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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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瑞勒到达罗马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追寻着自己感觉到的气息来到了罗马竞技场，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乔瑟夫的气息，同样在这附近。
果然还是来了吗？如果乔瑟夫就此觉得他们是好人，然后安然的躲在别的角落活下去，那她就会彻底对这个人失去兴趣，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勇气的男人呢？
卡兹的气息就在这罗马竞技场下面，但是这附近没看到入口，不过斯瑞勒也没那个闲心去找什么入口，用力一跺脚，地上的石板龟裂开来，两个人失去重心往下掉去。
“这个气息是斯瑞勒大人……”两人与石板一同落地，造成了不小的动静，尘土纷飞让人看不清周围，不过这句话倒是传进的他们的耳中，斯瑞勒认出来这是瓦姆乌的声音。
尘土静静的落下，三人的身形显露出来，瓦姆乌一脸欣喜地单膝跪地迎接她：“斯瑞勒大人，我们等候您多时了。”
“是么……”斯瑞勒眼光倒是瞅向那边的卡兹和艾斯迪斯，两人的表情可有些复杂，“需要我来提问吗？还是你们自己说？”斯瑞勒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不过在座的人都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几人的目光移向卡兹，这个问题他们谁回答都不适合。卡兹的脸藏在暗影中，但是身为暗夜一族的他们在这个灯光都被血液遮挡的环境下看得一清二楚，他低垂着眼帘，似乎在考虑怎么说。
“斯瑞勒……”他没有再用敬称，直接叫了她的名字，“你不觉得追求自己所没有的东西是生物的本能吗？”语气如同是在问今天的午餐是面包不是很正常吗？他的身影渐渐走进，在斯瑞勒的一米远处停下。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回苏醒后，斯瑞勒会知道这些事，但是这还不算最糟糕的，至少可以用这一点来掩饰自己杀了全族的事实，说谎说九分真一分假是最好的。
“你是知道的吧，我们族的规矩是主张和平，不主动侵犯别的种族。”斯瑞勒抬眼望着他，那张脸变化的太快，她现在无法将小时候的他与现在重叠。
“但是族中还有必须保护族人的规矩吧！”卡兹目光完全不惧地迎了上去，心中却是在唾弃着那个所谓和平的规矩，软弱的族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被自己灭掉的，用人类的话就是死于安乐吧，沉溺于黑暗中，就算是对阳光有着本能的向往，也不会有任何作为。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人类主动攻击我们了吗？”斯瑞勒皱眉，她倒是很怀疑这个说法，毕竟实力相差太大了。
“你是在疑问为什么实力相差这么大，人类对打我们的主意吗？”卡兹一眼就看穿了斯瑞勒的想法，他扫了一眼桑塔纳和瓦姆乌，前者那是两千年前根本不在罗马，所以只是听说了大概的事，具体的发生的并不知道，而瓦姆乌，根据他的所作所为，卡兹相信他不会拆穿他接下来的话，就算是瓦姆乌现在依旧对是斯瑞勒敬仰的心不变也是一样。
“虽然你的实力比我强大很多，但是我能说，对人类的了解，斯瑞勒你绝对没有比我更多。”卡兹嘲讽一笑，想到了那些人类，“人类拥有的创造力想必你这几天已经很清楚了，人类这种生物，虽然大部分都是那种混吃等死的类型，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性质，敢于对付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而且人类更是会将能够威胁到他们种族的东西消灭掉的生物，这就是他们所说的防患于未然。”为了能将斯瑞勒说服，卡兹倒是不介意用更多点词夸一夸人类，不过说到混吃等死这个词的时候，卡兹的脑中倒是想到了以前的族人，暗暗唾弃了下。
听到这些话，瓦姆乌先是有些奇怪卡兹大人居然会夸人类，但还是点点头附和道：“没错，斯瑞勒大人，与我对战的人类总是喜欢说些‘少了一条手臂或眼睛看不见又算得了什么’‘竟敢夺走我朋友的性命’之类的，虽然有些好笑，但这些对于他们算是很有勇气了吧，毕竟对手是我们。”
斯瑞勒看向瓦姆乌，她算是很了解瓦姆乌的人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而且他是个不屑说谎的人，瓦姆乌说的话她完全可以相信。
“他们自行探索出了如太阳光一样的波纹，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卡兹从头到尾都没有直接说是人类先行侵犯柱中人的，只是巧妙的提了人类的本质，这一说法还没瓦姆乌恰巧赞同加深了信任度，最后再说波纹一族的诞生就是为了专门对付他们，就很容易让人联想破规矩的是人类。
艾斯迪斯瞥了一眼卡兹，身为一开始就和卡兹同理念的同伴，他知晓卡兹做的所有事，现在要是不能将斯瑞勒拉到他们这边，也必须得将她变成中立，如果被她知道了灭族真相，后果就算不是杀了他们，那也可能是被身为守护者的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地方。
