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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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极大的不同，藉由此处，我们最终可以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爱魔真的不懂爱。”
“啪”地一声，这本书被合上了。你从沙发上翻起身，揉了揉眼睛，又喝了口杯中的甜腻树叶水。
你们仍在法师塔借住，戈洛维身上的红点已经渐渐好转，你也度过了这小心翼翼的七天。
算算时间，艾德文教授那边该结束了，你要去接戈洛维了。
你提着这本书，来到了艾德文教授的会客厅，戈洛维正和他聊得开心。你斜了一眼戈洛维，心里泛起淡淡的不满。
你还以为这家伙不善言辞，没想到只是对你没话说而已。
算了，你心想，不要过于纠结这些问题，只是一个仆人，你可以去找更多更稀有的物种契约。
下一次要找什么呢？你将这本书摆回书架上，看见旁边放着的花盆，忽然有了灵感。
不如去契约一只花精，那种扇动着翅膀的，寄居在铃兰里的，娇嫩的生物。
你背对着二人，耳边传来艾德文教授的大笑声：“哈哈，爱魔是不懂爱，我研究恶魔这种生物两百五十年，他们总是追求欲望与快感，但也并不能说它们是低等物种。”
你眯着眼，盯着那盆花，耳朵却高高竖起。
并非字面上的意思，你没有竖耳朵，你只是将注意力放在那侃侃而谈的教授身上。
“这种地狱造物的内心充斥着愤怒与仇恨，换而言之，没有哪一个恶魔能感受到真正的平和、喜悦与爱，就像精灵不会嗜血。”
你转过了头，上下打量着艾德文教授。
真是可笑，一个只活了七百年的半精灵居然敢在你面前大放厥词。
于是，你坐在了沙发上，打算听他还能继续说些什么话。
他见你来了，赶紧给你倒了红茶。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我多年前曾在伊维尔法师所编的札记里看见过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伊维尔法师？你仔细回忆这个名字，好像是个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那时候你还不是聆听者，甚至不是大恶魔，说不定都没有出生。但这个名字被许多法师念起，你自然知道。
这些愚蠢的法师在临死前都说：“啊！我要成为伊维尔那样的法师！”然后就死在了你的爪下。
艾德文教授撑了撑他的金丝边眼镜，继续讲：“那是上一轮地狱战争发生的事了。”
上一轮地狱战争？那你当时绝对还没出生。
“那时候有一个有名的大恶魔，它的称号十分奇特。你们也知道，地狱赋予恶魔的称号通常带有一种负面的，暴躁的意味，比如‘吞噬者’‘狂怒之风’‘欺骗者’之类的。”
艾德文教授举的例子都是死去的大恶魔。活着的恶魔无法被举例，一旦说出它们的称号或姓名，就会引起魔法的波动，就会有一定几率召唤这位恶魔。
成功与否全凭运气，或者凭语言——使用标准地狱语将会提高成功的几率。
“这位大恶魔的称号是‘观察者’，当时我读到这里时，十分惊讶，这是一个非常中性的名词，一点也不像地狱的风格。”
你顿了顿，你从未听过这个称号，但它使你背后发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同源力量的辐射，尽管它已经死了。另一部分原因，是你引以为豪的称号与其有几分类似，你甚至迫切地想知道这位“前辈”的故事。
“伊维尔法师在札记中写道，当他们试图关闭地狱裂缝之前，与传奇战士塔甘一同斩杀了大恶魔‘观察者’，它在死前说了一句话，让这位神圣法师终其一生，都百思不得其解。”艾德文教授喝了一大口茶，继续讲。
“它说：‘请原谅我’，没错，看到这里时，我也觉得古怪。”
会客厅一片寂静。
你忽然嗤笑一声，反问道：“为什么古怪？恶魔这种善于欺骗的生物，难道不能说请原谅么？”
但你说完就后悔了，这里是法师塔，而你应该扮演瑞拉，一个初级魔法师，合格的学生。
艾德文教授并没有在意你的过失，他眼睛发亮，双手在空中挥舞，正讲得兴奋。
“你说得对！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感到古怪的原因，恶魔善于欺骗，但一个将死的恶魔，没有必要欺骗了，它难道不该展露它的本性，一个暴怒，然后说些‘你会遭到地狱的惩罚’‘我要杀死你’之类的话么？
“但它却说，请原谅我。”
“这是多么充满人性的遗言！它竟然懂得宽恕与仁慈，它究竟是什么生物啊！”
头晕目眩，胃里翻滚，你的耳畔嗡嗡作响。
你感觉他的话带有不可思议的言灵，正攻击着你的精神世界。你甚至很用力才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外貌幻化，你努力找回瑞拉的声音，说了声抱歉然后便欲起身离去。你无力注意他们究竟是怎么想，你现在只想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
艾德文教授愣了愣，他看着你的背影，伸手呼唤了你：“瑞拉！你还好吗？”
“让您费心了，我没事。”你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只是有些恶心，要出去透透气。”
艾德文教授没有再拦你，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了然的神色，只是叫你保重，然后瞪大了眼睛，将目光移到了戈洛维身上。
你不知道他又知道了什么，但你没有力气再想别的事了。你匆匆跑出了法师塔，一路向东急行，两侧的人见了你横冲直撞的野兽，都纷纷避让开。
你一直逃，直到身边再没有生物擦肩而过。
这是一片幽寂的树林，你暂时解除了瑞拉的身份与外貌，变回了那个身披长袍头戴兜帽的恶魔。
你靠在一块巨石旁喘气，你不敢细想，为什么艾德文教授简单的话语，会给你带来如此巨大的冲击。更不敢细想你从中究竟明白了什么。
你是一只恶魔，你追求欲望与快感，地狱意志是你的创造者。若它是国王，那你就是它最忠诚的子民。
你在自己的脑海里反复播放这句话，忽然一声嬉笑打断了你对自己的洗脑。
“我的上帝，幽静的丛林，美丽的女人，来喝杯酒么？”
你悄悄收回长袍下的尾巴，手上的利甲，与兜帽下的魔角。
转过头，你看见了一个黑色卷发的男人，他衣着华贵，甚至可以用花里胡哨来形容。他提着几个酒瓶，就像来搭讪一样。
事实上，他的确是来搭讪的——在看到你兜帽下的脸后。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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