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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章 半吊子仙君入凡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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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
闻声帝君转身,一向波澜不惊的眸子在看到华容那一刻终是掀起了波澜,脸上也多了一抹笑意,道:“八百多年了,你总算是舍得醒了。”话音未落,手中迸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晕,探向华容的额头。
帝君道,“可有何不适。”
华容皱了皱眉道“唔,我是怎么睡着的,嘶——有些记不清了,可能是睡得太久,睡糊涂了。”
“不,魔族一战,你魂飞魄散险些身殒,我拼尽全力也不过是留住了你三魂一魄,你残缺的记忆应是在其他几魄上。”
“其他几魄?那不是随风散去,无从查找了?”华容讶异道,原本他也以为大多是失忆了,难道还有找回来的可能?
也许找到了其他魂魄,有些事情就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只是眼下最为棘手的是怕那些仙魄被有心人找到利用......
华容来到凡间已经两天了,此刻的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供奉自己的风水庙里的供桌上,哼着小曲,心安理得的抓着桌子上的果子啃,下面那些善男信女的跪拜更是让他颇为受用,如若让他们知道自己供奉这尊神仙刚醒来已经八百多年没有正儿八经的管过事,而且帮他们完成愿望的法力也不足从前的五成,恐怕那些供果就不是摆在桌上供奉他那么简单了。指不定会一股脑的摔在他脸上了。
下凡之前帝君千叮咛万嘱咐,叫他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找到那其他魂魄,这是自然,毕竟这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寻遍六界八荒四海他也一定要找到。
啃完手里最后一口的果子,伸个懒腰,慢悠悠的从供台爬了下来,伸手用仅剩的法力在几个虔诚的信徒头顶上加持了一下,才冲着门外走去。
既然要查,那便一处一处“下手”吧。
“这是怎么回事啊,钱家这几年一直不消停都死了好几个了。”
“是啊,前几天吊死了个丫头,这几天又出事了一个,真是够邪门。”
“哎哎,前几天我听打更的吴大爷说,每次子时路过钱府都能听见里面有哭声,可凄惨了。”
“啊?这钱员外财大气粗,就连宅子也是咱们这里风水最好的,不至于闹邪吧。”
“谁知道呢,反正官府又查不出来,只能干耗着呗。 ”
...... ......
眼前的这座府邸颇为气派,就连牌匾上鎏金的“钱府”二字也是要比华容之前见到的牌匾字体粗很多,一看便知此家主人绝对有钱!
就在刚刚一群小厮从钱府里面抬出来了一具蒙着白布尸体,尸体蒙着白布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是透过布边的缝隙隐约能够看到一双手,一双女人的手,小厮大抵是怕把晦气留在府里,一路上走的飞快。
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钱府围了个团团转,根本不怕染上晦气,华容也混在其中,只是神色要比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淡定的多,他可向来是喜欢热闹,一直认为有热闹不看是王八。
华容本着不会就问,看着身边这位大哥还算是实在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这钱府,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看你就是外地人吧,这钱府可是当地有名的大户,遭了难,近年来一直往外抬死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知道避讳,可能是死的多了,就连丫鬟也能大摇大摆的走正门了,咱也不知道是犯了哪门子的邪......。”
“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
“快走,快走!!!”
话音未落院内管家便带着手下的小厮出来赶人,一群人顿时作鸟兽散般散开,那位大哥也没在往下说,挑起要卖的柴就跑了,生怕得罪了这位钱老爷。
华容瞧着有些不对劲,一时觉得纳闷,等回过神整个钱府门口就剩了他自己一人。
“你怎么还不走。”管家看着还在原地华容顿时有点火大,觉着这人也太没有眼力见了,没见着自己在赶人吗。
“滚滚滚!当钱府是你家了,还想赖着不走,一个道士穿的这么风骚满大街乱跑,活像个出来卖的,不知羞耻!”
华容:......。
他?不知羞耻?
?????
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粉色长袍,心道:这也能怪我?要不是自己肉身已坏,不得已用莲花才得以重生,不然哪个大男人愿意穿成这样,跟个上花轿的大姑娘似的,帝君啊帝君你可真是害惨了我。
心里虽说苦不堪言,嘴上却仍是不饶人。
“切!走就走,我还怕染上晦气呢!”
留下原地气的跳脚老管家,慢悠悠的负手离去。这还真是棘手的很。
倘若那个老管家知道自己赶走的是九重天上的仙君,怕是连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回到庙里天已经擦黑了,除了隐约能够看清大体轮廓的石阶,基本上是伸手不见五指,庙里早在太阳落山时就没了人,只剩留下供养神像的几盏油灯,一晃一晃的跳动着,接着昏暗的光亮屋子里还是能够看得清楚些,只是现在与白天的门庭若市相比现在的寂静未免有些凄凉。
华容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心思却并不空,觉得白天发生事甚是诡异。
人人都说那钱府地处繁华风水最好,繁华是真,风水佳却不见得,华容就算站在府外也看出了府中怨气冲天,阴气甚重。
华容喃喃道“哎,那种地方若是久住不死也会扒层皮。再有钱有命赚没命花得不偿失啊。”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放在以前还好,只是现在自己都自顾不暇,一成法力恨不得掰成两半花,若是小妖小鬼也就罢了,看那怨气冲天的样子,肯定不是什么好妖。自己这具莲花身子也不知会不会散掉,行侠仗义济世救人是好事,但前提也得有命在啊。
哎呀!真是愁煞神仙,挠了挠那阵阵发麻的头皮,终是做了决定,谁让这种事让自己碰上了,认栽,都料理了说不定指不定还会找到什么线索呢。
华容就势在蒲团上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心中默念咒语,再一睁眼早已不是身在那庙宇中,周身一阵飘飘然,身随风动,如落叶一般,溜进了钱府后院。
看到了白天那个管家,在交代什么事,华容走了过去,管家却像是看不见是的,他现在是魂魄状态,穿墙入地无所不能,管家只觉身边刮过一阵颇为冰凉的小风外,什么都看不见。
随着那几人的散去,除了剩下几个来回巡逻的小厮。
华容进进出出找了几间屋子,只觉得那阴气来源越来越重,不由得走的更快了些。
“老爷,来该喝药了。”一妇人扶起卧病在床的钱老爷,端起药碗一口一口的喂了起来。
那妇人看着四十有余却仍然风韵犹存,与躺在床上形如枯槁不成样子的人相比,差距甚是强烈,但那喂药的动作小心翼翼,足以见得夫妻二人感情深厚。
钱老爷就着喝了几口,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这药......喝了这么多年......也不见效果,夫人以后都不要再费心了......”