“你是想说，你制造石鬼面寻求艾哲红石是为了对付人类？”斯瑞勒现在已经信了卡兹所说的这些话，然后将自己最后的疑问抛了出来。
这个问题倒是让卡兹沉默了一会，随即轻哼了一声：“如果我说单纯为了这个你也不会信吧，是的，我当然不只是为了对付人类才想要不惧阳光，向往阳光的愿望可能守护者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吧，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当然不会有这种想法。”
卡兹对自己不用敬语她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是自己的族人，这点小事还是能宽容的，但是这种带着些嘲讽的语气明显是对着自己来的，这让斯瑞勒皱眉，有些不满，但是卡兹却是越说越激动。
“那些愚昧的族人，永远只想在黑暗中安稳的活着，如行尸走肉一般，我已经受够了无尽的黑暗！处在高高在上的你，也不会想要知道下位人的想法吧。就如同万年前你的见死不救一样！”
万年前的柱中人族地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和平，不需要金钱，不需要食物，欲望少到可怜的他们，完全没有争夺任何东西的必要，族人面上都带着笑容，没有任何烦恼的幸福着。
“斯瑞勒大人，您要出去了吗？”小女孩扯了扯即将走入阳光的斯瑞勒的裙摆，可爱的小脸抬头望着她。
斯瑞勒面色温和，蹲下身与小女孩平视，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啊，我需要保护你们，每个晴天我都会去周围巡视。”
“可是……”小女孩有些舍不得。
“好啦，太阳下山我就会回来，而且会给你们带礼物的，全族的小孩子都有哦~所以你们要乖乖的。”这话直接让周围的小孩子们欢呼了起来，能得到自己所敬仰的人的礼物，那是多么棒的一件事，而且斯瑞勒大人送的礼物那可是很难得的。
在这么多欢呼的小孩中，如果有一个在角落很安静的孩子，那是很显著的，斯瑞勒看向他，而那个孩子在发现她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就低下了头，不过她没有错过对方眼中的希翼，斯瑞勒轻笑，暗自在心中决定给这个孩子带个最好的礼物。
如同往常一样太阳下山后斯瑞勒就回到了族地，将其他孩子的礼物分发完之后，斯瑞勒带着最后的礼物来到了卡兹的住处，不过很奇怪的是卡兹居然不在家。
出来迎接她的是卡兹的父亲，一脸憔悴的模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斯瑞勒大人，请问您有什么事吗？”他看到斯瑞勒便是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斯瑞勒很少拜访族人的家里，因为她觉得那是打扰。
“是这样的，我之前有答应给全族的孩子带礼物，这个是我给卡兹的礼物。”斯瑞勒将自己手中的紫色小花递了出去，“这是太阳花，我发现他只会在晴天开花，所以我想送给卡兹。”那孩子看着自己步入阳光时的眼神她永远记得。
“好的，我会转交给卡兹的。真的非常感谢！”男人如此承诺着，正准备行礼却是被斯瑞勒阻止了。
看着这个男人憔悴的面庞，他们柱中人是不会得任何外来疾病的，所以他这样肯定是和别的事有关，但见到自己这个算是什么都能解决的人也没有提出来，那么自己也不好插手他的家务事了，斯瑞勒也只能说好好休息。
而因为卡兹不在家，男人也只能将小花放在卡兹经常休息的地方，让他能一回来就能发现。
然后这个男人……就没有然后了，这个男人之所以憔悴是一直在犹豫一件事情，他的妻子向往着阳光，以至于觉得自己已经活到了生命的尽头，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丈夫和儿子，投向了光明，在那片温暖中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备，化为了灰烬。
他爱着自己的妻子，为了儿子，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跟随着妻子而去，这一幕还是被正巧回来的卡兹撞见，本能的伸出手要抓住他，但在触及温暖的阳光时，石化的迹象从指间开始向上延伸，这是本能的石化保护，当然也是可以控制的，他的母亲就是放弃了这种保护才化为灰烬的。
看着自己的儿子拼命地想抓回自己，男人的视线变得模糊，他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朝自己招手，陷入两难境地的他更加迷茫了，耳边儿子的叫声越来越模糊，自己的整张脸已经被阳光腐蚀的露骨。
最后的最后，他的心还是更偏向儿子，在快要彻底消失之前，用出了自己的本能，留下最后一颗石头的大脑。
卡兹就这么流着眼泪，等待着阴影渐渐往前伸，直到笼罩住那颗大脑，他才连滚带爬地抓起他，本来已经绝望的他发现这颗大脑还是活着的，不过也仅仅是活着罢了，只剩下一颗大脑，而且还是被阳光侵蚀过的，就算柱中人的身体再怎么强悍也是有极限的。
不过卡兹没有放弃，他主动找了他一直不想面对的人，他单膝跪地，以一种虔诚的姿势请求着守护者，请求她救回他的父亲，如果是守护者不怕阳光的血液，肯定可以救回他的父亲。
但是，这个卡兹一生的请求被斯瑞勒拒绝了，卡兹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突然很想笑，这就是他们一族的守护者吗？就连一滴血都不能施舍给他？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