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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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恶魔就是好，从来不需要用腿跑路。但凡有人呼唤你，世界的意志之下，只要你愿意，就会被魔力带去声音的源头。
就比如这一次，你看见曾严词拒绝你的森林戈洛维，正如临大敌。他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肩，背靠着树。而面前是一个丑陋的，高壮的，长着箭尾与尖角的地狱造物，肌肉虬结，面目狰狞。
你披着黑袍，脸遮在兜帽之下，一点也不像一头恶魔，倒像是一个邪灵法师。
呸，你心想，你是地狱的宠儿，而不是黑暗的附庸。这之间有千差万别，无法用一两句言喻。
很明显，那只恶魔嗅到了你的气息，它微微偏头，凝视着你。
“聆听者？”他的喉咙间发出嘶嘶的声响，“原来是你这个丑陋的娘娘腔。”
你知道这个恶魔是谁，你的老伙计，同样是大恶魔的“撕裂者”。你的宫殿里还放着他的手指，那是你珍贵的藏品。
敢叫你娘娘腔的生物不多了，早些年全都被你碾成了泥。恶魔生来没有性别，也没有姓名，以强者为尊。高阶的恶魔是魔力与蛮力的美妙结合，它们不仅有魔力，有秘术，还有夸张的肌肉，以展示它们是有多蠢，呸，是有多强大健美。
确切的说，是“你们”，而不是“它们”。
除了魅魔与爱魔以外，你们这些地狱造物基本不以女性的形象出现。事实上，很多时候那些被缠上的男性可能不知道，他们可爱的“情人”下了床出了房，就会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你是个例外，你成为“聆听者”以后，就自愿以女性的形象出现，也怪不得总被人怀疑是魅魔。
你转过头来，看着你曾经的战利品。戈洛维是个漂亮的男性，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但你从来不强迫这些客户，毕竟弱小已经是很可怜的事了，还要扼杀他们赴死的勇气，这也太不人道了。
“你现在答应我，还来得……”
“我可以用我的全部来换！”戈洛维言语急切又卑微，他的眼里涌动着火光。
这不是一个比喻，是真的，这片树林已经开始焚烧，呛鼻的浓烟飘荡在你和他之间。热气让他的面容扭曲，模糊不清，你站在这里，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
一个愚蠢的人类王子，不自量力，曾跪下来求你留在他身边。
多么可笑的事，你是一个大恶魔，你不会留在蝼蚁身边。
“成交。”你这么说。
这并非你先说我后说的辩论，也不是需要遵守绅士准则的宴会。“撕裂者”还没等你讲完，就已经出手了。
他的利爪暴涨，一掌挥下来仿佛时间都被撕裂，你闪身躲开，那些带着魔力的气流便裂空而去，将你身后的树劈成粉末。
“聆听者”是如何作战的？
地狱赐予的称号既描述了你的能力，也限定了你的能力。
这个称号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静静站在十字架下，抚慰忏悔之人的牧师。但也只是像而已，恶魔不会使用光明祷言，就算你会念，光明神也不会对你有丝毫的宽容。
所以，你天赋的能力是被动的接受，是听。
上一次你靠着听“撕裂者”的进攻方式，用弯刀斩下他的手指，然后他跑了。但如今的你，可不会用这么蠢的办法。
“撕裂者”在不断强壮，你也在不断变得狡猾，这世上活得长久的生命，要不然就毫无价值，偏安一隅，蠢且呆。要不然就像你和他，在血与火之间挣扎，在生与死之间搏斗，在夹缝之间迅速成长，然后踩着前辈与同伴的尸体，不断前进，永不停息，直到死亡。
这就是恶魔的成长经呀。
你取出你的镰刀，虽然这让你看上去更像死灵法师，而不是一头恶魔。但你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挥刀抵挡，你尖又长的耳朵颤动，你开口高声喊：
“我以地狱之名，命令你！撕裂者奥非尔特德勒西斯塞里按罗布莱恩！”
很显然，面前的大恶魔被你惹怒了，他的肌肉暴涨，指甲也暴涨，他吐出火焰，粗哑的声音响彻天际：“蠢货！我不叫这个名字！”
当然不叫！这个名字是你刚刚瞎编的，但太晚了，你已经从他心间的角落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罗什维尔西斯”
你发出那种气声的笑，开口既是繁杂又拗口的咒语，这种咒语并非源自地狱，而是带着卷舌音与胸腔的共鸣声。
一个大恶魔，永远不能将自己真正的名字公布于世，知晓恶魔名字的生物，不是它的仆人，就是它的主人。
你不想做“撕裂者”的主人，为什么要将一个丑陋的宿敌栓上狗绳放在你干净的宫殿里？你又不是变态，你只是邪恶而已。
于是你开始融化它，精灵语的咒言让他四分五裂。你的嘴一张一合，就像是厨师挥舞手下的菜刀，它被你剁成了肉馅，然后化为了浓郁的魔力。
你吞噬了它。
准确的说，你吞噬了一个大恶魔的分裂体，虽不使他致命，但也让他狠狠受了挫。
没有任何一只大恶魔，会不分裂自己就跑出来瞎转悠，除了你，你又是个特例。
罗什维尔西斯也不可能是“撕裂者”的本名。事实上，恶魔的每个分裂体都有自己的名字。用代名行走世间，以保证最本质的那一个不会被泄露。重要的是，战斗时还能欺骗敌人——总有些愚蠢的生物会自以为知晓了某个大恶魔的本名，然后上蹿下跳，死得很惨。
下一次，或许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但谁管下一次？说不定下一次你会想出更惊悚奇怪的法子。
你一个响指，这燃烧丛林的熊熊烈火便瞬间熄灭。
天地间飘荡着滚滚浓烟，戈洛维这期间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灰烬。他这次真的学乖了，不会拒绝你了。
你转过身来，盯着地上褐发碧眼的男性，再次发出气声的笑。
“你是我的了。”你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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