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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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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还没开到洲际,韩惟墨就先给秘书打了电话。
“帮我在洲际定一间房,记住,要48楼的总统套房……”
挂了电话后,韩惟墨侧过头看了一眼袁昕后,客气地说:“袁先生一路从北京过来,应该也累了吧。我已经叫人安排好了房间,等会到了酒店你直接check in就好了。”
袁昕心里虽然有些想不通韩惟墨的态度怎么转变地这么快,面子上却还是笑着回应道:“那就有劳韩总了,只不过,总统套房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还是麻烦您给换成普通客房吧?”
韩惟墨当他是舍不得钱,大手一挥,不以为意地说:“房费的话,袁先生不用担心。林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会叫他们把帐记在我账上的,您只管放心住在那就好了。”
林子知道韩惟墨的想法,她在洲际住的是普通客房,在6楼,而总统套房则在最高的48楼,他这样的安排只不过是想不想袁昕和自己住的靠近……真是孩子气,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电梯这种东西吗?
本来她也懒得跟他理论,可这会听他这话里对袁昕竟颇有些轻视的意味,林子心里少不得有些不痛快,暗骂了声“败家子”后,她开口为袁昕解释:
“我想韩总你误会了,袁大哥他在政府机关任职,行事自然得低调点。原本他这趟来港是为了我的事,但若外人得知他住的是一晚上上万元的总统套房,付账的又是荣祥的太子爷的话,难免会引起一些无端的猜测。”
韩惟墨没料到袁昕会是国家干部,而且听林子的口气,好像官还不小,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当然,最让他不爽的是,林子称呼他是“袁大哥”,自己就是“韩总”,这其中的亲疏差别,登下可见。
由是,他心中的郁闷又添了几分,脚下的油门下意识地加大,他今天开的是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这下油门一踩,车就像是一道黄色的光影一般,飞驰在夜晚的街道上。
坐在后面的林子一路心惊胆战,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她不由地深深后悔,明知道韩惟墨那点儿小心思,她干嘛还非要刺激他呢?
第二天一大早,韩惟墨刚刚起床,就被母亲许之染叫了过去。
“我不明白,这个姓林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痴迷的?!”许之染面色如霜,甫一见他就扔下一叠的报刊杂志,韩惟墨随便拈起一份,不出意料,媒体在无法得知庭审细节的情况下,都把重点放在了关系暧昧的随意坊老板和荣祥太子爷身上。
许之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之前你为了她,在兰桂坊和人打架,我好容易才叫人把消息压下去。赵家人要跟她打官司,我特地把你调离香港,就是想你避开风头,可你倒好,事情做了一半就甩手跑了回来,还给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说我们荣祥想进军地产界,和赵家对抗,你在这种时候去和人家前妻传绯闻,很容易就会给投资者留下公私不分的印象,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顾及过你的身份,韩家大少!”
荣祥的总裁,韩太许之染留在人们印象中的,永远都是优雅高贵的形象,就连身为她儿子的韩惟墨,也几乎没怎么见她发过脾气。
所以,现在看到母亲面色铁青地站在自己面前,韩惟墨突然嘴角上浮,绽出一抹出人意料的笑容来。
许之染皱了皱眉,退后一步坐回沙发上,有些不悦地问:“你笑什么?”
韩惟墨乖巧地倒了一杯茶,送到她手中,说:“妈,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看到同学被父母骂的时候,就特别羡慕。”
许之染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问:“为什么?”
“那时候,我跟着奶奶,我一年也见不到你们几次,就算见到,你们也是拿着一大堆东西来哄我,根本不可能打我骂我。至于奶奶,你知道的,她这个人总是那么慢条斯理地,好像永远也不会生气似的。不管我犯了什么错,她都不会骂我,只会把我带到画室陪她画画……你知道,奶奶在画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她画画的时候又几乎不说话,简直能把人给闷死。后来我怕了这种惩罚,也就不敢调皮捣蛋了~”说到这,韩惟墨不自觉地笑了笑,像是回忆起了那段年少无知的时光。
许之染听了他的话,不免有些触动,脸上的怒气也散去了不少。她轻抚过韩惟墨的肩膀,柔声说:“当年你父亲的生意失败,我以为,把你送到南京交给你奶奶照顾是最好的选择,却不想,最后还是给你的成长留下了些许遗憾。”
“我明白,当初你们也是没有办法。”韩惟墨往母亲身边挪了挪,嬉皮笑脸地问,“妈,说实话,当初你们在香港这边,有没有经常想起我?”
“傻孩子,”许之染拍了下他的脑袋说,“母子连心,怎么会不想呢?当年,我们把你送过去的时候,你才六岁。我知道南京比香港这边冷很多,怕你不习惯,担心地整宿睡不着觉,后来听说你奶奶那环境比较好,屋里有暖气才放下心来。”
“后来我听说你去上学的第一天,因为只会说粤语,不会说普通话被别的小朋友欺负,说你是‘蛮子’,心里急的要命,好容易买到船票,又坐了很久的火车赶了回去,想要把你接回来。却没想到,到了那,你这小子死活不肯跟我回来,还说你已经学会南京话,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为了让我相信,你还现场说了好几句南京话,我一听,倒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也就放下心回了香港。结果后来我才知道,你是知道我要带你回去,连夜跟着不知道谁学来的这几句,就是为了蒙我。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你也没过去那边多久,怎么就不肯回来了呢?”许之染想起往事,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这个……”韩惟墨挠了挠脑袋,眼睛一转,说,“那当时我想,我堂堂一个小男子汉,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一点点的困难打败,你说是吧。”
“你呀,就知道胡扯。”许之染嘴上虽然不屑,看儿子的眼神却充满了宠溺。
韩惟墨见母亲心情好转,趁机提出:“所以我说,妈妈你一定最了解那种母子分离的痛苦的,对不对?”
许之染闻言,收起笑容,拉过儿子的手,淡淡地说:“小墨啊,你知道,我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如果你只是因为同情林小姐的遭遇而想去帮她的话,我当然不会说什么。但现在,你心里的想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低头沉吟了片刻,韩惟墨抬起头,对着母亲坦然地承认:“是,你没说错,我喜欢林子。”
许之染眉头深锁,颇为无奈地看着儿子,叹了口气道:“小墨,你小时候,我对你疏于照顾,这点我一直很愧疚。但值得欣慰的是,一直以来,你都很懂事,无论是念书还是临危受命进到荣祥工作,每一样你都做得很好。但为什么,世间这么多的好女子,你偏要挑中她呢?别的不说,就说她和赵家的关系,无论这场官司的最终结果如何,她和赵嘉年,都不可能完全地撇开关系,孩子,人言可畏,和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一起,你知道,你要承受多大的压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