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为后》碧云西

12、第12章

　　“祖母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许氏长叹一口气，心中难免对傅长月有些愧疚，当初她要是多管管家中事务，现在傅长月也不至于姑娘们应该学习的都不会。

　　“虽说你知书达理，基本的礼仪礼教都懂。但是啊，这宫中不比家中，规矩多，我是怕你应付不了。”
　　“祖母放心，长月知道该如何处理？”

　　许氏点着头，就拉着她的手握了握，“宫中规矩多，一定要小心行事，多看人脸色。知道不？”
　　“长月知道。”

　　从许氏院子里出来，傅长月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进宫。祖母去说，未必爹会让自己进宫。傅敏月在宫中早已混了面熟，而她可能知道她的人都少。

　　傅长月突然对着阿秀说：“我们去我哥哥的府上。”
　　“好的，小姐。”

　　虽然她想跟着傅重安进宫，但是几率渺小。跟随哥哥一同进宫是唯一的办法，哥哥不可能不让自己跟着去。
　　虽然傅清朗对她不冷不淡，但毕竟自己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会不管自己。

　　傅长月和阿秀走在路上，还未走到傅清朗府邸处，忽然有人喊她，“长月小姐。”马毅出现在她身前。
　　“马侍卫，有何事？”

　　“王爷邀请长月小姐明日一同进宫参加盛宴，明日在侧北门等你。”
　　傅长月一愣没想到赫连城会邀请自己一同去，这天降馅饼的事情，她自然不会拒绝，“代我谢谢殿下，明日长月定会准时赴约。”
　　“好的，那在下告辞。”
　　“嗯。”

　　阿秀听到赫连城要带傅长月进宫，高兴得很，“小姐，是您给王爷说你要进宫的吗？”
　　傅长月摇摇头，“没有。”嘴角微微上扬，她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赫连城这个合作伙伴还算上道，次次助她。

　　翌日
　　傅长月并未早早起床，而是让阿秀去观察着傅重安的动静，等他们快要出门时回来禀告她。
　　傅长月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衣裳早已换好，只等阿秀回来替她梳妆。不一会儿，阿秀的声音传来，“小姐，小姐。”

　　床榻上的人立即翻身起床，“怎么样？”
　　“将军和二小姐准备出门了。”

　　“好，现在给我梳妆。”等她梳妆打扮好再出门便差不多，“对了，今日门口还有守着的人吗？”
　　“没了，好像是被方嬷嬷训斥了，所以今日不敢再来。”

　　傅长月浅浅一笑，府里有祖母帮忙，府外有赫连城，这样她行动起来方便许多。

　　她到北门时，赫连城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身着华服，一改往日的风格，单手负在身后站在一侧。
　　傅长月下马车快步走过去，向赫连城行礼，“拜见晋王殿下。”

　　“不喊赫公子了？”赫连城调侃着。
　　傅长月莞尔一笑，“此乃宫中之地，长月必须遵守规矩。”
　　“走吧。”

　　傅长月跟着赫连城进宫，进入甬道之中。傅长月好奇的打量着高高的城墙，这是她第一次进宫。
　　若是娘亲还在，可能她也是这宫中常客。

　　据说，她的娘亲离阳郡主深的皇太后喜欢，就因为小的时候看娘亲看的出落标致才让那时的皇上封为郡主。
　　这是戚家世世代代唯一被皇上封为郡主的人。

　　“殿下，为何你会被这么早封为王爷。”
　　虽然她是知道原有的，但她更想从赫连城口中得知。

　　赫连城转头看着她，嘴角一扬，“长月小姐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我想，肯定不是外界说的那样，而是皇上宠爱您。”
　　她想，这样说可能赫连城心底要好受一些。

　　“你是第一次进宫吧！”
　　傅长月点着头，“嗯。”
　　“作何感想。”
　　“很气派，也很孤独。”
　　“为什么孤独？”

　　傅长月望着由整齐的石头修砌而成的高墙，住在这里面的人会是多么的压抑、孤独。这深宫中的寂寞只有住进来的人才会知道，
　　“因为没了自由，只有算计。”
　　在这深宫中，你若不算计，他人也会算计你。明哲并不能保身，而是引来杀身之祸。

　　“赫连城，你为什么想要这江山？”
　　“为了活着。你呢！为什么要这后位？”

　　傅长月看着他，莞尔一笑，“为了活着。”
　　两人相视一笑，为了同一个目的，两颗心在无形中靠近。

　　赫连城进宫第一时间先去后宫拜见自己的母妃，德妃娘娘。德妃娘娘并不是赫连城的生母，而是养母。

　　当年赫连城出生后不久就被抱给德妃抚养，而德妃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长德公主。德妃娘娘自己没有儿子，对抱来的赫连城视如己出。

