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不请自来》暖非

6、不要道歉

　　庄睿的爸爸--庄景山。在商场几经沉浮，身上带着成功商人的精明，兼之温文尔雅的儒者气息。庄睿的帅气应该是继承了庄爸爸的这份儒雅，才让他硬朗的外表偶尔看着没有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此时，全家人加上方艾全部落座。庄爷爷坐在主位，庄爸庄妈坐在一边，庄睿和方艾坐在另一边。入座前庄睿已经向庄景山介绍过方艾。方艾叫了一声叔叔好，庄景山面色和善的向方艾点点头。

　　“今天是小艾第一次来，你不用那么拘束啊！以后还要常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爷爷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庄爷爷说道。
　　“我会的，爷爷。”方艾认真的回道。也是真的喜欢老人家，所以以后会多来陪陪爷爷聊天。免得他无聊。
　　不用庄爷爷说，方艾自打进了庄家的门，就没有来之前的那么紧张了。爷爷的爽朗。庄妈妈的和蔼。庄爸爸的儒雅。一切都让方艾很放松。或许就是这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庄睿这样优秀的人。方艾侧头看了一眼庄睿，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似乎带着一点得偿所愿的开心。

　　“小艾，你尝尝这道西湖醋鱼，是周嫂的拿手菜，平时我们都爱吃这道菜。”楚卿指着鱼笑着对方艾说。“以后你有什么爱吃的菜也告诉周嫂，等你来了就做给你吃。”

　　方艾尝了一口鱼，味道果然很好。没等她说话。楚卿急忙追问：“怎么样，是不是比在饭店吃的好吃？其实我今天是想自己给你做的，被大家制止了。有机会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桌上的三位男士，听完庄妈妈的话，都整齐划一的咳嗽起来。看的方艾一阵莫名。
　　庄景山赶紧制止自己的老婆:“你倒是让人先把菜吃完。”看着妻子无奈一笑。
　　楚卿转头睨了一眼自己的老公，“我这不是急着跟儿媳妇沟通感情吗。”说完笑着看庄睿和方艾。已经忘记要保持她和蔼可亲的人设了。目光中带着要得到儿子儿媳回应的期盼。

　　庄睿发扬着自打进了老宅就存在感薄弱的路人甲精神，没什么反应。方艾被楚卿看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好。

　　婆婆太热情，我也很难办。

　　“……这个鱼真的很好吃！”方艾说完眼睛飘着庄睿。您老倒是说句话啊。看不出来我的坐立难安如坐针毡吗？！

　　庄睿也看着方艾。仿佛在说：今天你是主角，别胆怯。
　　楚卿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自动忽略其中的火药味，心理高兴着。越看儿媳妇越满意。跟儿子郎才女貌的，看着就很养眼。这对要是生个小宝宝，不知道要可爱成什么样。
　　想着想着就问了：“艾艾，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方艾庆幸自己此时没有吃那道美味的西湖醋鱼，要不然绝对得呛着自己。再让鱼刺不小心扎到嗓子。上演一出花季少女深夜求医为哪般的戏码。那今晚可真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见家长。

　　此话一出，庄爷爷和庄景山也不吃饭了，纷纷看着方艾。三到目光齐齐的盯着方艾。
　　这不是吃饭，是在上刑。
　　方艾没想到继亲妈催婚后，又迎来了“夫家”的催生。那这个闪婚的意义在哪？让自己处于腹背受敌的状态吗？

　　“我......我们还不着急吧！”好吧。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怎么回，闪婚就够离谱了，孩子什么的。就像是你刚步入小学的校门，突然给你一份高数卷子让你答。此刻的方艾就可怜的挂在这科高‘树’上。
　　默默无闻认真吃饭的庄睿。默默的夹了一块鱼，细细的品尝。嗯,味道果然不错。

　　“在庄睿大学毕业后，我就盼着抱孙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啊。就是这死小子连个女朋友的影都看不见。艾艾，你说没有孙子，我生这么个儿子有什么用。艾艾，你是不知道，跟我同龄的小姐妹早都当奶奶了。现在咱们家有了你，我就有盼头了。”楚卿虽然问了，但是也知道肯定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她就是抒发一下自己的渴望当奶奶又一直不能当奶奶、看见别人家的小豆丁、羡慕嫉妒、有儿子又指望不上的愤懑之情。听到楚卿的话，庄爷爷庄爸爸又齐齐低头回归吃饭的行列。看来庄妈妈平时在家没少跟庄睿唠叨这些。
　　方艾有点纳闷，现在的庄妈妈跟她刚进门时候的表现，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刚进门，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样子，说话轻声漫语。举止温文尔雅。现在就像是武林世家的女帮主一样，恨不得下一刻就要跟你上场比武，当然了，也带着一股子豪爽劲。但是不论是那种，都不是方艾想象中的样子。
　　她还以为，能培养出庄睿这种性格的母亲，一定也很‘沉稳’。看来庄睿的性格像庄爸爸多一点。这也挺好，庄睿要是像妈妈……方艾想象了一下……好吧，就这样维持‘高岭之花’的冰山美男就挺好。

