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芷青青》滴衍二斤米

4、第 4 章

　　因心中有些许把握且认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一路的进京，一路游历一路走，慢悠悠也不过三个月就到了京城。因为进京来的学子多了起来，旅店大都已经住满，不过我早有准备，已在离近考区之地早早租下一套院子，对崔垣只说是亲戚回乡，正好借住。
　　本来就已经繁华的京城，因为学子们大大量涌入更是多了一些假装游玩实则偷偷相看俊秀少年的闺秀而更加的热闹。放下行李后我就赶着崔垣去了学子们爱聚的状元楼交流消息，自己则放松了一下去游玩京城风光。作为棵活了数千年的植物妖，我因为真身的原因其实很少主动这样跑来跑去，可是为了崔垣，我竟然慢慢喜欢上了这人间风月。
　　崔垣的才华与学识自然无须担心，我偷偷替他测算过这一次会高中状元，至于成为状元之后的命运走向却是迷云一片。大概他的劫数在状元考试过后吧。在京城的日子也是如流水一般悄然流过，慢慢竟然到了放榜时刻，崔垣多少有点少年心性，和其他学子一起兴奋的走去看榜，我则安然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归来。有时看着他这朝气蓬勃的脸市场觉得有些愧疚，及时明明知道他只是在渡劫而已，却还是忍不住觉得自己的喜欢些许玷污这样的人间三月天。因身处人间界，我也必须如其他凡人一样生活而不可使用法力，所以一般无聊时我就坐在窗子前静静看窗外的人来人往，吵吵闹闹。
　　殿试过后，崔垣不出意料被封为状元，甚至圣上看崔垣年轻俊朗学识不凡还想做一次月老，为他赐一段良缘。崔垣拜谢后向圣人据实已报，圣人赞其得富贵而不忘本，竟顺势为他和程姑娘赐了婚。圣人难得还戏谑了一句：人生大喜事，金榜题名日、洞房花烛时。崔卿你这双喜临门正好了。这样，程姑娘和他的婚事也因金口玉言的被提了前。圣旨走到程家，程姑娘随旨就进了京。因为崔垣甚得圣心，圣人甚至御赐了一套不大的宅子给他。我看他开心的样子，竟也忍不住心底开心欢颜。我把院子暂时借给程姑娘待嫁，成亲后他们就一起住在了御赐宅邸。
　　拜堂成亲的那一天，我和崔垣去接亲，看着新娘子的身上似有若无好似一股妖气，这股气息让人很不舒服，不过，待我细看时却又没了痕迹。我怀疑自己眼花，没有细看，谁知竟然因一时疏忽导致了以后让人痛心的后果。
　　成亲后的崔垣也领了职，可谓春风得意每一天。我每次与他见面，都能感受到他发自心底的志得意满。可是，却在神情之外有股子说不出来的气息。偶尔说起程姑娘，也是还在织布绣花。我觉得崔垣周身气息有异，决定查探一番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得益于自己的草木真身，我小心翼翼化出一小截真身躲在崔垣的花园中，从花园中慢慢向四周找去。却见小桥流水之外一花一草具都欣欣向荣，满院温馨中不见什么异常。及至探到程姑娘的院子，但见院子里外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的气息在飘荡，细看却又什么也看不见，而程姑娘却是坐在廊亭下全神贯注的在织布，阳光洒在她身上，有一股专注之美。她手里的步细细密密的，在阳光的反射下光滑细腻之感顿显。过了好久，她却一直从未抬头过，好似忘记了周身其他事物的存在，只余织布这一事项。
　　劳而无功的我悄悄撤回自己的视线，又简单查探一番发现并无其他不妥，只得回到自己的小院。只是，不过几天，再见崔垣，却见他浑身气机紊乱，周身黑气缭绕。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自己一天天乏力，食欲不好，睡眠也老是做噩梦。我无法，带他去校外的清远寺寻求莲昙大师解惑。
　　莲昙大师看我俩脚步凌乱，急匆匆而来，闭着眼睛抚摸了一下崔垣的眉心，却是到了句：无碍。
　　正当我俩松口气的时候，莲昙大师却又开口：“现下你们找到我这里，这位崔施主的性命暂时是无碍了，只是这一劫难要过却也是不容易。这中间有段这位崔施主的因果，我是不得插手的，这位杜施主好身手，却是可以一试。是福是祸，你俩只需悄悄回去崔宅，看一下崔娘子现在做什么就明白了。”
　　我俩拜别莲昙大师一路回赶，及至赶到崔宅特意走了小门直奔程姑娘的院子而去。在院子门口，和上次一样，还是遇到了正在织布的程姑娘，只不过这次她织布的速度却是快了几分。我们刚刚站定，程姑娘却有感应一般抬起了头。
　　人间娇娃面如桃花，温柔浅笑，道一句:夫君今天回来的有点早，不过也算是刚刚好。夫君和这位杜公子请稍等一下，且等妾身片刻就好。
　　我转头看向崔垣，却见他伸出了手，满面惊恐的指着程姑娘手里的布说：“那布在动，在动”
　　我向前站了一步，挡在崔垣的身前，抬头去看，却见程姑娘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满满恶意。
　　“原来是夫君终于发现了，正好今天也该了结了。既然夫君和这位杜公子回来的这么早，正好就让我好好招待一番吧”话未说完，却见她猛地挥了挥衣袖，只见织好的布匹一下子分解开来变成密密麻麻的蝎子朝我们飞奔而来，我仓促间将院子设了结界将崔垣挡在结界之外，希望可以让他少受伤害。
　　作为一株青芷草，我对蛇叔虫蝎有一股天然的排斥，也和他们有一份天然的不同。看着满院子越来越多爬过来的蝎子，我只能挥剑不停的砍下去，砍断了它们的头颅却怎么也砍不断它们奔上来的脚步。
　　“杜公子，不对，应该是杜姑娘，这些蝎子蝎孙身上有我夫君的血脉，只要我夫君还在，你是不会真正杀死它们的，我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一天，若你不强出头，还准备放你一马的，既然你送上门来，妾身在这里先谢过你的成全之恩了”程姑娘静静站在屋门口，轻轻的谈着衣袖。
　　我回头看了一眼崔垣，却见他满面着急，趴在结界上想让我放他过来。我告诉他暂时无碍，却又把结界加固了一份。
　　“杜姑娘，其实你应该放我夫君过来的，他对我的恩情这么大，我怎么着也要让他明明白白的走一程不是吗？”程姑娘的口气依旧是不急不吗的胜券在握，我却是开始有点吃力，这些蝎子的数量太多，又确实如程姑娘所说蝎子身上有崔垣的气息，我慢慢的下不去手了。看着程姑娘依旧温柔的笑脸，我叹了口气，把崔垣放了进来，只是却始终挡在他身边，其他驱赶那些想要靠近的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