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己亥年除夕》闻烁

1、2019己亥年除夕贺文

　　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
　　---《岳州守岁二首》张说

　　又是一个辞旧迎新的好日子。
　　河岸边的树上早早地挂上了红绸，街旁的家家户户的门上也已经贴上了桃符[①]，房檐下悬着的红灯笼在风的吹动下左摇右摆，连带着里面的红烛也变得明明灭灭。
　　巷子口的第一户人家是个学堂，孩子们软糯的嗓音从里面传出来。
　　这是他们今年的最后一堂课。

　　“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②]
　　穿着鸦青长衫的老先生合上了手里的书卷，笑着对底下的孩子们说：“你们的功课便是将我们新学的诗啊，抄上三十遍，如此啊便算是为我们今日的课做个结束。”

　　琥珀色的光芒早早暗淡了下去，不过片刻，天空就变得黑暗。
　　一群半大的孩子们在街边玩耍，三三两两的，手上还都拿着一串糖梨膏[③]。两文钱一串。

　　街头走过来一个穿着枣红长衫的青年，街旁一个梳着丱发的小姑娘瞧见了，丢下小伙伴便往那处跑。
　　“哥哥！”
　　跟着就是跳到了兄长的身上。
　　青年晃了晃，堪堪稳住身形。虽想斥责，却终究只是拍了拍妹妹的屁股，聊作惩戒。
　　“安安，同小伙伴们道别。”
　　小丫头乖巧地搂着哥哥的脖颈，转头同伙伴们道别，嗓音软糯。
　　“我先走啦！等过完了年我们再一起玩儿！”

　　小丫头被兄长一路抱着回了家。
　　“阿娘！我们回来啦！”
　　正在准备年夜饭的母亲从厨房探出身来，瞧见又被儿子抱着的闺女，道：“又让你哥哥抱了，快下来，洗洗手该吃饭了。”
　　青年将妹妹放下来，小丫头蹬着小短腿跑进侧屋。
　　“阿娘，我来帮您。”
　　青年走进厨房，端着盘子往厅堂走。
　　“阿娘，阿爹呢？”
　　母亲正在煮鱼，随口道：“去买爆仗了。”

　　待得一家人来齐，已经是一刻钟后。
　　饭桌上，父亲照例问过儿子的功课，母亲瞪了丈夫几眼也不再管，只顾着照顾小女儿。
　　待得酒足饭饱，饮过屠苏酒[④]，父母合着收拾桌子，青年便牵着妹妹去院子里玩。

　　“哥哥，我们放爆仗吗？”小丫头看着兄长手上的爆仗问。
　　青年摸了摸妹妹的头，道：“对啊。但是安安，哥哥要先考考你。”
　　小丫头的注意力总算回到了哥哥的身上，有些委屈：“那，那好吧，哥哥你问吧。”
　　“安安知道过年的诗句吗？”
　　“知道！”小丫头有些兴奋，脱口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⑤]
　　“先生可还教过别的？这首诗安安去年也念过呢。”
　　小丫头低下头，想着今日先生新教的诗：“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
　　青年奖励般揉了揉妹妹的头发，道：“安安真厉害。快躲远些，哥哥要放爆仗了。”
　　小丫头听话的跑到廊柱后面，只露出个小脑袋。
　　一阵噼啪响过，爆仗上糊的红纸四处飞散，端的是一派喜庆热闹。
　　小丫头想：要是天天都是过年就好了。

　　注：
　　①桃符：古时挂在大门上的两块画着门神或写着门神名字，用于避邪的桃木板或纸，相当于门神像。后人往往把春联贴在桃符上，于是后人以"桃符"借指"春联"，"挥春"。
　　②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取自唐代诗人张说的《岳州守岁二首》。诗词全文为：【夜风吹醉舞，庭户对酣歌。愁逐前年少，欢迎今岁多。桃枝堪辟恶，爆竹好惊眠。歌舞留今夕，犹言惜旧年。】
　　③糖梨膏：冰糖葫芦，东北地区称为糖梨膏。在宋朝年间便开始了古式的做法，《燕京岁时记》记载:冰糖葫芦，乃用竹签，贯以山里红、海棠果、葡萄、麻山药、核桃仁、豆沙等，蘸以冰糖，甜脆而凉。茶楼、戏院、大街小巷到处可见，现已成为中国传统小吃。
　　④屠苏酒：屠苏是一种用多种中草药浸泡的酒，据说有克制瘟疫邪气的神奇功效，瘟疫泛指各种各样的传染病。古人新年饮屠苏酒以求来年不患瘟疫。
　　⑤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取自宋代诗人王安石的《元日》。