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6章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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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某病房——
“爸……”莫雨玫泣不成声地看着病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
“小，小晏，小晏来看我了吗？”老人的声音嘶哑，眼神暗淡。
“小晏，他，他马上来了，您，再等等……”莫雨玫捂住脸，一手握着老人干瘪的手。
“好……我，我等等我们，小晏……”老人有些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眸子。
梁素有些不忍地别开眼，虽然他们都知道，何晏清可能是不会来了。
病房里安静的可怕，只有仪器的声音机械的运作，彰示着老人最后的生命力。
“啪嗒”门开了，门外走进一位清俊的少年。梁素看到他来，眼睛突然红了，他快步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这里就交给你了。”
病房里，莫家的几位长辈看到熟悉而陌生的少年，叹了口气，羞愧而难受的出了病房。
“小姨。”何晏清面无表情地走到莫雨玫身边，“我来了。”
莫雨玫收拾好情绪，颤抖着声音道：“好，好孩子，是我们对不住你。”在梁父的搀扶下，和莫雨玫一起出了病房。
何晏清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沉默不语。
老人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看到他的一瞬浑浊的老眼里泪光浮现：“小，小晏……”
何晏清只是看着他。
“我知，知道，是，外公……对不住，你们。”老人看着他，曾经显赫一时的莫家家主如今这副模样地躺在病床上。明明他五岁那年被带走的时候，他尚且健康，十几年的光景让他缠绵病榻，直到弥留之际。
老人又闭上了眼，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一会儿，老人又睁开眼，无比眷念地看着少年：“像，真像……”
“像什么？”何晏清低声道。
老人愣了一下，目光慈爱：“像，像极了，羽薇……”
“呵，”何晏清隐忍似的开口，“你怎么还敢提我妈妈！”
老人痛苦地闭上眼：“对……对不起，小晏……是，外公没用……”
“对……不……起。”老人难受的呜咽声传来，“我，我也，难受，可是，莫氏怎么办……那么多，人……”
“所以就牺牲我妈妈和我？”何晏清此时也红了眼眶。
老人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突然，老人干枯的手猛地抓住了何晏清的手，他大口喘着气：“我知道，你，回来，是为了，羽薇，你在，调查，对吗？”老人艰难地吐字，非常吃力。
“不然呢，这么久了，你们有动过这个念头吗？”何晏清恶狠狠地开口，想甩开他的手，却不知怎么，没甩开。
老人握住他的手，努力朝他笑了笑：“好，好，好，小晏，我们查……查下去啊……别怕……”
何晏清心里很复杂，他恨这个老人，恨他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为了家族，身为父亲和外祖的他，放弃莫羽薇和他，对仇人俯首称臣。
老人看着他的目光逐渐涣散：“别怕……薇薇，别怕……小晏，我们，回家了……”
“对不起……”老人呜咽出声，他看着何晏清目光悠远而模糊，泪水划过他褶皱的脸，“原谅……我，好不……好……”
握着他手的手落下了，仪器发出持续而清晰的“嘀”声。
“……好。”是他这么多年对这个老人最后的回答。
晚上，沈翡穿着睡衣和沈妈沈爸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忽然，沈翡手机响了，看了眼来电显示不知道是谁，本着好奇的念头接通：“喂？哪位？”
“能出来一下吗？是我。”对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听得出是何晏清的声音。
沈翡差点手机没拿住，她看了眼沈妈沈爸，悄悄站起来，到厨房到了杯水。
“你？怎么了？”沈翡喝了口水有些疑惑。
“你能下来吗？我想见你。”他的声音中难得透出一股委屈。
沈翡呆了呆，小心脏又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呆呆道：“哦，好，我马上来。”
沈翡急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间，沈妈喊道：“干什么去啊？”
“那个，孟皎叫我出去和她一起挑教材补习！”沈翡心虚地扯了个慌。
“好，那你和皎皎早点回啊。”沈妈叮嘱道。
沈翡换好衣服出来，沈爸叮嘱道：“注意安全，有事儿打电话给我们。”
沈翡飞快地嗯了几声，拿上小青蛙出了门。
来到何晏清说的地点，其实就是沈翡他们小区对面的公园，她一路小跑，就看到坐在公园长椅上低垂着头的少年。嗯？旁边怎么还坐了个妹子？
沈翡慢慢走到他旁边，那个妹子叽叽喳喳好像在要联系方式，那个妹子看到一个漂亮小姐姐朝他们过来问：“你是？”
还没来得及回答，何晏清抬头，露出一张哭过的脸，沈翡心头一惊，却被面前的少年报到怀里。
妹子：……
沈翡：……
那个妹子尴尬一笑：“原来小哥哥有女朋友了啊。”
沈翡：……啊这
然后尴尬退场。
