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天若有情同人 类似爱情》nothingness朝露

16、第十五节 维多利亚港 完结

　　港生今天去同事新家庆贺乔迁之喜，回程的时候搭的士遇到一位非常热情的司机师傅，刚上车就问港生介不介意他放音乐，港生一向随和，点头答应了。

　　Et si tu n’existais pas

　　Dis-moi pourquoi j’existerais

　　Pour traner dans un monde sans toi

　　……

　　很明显这是首外文歌曲，歌手的声音磁性又深情，港生从同事劝自己早点找个人成家的话里跳出来，觉得自己似乎在哪听过这首歌。直到小提琴声响起，他的记忆终于被唤醒，那些穿校服吃冰棍儿，踢足球考试的岁月里，有一个人总是放这首歌给他听。

　　港生曾一直追问鲁德培这首法文歌的名字和意思，鲁德培却一点也不肯透露给他，没想到在多年后又一次听到了，他急忙问司机这是什么歌。

　　“后生仔中意这首歌？这是法文歌来着，我囡囡学法语，一堆法语歌带子，我就拿来听咗。棕色那个，它的盒，浪漫法语经典，里面有歌词单，你自己翻翻看是乜名啊。”司机指了储物盒给港生，他急忙去翻。

　　“别着急，别着急。”司机安抚着这个手忙脚乱的后生仔。

　　找到了。港生看了眼磁带条的厚度，推测这应该是这盒磁带的第一首歌，就是不知道是A面还是B面。

　　“A面。”司机像是明白港生的疑问，主动解答道。

　　A面第一首歌是……

　　港生拿着歌词单的手微微颤抖，他一目十行地扫过，又逐字逐句地看了看，这……

　　——
　　如果你不曾存在

　　告诉我我为何要存在

　　在这个没有你的世界四处游荡

　　没有希望没有留恋

　　如果你不曾存在

　　我将尽力虚构爱情

　　一如画家看着笔下的画面

　　每天出现的各种色彩

　　不再会回来

　　如果你不曾存在

　　告诉我我为谁而存在

　　在我臂弯中睡去的人儿啊

　　我永远不会爱上她们

　　如果你不曾存在

　　我将只是一个渺小的个体

　　在这个世界上来了又去

　　我将会迷失方向

　　…… *

　　——《若没有你》

　　鲁德培说把这首歌送给自己，又没有告诉自己他是什么意思，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这么多年，他从未再提过。现在，港生只能当做他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也不曾明白这首歌的意思，也许自己也确实未曾明白。

　　港生发现自己懵懂又匆忙地长大，身边的朋友换了，走了，回来了，消失了，也许曾经出现过一个人，他是一位朋友，他给过自己热切的盼望，温柔的关怀，莫名的契合，无端的矛盾，短暂的陪伴，带泪水的笑和不带泪水的笑，让港生觉得自己不是在独自成长，不是在孤独行走这世间。只是这个人匆忙消失了，尚余只言片语托付，自己不得不收起留给他的脆弱，关闭心里留给他的入口。

　　他想起鲁德培来向自己匆忙告别的那一天。那时候他们已经临近联考，自然是十分紧张，也没有很多时间关注其他人的生活。已经休学的鲁德培突然来到学校找他，告诉他家里安排自己去美国，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港生听了心里颤了一下，美国对他来说有点遥远，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机会到美国去看望朋友，又想起来那次和鲁德培一起去天文馆遇到的那对痴缠爱侣，男人求女人不要走，不要去美国，也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思绪飘得太远了，他拽了回来，小声地嗯了一下，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时正是以屏风为主题的校园文化节，学校主干道里到处都是一人多高的各色屏风，港生和他就这样一会儿隔着屏风，一会儿躲着屏风走走停停。

