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上仙追夫记》陆陆知为

18、第17章 明知山有虎

　　“嗯嗯嗯......”华容嘴里哼着小曲，又往火堆里填了几块柴，随后又铺好身后的稻草，对着季颜道：“先凑合一宿吧，到了城中在住客栈吧。”荒山野岭能碰见一间破庙落脚很不容易了，华容向来是睡啥都香不恋床。
　　季颜在破庙内巡视一周，频着眉想说些什么：“华......”
　　华容摆摆手打住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关系先睡吧。”于是传音道：不要打草惊蛇。
　　季颜：睡吧，我守着。
　　华容：你就安心的睡，不会有事的，你若是不睡反而有些古怪，放心昂。说罢冲他眨眨眼睛。
　　季颜点头，算是应允了，手一挥，一道道带着银铃的红线遍布整个破庙，随后逐渐隐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二人没再多做纠结，收拾的差不多了，便躺在干草上和衣而睡，临睡前华容再三叮嘱季颜一定要熟睡不要去想其他，太过警惕反而会被察觉。
　　荒山野岭，路遇破庙，不让人去想其中的古怪都难，朗月当空，微风阵阵，虫鸣不绝，听着其中的旋律倒是让人很快就进入了梦境。
　　“砰砰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击木门，一连响了三声，可是这庙宇残破不堪，连檐角漏的都能望见天上的星星，哪里来的门。
　　季颜本是睡着了，听见声音警觉要坐起来，又连忙被华容按住了，华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翻了个身继续睡，刚刚的那一下就好像是做梦不仅翻个身一般。
　　华容：别出声。
　　季颜：......
　　“哗——”本是圆月当空转眼间竟下起了雨，屋顶瓦片没几块是好的，晴天是还不觉得有什么，下起雨来到处都漏，流的满地都是水，都快要成河了，火堆的火也不似之前那般旺，屋内光线暗淡了许多，真是应了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此时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冷风刮过有些阴冷，华容翻了个身，靠的季颜近一些，这才觉得微微有些暖意。
　　阵阵细雨连绵不断，下了便没个要停的意思，一直淅淅沥沥的，破庙内有些返潮，空气中都是湿漉漉的夹杂着霉味，华容自听见敲门声时就再没睡着，加上下雨闷热，一时间心里有些烦躁，只好默念清心咒，深呼吸，躁动的心才有些平静下来。
　　不对，他闻到了血腥味。一手像是不经意一般抚上季颜胸口，在上面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季颜头微微偏向他。
　　华容：问道血腥味儿了没？
　　季颜：嗯。
　　华容：原本以为今晚消停些，竟是这般按捺不住。
　　季颜：今晚的雨有古怪，定是那妖怪妖法所化，还是多加小心。
　　华容：放心好了，让它一只手都不一定能打的过我。
　　季颜：......
　　“滴答，滴答——”外面的雨渐渐停了，残留在高出的水还在一点一点往低处落，啪嗒啪嗒的，声声清脆。
　　华容只觉脸上一凉，本不以为然以为水低落在脸上，心里猛地一震，下了那么久的雨都没有一个雨丝儿落在身上，怎么这会子雨停了反而滴水，不符合常理啊，难不成——难不成上面有东西？华容的心倏而紧揪在一起，伸手慢慢握了握季颜的手，下定了决心，手中暗自捏诀，猛地睁开眼，虽说早有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这张皱皱巴巴的鬼脸给吓到了，本就不多的魂被这一惊都要飞出去了，整个山上都响彻华容的惊叫声：“啊——”
　　滴在脸上的哪里是什么雨水，分明就是那妖怪口中不断流出来的口水，还没等到华容出手，刺眼金光闪过，正正好好打在那张奇丑无比甚至可以用畸形来形容的脸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肉被烤熟了一般。
　　“吱——”被打倒要害，妖怪捂脸逃窜，被缠绕在半空中的红线忽明忽暗的显现，妖怪逃窜着身上碰到红绳皆是被灼伤了，见自己落入圈套有些发狂，就算是华容用灵力牵制住还是挣脱不过它，上下乱窜终是让他寻到了破绽，跑到了墙角竟然和墙融为了一体，不见了踪影，华容追过去还是慢了一步，华容不断拍打着刚刚妖怪进入的墙体，却丝毫不见它出来，触碰之处也都是冰凉湿漉漉的，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季颜调亮了火堆的亮度，拉住华容：“别找了，已经跑掉了。”
　　华容直起身来：“呼——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它长得有多丑，还直往我脸上滴口水，恶心死了。”华容边说边擦恨不得沾上口水的那一边擦掉一层皮，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华容把草往火边隆了隆一屁股坐在了上边，伸手烤火，脸色颇黑。
　　“吓到了？”季颜做了过去。
　　华容晃晃头：“没有”只是白白准备一晚，没能一下子抓住，有些气急。
　　季颜怎么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开导道：“这里毕竟是它的老巢，夜晚阴气盛，抓不住是情理之中。”
　　“我知道......”
　　季颜微微轻叹：“折腾一晚，睡吧。”
　　华容摇摇头，睡？万一一闭眼，它又跑到自己头上怎么办，自己可不想再被吓个半死了：“不用了。 ”
　　季颜铺好干草，按着华容躺下：“睡吧，我守着，你这幅身子不睡怎么顶的住？”
　　华容本想拒绝，听他这么一说老老实实躺在上面没有在说什么，季颜说的是实话，自己仙魄不全，半吊子一个，不像之前都能把鹰给熬死，更熬不过他了，还是先睡，保存体力。
　　季颜躺在一侧，伸手一挥，黑色长袍轻轻落在华容身上，自己在一侧躺下：“不要想其他，天亮我们在做打算。”
　　白天阳盛阴衰，在条件上就有一定的优越性，不愁不是它的对手。
　　“嗯。”华容应道。

