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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一锭银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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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飞。”沈云澈揉揉太阳穴。
“我家老爹说没事,让你在书里好好玩。”贺璟飞说。
沈云澈点头,他也发现了,弓石对老板没有敌意,老板轻轻一碰弓自行消散了不与他为敌。
“那你告知林叔叔一声,顺便在学校帮我们请假。”
“好的好的沈大少爷。”贺璟飞翻一个白眼,在他好朋友沈云澈心里,就两件事,一件是林羽,另一件是差使他。
贺璟飞说着切断与沈云澈的对话,沈云澈又沉沉睡去,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第二天早起来,被溪沙叫醒的林羽打着哈欠下楼,一群人正襟危坐围着方形古桌等开饭。
一堆人林羽只没见过面的皇上,他背对着她看不到面容。林羽一阶一阶缓缓而下,心里好奇古代的皇上会是什么样的?从前几天的少有的相处来看,是正经严肃的人。
剩下仅有的座位正好是沈云澈旁边、皇上的对面,林羽淑女的捋一下衣摆,淑女地坐下。她抬头微笑,准备给皇上留个好印象。
等她看清是谁,笑容瞬间碎裂成一块块。
——皇上是书店老板!
不等沈云澈说什么,林羽跳脚,“是你!”
老板打开扇子,老神在在:“佛曰不可言不可言。”
老板才不会说他是被沈贺二人逼进来的,其中固然有他故意让着二人的成分在,但不得不说后生可畏。
沈云澈只有在和林羽相处时才奶萌奶萌的,平常则是一本正经的道士,“羽儿,不得无礼。”
林羽悻悻,用眼神问老板:能不能回去?
老板摇摇头。
林羽扭头不再看老板,我绝对不要理坑人的大骗子!
柳成林不知其中关节,道:“黄五爷,可否用膳了?”
“可。”老板扇子一收,潇洒答。
林羽在心中吐槽了老板千万遍——土地公一般都是和蔼可亲的,面前这个不!不但气人还骗人的土地公,有没有正经神仙来管一管了?!
“太气人了!有没有王法了!”隔壁桌拍案而起,引去众人目光。
咦?谁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林羽朝出声处望去,是两个身着衣衫褴褛者,桌上仅一人一碗茶水就两个馒头。
“小老百姓不好当,这年头,只许州官放火啊。”其中一个着灰青色旧袍子的中年人道,“清水县老百姓也是可怜,县令说是若不给童男童女两对,便赋税加一成。”
“呸,狗官!”拍案而起的那个人坐下来唾弃县令,仍是义愤填膺。
“唉,谁说不是呢?”灰青色袍子也叹了口气。
“哦?”老板颇有趣味地呷了一口茶,二人已自身难保,怎么还有空管别人呢?
他叫来店小二,扔出一锭银子,指着旁边讨论的衣衫褴褛两人:“再上一些别的吃食给他们,剩下的不用找了。”
林羽的眼睛和店小二的一起亮了!
我屮艸芔茻,我一个月辛辛苦苦挣八百文,老板太过分了随手扔我一年的工资!
店小二眉开眼笑:“好嘞客官,包您满意。”
林羽看败家子的目光让老板好笑万分,他又掏出一锭银子在林羽眼前晃一圈:“想要吗?”
“略略略~不要!”林羽吐了下舌头,林父从来不约束她,她有的是零花钱。
盛东握拳假咳两声掩饰笑意,难得见到黄五爷逗人失败,容不得他不笑。
老板也没有被撅了面子的感觉,他权当旅游,看看这些孩子能玩出什么。
哎呀哎呀,明明还是个年轻的神仙,怎么心已经老了呢?在众多神仙中我还算是年轻的,喊老的心态要不得,要不得。
旁边两人平白得了吃食,心中感激万分。他二人上前拱手作揖:“承蒙公子出手相助,让我二人痛快吃上一顿。堂堂七尺男儿竟会困顿至此,我等实在是惭愧。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二人绝不推辞。”
沉吟片刻,老板道:“写书人,如此称呼我们便可。”
写书?
前来感谢的二人互相交换了各眼神,难不成刚才的对话要被写进书里?我兄弟二人是不是要流芳百世了?那没说名字怎么行?!
灰青色袍子道:“在下楼明也。”
义愤填膺者接着道:“在下房知礼。”
二人同时作揖行大礼:“来日报一饭之恩必不遗余力!”
???
林羽一行人奇怪,不是谢过了吗?怎么又来一遍?
*
饭后。
“皇上,可否出发?”
老板点头,“出发吧。”
老板一听有好玩的事情,大义凛然地要为他的贫苦子民讨回公道,众人改往清水县去了。
有些皇上看起来高高在上,本质上十足十是戏精。
盛东驾车,老板指了沈云澈和林羽跟他坐一个马车,柳成林和溪沙另坐一个马车。
“柑橘,朕要吃。”老板摆出皇帝的架势,懒洋洋倚在棋盘上。
林羽忍他是长辈,三下两下扒了个橘子。
“白筋也要去了的。”老板悠悠道,“你这丫鬟,不合格。”
甚是气人。
林羽把橘子放回果盘,“你爱吃不吃。”
老板唤:“盛东。”
“五爷有何吩咐?”盛东问。
“你去告诉柳大人,朕身体不适,要休息几晚再出发。”
当皇帝这么任性的吗???