　　突然，鲁德培停在一个白纱做面、展示水墨山水的屏风前。港生也跟着停了下来，他看到鲁德培隔着屏风望着自己，他也回望着鲁德培。

　　“我有句悄悄话想对你说。”鲁德培贴近屏风对港生说。

　　刚才我们说的话也没有被人听见啊，港生心里疑惑，却也准备绕过屏风走到鲁德培身边。

　　鲁德培却让他别动。

　　港生看到鲁德培贴着屏风，他只好靠过去。恍惚间，鲁德培似乎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就转身跑掉了。港生透过白纱看着少年在墨山水云上越走越远的身影困惑不解。

　　他都没有听到鲁德培发出声音，这个悄悄话似乎就结束了。现在，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鲁德培用嘴唇隔着一道白纱碰了他一下，这就是悄悄话的内容。

　　不，这不是悄悄话，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吻，这是一个少年未完成的模模糊糊的恋慕。

　　十六七八的少年，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好看的不像话，是太阳底下闪闪发亮的一群人，浑身都是饱满和活力。也许他们有的脸上还有青春痘，有的还带着婴儿肥，男生有藏起来的脏兮兮的球鞋和晨起那会儿的尴尬，女生有梳不通的头发和躲躲藏藏的月经期，永远不会算的数学题，窗外树上聒噪的蝉鸣，那是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等到他们用西装皮鞋，高跟鞋口红包装起自己的时候，可能才觉得过去的十年，二十年的那个自己多好看，有平凡的人生里不靠金钱也焕发着的生机。

　　即便是最自卑的那一个，也能从中截取一些明亮装点自己。

　　暗恋的女孩从窗前经过，她换的新发卡正好和自己的鞋子颜色一样，喜欢的男孩打篮球比赛赢了，和人群中的自己击了一掌，似乎多看了自己一眼。

　　港生离开学校，又回到了校园。他已经度过了自己的青春期，又看到无数个刚要结束青春期的孩子，他始终记得年少时内心的一次悸动，某一次夕阳下的剪影。少年一瞬心动，就是永远心动，可那是回不去的了。

　　回过神来，的士正行驶过无数灯火点缀的维多利亚港，明亮，璀璨，闪耀。正是因为在黑夜里，这样的灯火在深蓝色的天幕下才这样美，这样震撼。让人一时间觉得无数个人生美好的片段闪过，忘了身处何方，将要去向何处，以为自己在记忆的放映机里，以前的那些都触手可及。

　　正是已经无处寻觅，所留下的才那样弥足珍贵。偶尔回忆起来，是那样美好，一遍遍涂抹上记忆的霞光而渐渐看不清其中的真意。

　　港生将脸贴在车窗上，任由各种绚丽的光线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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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番外）预告：
“喂——”Julian叫住港生。
港生收住脚步，扭头看他。
“学长，我想，不如我们试试吧。”Julian手插在西裤兜里看起来很平常，两条腿却不停变换着站姿，显得有些局促。
港生疑惑地看着他，说：“试试乜啊？”
“试试拍拖啊！”Julian也气定神闲不得，大声喊了出来。
港生睁大了眼睛，显得眼睛大了几分，像是夏日里圆圆的杏子，配着他微张的嘴巴，可爱极了。Julian低头笑了笑，抬头大步朝他走去。
*《若没有你》的歌词翻译是我用网易云音乐的歌词翻译和百度上的一个版本自己合并的，这个不商用，应该不存在侵权吧。如果不妥请告知。
一个小小的后记：一开始计划是超短篇来着，结局也是一早想好就是这样的，就是为了这个结局才想着开一篇少年文。本意是想写一场青涩的恋慕，不需要接吻，不需要表白，不需要轰轰烈烈，也许是无疾而终的初恋，只盼着对方好，些许有模模糊糊的生理冲动，因为想要穷尽那些情窦初开的青涩细节于他们，想要施予纯情和美好于他们，再加上个人龟毛慢热觉得需要各种铺垫，各种梗怼进去（实际上还有梗没用上2333），又拖拖拉拉了到十几节才完结。
好啦，谢谢曾给我写文支持的朋友，爱你哟，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