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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下周消防总队会对前段时间2.14特大火灾在黄河饭店召开通气会,通气会结束后所有参加说明会的记者会在三层大厅聚餐。”老宋拿过一张照片递给她,“这就是当年那个消防员,现在长江省消防总队的总队长张继伟,你找机会参加这个记者会,找到张队长,接近他,采访他,想办法打探他和热点聚焦高层之间的关系。”
      照片上是个穿着消防制服的中年男人,眼神晶亮,一脸正气。
      “另外,根据我这两天和其他报社电视台的领导吃饭,探得他们的的口风——似乎所有的传统媒体都盯着热点聚焦这块肥肉,很多媒体甚至已经先我们一步,把他们的人送了进去。所以除了拿到热点聚焦更多的资料,你还要想办法查出其他媒体的人都是谁,最好能把他们已经拿到手的资料搞过来——”
      “等等。”庄晓明忍不住打断他,“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这有什么?”老宋无赖地一摊手,“资料都是客观存在的,有人早一步拿到,就能保证别人拿不到吗?不过如果是业务水平好文笔好的记者,倒是可以寻求合作,就怕——”他神色严肃,“就怕有的媒体不是为了曝光,而是为了在大厦倾颓之前,利用手上的资料敲最后一笔竹杠。”
      庄晓明若有所思:“而且如果我们不能先一步掌握资料,到时候不管这些媒体出于什么目的,资料提前曝光,热点聚焦那边就会有所防范,我们手上掌握的信息可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办公室的吊灯是老旧的一根灯棍,现在还是初春,就已经有不知死活的小飞虫在周围撞来撞去。
      房间里有股子霉味,庄晓明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黑夜给了她黑色的眼睛,她却只能在黑夜中看见更无边无际的黑。

      “这新闻组,表面上运营正常,实际上内部各方的利益纵横交织,各种身份的人也是鱼龙混杂。你刚入职,可能还体会不到,电视台、报社、利益集团、公安、还有泰格高层,都有人在里面。你收集资料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如果遇到了前几种人倒还好,如果不小心被泰格高层安插在组里的眼线识破你的目的,到时候你可能还会有生命危险。”老宋斜眼看她,“小庄,现在有没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啊。”
      庄晓明耸肩,开玩笑道:“那我趁船还没离港太远,今晚就赶紧跳船游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她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几张面孔。
      赵祺、刘铭茗、那位位不高但似乎权很重的白组长、中年李总、还有……成扬,撕下他们的脸皮,露出的都会是什么身份?
      会不会已经有人开始试探她了呢?

      【3月31日,晚
      接到老宋的任务,决定参加一周后在黄河饭店关于2.14特大火灾的通气会,目的是打探张继伟与热点聚焦高层的关系。】

      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庄晓明都在积极地参加新闻组内部的培训,第一周结束的随堂测验中,她还拿了满分的成绩,这让刘铭茗非常满意她的表现。
      周一上午的选题会结束之后,庄晓明去了刘铭茗的工位。
      “小庄,这儿有两个选题,你看看你想跟哪个?”
      庄晓明低头一看,两个选题一个是采访一位知名的娱乐圈小鲜肉,另一个是做某医疗事故的跟踪后续报道。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两个选题……我都不是很想选。”
      娱乐圈小鲜肉的专访八卦性强,可是娱乐价值大于新闻价值;医疗事故的报道是由一位现在还在职的记者跟的,她如果去跟后续,难免要给人打下手。庄晓明是有能力负责一个专题的,她虽然跳槽过来,算是新闻组的新丁,但也不想让这些耽误自己的时间。
      “以你的能力,确实可以单独出去做采访……”刘铭茗沉思片刻,问道,“那最近这段时间有关注什么社会热点事件吗?”
      庄晓明回答:“东边恒远地产项目烂尾引起业主大面积游行上访事件、红石区男孩杀母案、芜大教授学术造假、2.14特大火灾后续报道,还有村屋豆腐渣工程,这些都在关注着。”
      刘铭茗思忖片刻。
      “这样,你就跟着刘元去跟2.12特大火灾的后续吧。”她说,“刘元是我们的摄影记者,在这儿已经干了一年多了,拍照水平不错。”她从办公软件上把刘元叫了过来,庄晓明转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毛衣的男人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男人长相平凡,留着小胡子,带着黑框眼镜。
      “刘元,这是庄晓明,你明天带着她去参加消防的那个通气会吧,拿篇发言人的专访稿回来。”
      “哦。”刘元看了庄晓明一眼,庄晓明朝他点头。

