿顼接着给灵玉讲故事，不过是当年在佘山时的混蛋事儿，阿顼讲的半真半假，江昶听的脑袋疼。
　　只是，接着阿顼趴在灵玉耳边偷偷说：“那你知不知道你哥哥有喜欢的人？”
　　这话引得灵玉和江昶全都瞪大了眼睛。
　　灵玉啊了一声，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说：“没有吧，江昶哥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枯藤下修习道法，从未听说过他喜欢谁，若真要是喜欢，应该喜欢我吧，他对我很好。”
　　阿顼拍拍灵玉的头，接着说：“不是那种喜欢，是大人的那种。”
　　“大人那种？我不明白。”
　　阿顼和灵玉解释不通，说：“算了算了，我接着给你讲，那个郓渊被赶出佘山之后的故事。”
　　“那个郓渊，被佘山赶出去了，他修为不高又非仙非妖，天界和妖界自然都容不下。他只得在人间飘零，但是在人间也会被道士们围追堵截，有一回遇上一个法力高强的道士还被打断了右臂。就在那时，上清真君杀了猕猴王，从佘山回到天界，日日在枯藤下打坐修道，学得真经，对不对？那个郓渊有一学一，也在枯藤下修道，可他哪有上清真君的悟性，于是他就去了万钟山......”
　　阿顼真的很会讲故事，灵玉听的认真。江昶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小声问郓渊：“你的右臂可还好？”
　　郓渊默了一会，说：“无碍。”
　　灵玉问：“万钟山是什么地方？”
　　“那万钟山是个魔窟，郓渊一开始周折于天界妖界和人界，可这三界都容不下他，他还不想死自然不愿意去鬼界，于是就去了万钟山。可是在那里，郓渊也讨不着好，你想啊，那些魔头可不是善茬，郓渊修为低，每天都被大魔头小魔头呼来喝去，惨得很。”
　　江昶心里越听越涩，虽不知阿顼说的几分真假，但还是心疼郓渊的，他靠的郓渊近一些，用只能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刚到万钟山时都受了谁的欺负？”
　　郓渊猛的睁眼，看向江昶。
　　江昶问他这个，其实想的是日后自己法力恢复了，一定要去给郓渊报仇，他还以为眼前的郓渊是那个在佘山被欺负了也不还手的郓渊。
　　郓渊开口，非常淡然：“有些记不清了，能记住的，都被我杀了。”
　　灵玉又说：“他在这些地方过的都不开心，为什么不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生活就好了呀。”
　　灵玉和郓渊似乎产生了些共鸣，觉得既然没人愿意和他玩还总欺负他，那就不要搭理那群人就好了。
　　阿顼又说：“不行的，他想要变强。”
　　“变强？为什么一定要变强？”
　　阿顼笑得一脸得意，还瞥了江昶和郓渊一眼，神神秘秘小声地和灵玉说：“因为他喜欢上清真君，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变强大就配不上上清真君。”
　　“啊——他喜欢江昶哥哥。”灵玉捂着嘴惊叹。
　　“你真的不知道？上清真君真是你哥哥啊？”阿顼似乎有些不信了。
　　灵玉指着江昶急道：“真的，不信你问......”
　　“咳咳——”被江昶打断。
　　阿顼也不是真的要知道个所以然，接着说道：“听说那时候上清真君在佘山是个混世魔王，偏偏又是三官大帝的得意门生，和他一起去佘山的，数他最学得最好。上清真君恃才傲物，本来也是看不上当时的郓渊的。郓渊呢，修为不够，在佘山也会被道行高的同门欺负，司禄星君的小儿子你可认得？”
　　“不就是天相宫的弼都，他最爱欺负我，每次都被哥哥们打跑回家和他爹娘告状，没出息。”
　　“对，就是他，他在佘山经常带着其他仙家欺负郓渊，有一次被上清真君撞上了，他帮了郓渊一回。我们人家都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报恩呢还有以身相许的，听人说郓渊就是想以身相许的......”

　　这话落在江昶和郓渊的耳朵里，江昶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转头对郓渊说：“他俩还是孩子，请不要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