　　长德公主和赫连城相处的也融洽。

　　而赫连城的生母丽贵妃一直生疼抱恙，深居自己的宫殿内，基本不踏出宫殿外。传言，丽贵妃现在精神不太好，整日郁郁寡欢。

　　傅长月守在德妃宫殿外，等赫连城进去拜见。她站在德妃寝殿外，一直望着金碧辉煌的城墙上。
　　深居在这宫内的女人如果不为自己谋得权位，最后只会落得凄惨。就如赫连城母亲来说，如果她不是和亲公主，或许赫连城的命运又将会被改写。

　　据说，丽贵妃样貌出众、才艺惊人，曾是北国第一美女。当时和亲来到燕国也深的皇上喜欢，但就是一次她暗中传递给北国的书信被截住，书信中藏着燕国的军事秘密，皇上大怒，从此开始冷落她。

　　直到生下赫连城，赐她贵妃称号，所有人都以为失宠的丽贵妃因为生下皇子会再次得宠，却没人料到这时皇上给丽贵妃狠狠一击前的一缕曙光，封为贵妃不久后，狠心将她的儿子送到别宫抚养。
　　可见丽贵妃当时做的事情让皇上多寒心。

　　“你是谁？”一道带着几分刁钻古怪的声音传入傅长月的耳朵里。
　　她侧身看去，女子一身华纱，头发束起，少女的装扮，年龄不大。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想来这就是长德公主，“臣女拜见公主。”

　　“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长德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女儿，样貌出众，才华横溢，是整个燕国男子倾慕的对象。”
　　长德公主被傅长月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露出娇羞之色，“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回公主的话，臣女姓傅，名长月。我在这里等晋王殿下。”
　　“五哥哥来了啊？”

　　“好久不见，长德又长高了。”赫连城的声音传来，长德公主高兴的蹦跳过去，扑入赫连城怀中，“五哥哥，你这都好久没进宫了。都不来看德儿。”
　　“这不是来了吗？”赫连城轻轻推开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亭亭玉立的人。

　　长德公主冷哼一声，“要不是父皇设宴，你舍得进宫？”
　　赫连城笑道：“肯定舍得，来看德儿和母妃。”
　　“是啊，母妃每日都念叨你，就盼着你每日能进宫看看她。”

　　“嗯，以后我常来。快进去陪陪母妃。”
　　长德公主点点头，“好，等会儿殿上见。”

　　傅长月看着长德公主朝里面去，说着：“你和长德公主很亲近？”
　　“她比较粘人。”
　　傅长月调侃着，“你这口气像是不喜欢她。”
　　赫连城瞧她一眼，没接话。

　　他们到大殿上，已有不少王公贵臣落在，而傅长月并没有她的位置，她只能跟随在赫连城身边。
　　她一进去，傅敏月是第一个看到她的。顿时，傅敏月脸色都变了。转而小声对着傅重安道：“姐姐来了。”

　　傅重安看了过来，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随着，已经落座的傅清朗、白素薇、傅明朗也看到她，每个人的脸色各自不一样。傅晴朗在白素薇耳边交代了几句，起身朝傅长月去，“跟我出去。”

　　傅清朗说的话，傅长月不得不听，跟随着傅清朗来到殿外长廊上，“为什么跑来？”
　　“我好奇。”
　　“这是你该来的吗？”

　　傅长月眉头一皱，“哥哥，不该来的是傅敏月，而不是我。我才是傅家嫡长女。”
　　“胡闹。”傅清朗眉头深深皱在一起，“你什么时候和晋王厮混在一起？”

　　傅长月震惊看着傅清朗，心头难受，自己哥哥竟然如此说自己，“什么叫厮混？我和殿下是朋友。”
　　“傅长月，长长脑子。晋王是何人？会和你做朋友。”
　　听着傅清朗说的话，傅长月愣住了，上一世，傅清朗和赫连城不是好朋友吗？这一世，变了？

　　“哥哥，如果我一直任由人压制着，只会被欺负。你不在府上，谁也帮不了我，只有我自己帮自己。”傅长月说的委屈巴巴的。
　　听傅长月如此说，傅清朗再硬的心也要软下来。

　　“进去后挨着你嫂嫂坐，不许乱跑，宫中规矩多，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傅长月会心一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我一定听哥哥的话。”

　　傅长月跟着傅清朗进去落坐在白素薇身边，“嫂嫂。”
　　赫连城正好坐在她的斜对面，两人目光相对。

　　白素薇注意到两个人眼神交汇，拉了拉傅长月的手，傅长月收回目光，看着白素薇对她摇摇头。
　　“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傅长月点点头，知道白素薇话中的意思。
　　这宫中人人都是人精，一个不注意可能就引来杀身之祸。尤其是像赫连城身份的人，她更要远离。
　　但她不会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