　　季颜见身边呼吸声逐渐沉稳，翻了个身，面朝华容，静静注视这他的睡容，上一次这般注视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季颜看了良久终是没有忍住，伸手隔着虚空一遍又一遍的描画着沉沉睡去的人的眉眼,直至全部刻在心间......
　　没遇上华容以前季颜一直觉得自己是凉薄寡情之人，天下从未有一人可入他眼，可是啊偏偏就有这么一人，胡闹般的闯了进来，先是如一根眼中钉肉中刺一般，季颜恨不得把他剔去才好，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竟成了自己心尖上经久难忘的朱砂痣，季颜从来都没有故意压抑过自己的情感，爱便爱了，没什么可解释的，为了他赴汤蹈火即便是魂飞魄散又有何妨......
　　容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生死相随，决不允许你再受一点伤害，千年万年哪怕......哪怕你最后并不需要我，但是只要你还记得我那便够了......季颜俯身在那朵盛开正艳的红莲上落下轻轻一吻。

　　“唔——”华容伸了个懒腰，悠悠转醒，破庙一夜感觉还不错。
　　季颜本是在打坐，听见身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醒了？我问过附近的土地了，下山再走几百里就是沂城，我们先进城，正午在过来。”
　　“嗯，行，你可真是个细心周到的小棉袄。”说罢无赖似的扒在他肩头，正午？正好。
　　季颜唇角微勾：“别闹，收拾一番，该走了。”
　　“收到。”
　　“......”
　　果然是各地风光各不相同，前几天的北国冰雪风光还没有领略够，转眼就到了鱼米之乡，所见之都别有一番风味，新奇的很，一路御剑，不到半柱香便到了城中，二人安顿好一切，华容见还有时间便拉着季颜跑到了街上。
　　见季颜无奈，华容冲他龇牙：“这不是还有时间吗，出来逛逛哈，逛逛，嘿嘿。”
　　华容对新奇的事物一向很感兴趣，再加上不是个安静本分的主，到这里来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待着，是一定要出来领略一番的。
　　季颜似是被华容的笑感染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好。”

　　“菜齐了，二位客官慢用。”
　　“嘶——此时是不是来点酒早更有意思。”华容看着桌子上的菜品，频眉道。
　　季颜：“一会还有事要办，喝酒误事。”
　　华容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长叹：“哎呀——真是的，都怪那个丑八怪，连酒都喝不成了。”
　　“回来让你喝个够。”
　　“嘿嘿，一言为定，三殿下说话可不能骗人啊。”
　　又听见华容提到这个称号，季颜无奈道：“嗯。”
　　......
　　二人坐在酒楼大厅一出偏僻角落，却能看清整个大厅的情况，这是华容出门在外的习惯，一来呢隐蔽，二来呢看到的更多，华容伸脚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季颜。
　　“哎，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季颜抬眸看向他：“怎么？”
　　华容压低声音：“你看，就我们坐在这里的这一会，来来往往已经好几拨道士和尚了，要是按常理说，出家人本应闭市，远离红尘，如今这一拨接着一拨的，只能说明一件事。”
　　季颜：“嗯。”
　　“这个城内肯定出了大事，不是闹鬼就是来了妖怪。”

　　“瞧一瞧，看一看本教圣祖开过光的符篆，辟邪防身，人手必备！！！”
　　“瞧一瞧，看一看......有了他妖魔鬼怪避而远之.......”
　　“这真的能驱邪避难吗？”路上行人对这个正在吆喝的道士的话干了兴趣，挣上钱询问着。
　　“那是当然，怎么样要不要来两张？三文钱一张，五文钱两张，仅此一次，机不可失。”
　　“这么神，给我来两张！”
　　“还有我......”
　　“我也要，我也要......”
　　“......”
　　一哄而空......
　　倒是面前小摊上的符篆渐少，放在一旁的钱兜子却鼓了起来，没一会，就一张都不剩了。
　　华容对着季颜挑眉：“走，我们也去买几张防身。”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