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4.小番外之季向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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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季向东的小番外
老家村后的小河，是村人夏天乘凉最好的去处。小河两岸，沿岸一长溜都是树儿，浓密的枝叶挡住了夏天毒辣的阳光。选两棵长得靠近的树，绑上吊床，躺上去，晃悠晃悠的，一会儿就可以睡着，大人小孩都喜欢。
有些树的树丫横过水面，粗大的枝丫就是小孩们最好的坐椅。骑坐在上面，两只小脚丫子可以伸到河水里泡着，凉凉的，非常舒服。有时候，故意把脚丫子一动不动当成诱誀，一会儿后，脚就会感到痒痒的。透过清澈的河水，可以看到一群小鱼儿围着脚丫子啄来啄去。
而最吸引小朋友的，就是那几棵长在河边的桑湛树。桑湛树在乡下老家又被称为桑枣树，树大都长得不高但很粗壮，结出的果实约一指头大，味道酸酸甜甜的。未成熟的时候呈绿色并长满软软的小刺，看上去有点像毛毛虫，很酸。成熟后果实呈深红色或红黑色，小刺也变软变红了，这时候吃起来，才甜甜的。
每到初夏，桑湛树刚长出绿色的小毛毛时，村里一帮小P孩的口水就开始滴滴嗒嗒了。每天，大伙都会去那几棵树下观察良久，看看有没有哪一个小毛毛变红了。等到发现有变红的毛毛时，小孩子们就非常开心。因为这预示着，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吃到甜甜的桑湛了。
季向东第一次跟着庆春他们去看桑湛时，很失望！他搞不懂，对着一树丑丑的毛毛虫状的果实，大家为什么要那么兴奋？真有那么好吃吗？他对此万分怀疑，这些丑丑的绿毛毛虫真会变成好吃的果子么？！但冬冬那小丫头斜着眼扫视他，洋洋自得，“那当然！等变红了，保证比你吃过的都好吃！”
他自是不信的，便伸手在一矮枝条上摘了一个桑湛塞入口中，“啊!呸！”真酸！酸他不停地吐舌头！连口水也酸出来了！一旁的小不点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犹以季冬冬为最，咧开的嘴巴里，缺了两颗门牙的牙床正向他露出红红的牙肉！
白晳的脸涨得通红！他的眼泪就那样流了出来，打湿了长长的黑睫！
看到他哭，这一次她难得的没有嘲笑他。只是招手对几个小不点耳语几句，大伙散开了，不到一会，又跑了回来。然后，有两只脏呼呼的小手来到他身边，各塞给他一颗红红的东西，“给你！”
季向东停止哭泣，不知所为何事！这时，她说，“这是熟的桑枣子！给你吃！今年到现在就只有这两个红了！”
他迟疑的把两颗红红的果子一骨脑的塞进嘴巴，牙齿轻轻咬下。清甜中略酸的汁液瞬时布满他的舌尖，再慢慢充满他的口腔。一旁，她和一帮小伙伴紧张的盯着他的反应，“怎么样怎么样？甜不甜？”
他点点头，“很甜！”闻言，小伙伴们发出一声欢呼。她笑得合不拢嘴，双手叉着腰神气活现，“我就说很甜很好吃吧！你偏不相信！”
他破涕为笑！被泪水冲洗过的黑曈，闪烁如星！
后来，他也加入他们，每天都去那几棵桑湛树下报到，看看又有几个毛毛虫变红了。等到满树的桑湛都红了，大伙的口水也汇流成河了。
挑一个雨后初晴的午后，一群小不点就带着竹篙小桶和小篮子，浩浩荡荡的朝河边开进。村里的大人们看到这队队伍，便笑问，“又准备去干什么坏事啊？”大家纷纷摇头，然后，某个声音就会大声说，“我们打桑枣子去！”大人们会心一笑，照例是叮嘱孩子们小心点有事就叫大人，也有大人调侃，“那我们有没有份啊？”一群小不点猛点头，“都有都有！”才怪！都不够他们塞牙缝呢！
到了河边，只见那刚经过雨水洗涤的果子在黑绿叶子的衬托下，更是红艳欲滴，像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小不点们口水都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互相之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点了点头。然后，迅速摆开阵势。会爬树的嘴上咬着竹篮上树去摘，不会爬树的用竹篙将枝条压下，等矮个的人站凳子上去摘。不一会儿，小桶和小篮子里就装了不少战果。
季向东不会爬树，就站在小板凳上一个一个的摘。他是满心欢喜的，也许这是他到乡下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动手的乐趣吧！
“接着！”树上的兰兰吆喝，季向东飞快的伸手去接她压下的枝条，还差那么一点点就够到树上红红的桑湛，脚一滑，“哧溜“一声，他摔下凳子，顺着斜坡，滚到河里。耳边一阵小伙伴们的尖叫。
“救命！”季庆东呛了几口水，头手蹬出水面，不停挣扎。随即又沉了下去！完了，今天我可能要死了！我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他想！
又是“咚”的一声，他能感到水流的冲击。随后有只手拉住他的衣服，把他朝水面上拉。像发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他本能的想去抓住那个人。那人被他的一拉一扯，动作一滞，两人一起沉入水下。
“咕咕”又是几口水呛进他的口鼻，他不能呼吸了。他不想死啊，所以他只好继续挣扎！当他正以为他要死掉的时候，一股大力把他拉离水面。大手将他抱上岸，又按压了几下他的肚子，他呛出一口水，脱离了水的包围，清新的空气又重新充满肺部。他不会死了！
“冬冬！冬冬还在水里！”躺在地上，他听到旁边有声音在哭！
他忙翻声坐起来。他看到一群小伙伴在哭，看到地上凌乱散落着的桑湛，小篮子，凳子，就是没有看到她！宽宽的河面，几个大人不时冒出头，又扎下。
“冬冬！冬冬！”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吓得大哭。他记得之前有一只手试图拉他，却被他拉到了水下。
几分钟后，大人们从水里捞出一个湿淋淋的小身体，小伙伴们围了上去，他也急忙奔了过去，但大人们不准他们靠近。远远的，他看到她就那样躺在那里，没有一点生机。大人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挤压，她也不动。他屏住呼吸，不敢动。
突然她剧烈的咳起来，他听到大人说了声，“没事了！”边上的小伙伴欢呼起来。而他的泪水又蓄满了眼眶。
晚上，奶奶和小姑姑带他去她家道谢。大人们在一边说着，她却拉他坐到一边，“你要学游泳！我告诉你哦，我们这里的大人小孩都会游泳哦！”他眼里又开始蓄满泪水。却见她嫌恶地说，“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呀！一个男生怎么这喜欢哭啊？！”
再后来，他学会了游泳，再也不哭！
后来，不管他在哪里，想到她，总会感到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小番外之季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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