……为了早点出去,忍。
林羽立马谄媚:“五爷,您看您还跟小丫鬟计较呢?奴婢这就给您去了白筋。”说着恨恨地择白筋。
沈云澈按下心中不知出处的怒火,说,“羽儿,哥哥来吧。”
老板见沈云澈果真仔细剥白络,无趣道,“朕不吃了。”
又吩咐盛东继续赶车,盛东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的,知道圣上何意,根本未曾想停下。
清水县算不得远,晚间抵达。众人跟昨日一样找一个客栈住下,预备明日找县令清算。
“梁上君子我没做过,好奇是什么感觉。”皇上拢扇一笑说出这句话。
老板的皇上当得幺蛾子百出,一群人只能跟着他去翻县令的衙门墙,一个个翻墙的身姿帅气异常。更没想到柳成林一个文官,说翻墙就翻墙,不仅翻墙还带着溪沙帅气的翻墙了。
我怎么过去?林羽对着两米高的围墙,挠起了头。
沈云澈腼腆笑笑,没有了在马车上对老板的火气,“我带你过去吧妹妹。”
揽着她的腰轻轻的一跃而过墙头,拂过风,不沾叶,更没沾到一丝灰尘。
林羽简直崇拜之至,叫沈云澈的都太厉害了吧,不仅是学习,连道术也厉害,各种厉害。
“谢谢哥哥!”
在月光交辉下,夜色中林羽毫不掩饰的眼神,亮晶晶的。
沈云澈心里满满的,仿佛看这小姑娘怎么也看不够。
……要是在书里一直呆下去好像也不错。
“嘘。”在前面走的盛东示意大家安静,一堆人脚步慢了下来,溪沙来不及停下一头扎柳成林身上。
林羽的吐槽之魂又开启了,谁家他么的夜探险境的时候带一堆人的,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吗?
她当时为什么要来,脑子一定是坏掉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让她同意来的?
前面走的沈云澈又乖又萌的回头朝她笑了笑。
靠!她是被沈云澈的笑猪油蒙了心!
几念之间县令那边的对话已经停下,盛东毫不客气,推开门进屋,一把刀架到县令身上:“刚才那是谁?”
为官者皆是运道之人,清水县县令身上却没有丝毫运道。此屋是他的书房,缭绕着灰蒙蒙的东西似烟非烟似雾非雾,让人难以生出好感。
县令面对突然出现的一堆人,以及脖子上架刀,两眼一翻白晕过去了。
他胆子好小!林羽转念一想,对啊,她身边又是皇上又是道士的,御前侍卫刀再一亮,柳成林的小官往后排排,险些排不上号。
……完全忘记了她前两天是人家的丫鬟。
盛东给县令拖到卧榻上,顺手拿一壶茶水淋湿他,县令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来人啊……”没等县令喊完,盛东一把刀又架到了县令脖子上,县令抖如糠筛。
“各位大爷,小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您求财小官也给得起,求您放过在下。”
“刚才与你说话的是何人?”老板不在意地手中把玩扇子。
“没有……没有人。”县令用袖子蘸去脸上的茶水,舒服一点。
“说!”盛东是个合格的下属,他刀往上一逼,一道血痕出现在了县令脖子上。
“说,说,我都说……”县令哭丧着脸认怂。
原来清水县的清水江不知何时生了河妖,一开始河妖也算与人为善,渐渐发现救了人也得不到好名声,反倒是总被人骂他是不安好心的妖怪。
但要真问村民河妖哪里不安好心,村民也答不上来,支支吾吾说河妖现在不坏以后也会坏的,甚至有村民请道士来驱逐他。河妖终是生气地放言出去,若是每年不给祭童男童女,村民休想再渡过清水江。
一开始大家不以为然拒绝了,不曾想拒绝河妖的第二天一个渔民跟往常一样下水打渔,被一条水臂迅速拉下水底,再见已是尸体。更糟糕的是,本来清水县水土丰饶,现在靠种地为生的农户田地里龟裂,再遇不到一场雨。
清水县老百姓自此不得不重视河妖的要求了,每年按时送上童男童女两对。
刚才是河妖在向清水县县令催促今年的童男童女,县令诺诺应了。
“先前请的大师根本降不了妖,本官心中着实难为啊。”县令看出这群人无意伤害他,当官的架子慢慢端起来,但也不敢太嚣张。
“今天也算是有大收获,明天我们会会河妖。”老板下结论,“至于你……”
盛东熟练地掏出御前侍卫的腰牌,“殿下行事,勿要声张。”
县令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胆子,要拿腰牌验证真伪。
盛东往回收,老板嗤笑一声道:“给他看。”
县令拿过腰牌,打眼一瞧,掂量一下, “是真的,不知是哪位殿下?”
盛东捞回腰牌,一掌劈晕县令,县令软趴趴倒卧榻上了。盛东心里嘀咕,不如早拍晕呢,还得解释怪麻烦的。
呵呵,这群人真的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