　　看出方艾的窘迫，庄睿终于进入他应该扮演的角色：“妈，忙了一天，你先吃点饭吧，一会都凉了，剩下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聊。”
　　方艾瞪着庄睿......我谢谢您。救我于水火，又把我推向一个坑。以后也不聊这个话题不行吗。

　　庄睿的话让楚卿意识到，方艾还没怎么吃东西。后半段，可算是没说什么劲爆话题了。方艾安心的吃了个八分饱。刚想着第一次见家长这个难题要解决的差不多了。直到庄爸爸的一句话：“小艾，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和你父母见一面。”
　　“我爸妈还在国外旅游！”方艾想也没想就急急回道。声音明显的急切。所以这个原因听起来就不是很真实。
　　庄睿一怔。
　　庄爸爸此问，也不并唐突。因为两个人已经领证了，庄睿又带方艾回来吃饭，出于礼貌，他作为庄睿的父亲也应该提一下双方家长见面的事情。
　　“啊，那还真不巧，那就等你父母回来的吧。时间你和庄睿商量着，咱们家这都可以。”庄爷爷笑呵呵的说着，让微妙的气氛得到缓解。

　　方艾面上一红，其实方爸方妈并没有去旅游，白天妈妈还在家里给她打电话闲聊。只是自己这两天过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庄家能轻易的接受自己。爸爸妈妈不知道能不能轻易的接受庄睿。方艾结婚答应的爽快，可是要跟父母坦白就很忐忑。所以庄爸爸问的时候，急切的下意识就说慌了。就是想让暴风雨来的晚一些。

　　看着庄爷爷的圆场，和庄爸庄妈若无其事的聊着天，方艾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说谎的不应该。今天一整顿饭，庄家是很体贴方艾的，这么好的气氛不应该被自己毁了。这么好的一家人也不应该被自己这样对待。

　　临走之前，庄爷爷给了方艾一副手镯当见面礼，说是庄奶奶生前留给孙媳妇的。这幅手镯是庄爷爷当年赚了第一桶金，给奶奶补的结婚礼物。方艾小心翼翼地收好，生怕磕了碰了。她平时真的有点毛躁的。这种礼物肯定是要束之高阁珍藏的。
　　庄爸爸庄妈妈简单粗暴的给了一张银行卡。庄妈妈理由充分：女孩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是最好的礼物。并强烈邀请方艾去他们家里玩。庄妈妈承诺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方艾吃。
　　今天真的算是最最简单的相见宴了。庄家人都很亲切，也没有为难方艾，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庄睿和方艾走后，庄家家长三人组开了一个小的茶话会。此刻庄爷爷坐在沙发上慢慢的吹着手里端着的热茶。
　　“爸，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没给小睿拖后腿吧。”楚卿急切的问道，庄景山在一旁摇头失笑。
　　“不错不错，我听周嫂说了，你前半部分表现的挺好，吃饭的时候有些急躁了。差点暴露本性了。”
　　庄景山忍不住插话：“也是没忍住。”
　　自从儿子说要带媳妇回家吃饭，父亲和老婆就商量着如何给新媳妇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这不老爷子把珍藏的孤本都拿出来描摹。就想要给方艾留下一个庄家是‘书香门第’的印象。殊不知，两人还能一直在孩子面前扮演不是自己的角色吗半顿饭的功夫就暴露了。
　　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看方艾是个好孩子，庄睿还是有眼光。”
　　旁边坐的俩人，一个爷爷、一个妈妈一脸的与有荣焉的表情。

　　回去还是庄睿开车。方艾吃的饱，又一直很紧张。现在突然放松下来，回想自己吃饭时说的谎，总感觉很对不起爷爷和庄睿的父母。看着窗外的极速掠过的风景，犹豫着想要跟庄睿说声抱歉，虽然没有直接跟三位家长道歉，但是跟庄睿说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不内疚的理由。
　　“刚才……”
　　“不要跟我说抱歉。”方艾一怔，惊讶于庄睿懂得自己的想法。
　　“因为我还要谴责你。谴责为什么吃饭的时候说谎你父母出去旅游了。即使是你跟我闪婚，很难得到家里的理解。即使是你还没有跟你爸妈说咱们的事情。即使是你自己也需要一段时间缓冲。”
　　“这听着，好像我不应该道歉一样。”庄睿的话都是方艾现在处境的为难之处。难得这个男人理解自己。此时的方艾就想寒冷的冬天突然手里被塞了一杯热茶。由手入心的被温暖着。
　　“是，你不要为此道歉。该道歉的应该是我。”庄睿说的笃定。让方艾从愧疚的情绪中转变成疑惑，他为什么要道歉。
　　“这一切发生的最原始起因，都是因为我的提议。所以以后你做了什么因为我们结婚而违背你的原则或者让你产生不好的情绪时。记住，那个应该道歉、应该被谴责的人都应该是我。”
　　庄睿说话时候的语气是平静的，他甚至没有转过头看方艾一眼。但是却方艾无比震动。如果说刚才是寒冷中被温暖，此时就是周围的寒冷如破碎的玻璃一把全部消失，空气一下变得炎热。热的方艾的眼睛仿佛也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