      回到工位,庄晓明从办公软件里输入刘元的名字,点开聊天页面。
      “刘老师,明天我准备录音笔、笔记本电脑、纸笔,这些够吗?”
      “可以。”刘元的回答很简短。
      庄晓明想了想,又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下一个问题。

      庄晓明:明天通气会会有很多媒体吧,我们万一拿不到专访怎么办?
      刘元:已经打好招呼了,明天通气会结束之后,我们直接去张队长的房间采访拍照。
      庄晓明:哇,好厉害啊,刘老师,是你提前打的招呼吗?
      刘元:不是我,我们每个选题出来之后,选题的负责人会把需要采访的对象报上去,通讯部会负责联系采访。以后你自己当了负责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忘记至少提前三天把名单报上去。
      庄晓明:谢谢刘老师^_^

      和刘元聊完,庄晓明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午的培训,路过安全通道的时候,看见赵祺在里面讲电话。
      “……能不能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
      她吼了这么一句,庄晓明在外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赵祺透过玻璃看见庄晓明,一只手把头发胡乱往后一捋,飞快地挂了电话。
      她拉开门,冲着庄晓明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
      庄晓明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零食塞在她手里:“晚上一起吃饭?”
      赵祺愣了一下,表情复杂地答应:“好。”

      培训结束已经是六点,庄晓明匆匆忙忙跑回工位,放下电脑就往外走,出去的时候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被春天的大风冷不丁地扑了个准。
      头发飞得满脸都是,她伸出爪子三两下扒拉开碎发,看见赵祺正站在吸烟处抽烟。
      她背对着风向,栗色的长卷发散在风中,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抓着自己风衣的领口,目光有些呆滞。
      庄晓明穿好外套,朝她快步跑过去:“抱歉,培训老师拖堂了。”她指指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开车吧?”
      “等等。”赵祺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将烟头掐灭,“咱们今天都不开车了,你陪我喝点。”

      两个人也没吃饭,从便利店买了一袋子零食,就直奔酒吧。

      两小时后……

      “呃,赵祺,咱们明天还要上班吧,我记得你好像还是早班……”庄晓明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拿起自己的包。
      “晓明!”赵祺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抓着她手臂的手像螃蟹钳子,通红的双眼死死锁定她,“你说我……一年了,一年!我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他体谅过我吗,关心过我吗?上次,就上次,咱们俩聚完餐,也是在这儿喝酒。他,他来接我——嗝……”
      庄晓明无奈,只能又坐了回去,伸出一只手手拍打着赵祺的后背,帮她顺气:“对啊,他上次不是也来接你了吗。”
      赵祺拼命地摇着头:“是三……三个电话,我给他打了三个电话。”她苦笑,“遇到他之前,我其实还没有那么大的冲动去整容,可是为了他,我把自己的脸变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可他为什么还是对我那么敷衍!”
      这回庄晓明算是听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赵祺,如果真的那么勉强,还不如分开。”
      “不行。”赵祺趴在自己的手臂上,歪着头看着她,“不行啊,晓明,他不会让我离开他的,不会的——”
      庄晓明一皱眉头:“你有把柄在他手里?”
      赵祺突然直起身子,手肘撑在桌上,上半身猛地凑近她。
      庄晓明感受到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忍不住微微后仰。
      “我,我告诉你——”赵祺一只手抓着她的肩头,硬生生把她拉到自己面前,“我,我给他新闻,他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说完,她就松开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一个怎样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他对我根本就只有利用而已,我让他功成名就,让他成为全国都有名的大——记者,他却连婚都不愿意为了我离——”
      赵祺的声音越来越小,或许她还在抱怨,可庄晓明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
      因为这个时候,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名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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