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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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方齐怎样软磨硬泡、好话说尽，季斯凡都拒绝和江续一起拍视频。
他有时候觉得江续真挺疯的。
说话做事有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直白坦率。
偏偏他去阻止，对方还不理解，一句“为什么”把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就这么喜欢吗？
季斯凡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是因为这张脸？
不可否认，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是长得挺帅，即便他没怎么正视过自己这张脸，但也能从他人的眼神及言语中窥得一二。
季斯凡抓起剃须刀的手在犹豫间，默默地放了下去。
隔天早上，沈雁在客厅忙活，把季青荣出去买的小笼包倒进盘子里，听见季斯凡房门打开的声音，他打着呵欠走来，懒洋洋地道了声“早”。
“快点来吃早餐。”沈雁没抬头，手上捏着塑料袋揉成一团，转身时没有心理准备，被季斯凡吓一跳：“哎哟，你昨晚打仗去了？”
季斯凡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下巴冒出青色短短的胡渣，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嗯，跟书打架。”他一脸无所谓，拿了个小笼包放嘴里嚼吧，“还没打赢。”
沈雁比较注重形象管理，看不得他邋邋遢遢的模样，“先别吃了，去把头发梳了胡子刮了。”
然而，一直到季斯凡要出门，他还是顶着这头左边翘毛右边往回勾的头发，忽视沈雁要冒火的眼神，直接开门出去。
江续早在电梯前等他，抬手看手表，听见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他抬起眼看到来人，有一瞬的愣怔。
“咋了？”季斯凡漫不经心又打了个哈欠。
江续直勾勾盯着他，点评：“你今天很性感。”
“？”
季斯凡差点要炸毛，脏话不过脑直接飙出来：“……你有病吧！”
“就是没洗干净脸。”江续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嘴角，温热干燥的指腹擦了擦，季斯凡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一步，眼神中带着警惕。
他丝毫没意识到，此刻脸上的表情有多伤人。
江续没什么反应，兀自垂下右手，低声解释：“我没想对你做什么。”
“你别多想，”季斯凡敷衍似的用手背擦了下脸，“就是单纯的被你整得有点后遗症而已。”
电梯降上来，上班上学的早高峰，电梯里已经站了一些人，季斯凡止住话题，和江续一起进电梯。
今天他一整天都没课，想着去图书馆复习，江续得知后，以“帮他复习”的名义也要去。
前两天带他去学校，这小子就像是爱上师大似的，接连几天都要跟着过来，他好些同学们都已经眼熟他了，路上碰到还会主动和江续打招呼。
因为江续总在身边，季斯凡都没怎么和舒澄见面，中午有空一起吃饭，旁边电灯泡在那亮而不自知。
不过舒澄也忙着期末复习，两人这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微信上聊。
昨天他和舒澄约好了一起去图书馆。
车子在学校露天停车场停下，季斯凡解开安全带拔下钥匙，刚要下车想了想，伸手拉开遮阳板对着镜子耐心地整理头发。
江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注意到旁边的视线，季斯凡闲闲瞥了眼，“别看我。”
“为什么整理头发？”江续问。
季斯凡心不在焉道：“因为要见女朋友。”
江续没说话，视线收回来，看向车窗外，神情冷淡。
季斯凡好不容易把翘起的一缕发压了下去，眉心舒展开，拉开车门：“走吧。”
舒澄在食堂吃了早饭就去图书馆占位置，临近期末，图书馆自习室到处都是爆满，不早点来压根占不到座位。
季斯凡边走，边回舒澄的消息，说：“在五楼自习室。”
江续没搭腔。要是季斯凡回头看，一定能发觉他周遭明显的低气压，可惜他顾着走路，顾着发信息，就是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乘电梯上楼，自习室偶有声响，大家都忙着埋头看书。
舒澄坐在最后排，见他们过来，笑着朝他们招手，小声喊：“这儿。”
季斯凡径直过来，坐在舒澄旁边，先把包里的牛奶拿出来，放在舒澄面前桌上，又扯出几本专业书。
江续坐他对面，垂眸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子。
“你今天怎么没刮胡子啊？”舒澄看他半天，凑近压低声音问。
季斯凡：“忘记了。”
舒澄小声笑，说：“很帅。”
季斯凡弯了弯唇角。
江续冷冷地看着他们。
她夸就笑，他夸他就骂他有病。
还没有牛奶。
自习室里很静，细微的声音被环境衬得都很清晰。
季斯凡没多说，翻开艺术概论的书，手指扶着书页随意翻了几页，注意到上面不属于他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几乎划的重点上都写满了。
他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江续。