“老爷你这说的是什么丧气话,这偌大的家业还等着你打理呢,家里人人都盼着你能赶快好起来,等着你当家做主呢。”钱夫人劝慰道。
钱老爷叹了口气,道“哎......你放心,我不会弃你而去的......”
华容逛了大半个后院,听到二人的对话,便潜身而入,细细打量着这对老夫妇,不想白日里钱府如此威风,这钱老爷竟是个卧病多年的药罐子。
这阴气正是从这间屋子散出,可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嘶——究竟是哪不对劲呢。
正在他反复理清思路的同时,钱老爷已经躺下了,钱夫人端着药碗正在推门打算下去休息 ,经过华容身旁,默默转头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低低叹了口气。
这看似轻轻一眼,却不由得让华容心里一颤,以为是自己法力耗尽现出真身了,待他反应过来,钱夫人早已走远。
来不及多想,华容急忙靠近钱老爷的榻前,见他瘦的不成样子,仅剩皮包骨,眉弓凸起的可怕,眼袋发青,整张脸都是灰蒙蒙的,一股将死之气扑面而来,张着的嘴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粗气,偶尔还能听见嗓子里的老痰轰隆轰隆的响着,显然一副时日无多的模样。
华容伸出双指在他太阳穴处探了探。
人这一辈子生老病死本就是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事,无论是青年壮年又或是老年,谁都无法阻止死亡,无管活着,还是死了就算再不舍身边的一切那又有什么用呢,死了的回不来活着的又去不了,即便是求神求佛,可九天神佛是根本不会插手凡人生死的,一切皆是命数,皆是因果。
只是钱老爷的病却怪的很,不是什么实症,更不像是平常凡人病入膏肓阳寿要尽的样子。
华容不禁心道:这钱老爷竟然是和阴煞之物接触多年,阴煞之气侵体已久,导致体内精气不足,日积月累底子逐渐亏空,才成了这副样子,此事绝不能再拖。
华容在钱府流连好一阵,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匆匆忙忙魂魄归位。坐在蒲团上才逐渐醒来,寒风袭面,神色一凛道“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个闪身追了上去,那黑衣人身手甚佳,可惜华容接着月光只看了个背影,华容探知不到此人到底是仙还是鬼,他身上的气息显然是被隐藏了,今晚自己在钱府法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倘若真的交手是没有多少胜算的,说不定还会交代在这。
还好黑衣人并没有多做纠缠,华容见他并没有威胁到自己,没有继续追上去,飞身回到了庙中。
对于某些人来说今晚还真是一个睡不着觉的夜晚呢,倚门望着天上的圆月,华容勾了勾嘴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进屋。今天事情真的是有多呢,一切就等明天收网了。
一早华容收拾好东西,鼓鼓囊囊的塞差不多一个包袱,前脚刚迈在下山的石阶上后脚还没来得及收,便听到一个来自半空的声音叫住了自己,那声音急急忙忙,上气不接下气。
“华兄等等我......等等我,哎呀......哎呀,本君的屁股!”
“......”
华容颇为无语的看着从半空中摔了个屁蹲倒在地上的寒笙,还好就自己一人在场要不然让其他仙友看到了,岂不是几个时辰后六界八荒四海就都知道了这届的“百花仙子”是一个修炼不精的险些把自己摔死的弱智?这以后还有谁敢让他开花种草。
华容忍笑上前把这位花仙子扶了起来,道“你不在在天界掌管百花,怎么也下来了?”
寒笙倒是满不在意,嘿嘿干笑了几声,拍了拍身上的泥灰道“我这不是但心华兄你吗,特意向帝君请旨,下来好助你一臂之力,至于其他......帝君自有安排的,你不要太担心了。”
“帝君同意了?!”
寒笙迟疑了一下,道“啊——同意了,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要让华容相信自己。
华容扶额,心道:帝君你真的不是派他来折磨我的吗?
“对了,华兄你这是要去哪啊?吃过早饭没,我跟你说,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可一定要好好保养自己......”巴拉巴拉。
看到寒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个大包子,华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飞升的怎么活到现在的心大到这个程度。
但毕竟也是人家孩子的一片心意,道了声谢,七七八八跟他从头到尾交代了一下,还千叮咛万嘱咐此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打死也不能说。
华容还是蛮相信寒笙的,他看似粗心大意浪里浪荡,若要办起正事也是一个细心懂得事务的。
“呐,说好了,没有我的准许你可不能擅自乱跑,更不能把身份泄露出去。”
寒笙亦是一身道士打扮跟在身后,嗦了口华容贿赂他的糖葫芦,点了点头道“嗯嗯,华兄尽管放心,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指哪我打哪。”
听他如此说,华容这才算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