沈翡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少年紧紧搂住她的腰，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颈脖的皮肤上，有些痒，沈翡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无措道：“你，你干嘛？”
“让我抱一会儿，求你了。”他闷声道。
沈翡只好虚虚的环住他的腰，拍拍他的背，安慰：“哦，好，你抱吧，不收钱的。”
沈翡感觉到何晏清的肩膀在颤抖，连肩膀都传来湿热的触感。
这家伙，不会是在哭吧？
沈翡更加不知所措了，这人见到那刻起，面容带泪的样子就让她心软又心疼，现在又哭上了，这人怎么这样啊，一句话不说，她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只好也抱住他，在他背上拍啊拍：“怎么啦，你，别哭啊，你一个大男孩哭成这样……是要被我笑话的！”
感觉人没消停，沈翡继续顺毛：“唉，算了，你哭就哭吧，反正就我知道，我不会真笑你的。”
“哎呀，我不怎么会安慰人，”沈翡有些无奈，哄他怎么哄啊？和哄孩子一样吗？
“要不我说点好听的哄一下你？”
于是她试探性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何晏清，你受委屈了吗？”
“不要难过啦，何晏清你这么这么好，是吧？”
“成绩又好，长的又帅，打篮球又棒，做饭又好吃，还见义勇为……呃，天上地下，再找不到你这样的大宝贝了！谁让你受委屈咱们就用……就用你那无敌的智商碾压他！不够就加上我的一定行！”
何晏清的肩膀还在颤抖，肩上还是湿热一片。
唉，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这种情况她是不是该少说点话？
“算了，你哭吧，我不走，你抱多久都行。”沈翡默默抱住人，还别说，何晏清这腰真不错。
肩上的人却笑出声来。
沈翡：？！
沈翡又羞又气：“起开！我安慰你你还敢笑！”她作势要把人推开。却被少年抱得更紧：“我不笑了，我还想听。”
“听什么？”沈翡没好气道。
“还想听你夸我。”何晏清抱着女孩颇有些无赖道。
“没了，再听要付钱。”沈翡翻了个白眼。
“付多少？”
沈翡随口说了一笔巨款。
只听何晏清说：“我没带钱，把我给你要不要？”
“不要，你不值钱。”沈翡嫌弃。
何晏清又用委委屈屈地声音对她说：“你嫌弃我？”
沈翡小心肝又一颤，差点就捂着小心脏：“犯规操作要不得。”
“我没犯规。”
沈翡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好好说话！不许撒娇！像话吗！”
只听到少年的声音略显落寞：“我没有撒娇，我不会撒娇。”
沈翡黑人问号脸：“你这还不叫撒娇？”
何晏清低低地开口：“这就是吗？我以前没有对别人这样过。”
沈翡一愣，忽然想起来隐藏在书里的何晏清不为人知的落寞童年。
“你……”沈翡闭了闭眼，“算了，没有嫌弃你。”
“嗯。”何晏清今天听起来尤其的乖，“我知道。”
说完又抱紧了些，少女柔软的腰肢和温柔悦耳的声音是他梦寐以求。
“今天，一个我很……恨的人，他走了。”
沈翡安静地听着：“嗯，我听着呢。”
“他算间接造成了我妈妈的死，我以为这么多年他什么都没做。”
“但是今天，他死了，他临走之前鼓励我让我继续查，而且宣布我可以动用他所有的人脉资产查下去，还给了我这些年他暗中调查的证据。”
“只想我最后可以原谅他。”他低声道。
沈翡大概听明白了：“那你原谅了吗？”
“我，原谅了。”肩上的人点点头，又紧了紧怀里的人，“我是不是很懦弱没用，听到他临死之前说了几句好话，就这么轻易原谅他？”
沈翡知道他纠结什么了。
“我现在对你恶语相向几句你会不会觉得我虚伪伪善？”沈翡反问。
他愣了下，摇摇头：“不会。”
“他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吧。”沈翡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开解你，但我想告诉你你从来都不懦弱没用，你做的每个决定都是你觉得对的，你很好，你心软善良，这没什么错。”
“那个人你也说了，你以为他无所作为但实际上他做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是吗？如果他没做这些，你会不会选择原谅他？”
何晏清沉默了，良久他开口：“我还是会。”
“你看，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即使他什么都没做，你也愿意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原谅，所以无关懦弱，你只是太好了啊。咱们原谅就原谅了，我挺你，别瞎想。”沈翡拍拍他，“所以好点了吗？”
昏黄的路灯下高挑帅气的少年拥抱着看不见正脸的女孩，来往散步的路人，不由侧目发出感慨：年轻真好啊！
此时，一名气质卓绝的青年拖着行李箱在远处经过，青年侧目看了眼路灯下的两人，觉得有些眼熟，那个女生的背影怎么那么像他妹妹呢？
不过，他妹妹应该不会大晚上出来和小男生见面吧？
沈翊怀着对妹妹的信赖回了家，一回到家——
“爸，妈，我回来了。”
沈爸沈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回头看了眼，惊喜道：“小翊！回来啦！老沈，快去帮儿子！”
沈翊笑了笑：“不用了爸，对了，小翡呢？”
沈爸回：“哦，她和皎皎那丫头出去买资料了。”
沈翊眸子眯了眯。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56章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