江续面无表情，对上他视线的下一秒，低头看手机。
季斯凡讶异地轻声问：“你啥时候写的？”
江续没抬眼，“梦游的时候。”
“……”
季斯凡笑笑，没和他计较。他端正态度，认真看江续写的批注，他字迹算不上很好，比较潦草随意，不过也能看得清楚。
原本晦涩难记的内容在江续的解释下，竟然变得简单许多。季斯凡看了半天，很轻松地把知识点记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江续说现学帮他复习是随口一说，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又没学过艺术，这些专业名词估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想到还真被他做到了。
学霸就是学霸，学什么都易如反掌。
季斯凡彻底服气。
舒澄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的商务英语，她考试压力也蛮大，几个小时下来，只顾着学习，眼神都没有往旁边瞥一下。
快中午的时候，自习室陆续有人离开去吃饭。
舒澄捏了捏发酸的后脖颈，把书本合上，语气带着几分撒娇意味：“去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行。”季斯凡笑笑。
这次过后，江续没再跟着季斯凡来学校。
季斯凡长舒口气，觉得自在多了。期末考试如约而至，他一共有三场考试，间隔的时间不算长，只有最后一场安排在六月底。
六月中旬的时候，江续的班主任就打过几个电话给他，询问有没有清北招生办给他打电话。
快到成绩公布的时间，班主任再次打电话过来，照例还是询问对方有没有给他打电话。
江续说：“没有。”
班主任喃喃道：“不应该啊……他们不是每年都抢人嘛。”
江续没吭声，班主任回过神，安慰道：“没事，反正明天就出成绩了。”
沈雁看他放下手机，问道：“又是你老师打来的？”
“嗯。”
“是不是快到出成绩的时候了？”季青荣说。
季斯凡答道：“明天。”
“这么快？明天几点啊？”
江续：“发布会结束就会公布。”
季斯凡也有点儿替江续紧张，清北招生办到现在都没打电话，也不知道是出什么问题了。
饭后，他把江续拉到一边，放轻声音说：“我一直没问你，你自己感觉高考考得咋样？有没有对答案？”
江续神情寡淡：“没对。”
季斯凡深吸口气，抓着他的衣领：“现在赶紧去给我对答案。”
“没必要。”江续说。
“……”
确实，明天就出成绩了。现在对答案确实没多少必要。
季斯凡反思自己，是不是对江续的学习太过放心了，虽然他成绩一向很稳定，但高考搞砸了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万一他也是其中一个——
呸呸！
季斯凡赶紧止住胡思乱想。
出成绩这天是周四，季斯凡就只剩下最后一门考试，也不用上课，就在家里待着，有些焦急地等着时间流逝。
江续比他从容许多，坐在客厅看电视。季斯凡看他这样就来气，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等了不知道多久，发布会终于结束，可以查成绩了。
季斯凡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拽着江续去电脑旁：“快登录！”
江续看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开电脑。
季斯凡退出去，“你先查，查完告诉我。”
沈雁的电话打了过来，季斯凡开了免提，她的声音很响亮，带着细微的电流声：“是不是出成绩了？查到了吗？”
季斯凡倚在门口，说：“小续正在弄。”
沈雁：“好，你别挂电话，我要第一个知道他的分数。”
电话免提开着，季斯凡看着江续挪动鼠标，看了眼电脑，随后起身。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沉默着，季斯凡咽咽口水，像是怕惊扰到他，无意识压低了声音：“多少？”
江续：“578。”
顷刻间，季斯凡脸麻了。
通话那端传来沈雁的尖叫爆鸣：“多少？！”
江续重复道：“五百七十八。”
“我的天……”沈雁快要晕厥了。
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通话还没被掐断。
江续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班主任打的电话，一接通，对方就急匆匆地问：“江续，你考了多少啊？”
江续便把成绩又重复了一遍。
顿时，几人都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季斯凡顾不得还在通话的手机，几步冲过来，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看看具体的分数。”
江续说：“关了。”
“你再开。”季斯凡瞪他。
“没必要。”
班主任感觉世界都黑了：“是不是哪里出错了？不应该啊，你从来没考过这么低的分数。”
江续低头，把通话掐断。
季斯凡找到历史网页，指着电脑命令道：“登。”
江续沉默半晌，站在书桌前，俯身登上账号。
江续的高考成绩跃然于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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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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